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課是物理
蘇依看着黑板上的那些令人費解的符號和公式，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會選擇就讀理科班。
老師在講臺上講課唾沫橫飛的樣子，讓蘇依想到了能夠開口說話的河馬。
至于為什麽會是河馬，她把這歸結于物理老師長得實在甚是粗犷，且聲音也過于渾厚有力，讓她一瞬間就想到了看動物世界時出現的河馬。
“蘇依，你來解一下這道題。”臺上的物理老師忽然點了蘇依的名。
蘇依回神起身，步伐緩慢地走上講臺，随後茫然狀地拿出粉筆，轉身，面對黑板。
這一定是報應。她暗自搖了搖頭，果然不該随意想這些不着邊際的東西。現在好了，這道題目她壓根就不會做，更準确一點來說，是根本連題目也看不懂。
怎麽辦呢？直接說自己不會做好了，老師總不可能把自己給吊起來打一頓吧？
蘇依握着粉筆暗自沉思了幾秒，然後淡定地轉身對着邊上的老師說道：“老師，這道題我不會做。”
老師推了推自己的金框眼鏡，咳嗽了一聲，無奈地從講臺上拿起一支白色粉筆，“那回座位吧。”
呼……蘇依暗自舒了口氣，将粉筆放回了盒中。
“陳琳，你來做一下題目。”
和陳琳擦肩而過的時候，蘇依覺着陳琳似乎刻意地撞了她一把，眼睛也沒有和她對視。
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有些疑惑陳琳的舉動。
蘇依和陳琳的關系算得上是不錯的那種，高一的時候蘇依曾任過一個學期的副班長，陳琳則是班長，二人那時還被人稱為黃金搭檔。
雖然有些誇大，但是她自覺和陳琳算得上是朋友，平時也會相約結伴地出入各種場地。
如今，蘇依覺得她和陳琳之間的關系變得微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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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那個瞬間，她确信自己感受到了名為“敵意”的東西。
陳琳是班裏的尖子生，門門科目都不會挂科的那種。
蘇依看着陳琳連思考都沒有的就在黑板上流暢地寫下答案的時候，心裏也暗自明白了她和陳琳之間的差距。
她得加油了。蘇依暗下決心，期中考的時候她一定要闖進班級前五才行。
周末的清晨，蘇依穿着溫暖的絨毛外套來到了陸亦明的家庭住址所在的小區。
小區的環境很幹淨，到處都種滿了花，仿若花海。現在開得最盛的是秋菊。
班主任在前天因為過度勞累導致了突發昏厥住進了醫院，蘇依今日只好自己來到陸亦明的家中。
樓道很安靜，靜得只能聽見小區裏的熊孩子玩鬧的聲音。
蘇依站在陸亦明家的門前發了會兒呆，聽到電梯發出“叮”的一聲後才伸手按了門鈴。
“誰啊？”是陸母的聲音。
“阿姨，我是陸亦明的同學。”
門開了，陸母穿着睡衣和拖鞋來開的門。
“你是我家亦明的同學啊？快進來吧，外邊冷。”
蘇依猶豫了兩秒，還是走了進去。玄關那裏沒有擺放多餘的拖鞋，她猶豫着要不要走進去。
“不用換鞋了，進來吧。”
家裏似乎只有陸母一個人，陸亦明似乎并不在家。
陸母給她端來一杯熱咖啡。
“阿姨，是這樣的。”她喝了一口咖啡後放下杯子，“陸亦明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去學校上課了，老師很擔心。前天何老師她太累病倒住院了，就托我來陸亦明家裏看看。”
陸母似乎才剛剛起床，她打了一個哈欠才開始坐下來認真聽蘇依的話。
“那混小子整天在外邊鬼混，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一會兒你給他打個電話吧？”她說着拿來自己的手機，“這是號碼。”
蘇依直接接過手機撥了號，手機那頭已經響起“嘟嘟”的聲音。
“喂，媽？有事兒嗎？”
“我是蘇依。”
“……”那頭的陸亦明似乎有些懵懂，說話有些打結，“……啊？這……這是我媽的號碼呀……你怎麽打過來的？”
蘇依舒了口氣，告訴他自己為何用陸母的手機給他打的電話以及來意。
陸亦明十五分鐘不到就趕了回來。
“你怎麽在我家呀？”陸亦明邊拖鞋邊問道，“何老師說的地址吧？”
蘇依點頭。“老師希望你趕快回學校上課。”
“就這事兒啊？”陸亦明不以為意地坐在沙發椅子上，“我不去學校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找我肯定有其他事情吧？”
蘇依起身走到玄關，伸手開門準備離去。
陸亦明立馬從沙發上彈起來跑到玄關攔住蘇依，“幹嘛走啊？留下來吃午飯吧。”
蘇依打開門沒有停留地走了出去等電梯，陸亦明穿着拖鞋也跟着走了出來。
“校運會馬上要開了，老師希望你能去跑八百米和一千五，主要是這事兒。”
“……”
電梯到了，蘇依走了進去。
陸亦明卻穿着拖鞋就跟了進來。二人一時無話。
蘇依待人一向冷淡，陸亦明清楚得很，所以他不敢太過聒噪。
蘇依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心中卻是有些忐忑。
她害怕陸亦明又像上次那樣把她困起來，雖然知道陸亦明不敢胡來，卻還是不敢放松心弦。
“我……送你吧？”
蘇依搖頭拒絕。
她不想坐他的摩托車。而且，現在天很冷，坐摩托車時的風能把她冷死。
陸亦明就這樣跟着蘇依走到了公交車站。
“別跟着我行不行？算我求你了陸大爺。”
蘇依冷着臉和陸亦明說着，陸亦明卻也瞬間變了臉。
“我偏要跟着你，你能把我怎麽樣？”
果然是個無賴。蘇依沒再說話，只是皺眉看着遠處駛來的公交車。
“喲，陸哥，這是你老婆吧？”
一輛摩托車停在了路邊，車上的人取下頭盔，取笑着二人。
陸亦明沒有否認，蘇依則退了幾步，沒有理他們。
“陸哥，最近咱們那地兒有個來砸場子的，嚣張的很，你趕緊回去治治他呗。”
“怎麽個嚣張法？”
“那球場本來就一直是我們占的，那小子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一上來就占了我們球場。我們的人和他打賭，誰輸了誰滾蛋，最後……我們的人輸了，就……滾蛋了。”
流氓，活該。蘇依暗罵了一句。
她知道二人所說的場子是學校附近的一個籃球場，也知道陸亦明自組了一個球隊霸占着那個籃球場已經很久了。如今被人打了臉，她心裏莫名地覺得痛快。
陸亦明用手拍了一拍那人的頭，“怎麽這麽丢人呢你們？那小子誰？”
“（1）班的，好像是叫……哦，白徐。”
“（1）班的死書呆子TM會打球？開什麽玩笑？”
蘇依聽到白徐的名字後愣了愣，随即上了公交車。
公交車太擠，腳上穿着拖鞋的陸亦明最終沒能擠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