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種
第二種
*
幾個保镖都不敢攔,本來要開的船晃了兩下,翻了翻水花,等蕭思越上去後,才正式開擺。
蕭思越幾乎是剛走進宴會大廳就看到了紅毯旁邊的王秘書,他把人拽到角落裏,額頭青筋暴起:“他帶來的那個人呢?”
王秘書看到蕭思越從天而降,表情從驚悚變成喜悅,之後又變成驚悚:“人?人...人,人在樓上..在樓上呢少爺。”
蕭思越把王秘書一丢,冷着臉找樓梯去了。
找了一圈沒找到,經過王秘書的時候,王秘書抖着手:“在...在後面,少爺。”
蕭思越腳步頓住,順着王秘書的方向走去。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蕭思越的火是越冒越旺,他可太清楚蕭征想幹什麽了。
之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于是當蕭思越到了頂層,看到的就是王洛正拉着滿臉通紅的趙音瀾,非得把人往他懷裏拽。
蕭思越大步流星走過去,抓着王洛的後領,把人直接拖到泳池邊的座椅上,摁下。
“卧槽。”王洛口水差點卡在喉嚨裏,“嗎的,誰啊?找死嗎?!”
“找死?我嗎?”蕭思越蹲下身,繼續抓着王洛的衣服後領,一雙眼睛竄着火,直勾勾盯着王洛。
王洛看傻了:“蕭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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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知道我是你蕭二少呢。”蕭思越嗤笑一聲,手勁很大地箍着王洛的脖頸,“什麽人你都碰?”
“跟你有什麽關系?”王洛莫名有點慫了,蕭思越這人在圈子裏很有名,天賜的尤物但是地獄爬上來的修羅,別人玩錢玩權玩計謀,他跟你玩命。
蕭思越撩開王洛的衣服,看到他腹部那個紋身,嗤笑:“還真是雅俗共賞。”
王洛的工作室專門設計淫紋,他想讓趙音瀾做設計師。
蕭思越早聽說過王洛的花名了,他撂下衣服,擡眸,淡淡:“這人是蕭征給你的吧?別随便亂碰。”
“嗎的。”王洛反應過來後也很窩火,“你們蕭家底盤都快虧光了,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一個老子求着我要我跟他合作,一個兒子來砸我場子?!”
“蕭思越你別太過分了!”王洛咬牙切齒。
但是他說了這麽半天又不敢動手。
蕭思越站起身,剛退了一步要繼續說什麽,他後背就遞上個硬邦邦的東西。
蕭思越吓了跳,回頭,發現趙音瀾的鼻子正好抵着他下巴。
他剛剛不小心和趙音瀾撞了下。
蕭思越低頭,他能看到趙音瀾微微抿着唇,呼吸有點快,胸口一起一伏地,鼻息溫熱,噴灑在蕭思越的頸肩。
可能是沒感受過這種滋味,趙音瀾微微皺着眉,他臉側的黑發撩在耳後,外套很薄,袖口偏長,于是趙音瀾就把手藏在衣袖裏,手指有些緊張地蜷着。
因為聽不到聲音,趙音瀾只是看到蕭思越突然出現,如從天降。
他心很慌,恍惚間也意識到,應該是剛才那杯飲料有問題。
可是身體的反應讓趙音瀾很羞愧,他無處可藏,只能幹巴巴地站着,體內的熱流翻湧而來,血液加速流動着,燥熱和悸動仿佛火焰,将他放在油鍋上煎熬。
蕭思越看着趙音瀾那個唇紅齒白又眼波蕩漾的樣子,心頭一動。
“走。”蕭思越輕輕圈着趙音瀾的手腕,頭也不回地帶人離開了頂層。
王洛目瞪口呆看着蕭思越一溜煙沒了人影。
*
趙音瀾腦子還算清醒。
蕭思越把他帶進了船上一個空房間,一進去就反鎖。
“你為什麽會跟着他過來?”蕭思越靠在門邊上,冷冷地看着趙音瀾。
就因為這小子随便跟陌生人走了,那貓兒子現在還在蕭思越家裏頭躺着。
問完蕭思越一拍腦門。
他掏出褲兜裏的手機打字:你為什麽會跟着他過來!!!
三個感嘆號應該足夠讓趙音瀾感受到自己的憤怒。
趙音瀾難受得手指都在發抖,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呼吸越來越急促。
趙音瀾:他說想買我的畫
沒了??
蕭思越盯着手機半晌。
末了,他幽怨地擡頭,剜了趙音瀾一眼。
趙音瀾的眼睛都睜不開,他死死咬着嘴唇,見這副情景,蕭思越皺眉,他轉身:“我去給你拿個水。”
結果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尾。
蕭思越回頭,看到趙音瀾白皙的手指泛着紅,擰得蕭思越的衣服都皺成團。
什麽?
蕭思越大腦宕機了。
他是個男人。
是個正常男人!
