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蝴蝶佩與靈矶子
第八章蝴蝶佩與靈矶子
自從上次蕭鴻越和葉隆将軍結盟了，便三天兩頭不在府裏。
起先，葉岚看他早出晚歸的，還擔心他要搞事，不放心地讓下人悄悄盯着他，結果發現只是跑去軍營訓練，就懶得打聽了。
蕭鴻越離登基稱帝還早着呢，葉岚覺得自己過于緊張，便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去。
被鎖在家裏這麽久，葉岚實在受不了了，古代的大家閨秀是怎麽做到沒有網絡，沒有電腦，還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青青說教她女紅，葉岚試了兩次直接扔一邊了。
那針那麽小，那線那麽細，她縫兩下都眼花，可不想在這個時代弄成個老花眼。
不在寂寞中沉淪，便在寂寞中爆發。出去玩的念頭最終還是擊敗了之前遇到壞蛋的恐懼，葉岚找了個葉隆不在家的空擋，偷偷帶着青青他們溜出門了。
“小姐，要是老爺知道您私自出府，會打死奴婢的！”
青青苦苦勸道，自家小姐卻好像聽不見似的，光顧着把玩從街邊小攤上拿起來的各色胭脂水粉。
“哎呀，老頭那麽疼愛我，有我護着你呢，怕什麽！”
葉岚問了價格後，扔給小販一塊碎銀，把手裏小巧精致的胭脂盒塞到青青手裏，“這個給你，不許不收啊！”
青青見自家小姐對她的話充耳不聞的樣子，知道說再多也沒用，只好乖乖收好手中的胭脂盒，并囑咐身後的兩個家丁，一定保護好小姐。
葉岚也不是傻子，知道兩個女兒家單獨出來玩可能會有危險，所以威逼利誘将軍府裏兩個有點功夫的家丁跟着。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胸口碎大石！美人走鋼絲！”
遠遠地傳來帶着口音的幾聲粗嗓吆喝，許多百姓聚集街口處圍成了圈，裏面不時發出了喝彩聲和丁零當啷的金屬碰撞的聲響。
人都有看熱鬧的好奇心理，葉岚不例外。見前方人頭攢動，猜想可能是有街頭賣藝雜耍，正好她想見識見識，便拽着丫鬟就往那邊湊。
青青生怕小姐亂跑，連忙招呼身後的家丁們跟上，這種人多雜亂的地方，一定要好好看住小姐。
倆人仗着身量嬌小，費勁地擠過人群，踮腳往裏面張望。
就見是一支四五人組成的草臺班子，有男有女，正在表演一些十分新奇的雜技。
剛剛吆喝的壯漢，皮膚黢黑，渾身都是腱子肉，他揮舞着兩把巨大的石鎖，輕輕松松地繞場一圈，得來一片叫好聲。
“哇！好厲害！”
葉岚贊嘆地鼓掌，也學着旁邊的人一樣，往外扔了幾個銅錢，并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青青，“這人好大的勁兒！”
青青靠近，輕輕地說：“看這壯士的容貌不像是京城人士，口音倒優點像仇池那邊。”
“仇池？”葉岚忍不住又看了那人幾眼。
她聽葉隆将軍偶然提起過，是西北邊的小國，不時騷擾邊境，但也有商貿往來，與南梁的關系比較微妙。
葉岚一把摟過青青，驚訝道：“青青啊，我早就想問你了，怎麽懂這麽多？”
“說，你是不是我爹派來的保镖？表面是丫鬟，其實背後是個武林高手之類的？”葉岚揶揄笑道。
青青被葉岚這句話鬧個大紅臉，連忙擺手否認。
“小姐笑話奴婢，奴婢哪裏會什麽功夫啊，就是跟您一起長大的丫頭！知道這些純粹是因為老爺之前抓過不少仇池俘虜，無意中見過幾次而已。”
葉岚當然是在開玩笑，她知道青青是個機靈丫頭，平時耳聰目明，總幫她周全一切，所以葉隆将軍才能放心讓她跟着自己的掌上明珠。
雜耍又展示了幾回，葉岚掃了眼人群，大家都看得入迷，被這幾個賣藝的吸引住。
這時，葉岚突然瞥見人群裏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個子男人，正慢悠悠地跟在一個打扮清雅的姑娘身後，眼睛亂飄，左顧右盼的樣子十分可疑。
葉岚皺了皺眉，想提醒一下那姑娘，但還未來得及，就見那小個子男人突然拽下女子腰帶上的東西，轉頭逆着人群往後移動。
是小偷！
葉岚見狀，立刻擠過人群跑過去，一邊擠一邊大喊：“有小偷！抓小偷啊！來興！來財！去追！”
人群頓時騷亂起來，紛紛低頭摸向自己的身上，看有沒有少東西，那姑娘也連忙低頭，頓時發現自己腰間東西沒了，慌亂四處尋找。
