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一條拓麻難以去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他是吸血鬼這件事并沒有透露給童磨,如果從這一點出發,童磨因為他作息的關系,從而關心他的身體,這是作為朋友會做的事情。一條拓麻應該感到暖心。
可是……
一條拓麻覺得暖心不了。
他捂着臉,将複雜的情緒掩蓋在手掌之下。
生活在贊美中長大的一條拓麻還是第一次收到他人有關于頭發的關懷。童磨、童磨是好心,他百分百确定。無論是回複他的話,還是在漫畫的讨論上,童磨都做到了一個好朋友會做的事。一條拓麻很感動,甚至于剛才聽到對方講他的時候,他還沉浸在那種高興喜悅的狀态中不可自拔。
“我覺得那個人絕對和童磨說謊啦。”
“我也覺得怎麽可能會有那麽離譜的淩晨還在上課的學校呢。”
“你們好笨啊。日本如果沒有的話,那地球的其他地方不一定沒有啊,你們要考慮考慮時差嘛。”
“噢噢,原來一條是在國外啊。”
“我理解了。”
“我也理解了。但童磨大人好像沒理解,或者說童磨大人太單純,真的相信一條是在日本的夜晚上課。”
“這麽說來,一條才是那個最能哄騙童磨大人的人。”
“一條好惡劣!”
……
教學樓下的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交流彼此的看法,得出的結論就是童磨大人絕對被那個叫做一條的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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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前一秒還在關心自己外在形象的一條拓麻心情更複雜了。
他絕對沒有騙童磨。童磨的觀點是正确的,他真的是在日本上學,他的課程也确實是在夜裏上課,他的确也會在他人休息的時候給童磨發訊息。除了沒辦法向童磨透露自己所在的學校和坦誠他不是人類的身份外,一條拓麻真的沒有騙童磨。
“日本怎麽可能有淩晨還在上課的學校啊?那個看漫畫的一條應該是有點兒中二,或者說擅長熬夜,喜歡把各種神秘的标簽往自己身上貼,所以才會讓童磨認為他在和我們上不一樣的學。”
黃濑涼太吹着天臺的風,努力地分析着童磨話語的漏洞,通過她的話,闡述自己對于一條的理解。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也覺得黃濑涼太的分析有一定道理。無論是國中生,還是高中生,有一些就是喜歡人設堆疊,童磨的朋友裏有這樣的人也很正常。畢竟童磨自己也說她還有個能夠通過紮頭發和不紮頭發來切換狀态的朋友。
唔啊,童磨身邊的朋友真是各有各的特色。
話說被童磨認為是神明的朋友真實面目到底是什麽呢?
節目組有點好奇。
支葵千裏對于黃濑涼太的觀點,只覺得好煩。
雖然童磨提及的人是一條,黃濑涼太分析的也是一條,但他總覺得自己也被針對了。
熬夜不可怕。
對于吸血鬼來說,人類口中的需要休息的夜晚是他們極為清醒的時候。
熬日傷害大。
很小就作為模特出道的支葵千裏了解那種睡眠不足的苦,甚至這種苦持續到了現在。他有的時候也會問自己,為什麽他要積極地出來賺錢,但想了一會兒,感覺很消耗時間和體力,支葵千裏就放棄了思考,直接睡覺。
他一直就是這樣的作息。
作為演員的母親也是。當然,還有一條拓麻的演員父親也是。很多和人類構建聯系的吸血鬼都适應着人類社會的作息。
話說比起吸血鬼,人類才是可怕的存在。
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他們好像都能保持精神。以往的熬夜很累印象不斷被打破,甚至有的人還以破紀錄熬夜的方式表明自己的強大。
支葵千裏覺得人類才應該多多關心頭發的問題。
雖然他熬日嚴重,但他不會脫發。
另外,他也沒有因為睡眠不足變矮。
支葵千裏覺得自己很健康!如果可以,支葵千裏等會兒還想把這個信息說給童磨。這不是狡辯,而是被殃及的吸血鬼的澄清。一條到時候過不過來和童磨說話,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話說要不是一條,他也不會有被傷害的感覺。一條是罪魁禍首。
一條拓麻很冤枉。
今天的他遭受了吸血鬼生涯中最讓人難過的誤解。
“不知道你會不會看這個節目,不過我該說的也說了,希望一條能夠保重身體呀。”童磨全然不知自己的言語造成的影響,自顧自的說着,“下次再推薦我更多好看的漫畫吧。”
前一秒還在傷心的一條在聽到這話後,下一秒直接複活。
他會給童磨推薦更多漫畫。
因為他們是漫友啊。
《天臺的考驗》以童磨的話語結束,童磨走下臺,和支葵千裏、黃濑涼太碰上。
黃濑涼太:“你真的好厲害!那個能不能也讓我加入你們的學習小組啊?”
