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姜益也不說話,就沉默的看着他,那眼神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殷姜熟視無睹,對站在門邊的生活助理道:“還有飯嗎?”
殷董比老板還老板,生活助理甚至有些無助地看向自己真正的老板。
姜益朝人點了點頭,生活助理走了,不過,等護工再喂飯,他朝護工搖了搖頭,不願意再吃了。
“那我出去了?”
在姜益的點頭下,護工逃一樣的逃出了房間。
她覺得自打那個人一進來,她就不應該再呆在這個房間裏了。
她這扔下飯一走,殷姜看着飯碗頓了一下,再轉頭看姜益,見姜老板也直直地看着他,殷老板笑了一下,拿起碗,踢走了之前護工坐的椅子,坐在床邊,和姜老板道:“你調調位置。”
他要上班了。
殷姜高,姜老板坐起來的位置還得往下一點,姜益依言調了調,然後面無表情地看着殷姜。
這人身上多的是不可愛的地方,姜益想弄死他的時候是真想弄死他,但愛他的時候也是真愛他。
他愛這個就算事到如今,沉穩下來也依舊鮮活霸道的殷姜。
剛要到錢,殷姜的職業道德感還比較濃厚,再加上當事人比較配合,很快把一碗飯都喂完了,喂完他去洗手間洗了把手,朝和他說飯拿來了生活助理道了聲謝,就站在出門的門口方向,和姜老板道:“還有事嗎?”
沒事他回去上個班。
喂個飯就走,姜益腦角有些疼,他擡手揉了揉,嘆了口氣,垂下眼皮閉目養神。
但殷姜一走到門邊,就聽身後的姜益道:“要不錢再等兩天。”
殷姜腳後跟往後一轉,朝病房裏頭走,坐到了沙發上掏出手機,繼續處理沒完成的工作。
“先生,那我先出去?”生活助理小聲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嗯。”
等助理出去,房間裏再沒發出過聲音,等殷姜參加的公司會議輪到他發言,房間外面的陽臺上發出了聲響。
姜益早就睡着了,殷姜拿着手機去外面說的話,等他進來,看到了一雙清醒的眼睛,姜益神色柔和地看着他,無比的溫柔。
姜老板睡醒了,脾氣看起來好多了。
他還叫了殷姜一聲。
殷姜本來要繼續去坐沙發,聽到這聲叫喚,就知道屬于他的工作時間到了。
他走過去,把先前踢歪的椅子拉到床邊,面對着姜益坐下,翹起腿,繼續處理後續工作。
姜益只看到殷姜的手在手機上不停忙碌,他沉默的看着,等到殷姜停下來,他溫和道:“有什麽是我可以和你讨論的嗎?”
殷姜知道他指的是工作上的事,姜益是行業的領軍人物,甚至有幾個新興行業就是他一手創造帶領出來的,這個人在某些方面的天賦造詣簡直就是老天追着喂飯吃的典範,但他這幾年因為不斷遭遇事故沉寂了下來,但前陣子他的手筆還是說明了他的天賦沒有消失,只是等了一段時間。
能和姜老板這種人讨論,是件好事,但殷姜不想讨論。
殷姜從來沒有超越姜益本身的想法,一直沒有,他只是知道姜益真正的軟肋在哪,他在等着姜益死掉,分杯羹而已,都沒有全部吞掉的想法。
但姜老板就是命大,狂也沒狂到徹底瘋掉的那天,還回來找他,跟他耗了這麽久,人又清醒了很多。
成年人情感的複雜程度,決定了他們事業的方向,一個處理不好,就是一個不完整且虛弱的人承載不了事業的重量,崩塌死亡。
殷姜一直知道姜益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姜老板沒有底限的示弱,他從來都是冷眼旁觀,冷靜思考。
還是沒有心動的感覺,他只瞄了殷姜一眼,繼續看手機裏的工作報告。
“殷姜,你要什麽呢?除了錢,還有什麽能讓你對我稍微好一點的?”姜益還在說話。
“殷姜。”
姜老板又叫魂了,殷姜放下手機,仰頭想了一下,低頭和姜益道:“減少我的工作時間?”
減少一點我和你相處的時間就行。
“你這幾天都沒有過來,我沒有打擾你。”姜益淡淡指出。
姜益這次進醫院,比前面稍微有了點變化,他對殷姜還是讨好,但更沉得住氣了,殷姜已經覺察出了他的變化,但因此,心裏更冷了。
姜益怕是更知道怎麽對付他了。
無法輕易擺脫姜益的想法讓殷姜很難保持很輕松的心态,姜益還是影響到他了,殷姜壓住了心裏的煩躁,朝姜老板點頭,“那保持。”
“殷姜……”姜老板又叫魂了。
殷姜不得不把才放到手機上的眼睛轉到他臉上,聽這總是見不了真閻王爺的鬼道:“如果給你選擇,你會和周寧君在一起嗎?”
這是自取其辱來了?殷姜放下腿,坐正,上前,摸了摸姜益的腦袋,“你不會想聽到我的答案的,才休息兩天,別發瘋。”
“你也知道我會發瘋?”姜益笑了起來,壓抑着心底無止境的痛苦,那些他一想到殷姜愛別人而生起的痛苦,這幾天把他折磨得連血液都碎木了,“我躺在這裏,天天等着你來看我,你不來。”
非得用錢壓着,他才來。
“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麽時候?我認錯了,認輸了,難道還不行嗎?”姜益朝他笑着問道,眼裏的悲傷滿得快要溢出來了。
不行,還是打動不了他,殷姜搖頭和他道:“不行,在你抽着我耳光,掐着我脖子讓我想清楚的那天開始,我就想清楚了,我不愛你了,我因為你破碎了一次又一次,在明白你真的不愛我那天開始,我就把你從我身上心裏割走了,一刀一刀割走的,多痛我也記不清了,但有一件事我記得很清楚,我一點也不愛你。”
姜益瞬間嗚咽,殷姜低頭在他臉邊聞了一下,沒有聞到那股他曾經在姜益身上聞到的最喜歡的味道。
是的,就是不愛了,傷痕累累的殷姜在認清現實後,成為了今天的殷姜,這不是姜老板哭兩聲就能瓦解的。
他在冷靜觀察過姜益的悲傷是真實的後,站了起來,禮貌道:“我去陽臺透個風。”
沒有人哭的時候想被別人看到,至少他曾經哭的時候是這樣的,殷姜把空間留給了曾經讓他哭的人,走去了陽臺。
他不可憐姜老板,也無法可憐這個曾經被人無可救藥深愛過痛哭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