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妖島
不遠處，隐隐出現了一個黑點, 陶忘機擡手指着, 笑道：“喂, 你看前面那個是不是幽靈島？”
莫東行掃了一眼, 又繼續哼哧哼哧游泳, 哼道：“做夢呢，幽靈島可沒這麽小。”
陶忘機輕笑出聲。
這人，就是不會好好跟她說話，一開口必噎人。
她嘿嘿一笑, 突然趴在他耳邊，嘴唇刻意碰着他的耳垂, 小聲說道：“你剛才臉紅的樣子好可愛。”
莫東行正游着，哪提防她來這招，手腳一個不穩，姿勢便亂了，差點沉下去, 手忙腳亂下, 這才穩住身形。
“是不是想死？”他斜睨着陶忘機, 咬牙切齒道。
“噗, 哈哈哈哈......”陶忘機大笑出聲。
原來，逗弄這個冷冰□□舌又陰沉的男人這麽好玩的。
看陶忘機自顧自嘲笑他，莫東行能忍？
剛想動作，便被陶忘機制止了。
“喂，饒了我這次吧, 你看，咱們到了，萬一被島上的人看到，以為你欺負女人呢。”
莫東行冷哼一聲，抱在她腰間的手一用力。
“啊，好痛。”
“自找。”
靠得近了，陶忘機才發現，這黑點果然是一座很小的島嶼，就大小而言，根本無法與偌大的幽靈島相提并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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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島上植被繁茂空氣清新，看上去鐘靈毓秀，猶如仙島一般，讓人覺得舒服。
“這是什麽島？”陶忘機好奇地問道。
島上似乎有人，顯然不是荒島。
若在幽靈島附近，莫東行他們應該知道底細吧。
“不知——”莫東行冷冷答着，終于踩到了海底，一上岸便坐在地上休息，顯然有些疲憊。
他順勢拉下陶忘機，命令她給他按摩一下胳膊和腿。
陶忘機看他抱着自己游了這麽久，倒也沒有忤逆，幫他捏着胳膊。
莫東行趁機四處打量，深潭一般的眼眸流露出幾分疑惑，輕聲說道：“這島，很奇怪......”
幽靈島附近海域有大小三座島，一座是矮人族居住的島嶼，一座是渺無人煙的荒島，最後一座是一片光禿禿的岩石。
這座島嶼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一陣喧鬧聲伴着稀稀落落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兩人擡頭看去，發現竟是一些奇形怪狀的人形生物向他們撲來，氣勢洶洶，不知是要吃人還是要趕人。
“躲在我身後——”莫東行下意識将陶忘機拉到身後，說完才察覺，自己的擔心太多餘。
陶忘機并沒有躲，而是站在莫東行身側，笑道：“我可不愛聽你這句話，我希望，能與你并肩。”
“......”莫東行斜睨她一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狠狠捏了兩下。
“好痛——”陶忘機驚呼。
“不聽話的懲罰。”
迎頭趕來的生靈雖然像人一般直立行走，而且還穿着衣服，但是，它們并不是真正的人類。
有的長着動物的耳朵或者尾巴，有的還殘留着動物的部分皮膚，
看上去像是還未修煉成人形的妖怪。
走到陶忘機面前的那一刻，這些妖竟然站住了，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敬畏。
後面的事出乎陶忘機和莫東行的意料。
只見這些妖紛紛跪下，口中高呼，“拜見靈仙娘娘——”
“靈仙娘娘？”陶忘機心中隐隐閃過一絲古怪的念頭，瞬間想到當初黑蛟墨崇看到她時說過的那句話，“不見得全是人類女子吧。”
難道她......真的不是人？
也不對啊，她從懂事起，從沒見過這些妖怪，也不知道什麽靈仙娘娘。
難道，只是它們認錯人了？
莫東行扭頭看向垂首不語的陶忘機，眸中明滅不定。
但他沒有開口，只是站在一邊，冷冷看着陶忘機和跪在她面前的衆妖怪。
陶忘機慢慢笑了，詢問跪在地上的那些妖，“靈仙是什麽仙？”
其中一只小妖伶俐地說道：“靈仙就是虎仙，當初娘娘不喜人們将虎仙和狐仙混為一談，便讓人稱您為靈仙，因為您的名字中有一個靈字。娘娘，您失蹤數十年，沒想到竟會出現在這裏。”
“失蹤數十年，豈不是年歲不小了？”
陶忘機笑容不減，蹲下身來，說道：
“那你仔細看看，我是那位靈仙娘娘嗎？”
一只看上去像豹子的妖起初不敢，後來才擡頭細細打量她，疑惑地搖了搖頭，說道：
“不太像，雖然容貌十有七八，但是年齡氣質都不像，呃，靈仙娘娘不會這麽笑，而且你聞上去不像修仙之人，身上毫無仙氣。”
