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藝術家誤下男同軟件後

第16章 畫畫

畫畫

*

畫室內似乎并沒有人，蕭思越的心剛掉下去，畫室門“咔”一下被推開，他心又提上了嗓子眼。

趙音瀾邊收傘邊走進來，手裏拎着白袋子，裏頭綠的看起來是感冒靈，還有一板白的，估計是退燒藥。

兩人又對上視線，蕭思越算了算，這是今天第三次。他也不知道自己算這個幹什麽，只愣愣地看着趙音瀾朝自己走來。

桌上擺了個體溫計，蕭思越眼尖，看到上面顯示37.7。

趙音瀾安安靜靜地接過蕭思越手裏的毛巾，粉白的手指擰了擰，往地上的臉盆裏擠水，而後他又走到一邊插着電的熱水壺，小心提起來倒了杯熱水放在蕭思越面前。

蕭思越人還是懵的，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燒糊塗到直接在趙音瀾的畫室睡着了。

趙音瀾：吃藥

蕭思越低頭，手機裏顯示了新消息。

他拿起杯子，水燒開了一段時間，熱度适中，蕭思越就着水吞了退燒藥，他發現趙音瀾在盯着自己。

目光像迷霧森林裏一道筆直的照明燈光，穿透力很強，蕭思越覺得他望進自己眼睛裏。

蕭思越：看什麽？

趙音瀾：你生病了，自己沒有感覺嗎？

蕭思越：最近太忙了，可能沒注意到，不好意思啊，麻煩你了。

他看到趙音瀾被雨水打濕的褲腳，一側肩膀泅出水漬，前額碎發被水汽蒸得濕漉漉，手指上還沾着幾滴雨，那把有點舊，甚至傘柄有些生鏽的雨傘被趙音瀾擱置在牆邊，雨水因重力慢慢掉在地上，凝聚成細小的流蜿蜒在地面。

這條水順着地縫蜿蜒到蕭思越心裏，他喉結滾動一番，扯了兩張紙遞給趙音瀾，示意他擦手。

趙音瀾下意識伸直原本蜷縮的手指，這動作落在蕭思越視線中，憑空讓他想到含苞待放的花。

趙音瀾：不麻煩的，今天謝謝你幫忙

趙音瀾：你很缺錢嗎？

蕭思越：？

他看着趙音瀾的消息，心想我蕭二少的字典裏就沒有缺錢這詞。

趙音瀾：不然為什麽你這麽辛苦地工作？有什麽我可以幫你的嗎？

蕭思越也瞧着趙音瀾看了好一會兒，他嘴角一揚，又開始使壞。

蕭思越：錢倒不缺。不過你要真感謝我的話，送我個禮物吧？

趙音瀾：你想要什麽？

蕭思越腦子裏一閃而過的是王洛腹部的淫紋，還有趙音瀾房間牆壁的畫。

他思忖了下，慢慢打字：想要你送我一幅畫。

發完他擡眸，悄悄地看趙音瀾的反應。蕭思越能捕捉到面前人睫毛輕輕顫了顫，而後才動手，細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蹭了幾下。

趙音瀾：好，你想要什麽樣的畫？

見他同意，蕭思越嘴角弧度更甚，腦子裏又開始跑火車。他覺得自己敗絮其中，逗趙音瀾的時候思想無比奔放。

蕭思越勾唇：畫在我衣服上的畫。

*

趙音瀾大概是找材料去了。

蕭思越一個人窩在沙發上，他解開西裝馬甲放在一旁，手機裏消息很多，他和楊觀青齊宣創的三人小群難得地安靜，蕭思越翻了好久才翻到記錄，詫異地點進去看。

原本話最多的小楊這兩天出奇地沉默寡言。

齊宣在忙着新項目的事情蕭思越是知道的，那楊觀青在幹嘛？

蕭思越在群裏發了個表情包，配文是“走路都能帥死你”。

齊宣回得快，十分嫌棄地罵：“臭吊絲。”

蕭思越看到這消息揚了揚眉，他心想吊絲等會就要接受藝術的洗禮了，你們此生恐怕都不懂這是什麽感覺。

他刷了會兒視頻，樓上有了動靜。蕭思越擡頭，看到趙音瀾拎着個調色板下樓，手上還拿着畫筆。

蕭思越收到了新消息。

趙音瀾：畫什麽都可以嗎？

蕭思越：當然。

他回複完擡眸，發現趙音瀾搬了個小凳子擺在壁燈面前，蕭思越會意，屁颠屁颠地站起身跑了過去，他是第一次讓人在自己衣服上畫畫，有點緊張。

這種緊張裏摻雜了一點其他的複雜情緒，蕭思越自己不明白。

他坐得板正，背挺得很直，可是肩膀卻突然落了兩個力道，是趙音瀾輕輕拍了拍。

趙音瀾：放松一點

于是蕭思越深呼吸一口氣，微微弓了背。

趙音瀾用夾子把蕭思越後背的襯衫蓬開了點，夾在椅子上固定住，一股涼風嗖嗖地從衣尾往蕭思越衣服裏鑽。

而後他看到趙音瀾用筆在調色盤上蘸取了顏料，濃密卷翹的長睫毛都遮不住他眼底裏細碎的光，眼前人雙目的稀星比窗外的夜空更夢幻。

蕭思越收斂了點目光，他垂眸看地面，趙音瀾的呼吸像羽毛一樣在他耳邊刮過，也像夏夜的風卷過。

他手機裏彈出新的對話。

趙音瀾：那我開始了

蕭思越剛要回複說等一下，這不要脫衣服的嗎，下一秒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頂上一簇軟軟的毛！

