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車上。
程青青拿了鏡子出來補妝, 順便和邊上的蘇依閑聊。
“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白徐吧？”
蘇依點頭, 又從兜裏拿了手機出來，看新聞。車裏有點吵, 前排有個小孩子在哭鬧。程青青皺起眉毛, 小聲抱怨，“好吵啊那小屁孩兒……對了, 韓霖他什麽時候回京城的啊？我居然都不知道……”
“幾天前吧, 他說在俪城已經呆膩了，所以就收拾東西走了。”
蘇依說着，想到了什麽，問程青青, “你什麽時候和他這麽熟了？還關心他什麽時候回的京城……”
“……我随便問的。”程青青敷衍道, 她瞥了眼前座正哭鬧的小孩兒, “你有吃的沒有？拿去逗逗那小孩兒吧，哭得我頭疼死了。”
蘇依于是低頭在包裏翻找, 看自己有沒有帶糖果。她的包裏裝了幾件換洗的衣物，還有點錢, 但是并沒有糖果。她翻東西時，手腕上那串別致的手鏈引起了程青青的注意。程青青捉了她的手腕，驚奇道：“我的媽呀！這個好漂亮……哪兒買的啊？”
“……白徐送的。”
“我的媽呀羨慕死你了, ”程青青低頭湊近了看蘇依手腕上的手鏈, “這個該不會是鑽石吧？”
“……他說是的。”
“啧啧啧啧，你是走了狗屎運還是怎麽的，白哥這樣的男朋友打着燈籠也難找第二個……”程青青又問她, “你白哥他有沒有兄弟之類的？有的話介紹給我啊。”
蘇依想了想，道：“有啊，韓霖就是他兄弟，你認識。”
“……問題是人家現在都回京城了，以後還回不回來還不一定呢。京城妞這麽多，人家怕是早記不得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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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飛機的韓霖連續打了幾個噴嚏。他攔了輛出租車，去了白徐家所在的小區。他剛進小區，恰好看到白徐和白爸爸在跑步。他拖了行李箱追上去。
白爸爸率先停下了，“喲，這不是韓霖嗎？怎麽，回了京城沒幾天就想咱俪城了？”
“可不是嘛！我就在這裏住了小半年，回京城以後不适應得厲害，就又拎了東西過來住一段，白叔可別嫌棄我。”
“哪兒的話，走走走，把行李搬上樓放着，正好吃早餐。”
“行嘞。”韓霖看遠處還在跑的白徐，問白爸爸，“老白不吃早餐了？還跑？”
“不用管他，這會兒正不高興呢。應該是被女朋友給冷落了，自己和自己置氣兒呢。幼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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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餐廳裏，衆人正吃着早餐，門鈴響了。白媽媽急忙跑去開了門。門口，白徐正用毛巾擦着額頭的汗。
“回來了就趕緊來吃早餐，來，我讓王姨做了你喜歡吃的韭菜盒子還有生煎包。”
白徐瞥了眼餐廳的方向，“我不吃了，媽你們吃就行。”他說着換鞋欲上樓。
白媽媽追在他後邊問，“怎麽不吃啊？不吃早餐怎麽能行？是不是今天的早餐你不喜歡？那我讓王姨給你再做別的怎麽樣？三明治行吧？”
“……我換件衣服就下來，你先去吃，不用等我。”白徐妥協道。
“那趕緊下來吃啊！”
早餐後，韓霖悄悄問白徐，“你這表妹賴這裏是不打算走了？”
白徐冷着臉，“不清楚。”
“怎麽今天你和吃了火/藥似的？”
“……”
韓霖結合剛才白爸爸的一番話，了然，“被小蘇依冷落了？幹得漂亮，就該這麽對你，讓你不可一世把別人都當小弟……”他說着，又得意洋洋地點開了手機，“程青青和我說，她和小蘇依一起到xx縣給同學過生日去了，剛才程大美人邀請我一起過去呢……我在猶豫，不知道要不要答應她……”
他的話未完，被某人迅速打斷了。白徐指了下自己的狗，威脅他道：“快答應她，順便把地址發給我。不然把你的行李扔去喂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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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時的車程令蘇依腰酸背痛的，她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無精打采地跟在陳姐她們後邊。陳姐領着她和程青青幾個人，走在有些崎岖的山道上。
