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目前失業中

第102章 大結局（2）

大結局（2）

“你...在對我憐憫？”天神用着月塵的容貌，對着疏華發出了疑問。

疏華點頭說道：“你也是萬物蒼生之一，我願意拯救你。”

天神高傲，從來都是人來畏懼他，而無有事物能敢去憐憫他。

即便如此，失去了所有感情的天神也未因為疏華的言語而感動搖。

他不必接受九夜疏梅的憐憫，九夜疏梅才是需要憐憫的對象——

他已經不是神木了，心髒的出生讓原本是樹木的九夜疏梅變為了肉體凡胎，他會流血、他會受傷、他也會死。

白光從疏華的眼前消失，周圍聲音充斥入耳的是亡魂的哀鳴。

即便是變為了凡胎，他還有死亡之靈剩餘的力量——

不，不是剩餘的力量，是可以持續地去拯救那些亡靈的力量。

心髒跳動的聲音，是疏華對亡魂悲憫的哀嘆。

拯救這個話題太過于沉重，一個将死之人如何拯救？

悲憫的聲音從心髒之中躍起，疏華靠在了梅花樹上，在等待一個來人。

秀玉立于王城之外，看着死亡的結界不斷擴大。

并不是疏華想要吞噬生命，秀玉明白——

那道白光造成了無數生靈的魂魄損毀，疏華是想要擴大死亡的結界吸引亡魂，為他們療愈。

死亡的力量還在，這也就意味着——

疏華還沒有死！

秀玉手持着渺渺之櫻，用生靈之力抵禦死之結界的侵蝕，幾乎是用盡全力來到了疏華的身邊。

“疏華——”秀玉大聲喊道：“你活着嗎？”

虛弱的聲音從王城深處傳來，秀玉驚喜地幾步上前，卻在距離疏華只有二三步的時候停了下來。

“疏華，你——”話還未說完，淚便已經流下了：“疏華，我聽見了，疏華，你長出心來了。”

“是。”疏華微微點頭說道：“現在的我被心髒剝奪走了生命，我馬上就要死了。”

他伸手對着秀玉說道：“這顆心髒已經完全生成了，我的軀體已由樹木變為血肉。”疏華繼續說道：“我一直以為最強大的力量是創造我們的天神，可是當我真正地與天神接觸後我才明白，他們的力量或許是強大的，但是人類卻有着天神沒有的情感，這些情感凝聚起來的力量能夠戰勝所有。”

疏華的心髒在跳動着，即将要沖出胸膛。

秀玉看着他的胸口逐漸浸入了血液，接着是一顆滾燙的心從疏華的胸口一躍而出。

他懷着對亡魂無限的悲憫，對蒼生無限的憐愛，組成了這顆心。

心髒在旋轉着，吸收了死亡的力量，将結界之中所有死亡的力量吸納進了這顆心之中，逐漸變得粘稠可變。

它在不斷地變化着，旋轉着變為了一把漆黑的寶劍。

比深夜還要深沉的黑，卻是能夠拯救這個世界的劍。

“此劍名為悲憫之心，秀玉，帶着這把劍去給天神死亡的意義。”疏華說道：“我名九夜疏華，失去心髒之後，還有九個日夜的生命。”他微笑着靠在了樹上，對着秀玉說道：“希望你能在九個日夜之中解決掉天神這個大麻煩。”

然後再來見他最後一面。

疏華靠着梅花樹，梅花樹在心髒被剝離地某個瞬間忽然地增高，整棵樹上都結滿了淡色的臘梅。

整棵樹都是亡魂，疏華還有最後的力量，他在用自己最後的力量送歸亡魂。

死亡的結界又一次地擴大，秀玉不再猶豫，接過悲憫之心，朝着月塵的方向飛奔而去。

月塵的身上附着了天神，只要用這把充滿了死亡力量的悲憫之心殺掉月塵，這也就意味着天神會死。

雖然他讨厭月塵，可是真讓他下手了，秀玉忽然又有點舍不得了。

雖然月塵是個渣渣，雖然月塵非常惡劣，雖然月塵那副總是得意洋洋的模樣着實讓人讨厭，雖然、雖然雖然——

臨了站在了月塵面前，秀玉的眼角還是忍不住落淚了。

“為何偏偏是你呢？”他喃喃自語道。

無數道白光萦繞在了月塵身周，這些白光是天道準備毀滅下界，重建三界的滅世之光。

秀玉看不清楚。

他手上兩把神木遺骨，一把生靈之劍維系着他的生命不被這些白光奪走，一把死靈之劍要為天道銘刻下死之意義。

秀玉深呼吸一口、兩口。

耳邊回蕩的聲音是莫雨的嬉笑。

“我就說你是劍術的天才。”

莫雨曾經這樣評價自己。

那現在的自己，就是要全盤地接受莫雨的評價。

他是劍術的天才，他能用這把劍給天道帶來死亡。

白光組成了屏障，阻止着任何物體的靠近。

只要接近那道白光，生命的力量就會被吸收走，當所有的生命被那道白光吸收之後，就是靈魂的碎裂。

靈魂碎裂，魂飛魄散，即便是手持生靈之劍，秀玉也不敢保證自己的生命無憂。

是否要以魂飛魄散為代價，去拯救這個自己尚未探索完全的人世間？

秀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只知道疏華願意為了拯救而甘願讓自己的軀體變為血肉，生出心來變為“悲憫之心”，僅僅就是為了疏華的願望，他也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白光變換着，秀玉的腦海之中思緒萬千。

無數的亡魂在哀嚎，他似乎能同疏華的聽覺一樣，聽見亡魂的哀鳴。

這就是疏華在數百數千年間所聽到的聲音嗎？

又是一滴熱淚從秀玉的眼角流下。

“你說你想拯救這些亡魂，可是我卻想拯救你。”秀玉抱劍說道。

白光依舊密不透風地萦繞哦在月塵的身旁周圍，秀玉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每遲疑一個瞬間，就會有成千上萬的生命逝去。

不是猶豫的時候了。

秀玉輕輕地在悲憫之心上刻下一吻，并不是出于情愛的目的，也不是憐憫和愛戴，就像是與老友離別的一個擁抱，秀玉開口說道：“那讓我為你的願望而死吧。”

劍起，死亡的力量從悲憫之心中奔湧而出，幾乎是以拉扯的方式從劍身之中伸出無數條黑色的影子，将萦繞在月塵周圍的白光拉開。

刺目的光映入了秀玉的眼眸，天神毀滅的力量連渺渺之櫻都無法阻止，劍身之上出現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