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包子結伴來
第18章 包子結伴來
雖然心裏不喜，可乾東頭所那邊的事情，太子還不能不管，哪怕礙于身份不能親自過去，該吩咐的也得吩咐，該告知的也得告知，盡管他面無表情地吩咐人的時候，心裏還在默默念着，大福晉最好再給他生個侄女兒。
不管是毓慶宮還是乾東頭所，不管是正在生的還是在等着別人生的，基本上都是陣營明确，一邊兒盼着自己這邊生個兒子，一邊兒還咒着對方生個女兒，真正高興的，只有皇太後，對她來說，一個曾孫，很好，兩個曾孫，更好。
太子忙活了半天回來，已經是下半晌了，太子妃還沒生，屋子裏也沒什麽動靜，太子有點着急，随手抓了個跑進跑出端水倒水的小宮女，問裏面的情況，小宮女就是打雜的，具體情況也看不到，只好說一切順利，就是還需要等等。
這得等到什麽時候啊，太子皺了皺眉，同時讓人去打探乾東頭所那邊的消息。
對胤礽來說，生孩子已經是個熟練活了，除了最初生妞妞那次遇到點困難，後面兩次都是順利得很，就是生雙胞胎，也比生妞妞的時候來得快些，這次也沒遇到什麽麻煩，辰時發作，不過兩個多時辰，就在午時三刻把孩子生了下來。
嬷嬷們接過哇哇哭着的孩子，別的不管，就先看了下半身，然後個個臉上，笑得就跟開了花似的。
“恭喜主子，賀喜主子，是個小阿哥！”這是對胤礽說的。
“呼……”胤礽沒說話，長出一口氣，有了兒子，他所有的計劃，終于有了實施的基礎。
“回惠主子的話，福晉生了個小阿哥！”這是到門口給惠妃彙報的。
“賞！通通有賞！”惠妃大喜，連聲叫賞。過去十年，她都快成宮裏的笑柄了，這次得好好出口氣。
豪氣十足地賞過乾東頭所衆人，惠妃帕子一甩，進屋看大孫子去了。
“娘娘你瞧，小阿哥這摸樣，長得多俊啊！”嬷嬷們都是見風使舵的，知道這裏誰最大，打從惠妃進門，剛被洗幹淨包裹好的小阿哥就被抱到了她的身邊，至于辛苦把他生下來的胤礽，到現在還沒摸着孩子呢。
“不就是粉紅色的小猴子一只嗎，有什麽可愛的！”胤礽撇了撇嘴，無聲表達自己的抗議。
“嗯，瞧這白白嫩嫩的小模樣，像咱們大阿哥小時候的樣子……”惠妃點頭，表示贊同嬷嬷的話。
什麽？這孩子像大阿哥，胤礽頓時好奇了，待會兒他得抱過來好好玩玩，看看和妞妞是不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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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妞妞的長相，胤礽一直都覺得很神奇，她小時候他就在擔心，女孩兒家家的，長得像大阿哥那幅模樣，将來怎麽嫁得出去。當然，胤礽這話不是說大阿哥長得不好看，而是他那張臉，棱角實在分明，若是兒子像他，胤礽沒話說，若是女兒，胤礽那個時候想死的心都有，他甚至想，就是為了妞妞将來能嫁出去，他們也得搶到那個位置才行……
誰知，随着妞妞年紀的增加，胤礽發現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妞妞的五官确實像大阿哥，但是氣質卻柔和許多，兩者結合在一起，非但不會不協調，反而顯得英氣十足，用康熙的話來說，這才是滿族姑奶奶該有的氣勢。
可能是妞妞的氣勢太強大了，後面的三個丫頭被她壓着，雖然性格都很不算弱，但是那氣勢，還是有差距的。
好在妮妮的外貌像惠妃，姍姍和詩詩則更像伊爾根覺羅氏本身，嬌滴滴的小美女三枚，氣勢沒那麽強，也不是壞事。
“婉言，你來看看小阿哥，長得可真好！”惠妃抱着孫子看了半天，終于想起被她遺忘的兒媳婦了。
胤礽笑着去看，剛看到孩子的臉，頓時就笑不出來了，這也能叫好看，惠妃娘娘，你這眼神兒，也忒好了點吧。
不說出生就是白白胖胖的妞妞和妮妮，哪怕是雙胞胎姐妹，剛出生那會兒，也比她們的小弟弟要好看啊。
雖說“母”不嫌子醜，但是對着兒子紅通通、皺巴巴的小臉，就是知道剛出生的嬰兒，大多是這副德行，胤礽也沒法違心地說出“好看”兩個字來，他甚至慶幸，還好這小子不是他第一個生的，要不他非吓着不可。
“妞妞啊，阿瑪對不起你，那個時候不該說你難看的。”胤礽在心裏忏悔，那會兒他真是冤枉妞妞了。