而且他喜歡男人。
他之前還是個非常浪蕩的男人。
蕭思越的動作頓住,他看向趙音瀾,對方的臉在燈光下更清晰,從發際線到下巴尖,甚至笑起來嘴角的弧度都剛好是蕭思越喜歡的。
俗稱天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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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音瀾不懂為什麽蕭思越把自己帶到了房間裏,剛才蕭思越應該說了句什麽,可是他沒看清。
見對方居然要走,趙音瀾下意識地攔着,不明白為什麽蕭思越要把他丢下了。
那種藥吃下去會怎麽樣?
有什麽破解的辦法?
是不是必須得.....
趙音瀾面紅耳赤,思想比藥效還催情。
而他發現,從自己伸手抓住蕭思越開始,對面的男人的眼神就變了。
他也是男人,這點危機感還是有的。
一陣天旋地轉間,趙音瀾感覺自己被人打橫抱起,随後他就窩進了柔軟的大床!
*
蕭思越:是這樣的
蕭思越:你被下藥了,你知道嗎?
蕭思越:現在有兩種辦法可以幫你解決,第一種,我出去給你找水,你喝下去,然後再吃兩片維c,或者我去自助餐區給你找兩個橘子。
蕭思越:接着你要開始運動,原地跳或者深蹲,反正盡可能筋疲力盡,減少腹部的壓力,出汗以後去洗冷水澡,如果還不舒服就一直重複這些步驟。
蕭思越:這是比較麻煩但是比較健康的辦法
蕭思越:第二種
蕭思越:我幫你
趙音瀾:..............
蕭思越:你自己來選
*
趙音瀾:那我選第一種
蕭思越:不行。
蕭思越:你只能選第二種
趙音瀾:為為為什麽?!
蕭思越:出去拿水我就回不來了,這艘船上多得是想害朕的人
趙音瀾:?
*
房間裏空氣很悶熱,盡管蕭思越已經開了空調通風,可是趙音瀾身體還是很燙。
說實話,蕭思越一點都不擔心趙音瀾會不舒服。
雖然很混賬,可是他是有口碑的,活兒不好怎麽可能這麽搶手。
蕭思越心裏念着清心咒,手上動作沒停。
有幾個瞬間蕭思越又溜號了。他想起自己見到趙音瀾的第一面,對方大驚失色,自己也莫名其妙,可是趙音瀾又眼巴巴地給他道了個歉。
事後連微信都加上。
蕭思越又想到自己在那酒店裏看到的鳥,還有自己車棚頂上白白的鳥的排遺物。
那鳥爪子扒拉着的電線很長,早晨氣候很涼爽。
趙音瀾的手指很長,中指的繭很厚,是個會畫畫的藝術家該有的手。
公園裏的老柳樹垂垂,棋局瞬息萬變。
趙音瀾是他桃花劫。
gay吧喧嚣不已,人來人往,給他們這樣的人一個交流的場所。
趙音瀾聽不到聲音,那他會不會說話呢?
蕭思越一邊溜號一邊思考。
他擡眸,面前的人坐在桌角,一只手捂着嘴巴,用牙尖慢慢地研磨着手背,那裏有清晰的牙印,可見忍得多辛苦。
可惜趙音瀾聽不見,蕭思越問什麽他都不會回答,更何況是在這種情況下。
小藍上的聊天記錄其實蕭思越不用看都能回憶起來,他也是真的花了心思去勾搭趙音瀾的,對方是個直男還讓他多少傷心了兩天。
但是現在他在做什麽?
蕭思越繼續擡眸,面前人壓抑着,沒有聲音。
這可和之前蕭思越見過的人太不一樣了。
沒有聲音的反饋,蕭思越只能從趙音瀾泛紅的臉,滿頭的汗和起伏的呼吸裏判斷出來對方的感受。
莫名地,蕭思越覺得很有意思。
也很帶勁。
他玩出花兒來,也知道這麽玩兒面前的人可能遭不住,可是他就想小小地報複一下趙音瀾。
直男,失聰的藝術家。蕭思越有點不信這個邪了。
果然,效果很好。
蕭思越感覺到鳥兒要展翅飛離電線,他就像回到了那個清晨,站在窗口嚼着綠箭口香糖。
氣味在口腔裏蔓延,蕭思越知道窗外有很美很美的風景,藍天白雲,他想看看這樣的風景。
緊接着,蕭思越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推了推。
這力道不容忽視,于是蕭思越頓住,看着趙音瀾。
仿佛在催促他說話。
可是趙音瀾不說話。
他拿起桌上的手機,在氤氲的熱氣裏,紅着個蘋果臉,呼吸不穩地打字。
幾秒後,蕭思越聽到寂靜的房間裏傳來一道機械男聲:
“請停,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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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思越一下笑了。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從來沒這麽快過。
他吐出舌尖,歪了歪腦袋:
“寶貝,受着吧。”
盡管趙音瀾聽不到,可是這句話蕭思越故意說得很慢很慢,嘴型也很清晰。
所以趙音瀾看懂了,看懂的一瞬間,他腦子過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