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因為劍門外山峰中藏有護宗大陣，必須要有劍門弟子引路方可安全同行。
秦影心中感嘆——
這就是強橫的劍門弟子，翺翔于天空之中時，靈劍劃過的彩色靈力像是絲絲彩帶，漂亮極了。
來劍門參加鬥靈大會的人，都是築基期以上弟子，或者是某些宗門長老有偏愛的煉氣期弟子也會帶來。
所以秦影這個不會飛的，在這裏也并不會覺得尴尬。
反倒還被一身姿修長的小姐姐注意到：“各位道友路途辛苦，上山這段路，便由我來照顧這位小師妹吧。”
秦影被小姐姐帶上了飛劍，遠遠跟在雲濉不遠處，雲濉沒有在意。
端木杪卻轉頭道：“劍門女弟子極少，想必這位姐姐便是劍門無幻長老的掌上明珠樂清姐姐吧。”
劍門樂清微微一笑：“正是。”
她瞧着端木杪唇色發白，溫婉可人，忽然想起了什麽似得：“道友莫不是青鸾尊者最疼愛的五弟子，傳說中容貌比肩潇湘仙子的秦影？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真正的秦影面色一白，咬唇不語。
她本身就比樂清低半個頭，此刻直接将自己藏得沒有一點存在感。
雲濉只是淡淡朝着這邊瞧了眼，便沒有說話。
端木杪掩唇輕咳一聲，笑道：“我倒是真羨慕秦影妹妹，無論在哪兒都會有人念着。不像我……天生體質不好，這些年，只能待在藥王谷中，都無人知曉。”
樂清聞言，臉上覆上一抹坨紅，微微有些尴尬，心想難道青鸾仙尊此次來，沒有帶那小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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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歉道：“原來是藥王谷的道友，失敬失敬。主要是在下知曉當年潇湘仙子的傳說，仰慕不已，所以才想見上一見……”
“想見潇湘仙子，淩霄宗藏書閣內多得是。”
一直在樂清身後的秦影忍不住小聲開口：“我是我她是她，何必相提并論！”
雖然聲音極小，但金丹修為的樂清還是捕捉到了這随風而來的嘀咕。
她面上更加尴尬，卻不戳破，只是有意無意的看向身後。
這位便是神似潇湘仙子的秦影？
容貌是一等一的好，尤其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兒，連她一個女子看着都垂涎不已。
只不過這修為——
樂清微微有些失望。
她誤會端木杪是秦影，是因為端木杪修為看起來在築基期圓滿，不能禦劍想必只是身體不好罷了。
可身後這位……嘶，那是真正連禦劍都做不到。
秦影并不知道樂清怎麽想。
她本想回到蘇靈犀劍上，可看蘇靈犀饒有興致的與一旁一位劍門男弟子詢問一些事情，便沒有講話。
約莫一炷香時間，到了劍門主峰，見過劍門掌門後，才被引至東峰休息。
劍門除了主峰外，有東南西北四峰。
此次來劍門的仙門百家衆多，按照宗門排名，确立住處。
淩霄宗與合歡宗入住東峰。
三世家入住南峰。
五靈山入住北風。
其餘小宗門世家弟子，入住西峰。
因着與淩霄宗同來的緣故，本應該住在南峰的藥王谷弟子，破例入住了東峰，甚至住在了淩霄宗的院落內。
大家兩兩一間屋子，蘇靈犀與劍門弟子了解事宜，無瑕顧及秦影。
秦影在引路弟子指了房間後，便閉門不出，無論誰來叫，她都說要好生修煉備戰大比。
其餘人倒是聊一聊就走了。
可端木杪不知怎地，每隔一個時辰都要來上一次，不是叫她賞花，就是叫她賞劍，就連合歡宗弟子來了，也要告知她一聲，絲毫不覺得自己如此打擾有何不妥。
秦影都未曾回應，卻也着實無法安心練功。
因為那劍門女弟子樂清的話她着實聽進去了。
她初見端木杪時候就覺得有種熟悉感，知道今日樂清點破，她才反應過來，她與端木杪的眼睛真的很像。
不同的是，端木杪更加像個小太陽一般，照耀着身邊的每一個人。
只要是與她接觸過的，無一不說着她的溫柔賢淑，嬌俏可人，知書達理。
可面對自己，說的都是什麽修煉廢物，以色侍人……
秦影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已經是晚飯時刻。
她推門出去，卻見門口坐着一個人，聽她開門，轉頭來朝她一笑，竟然是端木杪！
“你怎會在這裏？”
秦影疑惑：“你在這裏坐了多久？你這是……”
她不敢大意猜測。
只見端木杪臉紅的像一顆番茄，泛着水光的嘴唇特別誘人。
尤其是她自下而上望向秦影的眼神，濕漉漉的，像小鹿一般無瑕，像是被人欺負慘了。