是畫筆的筆頭。

蕭思越渾身一個激靈，就像冬天從破碎冰面上墜落，投身進刺骨的河水。

.....我草。

蕭思越頭皮發麻。

他原本的壞心思是，如果趙音瀾答應給他的衣服畫畫，他能當着趙音瀾的面脫上衣，趁機展示一下自己自律健身的成果。

對此蕭思越只能表示永遠不要小瞧男同的詭計多端。

但是他發現自己在直男小趙面前還是略遜一籌了。

趙音瀾居然、直接、讓他穿着衣服畫！

可是穿着衣服.......蕭思越很想掰開趙音瀾的腦子，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麽神奇構造。

現在那根筆像摩擦後的氣球，一靠近他就能讓他寒毛像頭發一樣豎起來，也像點讀筆，指哪哪叫。

反正蕭思越差點叫出聲。

他大腦能随着皮膚的觸感想象出身後的人在描繪他的哪兒，也能大概謄寫出畫筆的路徑，但是他腦補不出趙音瀾的表情。

于是蕭思越好奇了，他扭頭想看趙音瀾。當真扭頭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臉和趙音瀾近在咫尺。

只不過趙音瀾低頭認真地在畫衣服，蕭思越滿腦子黃色顏料在畫他。

...不是蕭思越不夠克制，實在是沒有人能抵抗得了這樣的視覺觸覺雙重沖擊。

後背的筆力不知為什麽突然重了些，不再是隔靴止癢般的輕描淡寫，而是鼓點般戳落，襯衫的衣料存在感極強，它在摩擦蕭思越的背脊。

可能是蕭思越動了下，原本專心畫畫的趙音瀾頓了頓，他擡頭的時候看見了蕭思越緊繃的肩胛骨。

下一秒，蕭思越手機動了動，他低頭，發現趙音瀾在問自己是不是力道太大。

蕭思越：我沒事，你繼續。

蕭思越不是為了藝術獻身，他是為了趙音瀾獻身。

他憋着氣，哽在咽喉裏，不上不下，慢慢閉上眼睛，腦子裏有個小人在對着空氣揮拳，嘴裏念念有詞：邪念退散！邪念退散！

可能這套組合拳起到了一點心理作用，蕭思越漸漸适應後背上的觸感，他私心裏不想打擾趙音瀾畫畫。

趙音瀾一旦拿起筆的時候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如果不是因為他沒法正對趙音瀾，蕭思越一定會舍不得眨眼地盯着趙音瀾看。

然而趙音瀾用實際行動打了蕭思越的臉。

趙音瀾居然捧着畫板走到了前面來。

蕭思越愣住，表情怔怔，他感覺後背有很微弱的濕膩，可能是風帶過時吹得他發冷。

“你要幹什麽？”蕭思越忍不住開口。

趙音瀾琢磨着蕭思越的嘴唇，被他這麽一盯，蕭思越憋着的氣往上走了點，卡在扁桃體處。

趙音瀾：前面也要畫

蕭思越低頭看消息，眼睛一睜一閉，心想這可能就是上天給他的考驗。

這他嗎才是真正的渡劫。

蕭思越自己整理了一下前面的襯衫，他看到下擺擋住了大腿，但剛整理完，趙音瀾就開始上手。

蕭思越這下親眼見到趙音瀾的表情了，他甚至能看到趙音瀾額頭有一層薄薄的汗，光落在他頭頂透出亮，趙音瀾白皙臉頰微微泛紅，不笑時唇角也有一點弧度，唇珠像珠玉鑲嵌在模框內。

這個角度，蕭思越只能看到趙音瀾半垂的眼睛和末端的淺瞳。

趙音瀾用筆在蕭思越的腹部描了幾下，蕭思越根本沒看他畫的是什麽，在趙音瀾落筆的一瞬他手臂就不由自主地用了點勁，下意識抓住椅子的把手。

畫筆路過腹肌和人魚線，路過窄腰，路過腰眼，蕭思越覺得如果趙音瀾這麽對他，他還能讓趙音瀾這麽從自己的全世界路過，自己一定會壞掉。

于是蕭思越在又被趙音瀾的畫筆刺激到時猛然伸出手，直接擒住趙音瀾的手腕。

出手前一秒，畫筆有要往下腹走的趨勢。

他用了點力氣，在觸碰的一瞬間，蕭思越想的是面前人真的好瘦，他一個手掌握着趙音瀾的手腕，中指居然快勾到大拇指指骨處。

這手腕得多細。

趙音瀾似乎很意外，畫板差點沒被抓穩，在臂彎間輕微晃了晃。

他看向蕭思越，目光在空中交彙時，火花只單方面地傳回了蕭思越的眼裏。

蕭思越猛地又縮回了手。

趙音瀾其實是被蕭思越手掌滾燙的溫度驚到了，蕭思越卻以為趙音瀾是被自己吓到。

彼時畫室內只有他們兩人，外頭的夜伸手不見五指，室內一盞暖黃壁燈下的，兩人的影子打在牆上，乍一看竟然貼合着，勃發出些許親昵。

也不知道是誰的呼吸更粗重，氣氛不再安分，而是如同暗流般翻湧。

影子是不會說謊的。

*

打斷了對方畫畫，蕭思越吐出一口濁氣，他低頭還能看見自己手腕浮起的青筋，可見忍得多辛苦。

“....我去洗把臉再來？”蕭思越聲音沙啞。

...他拿趙音瀾一點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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