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目前失業中

第104章 大結局（完）

大結局（完）

秀玉如此看向了月塵，說道：“既然你能夠絕處逢生，那疏華！疏華一定可以有拯救他的機會的。”

月塵頓了頓，沒有說話。

秀玉看出了他神色不對，臉色也慢慢地沉了下來：“你費盡心思為自己的再生做了無數鋪墊，可是你有曾想過疏華？”

月塵倒是幹脆利落地回答道：“我從未想過要為他的死局找出一線生機。”

“你這人真怕死，從未見過你這麽怕死的器械。”秀玉苦笑着說道——

“可是即便是這樣斥責你，現在的我也不敢去疏華的身邊。”他哭着說道。

若是現在第五律還在魔界，秀玉就想不顧一切地陪伴在疏華的身邊，可是如今魔尊之位空懸，魔界內部混亂，他不能抛棄整個魔界，進入疏華的死亡結界，陪他去死。

月塵盯着他，忽然就伸手，毫無征兆地将秀玉臉上的眼淚擦去。

秀玉退後兩步，他覺得有些別扭。

“你這是在做什麽？”

“我從未想過要為疏華尋找一線生機，可是現在我後悔了。”月塵看向了魔界的方向說道：“所以我要去陪他走最後一程。”

“欸？”秀玉顯得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你才剛剛複活啊？”

“我剛剛不是說過嗎？我終于可以做我想做之事了。”月塵坦言說道：“那我想做一件事情，就是給疏華送去一點臨終關懷。”

“不是啊，大哥，你這不是去送臨終關懷的，你這是去殉情的。”秀玉忍不住吐槽道。

“那也不是，我跟他關系沒熟到我會為他殉情的地步，只是我想要去給他一點臨終關懷，只不過恰好在臨終關懷的路徑中我有概率會死而已。”月塵說道。

他抱着自己邪心鑄成的不死劍，笑着問道秀玉：“要不要最後擁抱一個？秀玉？”

秀玉不動聲色後退兩步，搖頭說道：“倒也不必，我覺得禍害遺千年，你不一定會死。”

“誰知道呢？”月塵看秀玉不肯跟他來個最終擁抱，也沒有勉強他，只是轉身朝着疏華的方向走去。

雖然說他跟疏華不怎麽熟，但是他卻是了解疏華真正的願望。

正如太曦在數百年間被囚禁在須臾山上的孤獨，九夜疏梅在那按不見天日的死亡之界中，也是如此孤獨的。

那個地方很冷、很孤獨，沒有光亮的透入，沒有歡笑，只有死亡的遺憾與悲傷，他是陪伴死亡的神靈，卻從來沒有人去陪伴過他。

疏華靠在了梅樹旁，他的生命力在流散，死亡的結界随着他生命的流逝而更加擴散。

無數亡靈寄居在那棵樹上，吸取着他的神力，來修補自己的魂靈。

耳邊是不斷地哀嚎，疏華卻在此刻感覺到了孤獨。

非常寒冷——

這是生命在流逝的感覺，渾身都冷的發抖。

血流滿了一地，他如今不是樹木，只是屈屈肉、體凡胎，流血會要了他的生命。

生命只剩下最後一夜了，這夜過後他就會死。

如果說死前有什麽遺憾的話，疏華只是覺得死的時候沒人陪伴着自己有些孤獨。

他已經逐漸聽不清周圍的聲音了，都快忘記自己是誰了。

可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耳朵。

“疏華。”月塵站在那裏，手裏舉着一盞月華燈。

“你怎麽來了？”

“給你送臨終關懷來着。”月塵說道。

疏華緩緩擡頭，看向了月塵的臉龐。

即便是他強行支撐着自己，可是疏華依舊能夠看出來，月塵的生命在流逝。

“為何不帶着渺渺之櫻？”

“碎了。”

“是這樣嗎？”疏華笑了一聲：“你知道走入死亡的結界會奪走你的生命力。”

