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目前失業中

第91章 五律，rip

第五律，rip

“終于，你終于能夠自由了——”

第五律輕撫着豔色秋海棠，她一身白袍穿着，顯得聖潔無比。

即便是血月照下，秋海棠的美還是能與血月的紅争豔，血色照耀下的第五律，潔白的長袍也未染紅色分毫，更顯得她純粹美麗。

她愛人的時候很美麗。

就連沒有心的九夜疏華也必須承認這個事實。

她不是刻板印象之中柔弱的女人，她身材高大，她實力強悍，她容貌俊朗，她無比美麗。

第五律撫摸着秋海棠，手接觸到了花瓣、花葉、花蕊，把海棠花的每一寸都給撫摸到，就好像是秋海棠就站在她的面前。

“我，愛着你，海棠。”終于敢說出這句話，可是令人意想不到之事突然發生。

話音剛落，第五律魔氣忽然亂沖開來，白袍之上又覆蓋上無數黑色鱗片，海棠花也被鱗片覆蓋，馬上就要化成灰燼。

無奈之下，第五律只能松開了手，将花砸在了地面之上。

就在花瓣落地之刻，莫雨眼疾手快，将花收在了手中。

“發生什麽事情了？”

衆人訝異之間，驚見第五律身上的鱗片铠甲開始分解，變成了一團灰色的散沙，而第五律本人竟然也在這個過程之中，随着鱗片的分解一同化作沙子。

來不及反應，幾乎是一瞬之間的事情。

龐大的魔氣爆沖開來，目及之處，皆是魔氣化作的鱗片鋼鐵。

“這是——天之罰。”月塵皺眉說道，雙手一伸，接住了襲來了兩片鱗片。

“天之罰？什麽意思？”魔氣如雨絲般襲擊衆人，連第五律都不明白發什麽了什麽事情。

“若她只殺秋海棠，那是殺害神造之物，并不會招惹天罰，若她選擇殺死海棠身上的神性，意味着她在弑神，天将降罰——”月塵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我一直想要明白的事情，有了答案了。”

弑神會有怎樣的結果，第五律給了月塵答案。

她的力量、她的軀體、她的靈魂都随着天罰而逐漸消散。

這不是力量對沖的結果，而是某種存在在這個世間的規律。

任何人、事、物都無法違背。

本該是這樣的——

無法違背的規律、魂飛魄散的結局。

第五律的眼神一開始是驚恐，随後是遺憾，最後只有深深的愛意，看向那抹豔色。

“我早該死的，是你救了我。”第五律說道：“我愛着你——”她對秋海棠說道。

記憶中還是戰場的血腥，秋色海棠降臨于戰場，如此美麗。

遺憾有太多了，很多事情沒有去做，很多事情沒有解決，很多事情沒有見證，很多遺憾、很多遺憾。

你是否能聽見我在說愛你，你是否能在漫長的人生開始時回憶起我？第五律看着秋海棠那朵花，記憶也在逐漸崩潰。

夢中的場景如同天罰化沙一般，破碎消失。

第五律的軀體逐漸化作了流沙。

半邊的身子已經消失，魂魄開始消散，第五律很快就要忘掉自己是誰了。

強大的魔氣沖擊方圓數十裏，留下了魔氣凝聚成的黑鱗。

月塵還在兜裏揣了幾塊。

“你這是幹嘛？”疏華罵道。

“啧，撿幾塊留着打一把劍。”

