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九夜疏梅
九夜疏梅
打人确實不對。
疏華捏着穿過胸膛的劍,向前一跨步,硬生生地讓身體從劍上抽出。
好在只是被捅了一刀,有點痛流了點血,其他并無大礙。
他緩緩回頭,看向了一臉陰鸷的月塵,無所謂地擺手說道:“有機會我就是要打你,你想打回來就自便。”
月塵被打得臉發腫,帥氣俊朗的臉被打出了一道一道的血痕,看起來還有些恐怖。
“這可是你說的。”月塵後退一步,舉劍發招,月光鮮豔的紅照耀在白色的劍上,宛若日月此刻同時閃耀,排山倒海的壓力從劍中傾瀉而出,要與疏華對決。
渺渺之櫻的力量被握在了疏華手中,疏華也不确信他一定就能打得過生氣的月塵。
“你現在都生氣成這個模樣,被你欺騙感情的人該有多傷心?”疏華感嘆道:“人在做,天在看,叫你平常別做壞事,現在不就被天罰了?”
月塵握住日月輪,不發言語,快步迎上,一擊出招,卻被疏華手握渺渺之櫻給擋下,神器碰撞,發出清脆響聲,接着是震天的爆炸,蔓延至方圓十裏,分外恐怖。
死亡的氣息蔓延在了魔界邊陲的小鎮之上,疏華的舉着劍一步一步向前,眼神變得冰冷。
“我是九夜疏華。”
爆炸過後,一句冰冷至極的話從疏華口中說出。
他的理智似乎都被不知名之物給吞噬,留下了一個完全殘暴的表情,笑着扔掉了手中的渺渺之櫻。
“蠢貨。”他一邊開口,一邊擡掌。
無邊的黑暗力量從手中流出,大地震顫,埋在大地之中的亡者也感受到了這股比死亡更可怕的力量,月塵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緩緩開口道:“不,你不是疏華,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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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夜疏梅。”
四字剛落聲,疏華的頭發變成了臘梅的淡黃色,他緩緩睜眼,連眼睛也變成了淡色的黃。
他身上的顏色極其清淡,卻也能壓過魔界火月的紅,整個人身上散發着的熒光昭示着他真實的身份——
“渺渺之櫻和黃毛——”秋海棠喃喃自語道:“難道他就是九夜疏梅樹?”
“九夜疏梅是什麽?”第五律好奇地問道:“我未曾聽過其名姓。”
“你自然不知曉。”秋海棠說道:“神造之物造四靈,生靈神樹渺渺之櫻,老靈神木昙花花瓊,病靈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就是我了,最後一個也是創生之主造的最後一靈——神樹九夜疏華。”
秋海棠繼續充當旁白和世界觀解說說道:“四靈各自有着不同的能力,生靈給予生命,老靈操控時間,病靈比較招人煩,我不說了。”她皺着眉頭緊緊盯着疏華說道:“死靈,便是賦予死亡。”
“那他手上的劍是——”
“是死去的渺渺之櫻。”秋海棠垂頭說道:“盡管神造四靈,但是在地府、投胎轉生辦事處以及命格管理辦公室建設完成之後,我們就被抛棄了,他在創造我們的同時也下了一個詛咒,那便是草木無情,神木生情即死,渺渺之櫻便是因為他長出心後死亡。”
具體什麽故事,秋海棠便不再清楚了,受永病之軀所限制,她沒有辦法去渺渺之櫻家裏串門,只能日複一日看着蜿蜒雪山,度過一日又一日沒有盡頭的時間。
“海棠,我還有一個問題。”第五律猶豫地開口,不知道要不要問。
見到第五律的表情,秋海棠拍了拍她的手,寬慰地說道:“你問吧。”
“你的病傷及腦子嗎?”
“可能有點腦梗,不過修仙世界觀下,腦梗并不礙事。”
“會導致失憶等病症嗎?”
“你問這個幹嘛?”秋海棠搖頭說道:“應該不會。”
“那你為什麽認不得九夜疏梅,你們不當是鄰居嗎?”
秋海棠一怔,又将目光投向了疏華,仔細地看着他的臉後得出了一個結論:“他黑化整容了。”
俗話說黑化整容,洗白摔臉,仔細看看變成本體的疏華那叫一個酷炫狂霸拽,能跟月塵對着打。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虛月塵想要之人定不簡單,你果然出身非凡!”月塵用劍指着疏華說道:“來吧,來讓我征服你,征服擁有死亡力量的九夜疏梅,讓你——”
話未說完,一根肋骨就打中了月塵那張漂亮的臉。
“你哪裏來的武器?”
