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金卡卡在古地球的最後一站去的是裴爸爸的青青農場。
得知兒媳夫來看他,裴從文一下臉上笑開了花,接到兒媳夫就準備領着一塊去金桔園,兒媳夫卻說要回家了。
裴從文:合着兒媳夫就真的只是過來看看他,看看他就走。
“對了……卡卡你等會,爸爸給你捉了幾條小金魚,去拿給你啊。”裴從文高興的用手指比了一下長度,意思是捉的小金魚還沒有他小指長。
前幾天兒媳夫說想養小點的小金魚,家裏小花園的池子裏養的都是大錦鯉,他這邊的農場除了可食用的魚,剩下兩個魚池裏也多數都是養的大錦鯉,瞄了好幾天才捉到幾條小的。
金卡卡數着魚缸裏幾條顏色漂亮的小金魚,笑着和裴爸爸揮揮手:“爸爸,再見!”
裴從文笑眯眯點頭,同樣也揮了揮手:“路上慢點,到家了給爸爸打個電話,爸爸剪梢完金桔園就會回去。”
金卡卡抱着魚缸,三步一回頭上了自動擋的觀光車,低垂着腦袋走出了青青農場。
小金魚興高采烈從殿下手指上脫落,雄赳赳氣昂昂。
【殿下,我啓動星際飛船啦~】
【卡卡號——出發!返航!】
*
傍晚五點半,裴铮和裴從文幾乎是前後腳到家。
裴從文手裏還拎着兩條用草繩串着的大魚,剛走進客廳腳步就一頓,那個坐在沙發上正喝着茶,鬓發蒼白,精神抖索的老者——
“啊……爸!你考古回來了啊。”
“爺爺。”
裴老爺子擡頭,一看兒子和孫子都下班回來了:“看到你們發的那些短信我就連夜坐火車趕回來了,這不剛到家沒一會,诶?我那……孫媳夫呢?”
“卡卡?”裴從文頓了一秒,“卡卡他不是先回來了嗎?”
何青青也呆了一下,搖頭:“沒有啊,卡卡他早上吃過早飯就出門了,說是要去公司看铮铮。”
夫妻兩個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同時看兒子。
“卡卡……沒回來?”
“怎麽回事?是孫媳夫還沒有回來嗎?”
裴铮緊抿唇,徒然感覺到心跳加快:“卡卡他是去了我的公司,不過吃了午飯就說要去農場看爸爸。”
“卡卡他也去了我的農場,就待了半小時不到他就走了,說是要回家……我當時還要剪梢金桔園,卡卡就說他一個人回來,他認得路,我還讓他到家給我打個電話……”裴從文拿出手機一看,并沒有手機來電,“這孩子,沒回家,也不知道給爸爸打個電話。”
裴铮已經先一步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
撥了幾次電話那邊都不在服務區,裴铮轉身,只丢下一句:“我出去找人。”
“我和铮铮一道去。”
裴從文把兩條大魚交給蘭姨,然後追着兒子上了車。
“铮铮,別太擔心,興許卡卡是玩着玩着忘記回家,上次不也是嘛……肯定是玩忘記了,說不定卡卡他一會就自己回家了。”
“我們要去農場找嗎?”
“我打電話讓安保室查一下監控,肯定能找到卡卡。”這次一定牆縫裏都找一遍。
裴铮嗯了一聲,出了別墅區,車速飙升,一路飛馳。
車子剛開上國道,裴從文的手機響了:“喂!小元啊,查的怎麽樣了?”
“支支吾吾有什麽不能說的……什麽?沒了?走着走着……人沒了???”
小元這語無倫次說的什麽前言不着後語,一會兒說監控裏看不到人,一會又說什麽走着走着人就沒了,一會兒只說讓他過去電話裏說不清楚,裴從文狠狠皺起眉:“好了好了,我馬上也要到了,我自己看。”
挂了電話,裴從文大概将小元說的那些話重複了一遍,說着說着他自己就先搖着頭又擺手連連說不可能:“小元他今天肯定喝了不少酒,說話都颠三倒四,卡卡怎麽可能走着走着就……”沒了。
後面兩個字,裴從文瞧着兒子已經青到發黑臉色,就沒有給吐出嘴,一時間車上的沉默無聲。
青青農場的今天輪值的十幾個保安都在農場外面候着,見到自家老板和小老板過來,連忙把人請到了安保室,然後指着監控室的其中一臺顯示器說。
“當時少夫人就抱着一個魚缸,我們眼睜睜看着少夫人走出了農場,我們還說要送少夫人,少夫人就說不用,他認得路,可以自己打車回去。”
裴铮看向說話的那個保安:“監控查了嗎?”
“查了,我當時是看着少夫人過了石橋,沿着公路一直走……”保安将農場到國道口的這段三公裏路段的監控錄像截取出來。
因為農場這幾個山頭連同通向農場的公路都是裴家私人的,所以查監控不是難事,只見保安指着監控錄像裏抱着一只魚缸的少夫人:“然後……走着走着……少夫人,人就沒了。”
盡管裴從文已經聽了一遍,但此時此刻再聽一遍,還是覺得怎麽聽怎麽荒缪。
監控錄像是正常播放速度,父子兩個眼也不眨擡頭看着,的确就像保安說的那樣,老婆/兒媳夫抱着一只魚缸慢悠悠跨過石橋,踩着公路邊上的人行道。
大概有了有五分鐘的樣子,錄像裏的人走着走着——
就沒了???
沒!了!
裴铮:“…………”
裴從文:“?????”
“不是……我那麽大一個活人,活的!活生生的……兒媳夫,怎麽走着走着人就沒了?!當這是拍電視呢?這不扯犢子!!!”
裴從文拍着顯示器,大有想把兒媳夫從顯示器裏拍出來的那種架勢。
比起他爸,裴铮此時的情緒也沒好到哪裏去,一遍又一遍看着顯示器,但無論他慢放多少倍,結果都是一樣。
他的老婆抱着魚缸,然後走着走着,下一秒……人沒了。
就好像是影視劇裏那種特效一樣,人在衆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
生平頭一回,裴铮失了儒雅的紳士風度和禮數,一種植物從齒縫之間擠出。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