“額娘，皇太後祖母那邊，知道了嗎？”為了轉移話題，胤礽把話岔開了，其實他更想知道，毓慶宮那邊生了沒有。
“應該是知道了。”惠妃點頭，表情詭異。小阿哥剛生下來，她就派人過去報喜了，估計太子也該知道了。
“那就好。”再是生産過程順利，折騰這麽半天，胤礽還是累了，看了兩眼兒子，又和惠妃說了會話，就躺下睡了。
惠妃也不打攪他，只讓人好生伺候着，就着人安排小阿哥還有四個格格的事情了，忙得直樂呵。
太子在毓慶宮等啊等，沒等來兒子，先等來了侄兒，氣得想跳腳，可礙于形象，還不敢跳，那叫一個憋悶。
偏偏皇太後看不懂他的心事，還在一邊兒念佛，一邊兒叫好，直說大阿哥終于有後了，真是菩薩保佑。
太子平時挺喜歡皇太後的，因為她性子單純，完全就是個普通老太太，和她說話兒，不費勁，腦子輕松。
可這會兒，他真狠不得老太太趕緊回寧壽宮去，再聽她念着大阿哥的事兒，他就要炸毛了。好在皇太後還是拎得清，大福晉那邊已經生了，她說幾句好就行，太子妃這邊，從早上生到現在還沒動靜，她得繼續念佛去。
乾東頭所那邊生了小阿哥的消息，毓慶宮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除了一個人，正在裏面生産的太子妃。
胤禔自認為不是個嬌氣的人，上輩子也是戰場上走過兩趟，挂了些彩回來的，他從來沒想過，生産的疼痛，和他以往經受過的其他疼痛，那是完全不同的。受傷的痛，是那種劇烈的、不會停頓的但是只要忍過就會越來越輕的痛，生産不同，這種痛并不劇烈，至少一開始不會劇烈，也不會一直痛，而是痛一會兒，停一會兒，中間還給人休息的時間。
然而胤禔完全不覺得，這種休息是件好事，他寧願一下子痛完，直接解脫了事，但是守在床邊的嬷嬷一直在告訴他，現在還不到時候，還不能用力，他得随着疼痛的頻率，有節奏地呼吸，直到她們告訴他，什麽時候可以用力。
随着時間的推移，陣痛強度越來越大，間隔時間也越來越短，胤禔覺得自己就要被這種軟刀子割肉的感覺給弄瘋了，可是那些嬷嬷還是告訴他，現在還早，還不能急，他不能随便用力，免得傷到自己和孩子……
由于視線的問題，胤禔沒有看到那些嬷嬷的臉色，已經有點開始變了。
就算是初産，太子妃這個産程，也慢了點，嬷嬷們面有憂色，要是民間遇到這種情況，通常兩個辦法，一是産婦下地走動走動，二就是喂催産藥，要說安全有效，前面那個其實更好，但是太子妃什麽身份，誰敢在他要生的時候拖着他下地亂走，于是嬷嬷們想都沒想，直接向守在外面的太醫說明了情況，幾個太醫商量了下，很快開了方子出來。
太醫開的方子很有效，催産藥喂下去，陣痛的程度很快翻了倍，中間也沒了間隙，痛得一開始咬着牙不肯出聲的胤禔忍不住□□出聲，他覺得自己就像條被人放上案板的魚，只能任人宰殺，完全沒有掙紮的餘地。
太子不知道別的女人生産什麽樣，他只知道，太醫沒開藥之前，太子妃安安靜靜的，剛把藥喝了，就痛得亂七八糟，差點想砍人，被人給攔下了，說是女人生産都是那樣，哪有不出聲兒的，讓再等等，小阿哥就要出來了。
不知道痛了多久，胤禔覺得自己痛得都要不知道什麽叫痛的時候，嬷嬷們開始叫他用力了。
“用什麽力啊！老子身上還有力氣嗎？”胤禔嘴上沒力氣罵人，心裏卻在吐槽。
“主子，你快用力啊！再憋下去，小主子可就不好了！”
嬷嬷們也急得要命，前面拖得太久，要是孩子有什麽不好，她們擔不起啊。太子爺那個脾氣，想想就覺得可怕。
無奈太子妃就是不配合，她們急得滿頭大汗也沒用，只能一聲聲兒地勸着，生怕那位不小心就睡過去了。
天已經全部黑了，太子妃的痛呼越來越低，太子的臉色也是越來越不好看，他這會兒都顧不上想是兒子還是女兒了，反正大阿哥那邊兒子已經生了，太子妃這胎，是男是女就沒那麽重要了，要是女兒，下次再生就是。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可不想有了兒子，沒了老婆。在宮裏，沒娘的孩子，日子不好過啊。
胤禔痛得迷迷糊糊的，不經意間聽到人說，乾東頭所那邊，大福晉生了兒子，頓時清醒了。
什麽？那個家夥竟然搶在他前頭了，搞錯沒有，胤禔怒了，身上頓覺有了些力氣。
雖說這會兒再努力也趕不上了，但是有了怒氣為動力，子時之前，毓慶宮還是響起了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