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吃否吃否
吃否吃否
張柚柚生日,林荔荔也在被邀之列。
陸季坐在林荔荔旁邊,看向穿着一身粉嫩洛麗塔的張柚柚,對坐在身旁的林荔荔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張柚柚這麽穿。”
“嗯。”林荔荔點點頭,“很漂亮。”
“劉老師和你說了嗎?明年春天有個大學生數學競賽,所以寒假放假前要組建一支比賽隊伍,寒假的時候參加集訓,明年開春參加省級初賽。”陸季轉過頭,視線落在了林荔荔長長的眼睫上。
林荔荔點點頭,語氣平靜的說道:“劉老師已經和我說了。”
“等我一月份考完研,寒假我們一起備賽。”陸季目光中伴着幾分希冀。
“好,學長你經驗豐富,你帶隊我們都有信心。”林荔荔客氣的說道。
從林荔荔的話裏,陸季聽得出距離感,但他卻不着急,他有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追上林荔荔是早晚的事。
作為數學建模社團的社長和即将畢業的大四學霸學長,在數學系各種聚會中當然就是衆星拱月版的存在,被一群人圍着轉。
林荔荔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百無聊賴的劃拉着手機。
“荔荔姐。”顧凡端着一杯橙汁,坐在了林荔荔的旁邊,然後将手裏的橙汁遞給了林荔荔。
“你不去陪柚柚嗎?”林荔荔接過橙汁,笑道。
顧凡搖搖頭:“她這個大壽星今天可是忙的很,數學系的同學和社團的人都圍着她,我也不認識什麽人,就不跟着湊熱鬧了。”
顧凡是個陽光男孩兒,不僅性格好,笑起來兩個酒窩和張柚柚簡直是如出一轍,治愈人心。
“說的也是。”林荔荔微笑道:“那咱倆就一起坐這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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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凡的大眼睛瞄了林荔荔一眼,欲言又止。
覺察到顧凡的眼神,林荔荔不禁問:“你有什麽話和我說嗎?”
顧凡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荔荔姐,你和佑哥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聽到佐佑的名字,林荔荔一愣:“為什麽這麽問?”
“之前你的小提琴琴弦被人偷偷割斷的時候,佑哥還幫你到處找兇手呢,正好那天我在後臺給柚柚拍了一段視頻,好巧不巧的就拍到了兇手,找到了罪魁禍首。”
林荔荔聞言,瞬間睜大眼睛:“視頻裏的男生是你呀?”
顧凡點點頭:“對啊,臉上的馬賽克還是我親自打的。”
事情剛剛發生的時候,林荔荔只顧着找兇手了,沒有來得及感謝那個幫她的人,後來管理員删帖,她還以為再也找不到那個人了,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男女有別,林荔荔真想沖上去抱抱顧凡,“要不是你發帖幫我找到兇手,我心裏的這道坎兒還真是很難過去。”
顧凡聞言,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荔荔姐,帖子不是我發的……我當時根本沒想到視頻會拍到割琴弦的人。”
“帖子不是你發的?”林荔荔不禁皺起了眉頭:“那是誰?”
“是佑哥,要不是他讓所有的隊員都找那天在後臺拍的照片和視頻,我根本就想不起來這個視頻。”
林荔荔徹底沉默了,她沒想到,佐佑竟然在那麽早的時候就幫過她的大忙,可是……那時候,他明明說不喜歡她的……
“佑哥這個人吧,其實人很好的,對兄弟朋友都很仗義,別看他嘴上總是不饒人,但心地特別好,尤其是對喜歡的人。”見林荔荔不說話,顧凡頓了頓又說道:“前段時間,佑哥每天心情都特別好,說話做事都像是變了一個人,可是這段時間,他每天都黑着臉,像是誰欠了他一百萬似的。”
“你和我說這些,是覺得他最近的變化是和我有關嗎?”聽出來顧凡話裏的意思,林荔荔不禁看向他。
顧凡嘿嘿笑道:“荔荔姐,如果不是前幾天在食堂發生的事情,我也想不到這件事會和你有關。”
林荔荔一頭霧水:“這話怎麽說?”
