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無傷
宣王和花信已死,飛舞也受了重傷, 島上再也沒人能危害到陶忘機。
只是, 結界再次被破壞, 莫東行又內力全無, 損耗殆盡, 無法再布結界。
眼下,沒了結界的約束,就怕陶忘機控制不住魔物。
看莫東行為她受了那麽多苦,父母也跟着擔驚受怕, 陶忘機暗中聯絡師父,希望師父能來相助, 幫她化解魔物。
師父來得很快,不過幾天便到了,一看到陶忘機便嘆息起來,“丫頭,不過半年沒見, 你怎麽憔悴成這副樣子?”
她師父名叫何靈子, 一襲灰色長衫, 仙風道骨。
沒人知道他到底多少歲了, 只看表面,會将他當成二十幾歲的年輕人。
“師父,我找到爹娘了,那魔物如今在我體內。”陶忘機一看到師父,便忍不住撒嬌。
她跪在地上, 微微噘着嘴,肩膀一抽一抽,故作抽噎。
師父最看不得她這副樣子,趕緊蹲下身,将她抱在懷裏。
“哎呦,讓我家小忘兒受委屈了。”
靈公和莫東行的嘴角同時一抽,懷疑這老牛是不是在趁機占便宜。
一個看上去這麽年輕這麽不正經這麽不可靠的師父,嗯,挺讓人讨厭的。
幸好靈仙及時制止了這倆人,否則,他們會将何靈子丢到山洞外面去。
何靈子講述了魔物的來歷。
原來,這魔物是師父的師父,也就是仁智道人的至交好友執念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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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名叫肖有鳳,曾跟仁智道人一同修行。
她本是修煉之人,卻愛上了仁智道人,要放棄修為,跟他在一起。
仁智道人一心修煉,想要成仙,從未想過兒女私情。
天長日久,肖有鳳漸漸堕入魔道,對仁智道人的愛意蕩然無存,只剩恨意。
她恨世間所有薄情寡義道貌岸然的男人,也恨世間能得到幸福的女人。
她開始為禍世間,殺人奪命,甚至連孩童都不放過,只為了讓和睦夫妻體會失去的痛苦。
肖有鳳殺了仁智道人,也被仁智道人所傷,死後陰魂不散,化作執念,形成魔物,自稱無傷魔尊,發誓要毀天滅地,殺掉所有人,為她陪葬。
當年,仁智道人臨終前,将對付無傷魔尊的辦法告訴了何靈子。
那就是将無傷魔尊所化魔物封印在體內,用修為壓制。
何靈子本想将無傷魔尊封印在自己體內,卻被靈仙搶先一步,封印在了她體內。
靈仙跟何靈子是師兄妹。
這麽多年來,她感念師父的教化之恩,也感激師兄的維護之情,想借此報恩。
如今,這魔物被靈仙封印多年,威力比從前小了很多。
只是,想徹底消除它,确實一件難事。
師父研究多年,倒是想到了辦法,但沒有驗證過,不知是否可行。
為今之計,只能先觀察一番,等待合适的時機,付諸實踐。
晚上,陶忘機好不容易睡安穩,突然聽到了另一道聲音。
“這就是你男人?我喜歡。”
無傷魔尊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狂傲霸氣,“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得到這個男人,讓他陪伴我,至于你們,想殺随時都可以殺。”
陶忘機看了看睡在身邊的莫東行,瞬間惱怒,警告她:“莫東行是我夫君,誰都別想搶走。”
“哼,我一定會得到你的身體,為我所用,到時,我就是你,還怕莫東行不愛我?”
“你太卑鄙了,如果那樣欺騙莫東行,你只不過是個可悲的替身,他根本不會愛上你。”
“哈哈哈哈,我只需要讓他離不開我,等玩夠了,我再決定要不要殺死他。”
看無傷魔尊竟然敢打莫東行的主意,陶忘機怎麽可能讓她得逞,極力壓制她,試圖化解她。
無傷魔尊始終不肯妥協,一再試圖霸占她的身體。
兩人便在一副身體中你争我奪,最後損傷的,是陶忘機的身體。
莫東行看陶忘機日漸消瘦,虛弱不堪,心疼不已,他想起族長曾交給他一件寶物,說關鍵時刻可以用來對付魔物。
只是,這東西有可能會傷到陶忘機,他不願冒險。
師父本想驗證一下化解無傷魔尊的方法,但是在診脈過程中,他發現陶忘機懷了身孕,而且還是雙胞胎。
糟糕的是,這兩個胎兒竟然在慢慢吸收無傷魔尊的魔力,化為它們身體的一部分。
如果強行對付無傷魔尊,只怕會傷害到兩個胎兒。
“你最近是不是特別嗜睡,覺得全身無力,不願動彈?”
“你是不是想吃些酸辣爽口的東西?”
