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得已的吐露
回宿舍的前一個晚上,杜溪除了對她負荊請罪外,着實表揚了她一番,又摟又抱,惡心了其餘兩個妹子。
早上一下課,嚴越就去了湖邊。
湖水有些沉重,承載着幾片枯葉在原地打轉。平日裏活潑可愛的魚兒此時也不知所蹤,徒留幾只鳥兒在光禿禿的樹枝上哀鳴。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紛紛。”似有所感,輕輕念出這首詩。
正在上課的她突然接到秦教授的短信,下個星期要去外省做調查研究,大概需要兩周。機會難得,她當然很高興。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學到的知識終歸是要運用到實踐中。只是,她望一眼那棵藤蔓纏繞的樹,心裏滿是糾結。
她和W約定,每個星期通一次信,兩人都惺惺相惜,怎會食言?所以,從秋至今,兩人之間沒有斷絕過。無論刮風下雨,天寒地凍,從未停歇,似乎無形之中就變成了一種紮根在心底的種子,成了一種習慣,一種信念。
而今,兩個星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該怎麽辦呢?
搓搓在寒風中凍僵的手,看看手上的手表,起身去了操場尋找杜溪。
坐在籃球場旁,一眼就看見杜溪在向她招手。指了指體育老師,嚴越點頭一笑。大一的體育課是統一的課程,到了大二就是網上選課,杜溪選的籃球,嚴越因為專業,沒選最愛的跆拳道,選了社交舞。
坐了好一會兒,杜溪才跑過來,大喘氣道:“越兒,怎麽有空來看我上體育課,平時一下課你都去圖書館,是什麽風把你吹來欣賞本姑娘的英姿呢。”
嚴越一笑,沒有說話,只是擡頭望着遠方漂泊的白雲。
“你有心事?要是不建議說出來聽聽。”杜溪正色道。一年多,她也對嚴越有些了解。每當她不說話或是看風景時,就代表她心情不好。
“我下個星期要和秦教授以及幾個同學出去做調查,需要兩個星期。”嚴越回頭,對她說道。
杜溪激動地拉住她的胳膊:“這麽爽,可以兩個星期不用上課,要不把我一起打包帶走吧。”
嚴越給她一個含義深刻的眼神。杜溪嬉笑,讪讪道:“這是個好機會,你煩什麽?難不成舍不得我?不應該,是怕這兩個星期的課程上不了。”
“這個我倒不擔心,我明天就去老師那兒将這兩周的上課內容拷貝在U盤裏,到時候在路上看。至于筆記,回來抄同學的。”
“那還有什麽可愁的?”杜溪吐吐舌頭:“你不會是怕唐僧移情別戀,跟別人跑了吧?放心,以那個木頭腦袋,西天取經美眉那麽多,玉兔精,孔雀公主,老鼠精以及女兒國國王,神仙、妖怪、人類,樣樣俱全,個個美麗動人,也沒見他動心。況且你現在就是他心裏的佛,他是負天下人也不會負佛的。”杜溪說得帶勁兒,一擡頭立刻捂住了嘴。一雙似狼的眼睛盯着她,讓她靈魂都在顫抖。
杜溪眨眨眼,吞了吞口水,随後癟癟嘴:“讓你跟我說說你又不說,這還不讓我說了。”
再三思考,嚴越說道:“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哈哈!”杜溪樂開了花:“平時都是我請你幫忙,今天輪到你了,百年一遇哦!說吧,我考慮考慮。”
“那算了。”嚴越起身準備走,杜溪立即拉住她:“我錯了好不好,你請幫忙說一聲就是,榮幸之至。”
嚴越又坐了下來,首先警告道:“你必須保密,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這麽神秘,不會是滅某人的口吧!這事兒你一人就可以,還需要我?”
“哦,要是洩露此事,我會考慮一下你的建議的。”嚴越繼續說道:“這兩個星期星期四,你幫我在一個地方收一封信,順便寄出一封信。收到的信是一片樹葉,幫我夾到我書櫃上的書裏,至于寄的信我走的時候交給你,地點我走時也會告訴你。”
杜溪聽得一愣一愣的,兩眼呆呆望着嚴越,半天沒反應過來。“呃……是情書嗎?好啊,越兒,你居然背着我找帥哥。說,誰是奸夫?難怪帥帥的歐溯都放棄了,唐峰也看不上,原來是有更好的。不過你們都是新世紀的人,好好的高科技不用,學古人寫信,居然還是樹葉,這也是夠了。”
“記得,保密。你去上課,我先走了。”嚴越起身走了。
“诶,你又跑了。真小氣,還怕我知道跟你搶啊!”“你家那位還沒拿下呢!你就省省吧!”嚴越回頭,朝她笑道
杜溪嘆口氣,她是永遠都敵不過嚴越那張嘴。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自那天開始,嚴越沒有再提那件事,直到她走得前一天,将兩只寫好詩的千紙鶴交給了杜溪,并且告訴了那個她與W的秘密交信地點。再三要杜溪保密,因為她不想失去這樣一個知己。
雖然杜溪平時大大咧咧,但特別守信用,對于這一點,嚴越十分信任。而社團的事情,也全部交給了副社長的杜溪。安排好一切,收拾行李,背上布包,一趟列車而過,悄然離開了這座城市。
世界太大,萬物而生,每一個人都是一只很渺小的生命體,一時間消失并未給別人帶來不一樣的感受,除了在乎他的人。
杜溪依舊追逐着她的夢,時常也會想嚴越。有時逛超市會不自覺的為她帶一份,等回到寝室才發現她離開了學校,只有笑笑便宜自己的嘴;有時上課會叫唐峰多占一個位置,等唐峰反問她為誰占時,她才發現閨蜜還有些日子才回來;有時在感情上遇到挫折,她就和嚴越聊QQ,不過畢竟是出去實地考察,私人時間少之又少,只有聊幾句就拜拜。連寝室的莫凝都說,她肯定是得了相思病。
對于閨蜜交給的特殊任務,杜溪是牢牢記住,星期四的夜晚,趁湖邊人少,在指定地點去取了信并放下了千紙鶴。她尊重個人隐私,沒有看葉子上的內容,将它胡亂夾在了嚴越的一本書裏。
嚴越沒跟她說全部內容,她也沒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況且這種精神上的交流,心靈上的知音,杜溪只有佩服。世外高人,都是隐士。作為好朋友,對歐溯與嚴越的感情,她一直不看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歐溯很愛嚴越,可嚴越一直用對待藍顏知己的方式去對待戀人,無論男生多麽愛,也覺得很累。果然,分手了。至于唐峰,杜溪都佩服他的“寬容大度”“沉得住氣”。這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事兒,他倒好,現在還停滞不前,還真甘心當嚴越的工作搭檔?杜溪想想都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