“我能看出來,佑哥是故意找你麻煩,這種別扭的行徑,只有戀愛腦才能做出來。”
“……”
“而且,你換了個位置坐後,他的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你。”
林荔荔聞言,微微睜大眼睛,目光中有些不可思議。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如果是因為一些誤會的話,那我覺得就太不值得了,佑哥真是一個好小夥兒。”
林荔荔尴尬的垂下眼睫:“他是不是好小夥跟我有什麽關系,他有女朋友,你別這樣說。”
顧凡聽得一腦門子問號:“女朋友?佑哥有女朋友?什麽時候的事?”
“你不知道?”林荔荔反問。
顧凡無辜的搖搖頭。
“那看來他的女朋友不是本校的。”林荔荔低聲說道。
顧凡心裏直犯嘀咕:天天跟着佑哥,別說沒見過他有女朋友了,就算是聽都沒聽說過。
這時,顧凡的手機一震,是一條信息。
【佑哥:我感冒了,你去買點藥送我家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顧凡把手機屏幕對着林荔荔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說道:“荔荔姐,我這走不開,你能幫我跑一趟嗎?”
張柚柚過生日,請了這麽多同學朋友來,如果半途男朋友跑了,确實不合适。
“是他在臨江花園的房子嗎?”林荔荔不禁問道。
顧凡吃驚:“這你都知道?”
林荔荔頓了頓:“我不該知道麽……”
“荔荔姐,佑哥對你真是不一般,整個籃球隊,也就我知道佑哥的家住在臨江花園,想必整個學校,知道他家在哪兒的人沒有幾個。”
“是麽……”林荔荔略微沉默。
顧凡笑嘻嘻的拱拱手:“那送藥這件事兒就麻煩荔荔姐了,回頭我和柚柚請你吃飯。”
“不用,你太客氣了。”林荔荔禮貌笑道。
夜幕降臨,寒風驟起,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在藥店買好了感冒藥,林荔荔就坐着公交車去了老城區臨江花園,到了門口,原本想打個電話,可想了想,還是幹脆敲了門。
佐佑發着燒,聽見敲門聲就搖搖晃晃的朝門口走去,一開門,整個人就楞在那裏。
林荔荔将裝着藥的塑料袋往佐佑面前一遞,微垂着眼睫說道:“知道你不想看見我,送完藥我就走。”
佐佑僵立了片刻,反應過來的時候,心跳已經快了好幾個拍。
“怎麽是你來?”佐佑聲音嘶啞,喉嚨像是發炎了。
林荔荔聞言擡起頭看向佐佑,抿了抿嘴:“今天柚柚生日,顧凡走不開,我替他跑個腿。”
佐佑眸光微閃,幾不可見的有了些松動,他身手接過藥,然後往門框邊側了側身,沉聲道:“進來吧。”
聽見佐佑讓她進門,林荔荔不禁有些意外,她本想婉拒,但一擡頭卻看見佐佑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有些不忍心,于是便擡腳走了進去。
臨江花園是個老舊小區,沒有暖氣,雖然只是初冬,但卻因為背陰的緣故,房間裏冷的發寒。
這裏雖然住着人,但卻沒有一點煙火氣。
将林荔荔迎進門後,佐佑一頭栽倒在沙發上,裹上被子,緊閉着雙眼。
“我看你病的不輕,要不要去醫院?”看着佐佑蒼白的臉,林荔荔不禁擔心的問。
“我只是感冒了,你別趁機罵我。”佐佑閉着眼睛嘟囔道。
“……”林荔荔心想:都燒成這樣了還能開玩笑。
林荔荔拿起佐佑放在桌子上的藥,走到燒水壺邊想幫他倒杯水把藥吃了,可一摸壺身,竟然是涼的。
連個熱水都沒有,更別說吃飯了。
林荔荔踮起腳尖往廚房餐桌的方向望了望,果不其然,空空如也。
林荔荔摁了燒水鍵,然後轉過身問佐佑:“是不是沒吃飯?要不要給你熬個粥?”
