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牢籠
牢籠
四周死寂,夜色在頭頂盤旋,落了人一身。
溫浮舟頓住,他盯着自己的指尖,身下壓着的人面無表情,墨色的瞳孔在黑夜中反射着光。
“就這麽迫不及待讓我死?”
顧祐南的聲音在四周格外的清晰。
意料之中該有的血液濺出并沒有,槍/裏沒有子彈,夜色籠罩下的人臉格外的陰森,顧祐南臉上的笑很冷。
風從打開的窗戶裏吹進來,将額前潤濕的發絲風幹,溫浮舟閉上眼睛,他沒再有動作,臉色在夜色之中格外的蒼白。
“挺無聊的。你。”
溫浮舟的聲音像是風,輕飄飄的。
沒有一絲的感情。
顧祐南腦子裏那根理智的弦突然崩斷,他想不清楚溫浮舟到底有什麽不滿,他都已經變成自己都不認識的模樣了。
他想着自己的改變或許會讓這個人哪怕有那麽一絲絲的心軟。
但是,沒有。
沒有人會對一個自己絲毫不在乎的人心軟。
窗外的雷聲恰時響起,砸落下來,連帶着溫浮舟被狠狠推開,身下壓着的人周身似乎裹着熊熊烈火,幾乎要将人吞噬掉。
顧祐南伸手狠狠掐着溫浮舟的脖頸,在夜色中,他的眼眶通紅,眼神想将面前的人殺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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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不斷收緊,手中的柔軟皮膚下,勁動脈跳動的鮮活有力,在收緊的力度下,漸漸的,漸漸的,失去最最微弱的跳動。
溫浮舟沒有掙紮,他閉着眼睛,甚至沒有一絲的掙紮。
這就是他想要的。
幹幹淨淨的來,最好,也幹幹淨淨的走吧……
四周死寂,耳邊炸開的雷聲,其中一閃一閃的光落在顧祐南的側臉上,明明下手最狠的是他,但臉上不斷往下掉眼淚的也是他。
不是想殺了自己?
還做出這般傷感的樣子是想要給誰看?
溫浮舟想笑。
在他肺部的空氣要被剝奪的幹幹淨淨的時候,他隐約間感受到落在他臉頰上的淚。
頸部的力度消失的時候,沒有讓人反應過來的意思,溫浮舟只是靠着本能在大口大口的呼吸這空氣。
他眼前的事物不斷的翻轉變化,到最後,漸漸回到自己最初的位置。
遠去的腳步聲終于在耳邊回蕩,空氣裏消散不起的濃郁酒味,溫浮舟盯着頭頂的天花板,許久才挪動一下自己的指尖。
腦子裏響起系統的聲音。
——顧祐南黑化值為98%……
因愛生恨。
溫浮舟閉上眼睛,指尖不斷收縮。
啧,怎麽搞成這樣了。
街道上人來人往,陽光落在地面的陰影被拉的好長。
周桉川從局裏走出來,他眼下的黑眼圈濃郁,光影落在他臉上,透出一絲絲的憔悴。
他手上提着一袋東西,是在外省時特意帶回來的,裏面都是些溫浮舟喜歡的吃食。
車流不斷在四周穿動着,戲院門口的人流量并沒有往日的多,門口守着的侍從愁眉苦臉的。
看見遠遠走過來的男人,眼睛亮了一瞬間,待看清後,再次暗淡下來。
四周寂靜,院子裏時不時傳來戲曲的聲音,風拍在臉上很溫柔。
“周警官回來了……”
一幹瘦的男人湊過去,臉上帶着點笑。
“嗯。”
周桉川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他提起手中提着的東西,“我來看浮舟。”
聲音落下後有了片刻的沉默,沒有人接話,那瘦子眼神閃躲,“他…今日裏不在院裏……”
“去哪了?”
周桉川有一絲意外,他方才從局裏出來,也并沒有播通過溫浮舟的手機。
本以為是對方賭氣,現下到了院外,人居然不在院裏?
“他可是不願意見我?”
周桉川心裏難受,他說不上來自己的情緒,在外省的這段時間,總覺得內心忐忑不安。
加之案子不斷堆積,局裏似乎也知道他同這位所謂的“戲子”之間的關系,他不得不斷了這些天的聯系的。
如今愈發覺得內心不安躁動,似乎冥冥之中在暗示這什麽。
那瘦子沒接話,只是嘆氣,搖搖頭。
“周警官還是請回吧……”
戲院內飄出的音樂時不時響起,裏面進進出出,卻明顯沒有平日裏生意興隆。
院內的高等包間裏,坐在位置上的男人手中擦拭着一把手/槍,目光輕飄飄的落在下面臺上的少年郎身上。
那最近起來的戲子倒是真有點從前溫浮舟的模樣。
但掃一眼院裏四周,依舊還是比不得當初的繁榮的。
顧祐南聽見幾聲敲門聲,接着進來的就是先前那門前站着的瘦子,他低垂這腦袋。
“顧爺…那姓周的,當真來了……”
四周靜了片刻,才聽見一聲哼。
“哦?”