陶忘機伸手将它拉起，說道：“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靈仙娘娘，快起來吧。”
小妖們這才站起來，看向陶忘機的目光依然充滿敬畏。
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這些妖都是還沒修煉成人形的小妖怪，在島上避世，随島飄來了這裏。
有豹妖，貓妖，蛇妖，狐妖，還有一些因為長相奇特不容于世的人類孩童。
它們極為熱情，邀請陶忘機和莫東行兩人到它們修煉的地方休息。
那是島嶼正中央的一處山林，林中仙氣缭繞，倒也适合修煉。
跟妖怪們坐在一起，陶忘機含笑問道：“你們能不能跟我講講靈仙娘娘的事？”
既然容貌十有七八相像，那位靈仙娘娘會不會跟她有什麽淵源。
“靈仙娘娘是修煉了上千年的虎妖，後來飛升成仙，但她沒有離開山林，一直保護着我們這些法力低微的小妖怪，我們都很敬重她。”
豹妖嘆息一聲，繼續說道：“但是後來，靈仙娘娘突然失蹤，再也沒了消息。”
“沒了消息？她會去哪裏呢？真的沒人知道嗎？”陶忘機低喃着，看向衆妖。
它們齊齊搖頭，顯然都不知道。
“我看你們都是陸地上的生靈，為何會跑到這茫茫大海中？”陶忘機看了看四面是海的小島，不解地問道。
這些妖大都是山林中的生靈，能習慣這海島上的生活嗎？
豹妖嘆氣道：“你有所不知，人類如今越發容不下我們，千方百計要除掉我們，為了安心修煉不被打擾，我們便來到此島，哪知這島竟能在海中随處移動，從不會在任何一處停留。一個月前，這島一直向這個方向漂移，我們也無法阻止它。”
“随處移動？還真神奇。”陶忘機嘆道。
這島雖不大，但應該很重，竟然能在海上移動，想來是無根之島，世所罕見。
“你們今後有何打算？”陶忘機道。
“既然是修仙者，自然依天命而為，漂到哪裏算哪裏吧。”
在陶忘機跟衆妖聊天的過程中，莫東行一直沒有出聲，只是在旁邊坐着，靜靜聽着，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只在眼中浮現一絲情緒。
在這座島上過了一夜，第二天，陶忘機和莫東行便離開，尋找幽靈島的蹤跡。
有莫東行響亮的呼哨和青麟适時的接應，他們終于找到了。
踏上幽靈島的那一刻，沉默了許久的莫東行突然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啊？我就是我啊。”陶忘機也奇怪，除了有一只金色眼睛之外，她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在十八年的認知中，她一直當自己是個普通人。
“不要跟我裝傻充愣，你不是普通人。”莫東行看她露出疑惑的表情，毫不客氣地指責道。
陶忘機雖然隐隐覺得自己哪裏跟一般人不太一樣，但她也處于懵懂中，怎麽說得清。
“我也不知道，從記事起，我就是普通人，除了眼睛特別之外，和其他人沒什麽兩樣。”
“可你見到妖怪毫不懼怕，還能跟它們談笑風生，這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莫東行繼續質問道。
陶忘機苦笑，辯解道：“青麟也是妖，你還不是一樣跟它說話，還成為它的主人。”
莫東行緩緩搖頭，說道：“這不同，我天生便是為了守島，從小接受這方面的培養。你，到底是何來歷？上島有何目的？”
陶忘機輕笑，說道：“我的來歷你早知道了。而我上島是因為四大家族花重金買了我，讓我來陪伴你。”
莫東行冷笑，哼道：“我不信。”
“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若你覺得我可疑，大可将我關起來，嚴加看守。”陶忘機笑道。
兩人站在岸邊礁石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目光膠着在一起，隐隐有較勁之意。
可在外人看來，這就是□□裸的深情對望，難舍難分。
看陶忘機如此倔強，莫東行怎會善罷甘休，哼笑一聲，上前一步，将陶忘機禁锢在身前。
他施展所學法術，試探陶忘機有沒有說謊。
然而，沒有任何異常。
青麟沖上來的那一刻，嘴裏正興奮地大叫着，“主人，女人，你們終于回來了......”
可看到主人突然将女人抱在懷中，姿勢無比親密，眼神無比認真，它驟然急停，好險沒撞上來：
“主人，才半天不見，你們的感情竟如此好了？你不是說不要被她迷惑嗎？難不成你已經為她癡迷了？”
聽到青麟的聲音，莫東行終于緩過神來，一把推開陶忘機，轉身便走。
“啊——”陶忘機一個站立不穩，差點摔倒在水中，幸好及時拉住了青麟的尾巴。
“好痛，輕點——”被拉住尾巴的青麟連聲呼痛，可憐兮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