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運動番裏點滿美貌值的阿宅也想開朗

第58章

第 58 章

在比賽中的攻守轉換就在一瞬間，櫻井愛子看見影山飛雄和月島螢在及川徹傳球的一瞬間移動位置，兩人來到了球網的左側，攔下青葉城西岩泉一的扣球。

随着兩人攔網得分落地後，烏野将這一局的勝利拿到手中。

看臺上的島田誠驚訝地說：“剛才我看場上的局勢，覺得青葉城西或許會在中間的位置發動攻擊，沒想到會是左翼的位置呢。”

泷之上祐輔也感嘆着說：“對啊，按照一般情況來說。”

聽着他們談話的櫻井愛子默默地點頭，她作為觀衆來說也是這麽想的。

但這關鍵的屬于勝利的一分，影山飛雄應該不是拿技術獲得的，他是用自己對對面球員的了解拿下的一分。

人并不是機器，哪怕是在場上作為軍師的二傳來說，到了危急的時刻，總會把關鍵的一招賭在自己信賴的選手身上。

及川前輩會選擇岩泉前輩，一定。

影山飛雄學會了換位思考，他在這局比賽中從菅原孝支身上學會了些柔軟的帶着溫度的思考手法。對于戰術的考慮并不再是最優解的選擇，而是逐漸把人的性格和習慣納入思考中。

當絕對理性的思考中插入關于感情的選項，那場上的王者就對于人的理解便更加清晰。

除了球技，影山飛雄的雙眼中第一次把球員個人的存在納入思考。

“稍稍長大了一些啊。”

聽見櫻井愛子唇間的呢喃，島田誠疑惑地問：“什麽意思？”

櫻井愛子看向影山飛雄和菅原孝支笑着聊天的場景，說：“影山他成長了，剛才的得分不是靠他對于青葉城西技術的預判，而是考慮到了球員的情感依賴。”

島田誠：“原來如此。”

其實成長的人不止是影山飛雄吧，他望向場上站着的山口忠。看着這孩子就知道他性格內向，但是能鼓起勇氣找自己學習排球技術，這一點來看就知道今年烏野的比賽會很有看頭。

烏野每個人都在進行有效的努力，隊伍中的選手一直在進化，這只隊伍會迎來怎樣的蛻變？

心裏這麽期待，但是島田誠依舊誠實地說出存在于大家眼前殘酷的事實：“接下來最後一局比賽難打了。”

以他的經驗來看，這局比賽青葉城西的贏面更大。

每當一局的比賽結束時，球員們都可以贏得短暫的休息時間，在和隊友們讨論完戰術後還有多餘的時間，日向翔陽就跑到看臺下和櫻井愛子打招呼。

“愛子學姐，加油辛苦了，給我們加油的你超級可愛哦！”

“每次被你這麽誇獎，我就要飄飄然了喲~”

“你就坦然地承認自己很漂亮也很可愛啊！”

站在看臺下近處的橙發少年，櫻井愛子以俯視的角度看下去，便覺得他的身形變得更加小巧了，館內的光線照在他白皙的皮膚上，流動着宛如上等瓷器的胎光，襯得他的五官精致靈動。

櫻井愛子忍不住蹲下身把手穿過欄杆的縫隙去和日向翔陽擊掌。

這種突發性的行為，沒有什麽深刻的意義，就是在此時此刻她很想碰碰自己喜歡的少年。

不用多說，日向翔陽瞬間明白了女朋友的意思。

他墊起腳尖努力伸手和櫻井愛子擊掌，眼中仿佛盈滿着星光。

掌心相觸的瞬間，日向翔陽感受到一陣柔軟濕潤的觸感。

愛子學姐的手心好多汗啊！

她在為我們緊張，好可愛！她真的好可愛！

日向翔陽也沒想到自己在面對櫻井愛子的緊張時不僅不會感到心疼，他反而整個人的精神都顯得更加興奮。

日向翔陽連着和櫻井愛子擊掌了三次，他捏着她小巧的指尖說：“來自女朋友的鼓勵，我切實收到了，日向選手會繼續努力噠！”

最後他努力再往上墊起腳尖，提升了點自己的高度。日向翔陽把額頭貼在了櫻井愛子的指背幾秒，就像是在充電完成後機器等待開機的最後階段。

“好啦，我要去繼續比賽了！~”