山裏鳥語花香的，那林間小動物的叫聲，蘇依覺得好聽。一行人走在秀麗山水間，風景如畫，蘇依忍不住拿了手機出來，拍照。
走過了一小段崎岖的山路後，道路開始變得平坦，風景也令人眼前一亮。經營農家樂的小山村，山青水秀，空氣清新。
陳姐将蘇依一行人領到了一處民房。這民房看着還很新，室內的牆體也刷得粉白，陳設也很有新意，角落裏，擺了許多盆長勢很好的綠色植株，那窗戶上，有木制的镂空架子，有點仿古的意思。出了房子，還有一座種滿了各種類花草的院落。
“沈潔這丫頭家裏還挺漂亮的，就是不知道這裏有沒有網絡……”
一邊的陳姐聽到了，笑道：“有的有的，沒網絡啊我家潔兒可待不住，密碼貼在門上，你們自己連上吧，我去做午飯了，玩得開心點不要客氣……”
蘇依連好了網絡，第一件事情就是給白徐發剛才拍的幾張照片。不過山裏的網絡似乎不太好，那圖片半天也發不出去……遠處的程青青光着腳丫子去溪邊踩水，又大着嗓門喊她過去，她只好收好了手機，過去了。
溪邊，有不少游客都在玩水。程青青潑了點水到蘇依的身上，蘇依沒躲，衣服濕了一點。山裏的氣候令人體感到舒适，蘇依又到了不遠處的小樹林裏，找野生的猴子……
當然最後她并沒有找到就是了。
傍晚時分，蘇依回到民房裏，聽見有男生講話的聲音。她聽着聲音熟悉，于是在回房間前留意了一下，随即看到了顧修。顧修正和另一個男生在說着什麽，臉上的表情溫和。
他眼尖地發現了不遠處探着腦袋的蘇依。
“小依？”顧修走過去，問她，“怎麽也到這裏了？和蘇阿姨一起來的嗎？”
蘇依搖頭，“我和同學一起來的。這家民宿是我一同學家裏經營的，她正好過生日，邀請我和幾個同學一起過來玩兒。”她看了眼剛才與顧修說話的人，“你也是和同學一起來的嗎？”
“是這樣，和你一樣，我也有個同學家裏是經營農家樂的，不過他不是過生日，只是又快要開學了，學習比較累，為了放松一下，他就邀了幾個同學一起來玩兒玩兒。”
“那還真是好巧……”
夜裏八點，蘇依吃了晚飯，出門溜達散步。顧修正好就住隔壁的一家民宿裏，蘇依這一溜達，恰好被他撞見了。他喊住蘇依。蘇依回頭，“顧修？你住隔壁啊？”
“對，吃過晚飯了？”
“吃過了，我散步呢。這裏的網不太好，我想看點電視劇都看不流暢……”
顧修卻笑了，“這裏的網速其實還可以的，是不是你連的那臺路由器用的人太多了？”
“……這我不清楚。不過我們那邊人是挺多的，六個人連一臺路由器吧好像。”
“那網速應該不會慢到看不了視頻。不介意的話，你把手機給我，我幫你看看是不是被限制了。”
蘇依把手機交給了顧修。幾分鐘後，顧修把手機還給了蘇依，道：“的确是被限速了，可能是上一批游客做的，主人沒發現，也沒有改過來。我改了一下，你現在可以回去看視頻了。”
“是嗎？那謝謝你了。其他的人也可以用吧？”蘇依問他，順便把之前一直沒能發出去的照片發給了白徐。
“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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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依回了民宿，正好，收到了白徐的回信。
「看到猴子了沒有？」
蘇依回他，「……」
過了會兒，她又回了句，「你睡了嗎？」
「沒有，現在才八點。」
對哦……蘇依捂了下自己的臉，臉上又浮了小窩窩。
随後是白徐的信息，「你那裏能不能視頻？」
蘇依想了想，回他，「應該可以吧。」
下一秒，她的手機顯示“對方發起了視頻通話”。她點了同意。手機屏幕裏，是白徐房間裏的飄窗臺子，但是沒看見他的人……
蘇依忙問，“怎麽看不見你？”
然後她聽見了一聲輕微的咳嗽聲。
“我剛才去開燈了。”白徐說了句。
再然後，蘇依才看見了他的臉。她盯着屏幕裏他的臉孔，只有一個想法——這人好上鏡。然後她說了句，“你開美顏了？”
“沒有。我本來就長這樣。”
“……”
蘇依趕緊把鏡頭轉了個方向，對着一堵牆，白花花的。白徐皺起眉毛，“你搞什麽？”
“你等會兒，等會兒……”
蘇依說罷，忙轉身去找了程青青放在床上的鏡子，整理了一下發型。她看着鏡子裏自己素顏的樣子，有些不自信……剛才她都沒有開美顏，要是白哥覺得她醜該如何是好？會不會等她回去以後就和她提分手？畢竟，她見識過白哥之前的“緋聞女友”們，都是校花班花的，所以她認為白哥極有可能是個顏控……