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燒暈了,佐佑裹着被子像個蠶蛹一樣一動不動,也沒回話。
林荔荔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然後走進了廚房,她在廚房裏搜尋了一圈,只看到了米和冰箱裏灰不溜秋的一包蘑菇。
林荔荔用湯鍋燒了半鍋水,淘了米,等水沸後把米下了進去,她把那包蘑菇放在水盆裏洗了洗,然後放在砧板上準備切片。
一刀下去,暴露在空氣中的蘑菇瞬間變了顏色,林荔荔一愣,然後皺起了眉頭:“不會是壞了吧?”
說罷,她拿起一片蘑菇放在嘴裏嘗了嘗。
并沒有什麽奇怪的味道。
這個家裏連根綠菜葉子也沒有,除了這點蘑菇也沒別的了,當務之急,就是先做點飯,讓佐佑吃點東西,然後把藥吃了。
于是,林荔荔就清炒了一盤蘑菇。
飯桌上,佐佑看着面前的一碗白粥和蘑菇,驚的半天沒說出來話。
“你、你會炒這蘑菇嗎?”佐佑指着面前灰溜溜的蘑菇說道。
“怎麽?還嫌棄呢?有的吃就不錯了。”林荔荔努了努嘴,有點不高興。
“不是,我不是嫌棄你,只是……”佐佑緊緊皺着眉頭。
“你……你……”林荔荔指着佐佑的臉,用近乎驚恐的眼神看着他,“你說話怎麽還帶字幕??”
“……”佐佑長呼一口氣,“完了,又要去醫院了。”
天氣不好,刮着風下着雨,又是交通不怎麽便利的老城區。
寒風掃起了街上的落葉,等了半天,都沒攔下一輛出租車。
初冬的雨雖不是瓢潑大,但夾雜着冷風,打在臉上身上還是足夠酸爽。
佐佑背着林荔荔,右手打着石膏,只能用手肘用力托着她的腿。
“這裏打不到車的。”林荔荔突然說道。
佐佑急的一腦門子汗,歪着腦袋問後面的林荔荔:“你怎麽知道?”
林荔荔指着幾米開外的一只流浪狗說道:“它告訴我的。”
“……”
正如狗所言,真的打不到車,最後佐佑只得背着林荔荔走了兩條街,才坐上了去惠清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公交車。
到了急診室,值班醫生看了一眼正在伸手抓小人的林荔荔,問道:“吃的什麽蘑菇?”
“見手青。”佐佑脫口而出。
“不知道那蘑菇有毒嗎?”這種事急診室的醫生見得多了,自然見怪不怪。
“知道。”
醫生餘光看了一眼他:“知道還搞成這樣?”
佐佑心想,這醫生啰嗦起來簡直和他老爹有一拼。
“她不知道。”佐佑冷着臉說道。
“吃了多少?”醫生又問。
佐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吃了多少,反正上桌的時候沒吃,應該是不多吧。”
值班醫生替林荔荔檢查完後,淡淡的說道:“沒事兒,洗洗胃,打打藥就差不多了。”
“洗胃?”佐佑不禁瞪大眼睛。
“怎麽了?”醫生瞟了他一眼。
“沒、沒事。”佐佑垂下眼睫,只是洗胃這個詞聽起來有點吓人。
第二天,林荔荔醒來的時候,佐佑已經趴在自己的病床邊睡着了,那只打了石膏的手還摁在她的左手上。
“這是怕我跑了嗎?”林荔荔嘟囔一句,然後将手從那只石膏手下面抽了出來。
這一動,驚醒了佐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