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會負責
我會負責
惠清市第一人民醫院。
林荔荔醒來的時候，腦門上已經腫了一個大包。
“哎喲我的乖乖，你終于醒了，你再不醒的話，我真是要急死了。”秦晴坐在林荔荔的病床邊，急的一腦門子汗。
林荔荔想坐起身，但腦袋一動，腦仁兒就疼。
“你別動了，醫生說了，你要好好休息。”秦晴皺眉說道。
“我腦震蕩了嗎？”林荔荔問秦晴。
秦晴搖搖頭：“沒有，不過醫生說，保險起見，還是要你住院觀察兩天，沒事兒了再出院。”
“這事兒你告訴我爸媽了嗎？”林荔荔躺在病床上，目光斜看向秦晴。
“我給林老師打了電話，但電話關機了，所以我就留了信息，他明天早上開機的時候應該會看到。”
“老林睡覺的時候習慣關手機。”
林荔荔說罷，就去摸自己的手機。
“我手機呢？”
“這兒呢。”秦晴從包裏拿出林荔荔的手機遞給了她，“你幹什麽？”
林荔荔接過手機，一邊編輯着信息一邊說：“我給老林報個平安，讓他別擔心。”
把信息發出去，林荔荔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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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病房門被人輕輕推開。
方浩然一臉歉疚的走進了病房。
“同學，你感覺怎麽樣了？”方浩然看向病床上的林荔荔，不好意思的問。
“你都看見了，都這樣了還能感覺怎麽樣？”秦晴翻了個大白眼，不屑道。
方浩然撓撓頭：“實在對不起，都是我朋友的錯，我替他向你道個歉。”
方浩然說罷，還真朝林荔荔鞠了一躬。
“哎哎哎，你沒事兒鞠什麽躬啊，她還沒死呢！”見方浩然如此舉動，秦晴更不樂意了。
林荔荔伸手拍了拍秦晴的手，讓她別那麽咄咄逼人。
“既然不是你砸傷的我，你就不用給我道歉。”林荔荔話鋒一轉：“不過我也不能白挨這一球。”
“就是！”秦晴重重附和一聲。
“不不不，等張鼎醒了，我會讓他親自來向你道歉的。”方浩然如是說道。
林荔荔聞言，不明所以的看向秦晴。
作為現場目擊者，整個過程她都知道。
“那個扔球的罪魁禍首，被佐佑給打暈了。”秦晴對林荔荔說道。
“啊？！”林荔荔被驚的目瞪口呆。
面對林荔荔半信半疑的眼神，秦晴點點頭：“對，你沒聽錯。”
“不僅僅是打暈了，張鼎的牙也被你男朋友給打掉了一顆。”方浩然說的時候，臉色難看的很。
“……”林荔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浩然話音剛落，佐佑就大步流星的走進了病房，一看方浩然竟然在這裏，眼神幾乎要噴出火來。
“你來幹什麽？”佐佑聲音陰冷。
方浩然也痛恨佐佑下手太重，不過是他們有錯在先，作為一隊之長的他，不得不來低頭求和。
“我替我朋友向你女朋友道歉。”方浩然同樣陰沉着臉。
一聽“女朋友”三個字，林荔荔當即就要解釋。
“你誤……”
“道歉收到了，你走吧。”
沒等林荔荔把話說出來，佐佑率先說道。
方浩然自讨沒趣，于是悻悻的離開了。
“你幹嘛不讓我解釋清楚？”林荔荔質問佐佑。
佐佑幾不可見的勾勾唇角：“跟他有必要嗎？”
此時，秦晴的眼睛就像是兩只探照燈，興奮的在兩人之間游移。
注意到了秦晴的眼神，佐佑瞥了她一眼：“同學，你明天不用上課嗎？”
“……”秦晴瞬間get到了佐佑話裏的重點，于是站起身，點頭道：“我明白。”
林荔荔睜大眼睛看向秦晴：“你明白什麽？”
秦晴邊說邊朝病房門口走去：“荔荔，我明天會替你向老師請假的，上課我也會好好聽，等你好了給你補課。”
“……”林荔荔驚問：“你這是要走嗎？”
秦晴像老母親一樣捂着胸口，看看佐佑，又看看林荔荔，滿臉姨母笑的點頭道：“有佐佑同學在這裏，我很放心。”
秦晴說罷，迅速離開了病房，順帶關上了病房門。
“放心個屁啊！秦晴你給我回來！”林荔荔說話聲音一大，腦仁兒就疼，不禁哎喲了一聲。
佐佑搖着頭，坐在了林荔荔的病床邊。
“我又不是怪物，看把你給吓的。”
林荔荔生無可戀的把腦袋微微側向另一邊：“還不如來個怪物呢……”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佐佑一邊說一邊将打了石膏的右手伸到了林荔荔的眼前，“我為了給你報仇，手都打骨折了。”
林荔荔瞥了一眼面前的石膏手，不禁為張鼎捏了一把汗，這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打的人，竟然能把自己的手都打骨折？