小偷聽見叫喊，心虛地擡腿就跑，結果還沒逃出去兩步，就被一個黑影一把撲倒，摔了個狗啃泥。
“來興！來財！抓住他！”葉岚揮舞着小手再次大喊。
小偷只是普通人，但葉府家丁卻都是些練家子，所以沒跑出半條街，就被來興逮到了。來財一把奪過小偷手中緊緊攥着的東西，交給葉岚。
葉岚接過來一看，原來是對小巧玲珑的鴛鴦蝴蝶佩，青碧光潤，攢金璎珞，墜着煙粉的流蘇，十分精美。
她連忙走到那打扮清雅的姑娘面前，雙手遞上玉佩，“姑娘，這是你的東西吧？”
“是，多謝。”
那姑娘的聲音如同她的容貌一般清冷缥缈，她伸手接過玉佩，細細檢查了一番，卻是嘆了口氣。
“怎麽了？是玉佩有什麽問題嗎？”葉岚不明白這姑娘找回來被偷的東西，怎麽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姑娘擡頭看了眼葉岚，手輕輕擡起，玉佩在她白淨纖長的玉手上顯得更加溫潤有光，但美中不足的是，一只蝴蝶的翅膀上開裂，碎了一角。
“這不是我弄壞的啊！”葉岚連忙解釋。
“我知不是小姐弄壞，許是剛剛那賊人磕碰到的。”
對方垂下眼，面色略帶一絲憂傷道：“只是這玉佩乃一位老道所贈，說關系奴家的因緣際會，但切不可破損，如今碎了一角便沒用了。”
說着，那姑娘走到廊邊欄杆處，竟要将玉佩扔到一旁的池塘裏。
葉岚見那玉佩如此貴重，連忙攔住她，“才碎了一點，姑娘別扔啊，多可惜！”
對方歪頭看向葉岚，蹙起秀眉，搖了搖頭說：“那老道說過，碎了一角便是無用之物，甚至可能招惹災禍，還是扔了罷！”
“一個玉佩怎麽會招惹災禍呢？若你非要扔的話，不如給我吧？”
葉岚覺得那玉佩十分漂亮，不似凡品，這麽扔了真是浪費，便開口向姑娘讨要。
“你……”女子沉吟想了想，伸手把玉佩放到葉岚的手中，點點頭，“你若不怕就拿去吧，反正我是不留着了。”
“多謝姑娘！”葉岚接過玉佩，又想着要了人家的東西，也得還點什麽，但是今日身上除了錢啥也沒有。
“敢問姑娘芳名，家住何處？我今日出門匆忙沒帶什麽東西，待明日一定還禮。”
女子面色雲淡風輕，輕輕搖頭，目光看向葉岚身後，“奴家姓白，名江月，至于回禮，就不用了，我家人來接我了。”
葉岚順着她的目光回頭一看，就見幾名侍衛打扮的人跑過來，後頭還跟着一輛馬車。
幾人沖到她們面前直接當街跪下，齊聲道：“小姐，我們來遲，還請責罰！”
葉岚被吓了一跳，後退一步，就見身旁的白江月微微颔首，輕啓朱唇道：“起來吧，趕緊帶我去父親那裏。”
說完，她朝葉岚點點頭後，上前踩着跪下的奴仆，低頭鑽進了馬車裏。
“等等！白小姐！”
葉岚見他們要走，趕緊伸手攔住馬車去路，提高音量問：“再跟小姐打聽個事！送你玉佩的老道姓甚名誰？現在哪裏啊？”
馬車簾子被掀開，白江月探出頭來，微微一笑道：“你若要尋那道者，恐怕難了，他名號靈矶子，四處雲游，不拘于一地的。”
“靈矶子……那小姐之前是如何結識這位大師的呢？”葉岚默念了一下那名號，不死心地追問。
白江月略一思索，說出了一個地方：“郊外玄妙觀。”
葉岚連忙道謝，白江月沒再看她，身體退回馬車拉下竹簾，一群人便離開了。
“唉，這才是大家閨秀啊，看看那言行，看看那氣質，看看那侍衛……不知道是不是皇親國戚啊？”
葉岚望着他們離去的方向，感嘆了一句，惹來旁邊青青的偷笑。
“哪有，小姐的氣質更是獨一份的，剛剛您在人群大喊抓小偷，簡直太有勇氣了！”
“少奉承我了。”葉岚有些不好意思，她剛剛純粹是條件反射，怕小偷傷害到漂亮姑娘。
“小姐，剛剛白小姐說這玉佩破損會招惹災禍，您真的要留着嗎？”
青青看她把手中的玉佩往懷裏一揣，擔心地問，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她總覺得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葉岚擺擺手，一臉無所謂，“哪有什麽災禍，就是個玉佩而已，況且還是大師送的，我還打算靠着它找那老道呢！對了，你別和老爺說啊！”
青青點點頭，她向來只聽小姐的話，連老爺的話一直都排第二的。
只是她非常迷惑不解，小姐找老道幹什麽呢？但是葉岚卻并沒有告訴她。
葉岚其實就是想找這老道問問穿越的事情，看看對方是不是能知道點什麽，看看有沒有辦法讓她穿回去，不過這事沒法和別人說，就只是打個哈哈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