“我知道啊，可是你的悲憫之心拯救了我，我總想着報答你什麽東西。”月塵舉着月華盞，将燈放在了疏華的面前，又靠着梅樹坐下：“那就陪你走最後一程嗎，我知道你不喜歡寒冷孤獨與黑暗，所以我給你帶來一盞燈和一個我。”

他按着虛弱的疏華的腦袋，将他攬入了自己的懷裏，對他說道：“這是人類的體溫。”

心髒的聲音在疏華的耳畔炸裂，疏華眼角有些濕潤。

他靜靜地感受着月塵的體溫，感受着他的心跳，也就在快死的時候，疏華才覺得他倆可能熟了一點。

一切還沒有開始，馬上就要結束了。

“我明白，你願意陪我，明白這一點就夠了。”疏華說道。

他深呼吸一口氣，生命的最後關頭，他還是覺得月塵沒有必要陪他去死。

“只是我感覺，我倆沒有熟到要殉情的地步。”疏華話語說完，用着最後的力氣捏緊了拳頭，死亡的結界在瞬間急劇縮小——

他将死亡的結界收回到了自己的軀體之內。

趕往王城的秀玉，見到黑色的死亡結界在縮小，心髒猛地一跳。

他不顧得其他，急忙地飛奔來王城之中。

死亡的結界被疏華捏在了手中，他遠遠地就看見秀玉抱着他的心髒趕來。

“疏華！疏華！”秀玉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他抛下了手中的悲憫之心，緊緊地抱住了疏華。

“我以為我見不了你最後一面了。”秀玉哭着說道。

“別哭啊秀玉，”疏華虛弱無力地說道。

他現在已經連擡手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用着輕不可聽聞的聲音緩緩說道：“死亡是新生的開始，別為我難怪，冬日過去了之後就能迎來春天，我們一定還會有再見面的時候。”

他說着話，看向了月塵：“月塵，既然你是來做臨終關懷的，那你是否能滿足我一個遺願嗎？”

“你說吧，我死都可以。”

“倒不必死——”疏華又看向了秀玉開口道：“秀玉，你将悲憫之心給月塵。如今天神滅世，無數生靈之魂受到損壞，月塵，我要你帶着我的悲憫之心，前去拯救那些亡魂，這把劍能夠拯救他們。”

秀玉緩緩起身将劍交給了月塵。

月塵收了劍，點頭說道：“那我一定替你完成這個願望。”

“那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願望，”疏華繼續說道：“帶着這把劍去游歷人世間，就像帶着我去走過那些沒走過的地方一樣，你會在旅途之中認識新的朋友，會結識新的夥伴，會學會人類真正的感情，變成一個真正的人，而我——一定會與你再次相見的。”

月塵也想哭，可惜的是他還沒有學會哭泣，只有一種沉悶的感覺擠在心裏，不知所措。

“好，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月塵說道：“你跟我承諾，我們一定會再次相見的，那你一定要答應我，要與我在未來的某個時刻見面。”

疏華點點頭說道：“會見面的，不要忘記我。”

疏華看看月塵看看秀玉，三個人之中有兩人的眼淚都把表情弄得模糊了，只有月塵，他才剛剛獲得血肉之軀，沒有學會真正的感情。

“和你們在一起的短暫歲月，我真的很開心。”

過去無數的回憶湧入，疏華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他作為人的生命過于短暫了，諸如愛諸如恨，感情還未萌芽，便已經結束了。

他看着月塵，看着秀玉，只感覺眼皮越來越重。

參天的臘梅樹上又結了一朵花，緩緩地飄落。

花落之後，有一粒種子，那是臘梅的種子——

月塵拾起了梅樹上結出的果實，塞進了懷裏。

剛剛的眼淚已經流完了，秀玉看着疏華的屍體不知所措。

“土葬還是火葬？”秀玉問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