兩分鐘後，她把鏡頭轉了回來，随即看到白徐一張皺起眉毛的臉。她忙問他，“呃……你是不是等煩了？才兩分鐘而已……”
白徐看着鏡頭裏的蘇依，說了句，“你似乎換了發型。”
“……”
她只是把頭發都撥到了耳後而已……
“呃……我是不是變醜了？那我換回來？”
白徐忽然低頭笑了下，蘇依覺得莫名其妙。等他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眼尾全是笑意，藏都藏不住。
“……有什麽很好笑的地方嗎？”蘇依皺着眉毛問他。
“沒有，就是忽然想到了一句話——女為悅己者容。不過，我要提醒你一下，”他說着指了自己的下巴，“這裏，粘了米飯。”
“……”
蘇依木着臉，起身又去對着鏡子，拿掉了下巴上粘着的米飯。等她重新拿起手機的時候，白徐正偏着頭和鏡頭外邊的一個人說話。蘇依忙問，“你和誰說話啊？”
某人咳嗽了一聲，道：“韓霖。”
“他又來俪城了？早上的時候程青青還念叨他……不過，我怎麽覺得你的臉色有些奇怪？”蘇依說着，豎着耳朵貼着手機的聽筒聽了會兒，随即她聽見裏邊傳來斷斷續續的喘息聲，嗯嗯啊啊的。然後她紅了臉。
“喂，你……在看……那種片子嗎？太過分了吧……至少挂了通話再看好嗎？”蘇依抱怨道，雙頰緋紅。
白徐用手捂了額頭，忙開口解釋：“不是，你聽我說，是韓霖用手機在看，不是我。”看蘇依不信的樣子，他又加了句，“他進來借我的耳機，之前一直外放才讓你聽見的。”
随後，蘇依看到鏡頭切換到了韓霖身上。呃……她看到韓霖的确是在看av，不過他已經戴上了耳機。再然後，是白徐的聲音，不過他是對着韓霖說的。“趕快滾。”
随後是開門關門聲。蘇依吐了口氣，不過一張臉還是很紅。她的臉發燙，看手機屏幕的眼睛也閃爍着目光……她不敢直視某人了，因為他和她承認過，他也是會看a/片的……
剛才白徐給她看韓霖的鏡頭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瞬，不過，她确實是看到了那露骨的畫面的……她看到，那小小的屏幕裏，兩個交纏的身影，光着身子，起起伏伏的，伴随着那令人難為情的呻/吟聲，畫面中的男人還将女人的腿打開得更大了點，女人的腿晃動着，還有男人沖刺的動作，讓她被這種畫面刺激到了……
她一時無法适應……并覺得這種“運動”，好羞恥。
白徐看蘇依的臉有些奇怪，出了聲，“怎麽了？”
蘇依回神，“沒……沒什麽。你還有話和我說嗎？沒有我挂了。”她說罷，垂下眼眸，盯着地面眼睛一眨不眨的。
“是不是……剛才的畫面讓你感到不适了？”他又問。
蘇依猶豫着，盯着地面點頭。她又擡頭，“你說過你也看那種片子的……”
“我是說過。然後？”
“你也偷偷用手機看嗎？”
“幹嘛用偷偷的？在自己房間裏看又不打擾別人……”白徐頓了頓，“我更喜歡用電視看。”他誠實道。
蘇依很震驚，“你爸媽不會把你吊起來打一頓嗎？”她覺得不可思議。
“家裏有專門放電影的影音室，鎖上門看就行。”白徐盯着蘇依的臉，看了會兒，目光如炬，“都是高清正版的。你有興趣的話，我把碟拿給你？”
“看你個頭啦！”蘇依舉着手機站起來，随後又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她捂了嘴，鬼鬼祟祟的模樣，“大色狼，你自己看吧，挂了。”
白徐急道：“等等。”
“又怎麽了？”
“我不會像視頻裏那樣這麽粗魯。”他莫名其妙來了句。
蘇依聽不懂，一臉疑惑，“你說什麽東西？”
“你不是對視頻裏的畫面感到不适麽？我是說，我不會這麽粗魯。”他盯着蘇依的臉，目光有點沉，“會盡量……照顧你的感受。”
蘇依再遲鈍，也聽懂了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她的腦子頓時充了血，又羞又惱，她對着手機開始口吃，“滿……滿腦子黃……黃色思想！我要暫時拉黑你了！再見！”
“……”
她說到做到。通話結束後，她把白徐的號碼加到了黑名單裏。
另一邊的俪城某居民小區，在房間裏被女友強行挂了電話的某人，正擰着眉毛一臉郁悶地又撥了過去，手機“嘟”一聲後響起的是系統提示音。
“對不起，您撥的號碼正在通話中……”
“……”
白徐伸手蓋了半邊臉，有些懊惱，他在懊惱，自己不該這麽單刀直入的……他現在的這種情況，可以說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