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氣象局

第9章 Chapter.09

Chapter.09

很難得的，七海不是在副局長反複催促下起床，而是一覺睡到了自然醒。酒勁還未全部退去，七海眯着眼拉開房門，随即刺眼的陽光迫使她不得不閉上了雙眸。

伸手使勁揉蹭了一下原本就亂糟糟的頭發，七海頂着沉重的腦袋走出了房間。走到集合的大堂時，她才發現事情有些貓膩。原本像蒼蠅一樣圍在她身邊提醒這提醒那的一幹娘子軍全部不見了。

“都去哪裏了呢。”七海苦惱地抓了抓側臉頰，“明明說過除了我誰都不許偷懶的啊，怎麽就集體罷工了呢……”

“局長不好了——！”

一聲驚呼讓正在糾結的七海回了神，她看向門口那個氣喘籲籲的三席淡定眨眼，“你不是卯之花姐姐身邊的人嗎？怎麽了？”

“……副局長她們，她們……正在一番隊接受處罰……”

“處罰？”

“是的，因為局長昨晚沒有預報天氣，副局長她們擅自行動，一清早就被總隊長請去了，說是中央四十六室正在裁決對氣象局的最終審判。”

然而後面的話七海都沒有聽進去，她撇了撇嘴角道，“我的部下為什麽要他幹預處罰。”留下這句話後，她便瞬步離開了大廳。

三席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眨了眨眼，掀了掀唇瓣，最後咽下一大口口水轉身機械地離開了氣象局大堂。

已經做好一個千手皎天汰炮轟了一番隊大門準備的七海驚訝地發現大門居然敞開着。她頓了頓腳步，确定沒有詐後再次瞬步進了番隊裏面。

大堂內，各番隊隊長整齊排成兩排，山本手握木杖神情嚴肅。副局長一幹人被縛道綁着手，個個低着頭站在中央。或許是和七海在一起太久的原因，她們一點都不認為自己的行為需要受到如此大的懲罰。

周遭一片寧靜，平子好幾次想伸手挖鼻也還是忍住了。

微風流竄進偌大的房間內，夜一微微揚了揚嘴角，平子終于松了口氣，将小指摸索進了鼻孔內，卯之花則是面無表情地将視線轉至大門處。

“臭老頭，我怎麽不知道隊長還有懲罰別人部下的權利？”七海進門後的招呼語徹底打破了原有的嚴肅氣氛。“你只是總隊長而已啊，山本總隊長！”

言畢，她看向夜一，卻見往日導師對她咧齒一笑，偷偷豎起了大拇指。

“放肆！”

“你除了放肆還會說什麽？”七海幾步上前，輕松解開了副局長等人手上的縛道，命令道：“你們先回去。”

然而四個女孩才走到一半就被雀部長次郎攔住了去路。山本頭一次在大會上離開原地，他緩步走到七海身前，垂眸俯視那個目無王法的女孩。“臯月七海，你要代替屬下受罰可以，現在就安靜地呆在這裏，等待正式文書。若有異議……”未将話說完，他爆發出了一股強大的靈壓，逼的七海不得不往後退了一步。

淺綠色的眸子瞪着山本，七海第一次看到徹底憤怒的山本，張了張嘴，卻不知還能說什麽。這老頭年紀一大把，居然還寶刀未老。

不久，十三只地獄蝴蝶飛進了大堂內，确保各個隊長親耳聽到中央四十六室對于氣象局近幾年來所犯得種種錯誤所下達的終極命令。

走回原位，山本用手中的木杖重重地敲擊了三下地面。

“四番隊副隊長兼氣象局局長臯月七海，于明日起駐守現世一年，一年內若有再犯，剝奪靈壓，流放現世。以上。”

沉默已久的各番隊長終于有了開口說話的閑暇空隙。卯之花将目光移至山本身上，柔和的聲音回響在房間內。

“總隊長，如果是上級代替屬下受罰，那是否領罰的人應該是我呢。”卯之花的聲音不高，口吻也不強硬，卻有種獨特的威懾力。

“不必，此事僅針對氣象局。”

平子望天半分鐘後，終于擠出一句，“把那丫頭放到現世，現世會有劫難的喂。”

“只是小小的天氣問題，沒必要把可愛的七海醬送去現世一年吧。”春水大叔擡起前臂，試圖讓氣氛緩和下來。

山本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發言的人，最後把目光放到了七海身上。同一時間，全體隊長都将目光投向了七海。與其說是擔憂不如說是期待，期待親眼看到這個女孩如何大戰權威。

不料七海只是聳了聳肩，回了仨字，“知道了。”

回四番隊的路上一片沉寂，四女子跟在七海身後，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直到回到氣象局後，副局長帶頭雙膝跪在七海面前，低頭忏悔。“局長對不起……都怪我們擅自行動惹惱了總隊長……”

“是呀是呀，還害得局長替我們領罰，實在是……抱歉。”

“嗚……”六席說着說着便哭了起來，“原本以為局長不是好人，沒想到那麽照顧下屬……實在是太感動了！”

啪——

一個十字路口貼上七海的腦門。

用殺人般的目光瞪向那個正在感激涕零的六席，七海幾次想吼，什麽叫不是好人，卻還是忍了下去。她清了清嗓子，微笑道，“我本來就想去現世玩，和你們沒多大關系的。”

“嗚嗚……局長為了讓我們心裏好受些還撒出這樣的謊，真的是太偉大了……”