“我去，你還有沒有人性了，人都快魂飛魄散了。”疏華罵道。

“你有人性你去救啊，你有辦法嗎？”月塵微笑着問道。

雖然是一個問句，但是在相視的瞬間，彼此都有了答案。

我們兩個人明明都不對付，怎麽就這麽有默契呢？

疏華扔出渺渺之櫻，交到了月塵手中，月塵拉過秀玉莫雨，至于自己身後。

眼看死亡之力的結界在某個瞬間展開，強大的死之力量，與第五律身上魔氣對沖。

幾乎是孤注一擲的——

疏華想的是在第五律魂飛魄散之前殺死她，回收她的靈魂，只有這樣，她才能避免魂飛魄散的最終結局。

只是燃燒一個魂魄，需要巨大的力量。

這個強大的魔氣甚至都能将自己的身軀重塑，疏華即便是拼盡了全力，也難以“殺死”第五律。

口中吐出了一口樹汁，幾朵梅花從身上掉下來，接着是身軀被魔氣沖襲到幾乎崩裂，疏華目光直視着風暴中心之人。

她這麽不容易才救下了秋海棠，只盼望着某日能夠再次相見。

這個願望很簡單，這樣簡單的願望自己都不能幫人滿足，還能稱得上大男主嗎？

疏華深呼吸一口氣，拼着幾乎要龜裂的身體，握住了第五律的手。

第五律只有半邊身子了，靈識也只剩下一點點了。

她的眼神變得混沌而不清，她連自己是誰都已經遺忘了。

她的魂魄受傷非常非常嚴重了——

是接近于魂飛魄散的程度了，只是她心中還有執念，讓她強撐着最後一口氣說出那句話——

“我....愛着....你”

這句話對所說，九夜疏華明了。他微笑着看向了第五律，對她說道：“讓我賦予你安寧的死亡吧。”

第五律宛如初生懵懂的嬰兒，就這樣看着九夜疏華。

她癱倒在了地上，身子剩下半邊，剩下的是滿地的灰沙。

魂魄、靈魂都混雜在了灰沙之中，不複再見。

死亡的力量糾結着魔氣，壓制住了天道予以第五律的懲罰，讓她最後安寧地死去了。

“我愛着你。”她又一次對着疏華說道。

明明連自己是誰都要忘了，可卻還能不忘深愛之人，情深如此，他怎能不幫？第五律靈識具散，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可是她卻依然記得自己要愛着秋海棠。

疏華知道，她這已經是魂魄最後一點的靈識。

她的半張臉，只剩下一只眼睛，眼睛混沌不清，只留下靈識之中最後的一抹紅色。

随後是死亡的力量強行奪走了她的生命，讓她緩緩閉上了眼。

疏華起身，嘆了一口氣。

“這就是天之罰嗎？”他喃喃自語道。

天之罰，讓第五律渾身魔氣爆沖，軀體化沙，靈魂具散，實在恐怖。

“這是一種規律，神明創造了世間萬物，他的創造物若是想忤逆他，必定遭受神罰。”月塵說道：“以前我只知道會有神罰，卻不知神罰會有怎樣的經歷，今日所見，果然分外恐怖。”

莫雨手上的秋海棠似乎感應到了第五律之死，花身搖曳，随後花瓣凋謝掉落，竟是有了枯萎之像。

疏華心善，見不得有情人不得眷屬。

他伸出了手，食指的指尖沾了一團亮晶晶的東西。

“我盡力了，最多也只能保下她的一縷靈識，你若是願意等，我可以将這縷靈識至于我身上休養。”疏華說着，伸出食指，按着自己的眉心，将靈識送入了自己的識海之中。

“雖然這麽說有些灌雞湯的嫌疑，但我還是想說，只要你願意把時間線拉長——”他頓了一下，看着海棠花逐漸恢複了生機才開口說道：“那終于有一天，你們會迎來重逢之機，第五律汲汲營營那麽久，不就是為了這個願望嗎？”

花朵在莫雨的懷中搖晃，沒有辦法看出秋海棠的表情，但疏華知道，她在哭泣。

“別哭了，不如想想接下來該怎樣跟天機院解釋吧。”月塵風涼地說道：“魔尊嗝屁了，先魔尊在現場，我們怎麽解釋？”

“解釋個錘子，跑啊。”疏華說道：“樹長腳了，就要學會逃跑。”

“不——”秀玉低頭，仔細聽着周遭的聲音，嚴肅地說道：“現在的情況是，暫時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