終于忍不住了,月塵還是開口了第一句吐槽:“你不是把武器扔了嗎?”
疏華黑化的眼無光澤,他一腳跺下,無數埋葬在大地的枯骨從土壤中冒出,聽從他的指揮向着月塵攻擊。
“等一下!你稍微尊重一下死在這裏的人好不好?”秋海棠大聲喊道,她推了推旁邊的秀玉,對他說道:“快點,把渺渺之櫻撿起來塞在他手裏。”
死靈的力量着實恐怖,秋海棠卻還有點羨慕疏華的力量,生老病死對應春夏秋冬,怎麽別人都能自由行動,她就得粘着輪椅呢,真不公平。
不過再怎麽不公平也是後話,現在若是不制止住死靈神樹的力量,讓他紮根在這裏,那麽魔界方圓百裏便會在一瞬間生息盡絕。
難怪他能握住渺渺之櫻,不是渺渺之櫻在幫助他,是渺渺之櫻在控制死靈的力量。
秀玉一咬牙,變成了一只巨大的章魚甩着腿,爬到了疏華面前。
疏華神志不清,他現在只想掠奪生命來滿足樹木成長的營養需求。
即便他的神智再不清楚,再看見了章魚的那一瞬間也恢複清明了。
“秀玉,你是秀玉?”
秀玉甩着觸手,将渺渺之櫻用觸手繞住,交到了疏華的手中。
“疏華,你要控制自己的力量。”
在接住渺渺之櫻的瞬間,疏華猛然清醒——
他擡眼看向了搏鬥興奮的月塵,聳了聳肩:“如你所示,我好像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
月塵收回了日月輪,點頭說道:“你确實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我沒想到我的追求對象會是一棵樹。”
“樹啊。”疏華摸了摸自己心髒的位置,感嘆說道:“難怪身為樹的我會沒有心髒。”
淡黃色的頭發在接觸到渺渺之櫻之時就蛻變成了普通人的黑色,眼眸也變成了黑色,神情也變成了一副無所事事的鹹魚模樣。
疏華收回了劍,感嘆着說道:“我就知道修仙文裏面的主要角色不可能是真正的NPC,人人都有身份。”
他走向了秋海棠,低頭看向了她。
“能跟我講講我的過往嗎?”
秋海棠搖了頭說道:“不可以。”
“為什麽?”
“是這樣的,我們之間的關系僅限于住同一小區,又因為我比較宅,不愛出門,所以都不認識我的鄰居們。”
“那你是怎麽跟月塵認識的。”
秋海棠回到:“我不主動上門結交人,是月塵主動上門來找我的。”
“當時的情景是這樣的。”秋海棠緩緩開口描述說道:“冷月之下,一個白衣少年,踏過了遍地通紅的秋海棠,走到了一個輪椅少女的面前,向她發出邀請‘你跟我走吧,你不走,遲早要被抛棄,如同所有神造之物的下場一般被抛棄’。”
“當時的情景還怪浪漫的,我當時真的動了要跟月塵走的心。”
“那你為什麽不走?”疏華問道。
秋海棠咬牙切齒地看向了月塵,說道:“我是殘疾人!我又走不了!”
“我當時真的對這個男人有心動的感覺,你們懂那種感覺嗎?雪山、冷月、紅花,氛圍也好還是環境也好,已經完全到位了!我伸出了手,我對那個混蛋說道什麽只要你願意,我願意跟你逃到天涯海角,結果他一拉我的手,發現我不能走路,直接轉頭就走了,還留下一句‘你不走,我便找其他人了’。”秋海棠咆哮地說道:“連個輪椅都不幫人推,我去告狀他跑路也很正常吧!”
月塵抱着手,吹着口哨看天掩飾自己的尴尬。
“你不是說你不騙女孩子的感情嗎?”
“沒有騙啊,我只是問她要不要跟我一起遞交辭呈罷了。”月塵反駁道。
疏華無奈地住了臉:“罷了,往事過去了。”
秋海棠點頭說道:“是過去了,但是他給我心理造成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疏華點頭認同:“一個女孩子的心就這樣被一個人渣傷了,他後來有給你補償嗎?”
“有啊。”
聽見秋海棠說出‘有啊’這兩個字,月塵眉頭一皺:“我哪裏給你補償了。”
“你不給我補償我自己去要。”秋海棠嘿嘿一笑說道:“昆侖玉的開采已經持續十年了,我賺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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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塵臉色瞬間陰沉:“你買賣我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