在喜歡的人注目下打精彩的比賽，這就是日向翔陽覺得最幸福的事情。

已經從女朋友哪裏獲得了獎勵，日向翔陽活力滿滿地重新出現在了烏野的隊伍裏，他要拿下這一局！

還在看臺上蹲着的櫻井愛子沒有收回自己伸出欄杆縫隙的手，她望着日向翔陽蹦蹦跳跳跑着歸隊的背影，忽然就深呼吸了一口氣！

排球部的男高賽高！！！

擊掌的行為在櫻井愛子的預料之中，但捏指尖和額頭貼指背的行為，日向翔陽真的好會。

櫻井愛子收回自己的右手捂在自己胸口，紅着臉想剛才在日向翔陽額頭貼在自己冰涼的指背的瞬間，她的心跳有漏掉幾拍。

指背隔着柔軟的額發感覺到少年身上散發的溫度，像是一團靈性的火焰，炙熱又溫柔地把自身的溫度傳遞給櫻井愛子。

這時，真正被自己的男朋友再一次安慰到的櫻井愛子才發覺到自己筆下文字的貧瘠。

安全感和安慰有時候不需要男人反複地說，就像現在一樣簡單的一個動作和幾句話，其中沒有那個詞語是關于放心和許諾的意思，但櫻井愛子就從日向翔陽的動作中，确切地感到受到了安心的感覺。

接下來的比賽結果已經不再重要了，櫻井愛子的心已經獲得了平靜。

接下來的加油就不再需要急躁和頻繁了，她只要在适當的時機發出鼓舞烏野球員的加油就夠了。

因為在這只球隊裏性格最為跳躍的人，她的男朋友日向翔陽都開始靜下心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取勝上了，其他人自然也會開始思考。

手上似乎還存在着另一個人的溫度，櫻井愛子眨眨眼用左手握住了右手，心想自己今天回去後重新再改一遍新文的大綱吧。

男女之間細膩穩定的感情交流，她還有得學呢。

觀衆席上青葉城西啦啦隊的聲音越加的沸騰，像是要通過吶喊把自己焦急的心情發散。和安靜的烏野觀衆席形成對比，櫻井愛子也再沒有試圖自己一個人和一群人較勁，這種行為傷嗓子又無用，她只要在烏野球員有不錯的表現時，給予他們鼓勵就好了。

場上青葉城西和烏野兩隊人馬，都逐漸适應了對方球隊的場上的節奏，這時不再陌生的對手也預示着彼此該真正亮出自己的實力了。

技術、經驗、體力、人員間的默契組合在一起成為隊伍綜合實力的數值，兩只隊伍之間差距漸漸出現。

櫻井愛子沉浸在場上的排球比賽時，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仿佛進入了一個極其安靜的空間，周圍嘈雜的聲音全部遠去，她的瞳孔內只映入那顆在兩方球場上飛舞的小球身上。

正在全神貫注看着比賽的她的代入感都極強，這時被換下到候補區的日向翔陽肯定也正在心裏覺得熱血沸騰。

目光從場上人員的比賽移開，櫻井愛子看向日向翔陽，發現他正滿眼渴望地注視着場上兩方球隊的你來我往，更讓人覺得不适的是日向翔陽臉上的表情還帶着發自內心的笑意。

在這樣緊張的比賽中帶着孩童般喜悅的表情，真讓人看着覺得後背發涼。

翔陽似乎不知道什麽是害怕？

他就像是人們幻想的詩歌中走出來的少年，沒有多餘的恐懼，沒有繁雜的顧慮，只是懷揣着熱愛與激情，從不停下腳步追尋着夢想的方向，奔跑的少年。

或許會因為旅途上孤獨而失落，但是樂觀的少年不會低下仰望夢想的頭顱。

或許會因為路上存在的困難而收獲傷痛，但是勇敢的少年不會被因為疼痛所流下的淚水遮擋住他明亮的雙目。

夢想太過于耀眼，少年便會忽略所有在追尋路上所感受的痛苦。

人們幻想的少年，他永遠是活潑而充滿希望的，他是清晨從雲層中躍出的紅日，在照亮自己的同時也在照亮他人。

想要上場比賽！！！

只一眼，櫻井愛子耳邊就仿佛出現了日向翔陽清亮的說話聲。

等到發球時，自由人西谷夕下場，副攻手日向翔陽上場，這個渴望勝利的少年又一次投入了裝載着他夢想的賽場。

櫻井愛子彎腰看了一眼看臺上懸挂的烏野橫幅，等到烏野殺入全國大賽的舞臺時，她想要和翔陽在烏野的橫幅下合影。

“飛吧！——”