“你是不是覺得體內魔物的魔力在慢慢消減?”
何靈子詢問陶忘機。
“是啊,師父,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本來以為,我的身體情況這般糟糕,一定會被無傷魔尊控制呢,不過她最近似乎也格外虛弱。”陶忘機不舒服地捂着胸口。
最近,她總覺得胸口悶悶的,口中發苦,想吃青梅。
“這就對了。”何靈子嘆息道。
“師父,什麽對了?”陶忘機不解道。
何靈子嘆息一聲,搖了搖頭,說道:“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你有身孕了。”
陶忘機愣住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一臉驚喜,可聽到師父的話,她隐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疑惑道:
“師父,有身孕是好事?你為何要說它算是壞事呢?”
“好消息是你有了身孕,還是雙生子,這雙生子正一點點吸收無傷魔尊的魔力,讓她威力大減;壞消息是,兩個胎兒吸收了魔力,将來一旦有了契機,很可能會走火入魔,堕入魔道,為禍世間。”
“師父,可有什麽辦法化解?”
“兩個方法,一,犧牲這兩個孩子,徹底除掉無傷魔尊;二,将孩子生下來,慢慢忙他們化解無傷魔尊的魔力。”
“當然是将孩子生下來,再慢慢化解。”陶忘機想都不想地說道。
她絕對不會放棄孩子的。
何靈子卻搖了搖頭,解釋道:“小忘兒,你要知道,這魔物是會慢慢發展壯大的,只要留着,總是隐患,萬一孩子将來行差踏錯,便會釀成大錯,你可要好好考慮。”
“是,師父,我會考慮。”
“怎麽了?”看到陶忘機低頭不語,莫東行竟非常不習慣,走到她身邊坐下,将她摟到懷裏。
陶忘機靠着莫東行溫暖的胸膛,摸着肚子,突兀地說道:“我又胖了。”
莫東行将手放在她腹部,捏了捏她的手背,笑道:“胖了好,摸着更柔軟舒服。”
“可是胖了動作會變得笨拙,人也會變得遲鈍,你不會嫌棄?”
“怎麽會?最好變得更笨一些。”
“你......”
看莫東行沒明白她的意思,陶忘機嘆息一聲,最後說道:“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你幫我把把脈吧。”
莫東行眼底深處透着濃濃的擔憂,輕輕拉過陶忘機的手腕,眉頭微鎖,屏息凝神,仔細診脈。
突然,他的身體微微一震,動作好像凝滞了一般,整個人一動不動。
好久之後,他終于緩緩扭頭看向陶忘機,表情愣愣的,問道:“什麽是喜脈?”
陶忘機第一次見到他這副傻樣子,本來想忍着不笑,結果,笑聲嗤嗤地從喉嚨深處滾出來,最後再也忍不住,終于哈哈大笑起來。
“你,你這,傻乎乎的樣子,好可愛......”
她語不成聲,幾乎笑出了眼淚。
莫東行的臉終于恢複了平日裏鎮定的樣子,很嚴肅地辯解道:“笑什麽,我又不是專職大夫,不知道喜脈很奇怪嗎?”
“不,不奇怪,我只是懷疑,你當初到底是怎麽幫你的幾位兄弟和弟媳診脈的,哈哈哈......”
看他故作鎮定,認真辯解,陶忘機更覺得他可愛。
看被她這般嘲笑,莫東行非常幹脆地捏上了陶忘機的鼻子,讓她無法呼吸,笑聲便成了悶哼聲。
“哎呦,好痛,你知道了喜脈怎麽會是這種反應嘛,跟人家想象地完全不一樣。”陶忘機嬌嗔道。
莫東行幹脆将她禁锢在懷裏,動都動不了,那是他一貫強勢的動作。
“你想象的我是怎麽樣的?”
陶忘機擡頭想了想,又嗤嗤笑出聲,拉着調子說道:“我想象的嘛,你聽到後開心地跳起來,一邊跳,一邊拍着手大叫,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
想象着莫東行那副樣子,陶忘機覺得肚子都要笑痛了。
莫東行的臉色慢慢變青,又變白,最後變成憤怒的紅,他低頭瞪向陶忘機,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你想象的人不是我,而是智障病人。”
“你現在什麽感受?”陶忘機止住笑,很認真地問道。
莫東行搖了搖頭,輕聲道:“說不上來,心裏酸澀難忍,想......要你......”
“你瘋了,我現在可是最需要呵護之人。”陶忘機嬌羞狀,抱着莫東行撒嬌,眼中卻是玩鬧的意味。
莫東行呵呵笑出聲,将她摟得更緊,問道:“說吧,師父是怎麽說的?”
“啊?”陶忘機一愣。
“如果是單純的喜事,師父和爹早就鬧得天下皆知了,如今卻毫無動靜,還讓你親自告訴我,此事,想必還需斟酌。”莫東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