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亂世4
“我知道了，你就是想靠靠。”達羅用平整的語調又重複了一邊，沒繃住笑了。
“……”白蓮覺得這個哥哥跟阿姐一樣喜歡取笑她，就小聲的嘟囔道，“你可真讨厭。”
“我沒說什麽啊。”達羅說着又摸了摸白蓮的頭發，笑的無辜，“我哪讨厭了”
白蓮把頭靠在達羅的肩上，表示拒絕交談，她可說不過他，而且，她理虧。
“是不是困了？”達羅絲毫沒感覺到自己的惡劣，還以為白蓮是困了，畢竟她還小，還哭了會兒，這會應該累了，就自以為很體貼的說，“睡會兒吧。”
“可我還得回去呀！”白蓮的睫毛抖了兩下，好像是在思考。
耳邊是小姑娘悶悶的聲音，有點像撒嬌，達羅的耳朵紅了紅，他清了清嗓子，“那我等會叫你。”
“嗯，要在太陽落山之前哦！”白蓮閉上眼睛，玩了大半天，今天還沒午睡，是真的有點困了，“一定要記得叫我”
不然，爹爹會罵的，阿姐都被罰好幾次了，還被罰過抄書。
“好，我會叫你的。”達羅放輕了聲音，有些誘哄的味道，“睡吧。”
耳邊是清淺的風聲，呼吸間是青草的氣息，這裏說不上是風景無雙，但卻有種獨特的安靜與祥和。讓人覺得寧靜，美好。
達羅也很安靜，火門，怪不得。他是向東走的，到這兒想出去，他覺得就應該向西，他就一直向西，走了幾次，可又回到了這裏。
向西的确是最接近出口的地方，但也是接近，出不去。也是倒黴，火門離生門最遠，而這個梅花陣只能正行，不能逆行，他要繞一圈才能出去。
小姑娘是從生門進來的，剛好遇見了在這裏的他，也真是緣啊！要知道，生門也是很大一片地，這裏是山，障礙物還不少呢。還好遇見了，要不然他估計要轉很久了。可這個小地方，怎麽會有陣法的存在，達羅緊了緊手指，十歲的少年面容還很稚嫩，面無表情的時候，也顯得特別無情，但他想起了今天的小姑娘，眼睛裏有了絲笑意。他不說沒人會知道，也不會有人知道。
只要他想，就可以寵着一個人，不想的話，他看了看白蓮細嫩的脖子，像是一只手就可以掐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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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達羅捏着小姑娘的鼻子，“要回去了，不早了。”，小姑娘睡的時候特別乖，一動不動的，只有淺淺的呼吸聲，現在，小臉睡的紅撲撲的。
“嗯～”白蓮哼了聲，睫毛抖動了兩下，才慢悠悠的睜開眼，很秀氣的打了個哈欠，眼角溢出了滴生理淚。
“該回去了。”達羅不知道就為什麽心軟了，他本應該殺了她，就算不殺她，也絕不能放她回去，但他還是扶着白蓮站好，“你爹娘在哪兒？”
總不能恩将仇報，當個白眼狼，達羅在心底也是很鄙夷着類人，所以他不會幹這種事。
“不遠啊。”白蓮清醒了點，但身子還是軟軟的，聲音裏透着幾分鼻音。
“我送你過去吧。”達羅看着小姑娘懶洋洋的樣子，就半蹲下，“上來吧。”
“你要背我呀。”白蓮的小酒窩又露了出來，笑的很甜，“你真好。”
達羅的聽到了，笑了，背着白蓮慢慢的走，故意說，“我不是很讨厭嗎？”
“我沒說過啊。”白蓮的眼彎彎的，“我什麽都沒說呀。”
“诶”達羅裝模做樣的嘆了口氣，“真是個小壞蛋！”
“我不是小壞蛋。”白蓮抱緊了點達羅的脖子，飛快的說了句，“我可是個大壞蛋。”
“是嗎？”達羅覺得脖子邊小姑娘的呼吸熱乎乎，濕潤潤的，有些癢，連着心跳都有些快，但是他壓了下去，“大壞蛋，要去哪兒？”
“就是穿過前面的小樹林。”白蓮又想了想，“大概在梅花陣的金門那裏。”
“就只有你爹娘在嗎？”達羅想，這樣嬌氣的小姑娘會是普通人家養出來的嗎？
“是啊。”白蓮有摸了摸達羅的辮子，感覺到哥哥沒注意到她，笑的有點小驕傲，“你不回家嗎？”
“我啊。”達羅的目光微暗，“因為有必須要做的事情，我要好久才能走呢。”
“那你住哪兒。”白蓮覺得哥哥好可憐，都不能回家。
“我，我可慘了，要住在山洞裏。”達羅故意賣慘，把聲音都放的有點低沉，“所以，你可要經常來看我啊。”
這樣說着，他卻在想，小姑娘的爹娘怎麽會放心她自己一個人亂跑呢，這樣嬌養的長大，父母可能不擔心嗎。
“那你和我一起回家吧。”白蓮覺得自己體貼極了，就很高興的晃了晃身子。
