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做噩夢的貞德[綜英美]

第1章

第 1 章

“在哥譚，有些東西專殺小孩。”貞德·韋恩輕輕說。幾十年遇見一次的超級血月橫挂在天空之中，天幕被染成了叫人作嘔的猩紅色。這個男孩低着頭，緩緩擦拭着自己手中的長十字劍。

彼得·帕克和貞德·韋恩剛剛從韋恩大廈出來。後者從提出的長匣子裏抽出一根長樹枝那麽細長的（玩具）劍。

彼得跺了跺腳。外邊的風冷得要死，呼呼地沖進他的單衣夾克裏面。貞德·韋恩穿了一件黑色的制服，裏面是白色的內襯。

他總是穿單色的衣服。有些時候，那些衣服簡單的像是大街上賤賣的批量衣物。但是這些都是私人定制的。

貞德·韋恩是個有錢人。或者說，他的養父是個有錢人。

在哥譚沒有人不知道他養父的名字。布魯斯·韋恩，別稱哥譚的小寶貝，風流人物，留戀花場。被譽為與紐約的托尼·斯塔克齊名的花花公子。

彼得打了個噴嚏。

“額……你說什麽？”他懷疑是冷空氣讓他暫時失了智，否則他怎麽會聽不懂自己的同學在講什麽呢。夏季偶來的狂風叫人頭腦發昏，眼睛裏也是亂七八糟的閃爍的燈光的混合物。彼得手裏抱着一堆文件，一疊一疊，全是包含70％水分的有關金融的資料。他的背包裏還裝着他的戰衣——蜘蛛裝甲。由斯塔克先生傾力贊助。

貞德·韋恩銀扣子一樣的眼睛轉動了一下。

“它（It）從緬因州來，現在就在哥譚。”

“專殺……對付小孩的罪犯？”彼得·帕克差點用了不當的言詞。他不明白這位女孩子一樣的同學為什麽要用它去指代口中的那個家夥。

難道是因為對方窮兇極惡已經失去了人的身份？

魔鬼一樣的風差點把陳土卷進他的眼睛裏。

“我想我們可以去對面的漢堡店談。”彼得·帕克抖着腿，不由自主地開始講爛話，“梅倫說安娜貝爾漢堡店的漢堡既實惠又美味（不不錢不是問題），可樂也相當爽快。嗯……不是把可口可樂直接倒進被子裏面……也不是百事。哦我想，你的劍（？）可能拿不進去，大概會被老板挂在雨傘架子上。那裏的雨傘總是不收好。”彼得有些想給自己翻個白眼，他應該把這些爛話吞到肚子裏去，而不是講出來。爛話和自己就應該在第二天的清晨被抽水馬桶抽走。

他們兩個現在站在明特街，一整排的路燈開始不停地閃爍，似乎是控制這些燈座的開關出了問題。不是串聯。只不過是總開關出了問題——燈光像有鬼作弄一般在人臉上撒下鬼魅般的影子。

貞德·韋恩撫摸十字劍的動作停下了，他側着頭，金色的發辮垂在一側。

“很抱歉講了這些奇怪的話。”金發的男孩沉默了小一會兒，最終說道。血月猩紅色的光輝和鬼影混在一起，那張不似美國人的略為扁平的面孔上竄過一絲絲奇異的神色。

“不不不沒事！”彼得·帕克擺手擺得像是裝了個發動機，“所以我們現在去個能避風頭的地方吧，哦我的老天，我鼻子裏都快進灰了。”彼得揉了揉鼻子。

一個有些滑稽的噴嚏。

貞德·韋恩提着他玩具一樣的長劍，眼眸睜開，略是狹長。碧藍的眼睛在閃光。

“請迅速離開這裏。”他說。

造成拖延的原因其一：好奇。

哥譚的夏天在空中尖叫，狂風卷着一幢大廈最上方的天線奔襲過來。一切溫和的東西在瞬間消失不見，彼得·帕克感到身心俱寒。

“一個小醜！”他聽見自己喉嚨裏壓出一聲壓抑且短促的尖叫。彼得·帕克手裏的文件散了一堆，蓋着“布魯斯·韋恩”這個名字印章的紙頁被風直直撕碎。在夾雜着紅與黑的風裏面，彼得看見了一個小醜：塗成慘白的拉長了的臉，大大的向外彎去的紅嘴唇，球型鼻子我，藍眼睛在發光。他穿着那副誇張的小醜服，動作滑稽地朝他們走來。

氣球。小醜手裏拉着氣球的線。

幾百萬顆氣球。

天，彼得·帕克此時只想把這副場景直播給他最大的贊助商斯塔克先生看，可他的手機咕咚一下報了廢。還沒等他心疼自己剛買不久的手機，那個小醜對他說話了。

系着橘黃色毛領球的小醜實在是太好笑了，彼得下意識地就要哈哈大笑出來。可貞德·韋恩的手搭着他的肩膀，對方微寒的手掌将寒意也一并傳給了他。

彼得·帕克被一陣由心而發的恐懼所喚醒。

小醜歪着頭看着他，手裏的氣球筆直地向上升。

（不可能。）彼得心想。氣球不可能向上升起。風很大，大到可以吹歪一棵樹。

“彼得，要來一個氣球嗎？小孩子都喜歡氣球。”小醜咯咯笑着。就像女孩子一樣笑着。

（格溫的笑聲。）

貞德·韋恩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飄渺的，如同煙霧一般。

（會消散嗎？）

“不要相信它說的話，彼得。”

小醜銀藍色的眼珠比貞德·韋恩更加耀眼，“不來一個嗎？你看，上面全是你喜歡的蜘蛛俠。”

彼得·帕克順着線往上看去。

幾百萬個氣球。紅的黃的藍的綠的……每一個，上面都畫着蜘蛛俠。

全都擠在一起，香水爛熟的塑料花朵。

Spiderman。

紐約好市民。

彼得·帕克“最喜歡”的超級英雄。

小醜說：“我可以幫你變成蜘蛛俠。彼得，來拿一個氣球吧，你也會像氣球，像蜘蛛俠一樣飛。”

四周傳來甜蜜的叫人暈眩的氣息。

“要先成為朋友嗎？”小醜笑嘻嘻說。

“你好彼得，我是潘尼歪斯。潘尼歪斯，這是彼得。”

“這樣子，我們就是朋友啦。”

有那麽一股氣堵在男孩的喉嚨裏。

彼得·帕克盯着那無數個氣球，那無數個蜘蛛俠。最終，像是扯開了什麽鎖鏈，他中氣十足地喊道：“蜘蛛俠不是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