支葵千裏:“我沒有脫發。”
童磨被兩人的言語弄得一愣。
如果說黃濑涼太的話還可以直接理解,那支葵千裏言語的意思就需要童磨分析一下了。
脫發什麽的,是童磨給一條的言語。
支葵千裏能夠對此表達看法,也許有兩個原因:一、支葵千裏也喜歡熬夜,他覺得自己的話傷害到了他;二、支葵千裏認識一條,甚至和一條擁有同樣的作息。
有趣。
童磨的微笑加深,看着散發着慵懶氣息,像是對一切擡不起興致的少年,說:“如果不會脫發,那真是太好了。”
“诶诶诶,你們真的想要就脫發等問題展開聊天嗎?那有什麽好聊的?我們年紀輕輕怎麽可能有脫發的困擾呢?與其聊聊脫發,不如聊聊學習啊。”黃濑涼太不多見的對學習抱着如此積極的态度,他看向童磨,雙手合十,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童磨前輩,你能教教我學習嗎?”
想要達到目的的人類會做的事情也很可怕。
支葵千裏看着黃濑涼太這樣,在心裏吐槽。
童磨拒絕不了他人認真的請求。
“哎呀,看來你真的喜歡學習啊。如果想要筆記,我這裏都有哦。”
黃濑涼太高興。
終于、他終于不再因為學習去挨個打朋友們的電話求助了。
“我想要童磨前輩您的郵箱。”
一條拓麻來到天臺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黃濑涼太向童磨要郵箱的話語。
童磨總能在各種場合認識很多人。
一條拓麻并不奇怪,不過現在他有點受影響。明明自己比黃濑涼太、千裏和童磨關系好,可是他卻沒有和童磨說話的機會。
這很不合理。
他覺得是時候了,是時候向對方表明自己身份了。
支葵千裏看到一條拓麻出現在天臺,也不意外。現在的他應該有很多話要和童磨說。
童磨和黃濑涼太交換郵箱,轉身就看到了之前曾在教學樓裏見過的金發少年。
他現在出現在這裏應該不是偶然。
黃濑涼太問童磨:“那是童磨前輩你的朋友嗎?”
支葵千裏不等童磨說話,直接回複:“他是我的朋友一條。”
“啊,一條啊。日本姓氏為一條的人也不少呢。”黃濑涼太表示,“姓氏裏有條的也很多。”
童磨微歪着頭,目光落在了被支葵千裏稱為一條的金發少年身上,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
“那的确很巧呢。”
“不好意思啊,剛才提到一條的時候沒辦法再模糊了,如果有冒犯的地方,希望你不要介意。”
童磨明明是在說道歉的話,接受道歉信息的一條心裏卻不是滋味。
不應該是這樣的,童磨不應該問一下他喜不喜歡漫畫嗎?如果童磨這樣問的話,自己應該就會自然而然的坦白身份吧。
現在,現在一條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要說嗎?要說自己就是那個完完整整把童磨的話接收完畢的一條?還是說自己需要點時間,改天再向其坦白身份。
可是改天的話,童磨見到的還是和現在一樣長相的自己,那個時候童磨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也許童磨會因為他此時的不坦白而傷心吧。
一條拓麻并不想讓對方因為自己的問題而有負擔。
所以,他應該坦白。
一條拓麻整理思緒後,凝視童磨的臉,問:“那次的花好看嗎?”
童磨的臉上沒有驚訝的反應,點了點頭:“很好看哦。”
黃濑涼太不太理解他們怎麽就有了他不知道的關于花的話題呢?難道他們倆認識?一條……
這、這聽起來巧的不行。
現在正在和童磨說話的一條難道就是剛才童磨嘴裏提到的熱衷于熬夜,被大家關心捧頭發的一條?一條還是支葵前輩的朋友。話說,剛才支葵前輩為什麽會主動提起脫發的問題?難不成他也晚上上課?不、不可能吧,如果他真的晚上上課,他白天還要工作,他哪裏來的休息時間?
黃濑涼太有點懵。
支葵千裏見一條和童磨對上話題,覺得輕松了不少。一條要解決童磨帶來的麻煩。
“沒想到你今天白天不睡覺呢,是晚上不上課了嗎?”
一條拓麻聽到這話,稍稍不自在。
剛才的頭發關切有點傷他作為吸血鬼的自尊心。
“我不會脫發哦。”
“這個支葵千裏也說過。難道說這個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需要你們重複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