“不行啊。”達羅的語氣是顯得挺沉悶的，看起來十分難過，“不能讓別人知道哥哥的存在呢，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因為你和我們不一樣嗎？”白蓮下意識覺得是這樣，不經意間緊了緊手臂，又意識到這樣不好，就不好意思的用頭蹭蹭達羅，以示安慰。
達羅感覺到小姑娘的緊張和安慰，這取悅到了他，他微笑的看着前方，“是啊，所以不能讓別人知道。”
“嗯，我一定不讓別人知道。”白蓮握了握小拳頭，并揮舞了兩下，很嚴肅的說，“我保證，我也會保護你的。”
“我相信你。”達羅勾了勾唇，“我也等着你的保護。”
你可要記着，你對我保護。
“好的。”白蓮閉上了眼，有點不情願的說，“等會兒我自己過去吧，不可以讓別人看見你。”，說完還有點小不舍的看看達羅。
達羅聽出了小姑娘話裏的艱難，還是不想自己走，怎麽就這麽懶呢，“那還真是謝謝了。”
“再見了。”白蓮揮了揮手，有點不舍，到想到能見到娘親了，離開的腳步也是掩不住的輕快。
“真是個小沒良心的。”達羅聳肩，帶着無所謂的笑，瞳孔卻又多了絲幽藍。
可又看到小姑娘又回過頭，向他做口型“我明天再來，會給你帶好吃的。”
他忽然就心情好了，歡快的吹了聲口哨，身影慢慢的消失在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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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白蓮笑着撲進宋娘懷裏，貓瞳彎彎的，看起來玩的很開心。
宋娘抱着小女兒，臉上依然是溫婉的笑，卻也擋不住心酸，“蓮兒最棒了。”，她的蓮兒才四歲，可這是宋家人，逃不掉的，宿命。
“沒事了。”宋爹放下手中的書，把手搭在宋娘的肩上，眼睛裏好像多了什麽，又好像少了什麽。
白蓮沒注意到宋爹宋娘的動作，只是想到還沒看見阿姐，就像四處張望，“阿姐呢？”
“她野慣了。”宋爹皺了下眉，又很快恢複了不茍言笑的樣子，只是心裏嘆了口氣。
“你怎麽說話呢。”宋娘嗔了宋爹一眼，“只是有些淘氣而已。”
宋爹摸了摸胡須，一本正經的回答，“夫人說的對。”
“你真是…”宋娘紅了臉，不好意思的開始收拾東西，要準備回家了。
白蓮就站在一邊，笑容甜甜的，帶着孩子特有的爛漫，她想，真是令人羨慕，可她心是冷的，肝是黑的，真的好想好想破壞，但她還得忍着，還沒到時候，在等等。
宋娘的乳母，張媽早早的就守在了門口，等到日落才算把人給等了回來，可算松了一口氣。在門口遠遠的望見三人的時候，張媽就趕緊回屋，喊道，“秋良秋月，趕快把飯擺上。”，就又回頭走，約摸走了十來步，就暗罵了句，瞧我這記性，“炖點冰糖雪梨，給小小姐備上。”
“張媽，您老就消停會兒吧。”秋良調笑道，手腳又麻利的盛菜，“早就給小小姐備上了，哪還用您吩咐。”
“你這丫頭，還敢笑話我。”張媽做勢白了她一眼，要不是這會兒有點趕，非得和她好好說說，這會兒沒多計較，擡腳又轉了出去。老爺和小姐也真是的，出去也不讓人跟着，多大了人了！
等張媽迎到了三人，就開始唠叨，一直吃飯，才算消停了。天知道，宋娘有多感謝，宋家有着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
張媽剛出去，秋良和秋月就出去了，宋家人吃飯，屋裏一般不留人，這是也讓下人去墊墊肚子，也算仁慈。
秋良一出來就自己笑做了一團，被秋月拖着走，“你可安靜會兒吧。”，秋月扶着秋良，怕她笑的東倒西歪，在碰到哪了，回去在半夜裏又翻來覆去，連着她也睡不着。
“張媽真是越老越唠叨，你看夫人，都有點怕了。”秋良終于止了笑，慢慢揉着肚子，剛才笑得肚子疼，“還是小小姐厲害，還能吃的那麽香。”
“張媽那會唠叨小小姐。”秋月有些無奈，“小小姐皺下眉，張媽就心疼半天，那舍得啊。”
“那可是。”秋良把給大小姐留的飯放進地鍋裏溫着，“我還沒見過，像小小姐這麽惹人疼的。”，特別是最近，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了。
“也不知道，大小姐還回來不。”秋月把廚房的紗窗關上，可不能進了蟲子。
“我覺得是不回來了。”秋月捧着臉，看着竈裏的火光，有些感慨，“大小姐也是厲害。”
秋月回身就用手指彈秋良了的額頭“你就不能少點話。”
“诶呦”秋良捂着腦袋，“這麽用力幹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