啪啪啪——

一連三個十字路口被拍上了七海的額頭。

七海努力忍住爆發的沖動，繼續溫柔地笑，雖然嘴角已然有抽筋的趨勢。揉了揉下巴，她繼續把剛才的話補完：“作為代替你們領罰的補償，你們四個人下個月的工資全部扣到我的賬目上，以便我在現世能盡興地玩。”言畢，她轉身離開了大堂。

剩下四個女人從感激涕零的臉到瞬間石化再到怨恨。

“局長你果然不是好人……”

“局長我決定還是我們親自領罰吧，不勞煩您老人家了……”

月亮如瞳，凝視着沉寂一片的氣象局後院。夜風夾着靜谧的桂花香吹過每個院落，未凋零幹淨的枯葉終是抵不住那春風落了一地。七海雙手枕在腦後躺在樹下，望着盤旋在半空中的落葉怔怔發呆。

雖然她是很向往現世沒錯，可若是沒有真子或喜助哥哥等人陪着，她還是會很無聊的。更何況，她對砍虛一點興趣都沒有。

“喲，七海。”

有力的女聲在身邊響起，七海瞬間坐直了身子望向那個坐到自己身邊的女人，“晚上好啊夜一前輩。”

露出兩排白牙，夜一笑着重重地拍了拍七海的肩膀，“不錯嘛，今天在總隊長面前露出的氣勢。”

“诶？”忽然被表揚的七海立刻害羞了去，稍稍低下頭，她道，“我還以為會被笑話的……那麽逞英雄的把罪攬下，到頭來還是被山本的靈壓鎮得後退了。”

“保護下屬原本就是上級應該做的事，這和你自身的能力無關，七海。在那種情況下沒有被震飛已經很棒了。”

七海稍稍睜大了眼睛，大大的眸子撲閃撲閃的。“真的？”

“當然。”

再次呆愣着眨了眨眼，片刻安靜後七海笑彎了眼眸，“謝謝夜一前輩。”

二番隊

浦原坐在木欄邊凝望空中的皎月，手裏的實驗總算找到了突破口，為期半年的努力沒有白費，可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開心的樣子。

黑影劃破灑在木欄上的月光，一只黑貓端坐在了浦原的身邊。她眨着金色的眼眸，緩緩開口道，“七海會心情郁悶都被你猜到了。”

“呀類，夜一先生不也猜到了嗎。”

“你在擔心什麽。”黑貓瞥了一眼浦原，再熟悉不過他這種深思時的神情。

浦原垂下眼眸，睫毛灑下淡淡的陰影。“總覺得上級對氣象局的事小題大做，是一個陰謀。目的就是讓七海去現世。”

“理由？”

“可能性太多，但都不具有決定性。”伸手撓了撓頭發，浦原看着黑貓傻傻一笑道，“總覺得漏掉了什麽重要的信息。”

金眸微眯，黑貓跳起身，尾巴甩向浦原的鼻梁，再落地的時候黑貓已然泰然自若地向房間內走去了。

***

浦原借有現世任務之口将七海送去了現世，在周圍打量了一番後還是沒有什麽能夠刺激他想出關鍵性問題的物或人，只得悻悻地回了屍魂界。

駐守現世的第二天，當七海準備惡作劇，捉弄一下喝醉酒的男人時，平子那口和劉海一樣整齊的牙倏地跳入了眼簾，緊接着看到的，是抱肘一臉不滿的日世裏。

七海長臂一指，沖着平子吼，“嗷！才一天真子你就有新歡了！不對，是重拾舊歡！”

“啊？”仔細過濾了一遍七海口中的新歡和重拾舊歡，平子轉頭瞥了一眼日世裏，不料被一拳擊中臉的中央。

“誰會要這種禿子啊！就算是名字放在一起都會覺得很不爽啊！”日世裏輕松拍了拍手，像剛剛打死一只蒼蠅一樣。

平子捂着流血的鼻子，鮮血不斷從指縫間流出。“你……”

話未完，日世裏一個回旋踢将平子踢飛去了馬路的另一邊。只能對街轟得一聲，行人紛紛看向那個大凹陷，卻怎麽都看不出什麽名堂，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有炸彈，原先聚在一起的行人瞬間散開。

終于解決了平子這個麻煩物，日世裏頗為滿意。她看向七海，把曳舟隊長上午無意間提起的事說出了口，“現世有個極度危險的家夥存在，之前大家都以為他去了虛圈，但是最新報告上顯示，他就在現世。”伸手指了指地下，日世裏最後道，“現世的這裏。”

如果這句話是平子說出口的，七海一定會以為他是在隐喻自己是個極度危險的份子，從而将他踹回屍魂界。

平子好不容易挪回日世裏身邊，無論是發型，臉蛋，還是隊長袍都已經慘不忍睹。“七海，這個極度危險的份子不是虛，不是人類，是死神。”

夜幕降臨，七海和昨日一樣閑晃着覓食，準備買些現世的新奇玩意兒當夜宵。上午日世裏的話早被七海抛到了九霄雲外。也可以說，悠然自得兩耳不聞天下事的七海從來就沒有什麽危機意識。

當七海吃完熱騰騰的拉面準備回休息處的時候，黑暗的巷口處，有一股讓她無法忽略的靈壓正緩緩靠近她。

“似乎聞到了久違的味道呢。”

說話人又往前走了一步，燈光下一個裝扮特別古怪的人看着七海，他雖然笑着，卻感覺不到絲毫友好的感覺。

七海看着他的一口金牙淡定眨眼。安靜片刻後，她問，“你牙齒什麽東西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