顧祐南挑眉,他盯着自己的指尖,眼裏的光意味不明,察覺不出到底是興奮還是別的意味。
屋子裏四處缭繞着一股飄散不去的煙味,将人的視線模糊。
擦/槍的男人突然勾唇笑了一下,指尖輕輕地敲擊在槍/身上。
“浮舟似乎在宅子裏待的太久了,也該讓他出來透透氣了……”
顧祐南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到另一邊的窗口,那邊可以看到戲院正門口的情況。
還未褪去警服的男人,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站在一棵榕樹下,不斷的撥動着手機裏的電話。
根本打不通。
他倒是想要看看,如果這人瞧着他那位心心念念的戲子同自己出雙入對,會是怎樣的表情?
自不量力的蝼蟻……
夜色籠罩着戲院,這些天來客流量極少,自從那位頭牌消失了之後,再起來的那些戲子,似乎也沒有人能勾起日複一日聽戲的欲望。
今日夜裏,戲院放出風聲。
那位身段極好的溫戲子,會在今夜登臺,票價已經炒出了天價。
燈火通明的街道,人流湧動。
戲院正門前的榕樹下,一高瘦男子已經等候多時。
周桉川仔細的查看着自己手中帶回來的這些點心,生怕自己漏了些什麽。
溫浮舟是自己寵的,若是知道他漏帶了,定又要犟着生他的氣了。
周桉川好不容易聽到進場的鈴響,不遠處的鐘樓上敲擊着鐘聲的侍從飛速撤下來,似乎也是趕着場去聽這場戲。
夜晚的風吹在身上有些涼,周桉川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
他跟着大部隊一起湧進戲院,找到一個稍微顯眼的位置坐下,靜靜等待着他心心念念的人登臺。
糕點再過了今日是吃不得的了,他必須得把這份心意送到對方手裏。
一刻也等不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定好的時間臨近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喧嘩。
在場的觀衆紛紛轉頭去看,就見一群人擁簇着一個又白又瘦的少年郎,那男子面容姣好,擡眸望過來,勾人心魂。
臉上沒有表情,身上更添一股欲拒還迎的味道,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而在那少年郎旁邊站着的便是城裏鼎鼎大名的顧爺,通身氣派,唇角帶着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将旁邊的人緊緊的摟在懷裏。
他視線掃過衆人,最終,輕飄飄的落在了周桉川的方向。
聲音沒有什麽起伏。
“喲…這不是碰見老熟人了?浮舟,怎麽這般不懂事了?也不知道去打個招呼。”
臉上的笑意沒有到達眼底,反而不屑的視線掃視着對方的全身。
顧祐南聲音不大,可偏偏在這達成一致突然安靜下來的戲院裏格外清晰。
清清楚楚的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裏,也傳進了周桉川耳朵裏。
他在那一刻不知道該做出一個怎樣的反應,就只能癡呆的望着溫浮舟疲憊不堪的臉。
好像瘦了……
周桉川腦子裏并沒有接收到方才傳進來的那句話的意思,他穿過衆人,将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舉到溫浮舟面前。
調整了面上的表情,露出一貫溫柔的笑。
“你最愛吃的糕點,這些天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都怪我!局裏的事情太多…我給你賠不是。”
“我還給你帶了些好看的話本子,今日拿不下了,明天我帶給你。”
“還有……”
話頓在這裏,是被面前的人的舉動打斷的。
溫浮舟視線沒敢落在周桉川身上,他平靜地盯着地面,擡手将對方手裏的東西狠狠打掉。
聲音冷漠。
“真拿自己當個人物了。”
還是沒有去看對方,只敢直愣愣的盯着地面。
“不過陪你玩兩天…大警官就耐不住了?”
等在戲院裏的衆人怎麽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一場好戲,紛紛都伸長了脖子,豎起耳朵,想要打聽情況。
四周盡力的想要更安靜一些,從大門口吹進來的風拍打在臉上涼飕飕的。
周桉川依舊保持着原先的姿勢,他手中提着的袋子掉落在地上,糕點從裏面滾落出來。
他就盯着溫浮舟的眼睛,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
“你看着我的眼睛說。”
他只說了這句話,在長久的沉默之後,他點點頭,掏出腰間別着的槍。
黑漆漆的槍/口指着顧祐南的方向時,四周看戲的人似乎才反應過來,驚呼一聲之後,飛速的想要跳竄離開。
而就在他舉起手的那一刻,顧祐南身邊跟着的人也紛紛的舉起手中的槍。
眼神與眼神之間的焦灼,無聲的拉鋸。
周桉川冷聲開口。
“你限制公民的人身自由,我有資格逮捕你。”
回來了,回來了……
對不起讓寶貝們久等了,最近好多事情,就忙着去處理三次元了,嗚嗚嗚~
鞠躬道歉,誠懇哭泣,加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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