秦影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做錯了什麽似得。
因為端木杪臉色越來越紅，連帶着耳朵都染上了粉色。
霎時間，秦影想到了別的事情——
難不成，師尊欺負了她？
不應該呀，前夜師尊才壓制過情蠱，莫不是最近輕浮發作越來越頻繁？
就在此時，端木杪起身，踱着小碎步來到她面前：“我沒事，可能是天太熱了，我在這裏坐了一下午。”
她頓了頓：“等你。”
沒辦法，秦影只能先請她進來，給她倒了杯水，她卻杵在那裏不動。
秦影道：“坐！”
“啊，不，不用。”端木杪有點手足無措。
這很反常。
秦影本就心思敏感，便更加往歪了想：“師尊幾日來對你照顧有加，你在外面坐了一下午，師尊怎會不管你？”
她話音剛落，端木杪立馬露出人畜無害的表情，狹長的睫毛上挂滿了淚水：“秦影妹妹是不是在怪我，怪我今日來占了本該屬于你的位置？”
秦影很想承認，想要讓端木杪離雲濉遠一些，想要告訴她師尊是自己的一切。
可細細想來，她又有什麽資格說出這樣的話呢？
她微微搖頭，粲然一笑：“師尊作何決定，都是師尊的意願，身為弟子不可違背。”
“秦影妹妹你不要這樣，只要你說，我就……我這就搬回南峰……”
她話音未落，門口出現一抹欣長的身影，帶着三分寒氣撲面而來。
雲濉面色如霜的走進來：“身子還未好，誰允許你回南峰？”
她似是非常緊張的觀察了一下端木杪後，眸色冷沉的看向秦影。
但她一開口，話卻是對端木杪說的：“你只管住在這裏，養好身體。等端木谷主辦妥事情來到劍門，我同他講，讓你與我一同去淩霄宗。”
雲濉牽着一步三回頭的端木杪走了。
秦影癡愣愣站在原地，耳朵裏嗡嗡作響，腦子糊的跟一下午都沒睡過一樣。
所以剛才師尊竟然是以為她想要趕走端木杪？
呵，她有什麽資格趕走端木杪。
不過是替身罷了。
不過是師尊找到更好的替身罷了。
她終究，什麽也不是。
心底的苦澀越來越泛濫，明明很想哭，眼睛很酸澀，也只是落了一兩滴。
或許總有一日，這淚幹了，她也就放下了吧。
可這日子，又什麽時候是個頭？
直到蘇靈犀火急火燎的進來，端起茶壺直接開始對嘴喝水，悶了幾大口之後，才察覺到秦影雙目無神。
“小師妹，你又怎麽了？”
蘇靈犀之所以用上了‘又’這個字，是一向在自己面前還算活潑可愛的小師妹，這兩天竟然愈發變得沉默寡言了。
“沒，沒事。”
秦影長舒一口氣，坐下來陪着蘇靈犀：“大師姐忙壞了吧。”
“也不算，師尊才是真的忙。”蘇靈犀絮絮叨叨說着。
這一下午，師尊先是親自去拜會了劍門老祖宗，然後又與後來的合歡宗宗主冷嘲熱諷了半下午。
“你這一下午竟是哪裏也沒去？沒去看看劍門弟子修煉的盛況？”
說起劍門弟子修煉，蘇靈犀目光灼灼：“不愧是劍門內宗弟子，為了迎接仙門百家，那數百弟子在主峰廣場上空禦劍懸浮着不用拐尺，一身靈力浩蕩，盡然使得靈劍發出陣陣劍鳴，可絞殺上空空氣。”
秦影見她如此向往，忍不住打趣道：“大師姐莫不是紅鸾星動，看上劍門某位弟子了？”
蘇靈犀立馬紅了耳根：“沒，哪有的事。我可是要永遠陪着師尊和小師妹的。”
多麽美好的願望啊，秦影想，可惜沒有什麽東西是永遠的，她如今，只想逃離。
三日後，仙門百家齊聚，才正式開始鬥靈大會。
這幾日，秦影依舊閉門不出，只是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摸練習飛劍。
劍是自己的，靈氣也是自己的。
可若是以氣禦劍的話，別說飛起來逍遙自在，就是離地三尺，她都會站不穩……
“呦，幾日不見，小師妹盡管突破至築基了？”
綠姚不知為何會出現，好整以暇的看着秦影出醜：“你從煉氣期突破至築基期，用了足足十年。那從築基期到金丹期，莫不是要百年？按照這個時間來看，你想要禦劍飛行，怕是還得十年呦。”
秦影收起劍，不回答。
三日下來，她體內凝結的液态靈力，也的确只是多了一滴。
“二師姐莫要挂懷，還是好好參加宗門大比吧。”
秦影道：“我輸了，尚且是因為修煉不濟。若是二師姐輸了，那才真真是給淩霄宗丢臉呢。”
她語氣平緩，卻更讓綠姚覺得可笑：“怎麽，失寵了就不裝柔弱怯懦了？都敢與我這般說話了？
“呵呵，秦影，其實你在師尊心中也不怎麽樣嘛。”
秦影早就習慣了綠姚這幅模樣，不予争辯，轉身離開。
綠姚冷笑一聲：“師尊都不在意你了，還得意個什麽勁兒？我也是見過潇湘仙子畫像的，明眸皓齒，秋水佳人。比起你來，那端木杪體态可是更像！而你，空有一副殼子罷了！”
聽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只要她不在意，這些話慢慢也就會淡去，變成習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