比起任何鼓勁的句子或是充滿詩意的句子更适合少年也更适合少女。

朝着充滿未知的天空展翅翺翔，青春期時的勇氣是成為大人的我們再也找不回的東西。

最大限度利用球場寬度，大範圍的跑動攻擊是只有日向翔陽這個出色的身體條件才能發揮出的招數。

宛如撕裂空間刺痛人們雙眼的跑動攻擊，仿佛對手的視網膜也因為看到了這樣的速度而感到雙眼刺痛！

小小的身體快速跑動，像是荒原上不知名的小型食肉猛獸捕獵的奔跑，怎樣追尋獵物，就怎樣追尋球場上空的球。

如同本能般地捕捉住那顆圓球，揮手扣球！

荒原上的野獸咬緊獵物的喉管收獲飽腹的滿足，球場上的小小野獸扣下得分的一球，短暫地填補自己永不滿足的欲望。

對獲勝這件事執着的貪欲。

“咚！——”

這次櫻井愛子耳邊響起的不再是手掌扣球的聲音，而是日向翔陽從半空中落地，運動鞋撞擊地面發出的悶響。

接着就是她的耳朵在這一刻奇異地過濾掉雜聲，只留下日向翔陽充滿着激情的握拳吶喊聲。

啊，她喜歡的這個男高好像有些瘋诶？

還是能刺激場上所有球員的‘瘋’，無差別調動敵我雙方球員對于勝利的渴望程度。

明明身體素質和排球技術都不能讓場上的衆人把日向翔陽放在和他們同等的地位上對待，但是在賽場上日向翔陽身上散發的巨大存在感，卻在持續性地逼迫他們去看向他，被他吸引，也被他威脅。

看着我吧，我的對手！

看着我吧，場下的觀衆！

這樣的人只要能遇上，就無法不被他打動，櫻井愛子的眼神無法從他身上移開，盡管她這種性格的人看着耀眼的他就會覺得雙眼刺痛。

高高在球場上躍起的日向翔陽，身後垂下的陰影和他鮮豔的發色對比起來，他仿佛肋生雙翅在球場上飛了起來。扣球時肩膀用力，筋骨用力帶起肌肉形狀變化透過日向翔陽身上薄薄的運動服，露出如同鳥類羽翼般的輪廓。

這場比賽裏。。。翔陽像是一只在試飛的雛鳥？

櫻井愛子快速地眨動兩次眼睛，深刻覺得現在賽場上沒有一個人的存在感有日向翔陽高。

在場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漫長的拉鋸戰中，從不遲疑的腳步和用盡全力揮動的手臂，看得櫻井愛子也跟着場上的日向翔陽一起喘息起來，這種緊張過度後大腦缺氧的感覺，是生理上的痛苦。

但是，她握緊雙手，翔陽他是不會停下向隊友要球的呼喊，珍惜每一個球，用盡全力對待每一個給他的球。

櫻井愛子的臉上綻放出了一個美麗的笑容，像是在對着在每天最好的時間段裏的陽光展露花瓣的鮮花。如同花朵對待陽光時會獲得的享受，櫻井愛子認為升上高中後日向翔陽的每一場比賽，對她來說也是一場感官上的享受。

這種用盡全力去拼的感覺，看起來實在太爽了！

櫻井愛子看着對面青葉城西成功被日向翔陽刺激起來後，她臉上又露出了計劃得逞的微笑。

翔陽的外號可是【最強誘餌】

如果在比賽中注意力全部被他吸引走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呢~

“嘩啦~”

是記分牌被翻動的聲音。

青葉城西vs烏野，第三局比賽分數18-19。

這一局比賽的節奏很快，觀賞性自然也非常強，來觀賽的人也越來越多。

櫻井愛子咬着唇角，緊張地說：“這樣的體力消耗下，太難了。”

泷之上祐輔嘆氣：“太難了也沒辦法，這種情況下那一方先因為疲勞而露出弱點，就會被對方幹淨利落地咬死。”

島田誠臉上的眉毛皺得很緊，眉間的皮肉拱起形成了川字的造型：“烏野的情況不太樂觀，再有兩輪日向的站位就要輪換到後排去了。”

頓了頓，他說話的聲音變得低沉：“你們看已經到那家夥發球了。”

場上輪到及川徹發球了。

關心着烏野這只隊伍的衆人紛紛提起了心，替場上的烏野球員們狠狠地捏了一把冷汗。

“實力差距太大了。”櫻井愛子眼睜睜地看着記分牌上屬于青葉城西的那塊被計分人員翻到了20這個數值上。

又開始苦熬的分數。

場上高大的男高中生們的臉上因為緊張的賽況，紛紛出現難看的臉色，一個個的表情都很猙獰，如野獸般的粗喘響在衆人的耳邊。

場上現在的分數，只差一分，青葉城西就到達局點了。

汗水從發間滑落進入櫻井愛子的領口，她這時才反應過來觀賽的自己已經緊張得滿頭大汗。

櫻井愛子拿起手中的小蜜蜂的話筒對準自己的嘴唇，深吸一口氣對着場上大喊：“烏野！抓住眼前的每一球，cheer up！！！——”

