離婚(GL)

第9章 好聚不好散

好聚不好散

第二天秦阮起床後先下樓在小區裏跑了兩圈，這邊的小區環境自然不如小別墅那邊舒适，但好在算是解了秦阮的燃眉之急，等她兩圈跑下來，後背出了一層薄汗這才慢步往回走。

剛出電梯門就見唐藺急躁地倚在自家門口，手機握在手中也不知道蹙着眉頭看些啥，直到聽到響動向着秦阮這邊看過來時，才彎起了眉眼笑了起來。

“去哪兒啦？”

“樓下跑步。”秦阮拿出鑰匙開了門，回過頭來瞥了眼唐藺，“你是過來蹭飯的？”

唐藺有些不好意思地摩挲着手指腹，偏過頭來看了眼臉頰微微泛紅的秦阮，因為剛剛跑完步的原因，她臉上的紅暈暈得唐藺春心都開始蕩漾了，可奈何這賊膽此刻不能得到充分發揮，只能默默将燥火往肚裏咽。

“我是過來搬家的。”

“那正好，早飯我已經吃過了。”

……

唐藺默默跺回自家大門前，不甘不願地準備開門。

秦阮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收起想要勾起的笑意，邊進門邊放低了聲音：“我煎了雞蛋餅，還剩一些，只是可能有些冷掉了。”

“我不介意！”

唐藺是真不介意，她意在同秦阮多相處，哪裏是沖着雞蛋餅來的，當然要是有餅，她自然樂意得很。好在天氣熱，剛煎好的餅放上半個小時也剛好不溫不火，入肚裹腹正好，唐藺就着牛奶吃了兩大卷餅，最後心滿意足地擡起頭來看了眼正在一邊蹙眉看書的秦阮。

說實在的，她從未見到過認真專注于一件事上的秦阮，在她的記憶裏秦阮的日子過得很是散漫，就算在她倆生活艱苦的時候，秦阮依舊在享受着生活，她的喜好很多。

天氣好的時候她會在院子裏喝茶看書，偶爾給自己種的各種小植物修修枝澆澆水，天氣不算好的時候她會窩在大沙發裏抱着電腦看電影或者寫小說。有段時間她還養了只大型犬，那兩年裏除開散漫的生活以外她還會出去溜狗，每天準備好狗狗的食物，然後又進行着這一天下來的生活。

她眉眼之間慵懶盡現，似乎從來沒有什麽事是她投入了真心思進去的。

甚至于她還會拉小提琴這件事，都是秦父過世後唐藺幫忙整理房間翻出小提琴才知道的。

像現在，她微微蹙着眉心，小虎牙輕輕叼着筆頭，時而勾勾畫畫，專注又認真，還真是讓唐藺感到有些稀奇。

她支着腦袋靜靜地看着秦阮，直到秦阮擡起頭來看向她，這才沖着秦阮笑了笑：“你認真起來也很好看。”

秦阮沒搭理她，只指了指碗筷：“吃完了就把碗收拾了，然後回你家去打理自己家吧。”

唐藺撇撇嘴，将碗筷收進了廚房，又仔細洗幹淨後才又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為秦阮關上了門。她樂意見秦阮成長，若這段時間秦阮沒空搭理自己，那她也只能默默憋回去。

秦阮不是沒有察覺唐藺關門的聲音，等她擡起頭來的時候唐藺已經将門盍上了。

她這一輩子，認真做事的時候不多，唯有在讨好唐藺這一塊上跟個死木頭一樣撞了南牆都不回頭，當年唐藺沒拒絕她遞過來的傘，自此之後她便是像吃了藥上瘾一般，花盡了心思想從各方面讨得唐藺歡心，這廚藝就是那個時候學來的。

她不喜歡做飯，油濺起來的時候，胳膊上都是泡，可她從未讓唐藺知道過，在唐藺看來，做飯好似也是秦阮無聊時的消遣，只不過這消遣相當爽口而已。

秦阮也從不戳穿，唐藺怎麽理解，她就怎麽回應。

等一上午都過去了，秦阮才收拾着準備做午飯，手機上有唐藺發過來的消息，說今天中午有事約了人吃飯，就不來秦阮這邊白蹭了。秦阮一個人吃得簡單，塗方便做了咖喱飯吃完便去眯午睡了。

唐藺下車的時候正好碰上吳秀秀，吳秀秀先是沖她笑了笑，然後站着等她過來後一起進了餐廳。

她本不欲搭理吳秀秀，可伸手不打笑臉人這種素質她還是得有，何況今天是導師見面，這樣子撕破臉，怕是誰也尴尬誰也不好過。

兩人剛一到，張謙就笑眯了眼：“你看看你倆，這麽些年了還這麽好。”

“張導，你看看，這麽多年了身體還這麽硬朗。”吳秀秀就坡下驢，也沒辯解，只笑意盈盈地又往唐藺那方靠了靠。唐藺卻不動聲色地往另一側挪了挪，然後指了指坐在張謙身旁的吳飛文：“師兄你給我騰個位，我太久沒見張導了，讓我好好跟他老人家敘個舊。”