再給我往上沖啊！！！

就要從烏野場地彈到青葉城西上空的排球，被影山飛雄在排球即将過網時高高躍起進行了單手傳球，眨眼間這球被傳球結束後身體下落的影山飛雄背後出現的日向翔陽扣下。

“砰！！！”

記分牌上的分數又起了變化，引得觀衆席上坐着的人們議論紛紛：

“不是吧！？居然能和青城打到這樣的局面，烏野這學校什麽來頭？”

“這下結局難說了，雙方的年輕人都不想輸。”

“及川大人，不會要輸吧？”

“這種情況下，誰輸誰贏，我們都不會對結果驚訝了。”

是啊，櫻井愛子心想現在的分數都是24-24了。

場上還在奔跑着要求的日向翔陽，他現在這張臉完全談不上好看或者是帥氣，因為自己沉重的雙腿和喉間因為急速呼吸産生的血腥味，使得日向翔陽徹底失去了表情管理。

像是在垂死掙紮的人臉上出現的神情。

痛苦又不願意放棄的表情。

看得櫻井愛子眼眶一熱，鼻子跟着也有些發酸。只要還沒有輸，哪怕離失敗其實只剩一步，都不會放棄翻盤希望的人就是日向翔陽，就是我喜歡那個人！

但是、但是最後勝利的天平還是沒有傾斜下烏野，青葉城西和烏野的這場漫長的比賽終于結束了，獲勝的隊伍是青葉城西這只球隊。

雙方分數，青葉城西vs烏野，第三局比賽33-31，總體比分2-1，青葉城西小組賽晉級。

眼前的場面并不恢弘，也不血腥，就是一顆小球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在人聲嘈雜的球館裏算不上響亮的聲音，很普通地排球落地然後滾在一邊。

落地的排球附近，地上趴着救球的影山飛雄和日向翔陽，其他烏野球員的姿勢都凝固在最後時刻救球跑動的姿态，像是石膏像一般定在原地。

櫻井愛子強忍着不讓淚水從眼中落下，哽咽地壓低聲音說：“明明是主角，但是為什麽會輸呢？”

好想哭啊，但是她不能哭，場上有着比她更難受的人。

櫻井愛子拿出紙巾往自己的臉上狠狠一抹，幹咽了兩下壓住自己難過的心情，等着最後比賽的收尾活動。

場上雙方隊伍列隊鞠躬完畢後，烏野衆人來到了給他們加油的人群所在的看臺處，鞠躬道謝。

這時已經想不出來該說什麽話了，櫻井愛子發現這會兒失去語言能力的自己，只能對烏野球隊的所有人送上掌聲。

打到了30分的局，你們已經很棒了。

等收拾完東西，給下一場比賽的球隊騰出位置，烏野衆人走出場館。場館外的空地，烏野衆人各自散開或蹲或站等着老師和教練處理完剩下的小事時，櫻井愛子走到日向翔陽的身邊，給了他一個安慰的擁抱。

這個來自女孩子柔軟溫暖的懷抱，使得原本繃住情緒的日向翔陽徹底忍不住了。

“對不起，我又輸了，完全沒做到當初在你面前放下的豪言。”

男孩子帶着哭腔的聲音，甕聲甕氣的，像是感冒時發出的聲音。

聲音裏沒有委屈，只帶着淡淡的愧疚。

他真的哭了嗎？還是在強忍？

櫻井愛子忍住了自己想要低頭去看的想法，她眨動了幾下眼睛，使得自己眼球的感覺不再幹澀，她低聲說：“翔陽不需要向我道歉，你沒有偷懶用盡全力比賽的樣子很帥哦。”

“今年的夏天結束了，但是等到明年天氣再度炎熱起來，ih的預賽又會開始，下次、下次我們再從頭來過吧。”

說道最後，櫻井愛子的聲音再度哽咽。

她始終忍住了自己心中想要哭泣的心情，因為櫻井愛子感受到環住她身體的手臂在逐漸收緊，胸口處輕薄的布料也感受到了溫度滾燙的液體快速浸入，然後在她心口暈開。

這種濕熱的感覺很熟悉，是淚水的感覺。

苦澀的味道混合着滾燙的溫度塑造出了代表不甘心的淚水。

今天的太陽暫時不想再繼續閃耀，他躲在櫻雲間悄悄下起了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