吳飛文玲珑心思，加上當年吳秀秀與唐藺之間的爛賬他也算是知情者之一，再加上後來唐藺寶貝秦阮寶貝得跟心尖子似的，再再加上吳秀秀現在工作生活上時常往唐藺那邊靠，他想裝糊塗都有些困難。

吳飛文站起來給唐藺騰了個位，然後坐在了唐藺的另一側，張導看在眼裏，心裏雖然詫異，但好在也是個人精，沒開口多問。

這一頓飯若是沒有吳秀秀偶爾抛過來的視線，唐藺會覺得更加美好，畢竟張導當初帶他們三個有多盡心盡力她也是知道的，現在老人家有個項目要做，三人合計讨論了一下，大致覺得沒多大問題，也都當場拍定了下來。

聊到盡興，張謙握着唐藺的手拍了拍：“我這幾個學生中就你最聰明，之後要是繼續深造大有前途，哎，怎麽就跑去結婚了呢。唉，你媳婦呢？”

張謙說完掃了眼吳秀秀，在他所知道的情況裏，唐藺一直與吳秀秀交好，兩人在大學期間也從不避諱彼此之間的關系，可像今天這種坐法，這兩人是鬧脾氣還是沒在一起，他也有些看不明白。

“阮阮最近在家看書呢，等抽個空我帶她來見您老人家，你肯定會喜歡她。”

張謙聽出唐藺話語間對自家妻子的維護，欣慰之餘又拍了拍唐藺的手：“好好好。”

“要是小阮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直接來問問我啊，畢竟是我公司裏的賬務，我會更加清楚。”

唐藺擡頭，吳秀秀笑着挑起了狐貍眼，那早些年在唐藺覺得媚眼如絲就是如是的眼睛此刻她只想上前挖了她。吳飛文也詫異地擡起了頭來看向唐藺，就唐藺那寶貝自家媳婦的模樣，能把自己媳婦交到吳秀秀的手裏嗎？

他忙上前來打圓場：“嗨呀我跟你們講，我才是小阮的正牌同門師兄，我跟她還是同一初高中畢業的呢，問你們還不如問我呢。”

“那也是。”吳秀秀點頭，“師兄以前還追過小阮的吧，正好現在還有機會再拼一把。”

這特麽就尴尬了，吳飛文不爽吳秀秀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打兩人在同一導師手下做研究的那一天起，他就見吳秀秀哪哪兒不順，反倒是對唐藺的印象還不錯。

但吳秀秀剛剛所說句句屬實，他早前的确有追求過秦阮，只是當某天他發現一向對萬事萬物都不上心的秦阮偏偏對唐藺上心時，他就已經死了心了，可現在卻被知情人當着當事人說出來，這特麽都不算尴尬算什麽。

張謙看了眼臉色都不太好的唐藺和吳飛文，忙笑呵呵地接了話頭：“那這姑娘看來是真心不錯，連我手下最得意的兩個徒弟都敗在她手，不用看，這姑娘肯定配做小藺的妻子。”

“張導您可別糊塗，小藺她早離婚了。”

“吳秀秀你夠了！”唐藺拍着桌子站了起來，“我跟你說過了，我跟阮阮的事不用你來說三道四，她跟我結婚還是離婚都跟你沒關系，至于她現在在你手頭做事，那是她願意，她若不願意，你以為老子願意把她放你那邊？”

“今天我話跟你說死在這兒，我就算沒辦法跟阮阮在一起，也輪不到你來插一只腳。你當年嫌我窮沒錢養活你，沒錢給你買包供你花銷，你踹我跟踹孫子似的，你現在若是敢這麽對阮阮，你小心我讓你在這一行沒法混下去！”

吳飛文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忙拉着唐藺坐下來：“幹嘛呢，老師還看着呢。”

張謙也懵了，忙拉了一把唐藺：“哎喲這麽大氣，快快坐下來，這飯還沒吃了，就看你跟飽了似的。”

“對不起老師，我……”

“快快，先喝一碗湯順順氣，就秀秀那張兜不住風的破嘴，一向都是想哪兒說哪兒，你又不是……嗨，又不是沒見識過，你還跟她撒這麽大氣呢！”張謙又遞了碗湯給吳秀秀，“你也是，人家兩口的事兒，就你八卦多。”

吳秀秀挑眉，沒接話。

吳飛文看了眼吳秀秀，又瞥了眼正在氣頭上的唐藺，大概始末是猜出來了，只是苦于吳秀秀從中作梗，他也沒辦法多勸唐藺。

剛剛吳秀秀的話裏早帶了刺，現在吳飛文勸什麽，在唐藺看來都似另有所圖，何況自打追過秦阮之後，他這個黃金單身漢就一直單着，想讓唐藺不防備都有些困難。

好在在張謙溫聲勸過後幾人全是安靜了下來，這一頓飯說到底吃得很是尴尬，好在老教授也不責怪，随後自己非得打車回去，不讓他們送，才結束了這一次的聚餐？

唐藺看也不看吳秀秀，轉身問吳飛文：“開車了嗎？”

“以為會喝酒，沒開來。”

“也是，我送你，正好下個星期的開會內容得跟你讨論讨論。”唐藺也不理會是不是還有個吳秀秀，轉身就上了車。

開車前她實在忍不住打開了車窗。

“好聚如果不能好散，吳秀秀，你別怪我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