“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麽會躺在這裏……”林荔荔閉上眼睛，磨着牙根說道：“只要遇見你，準沒好事。”
“見你思路清晰，應該腦袋也沒什麽事兒。”佐佑饒有興味地看向林荔荔的側臉，唇角微微勾起：“此事因我而起，你放心，我肯定會對你負責的。”
林荔荔聞言，驚的瞬間睜開眼睛，眼神斜瞟向佐佑：“負責？怎麽負責？”
佐佑用手肘支着床板，身子探向林荔荔，聲音邪魅：“你想我怎麽負責？”
“……”林荔荔被佐佑看的心裏像貓抓一樣，把手伸到頭頂慌亂的摸到叫鈴按鈕。
叮咚——
“8床，怎麽了？”
頭頂的傳呼裏傳來護士的聲音。
“護士，我能不能出院？”林荔荔連忙問。
“不行啊，你撞到了頭，醫生說你還要觀察兩天才行。”
“……”
傳呼關閉，坐在一旁的佐佑咯咯笑了起來。
“看把你吓的，放心吧，我不會以身相許的。”
林荔荔聞言，臉紅了一片。
第二天一大早，林與之就趕到了惠清市第一人民醫院。
一進病房，林與之就看見林荔荔斜靠在半升起的病床上，手裏拿着焦黃的水煎包吃的正香，額頭上的大包清晰可見。
“老林？”見到突然出現的林與之，林荔荔也有些吃驚：“我不是已經給你報過平安了嗎？我沒事兒。”
林與之走到林荔荔的病床邊，看着她額頭上的大包，愁眉緊鎖：“都這樣了還叫沒事兒？”
林荔荔擡手摸了摸腦門兒，擠出笑容：“真沒事兒，醫生說了，沒有腦震蕩，就是觀察兩天，沒事兒就可以出院了。”
“哎……”林與之長嘆一聲，“早上看見信息的時候真是快把我吓死了，給學校請了假就趕快往醫院趕。”
“那你的課怎麽辦？”
林與之是惠清市教學名師，高中數學老師兼班主任，所帶的班級今年正好高三，平時工作忙的很，除非是什麽大事，否則林荔荔很少會麻煩這個一心撲在教育事業上的人民教師。
“早上來的急沒顧上那麽多，就讓給語文老師了，見你沒事兒，我也就放心了，待會兒我就回學校，正好能趕上第三節課。”
“嗯，放心吧老林，我這兒沒事兒，你安心回去上課吧。”
林與之拿出手機給林荔荔轉了五千塊錢。
“你自己在醫院要照顧好自己，我上完課就來看你。”
“好。”林荔荔捏着手裏的煎包，擡起眼眸看向林與之：“我住院這事兒你沒告訴媽媽吧？”
林與之臉色一僵。
從林與之的反應中，林荔荔一下子就明白了。
“媽媽知道了對吧？”
林荔荔的語氣不免失望。
林與之拍了拍林荔荔的肩膀，安慰道：“媽媽不是不關心你……”
“她只是太忙了。”林荔荔脫口而出。
這樣的話，她已經聽了很多年了，雖然每次聽了心裏都會難過，但這種難過的強度卻随着時間的蔓延而逐漸減弱。
病房裏，有那麽一瞬間的寂靜。
這時，佐佑推門而入，完好的左手裏還端着一杯豆漿。
林與之和林荔荔同時一愣。
“這是？”林與之看着佐佑，問林荔荔。
林荔荔臉上露出幾分尴尬：“同、同學。”
中年大叔，坐的離林荔荔這麽近，和林荔荔還有幾分相像。
林荔荔的爸爸無疑。
“林叔叔來了。”佐佑泰然自若的走到病床的另一邊，把豆漿遞進林荔荔的手裏，小心翼翼的囑咐道：“小心燙。”
“……”林荔荔眼神裏滿是疑惑：你搞什麽鬼？
面對着林荔荔的目光質問，佐佑笑的無比純良，像一個陽光大男孩一樣溫暖人心。
林與之睜大雙眼看向林荔荔，眼神裏飄過一百個問號。
林荔荔額頭挂滿黑線：“我現在這個樣子都敗他所賜，他是來贖罪的。”
“……”林與之。
“是啊林叔叔。”佐佑站在病床邊，恭恭敬敬的朝林與之鞠了一躬，義正嚴詞的說道：“這件事都怪我不小心，我會對荔荔負責的。”
“！！！”林荔荔恨不得甩出兩把眼刀：“我有姓……”
肇事者态度如此誠懇，林與之作為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民教師，自然不會揪着不放。
“既然是場意外，同學就不用過分糾結，荔荔也沒什麽事兒。”
佐佑閃着大眼睛看向林與之：“叔叔你真好。”
“……”林荔荔轉頭看向林與之：“老林，你趕快回學校上課吧，你的莘莘學子都嗷嗷待哺呢……”
林與之這才想起了正事兒，于是站起身，繞過病床來到佐佑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荔荔就麻煩同學了。”
佐佑點頭如搗蒜：“叔叔放心！”
林與之走後，佐佑一屁股坐在了林荔荔的病床邊，左手拿起一個煎包咬了一口：“快吃吧，再不吃就涼了。”
看着佐佑吃的那麽香，林荔荔狠狠的咬了一口煎包，但卻口如嚼蠟，面若苦瓜。
在醫院的兩天，林與之一有空就來醫院看林荔荔，而蘇青玉就只打了一通時長不到兩分鐘的電話。
出院這天，林與之因為要參加市裏重要的教研會，所以沒能來接林荔荔出院。
索性沒多少東西，零零散散的東西往書包裏一塞就足夠了。
佐佑和林荔荔剛走出醫院大門，一輛黑色SUV就停在了兩人面前。
謝淩川降下車窗，朝車外的兩個人招招手：“上車。”
林荔荔正納悶這輛車怎麽這麽熟悉，結果下一秒就看見了謝淩川。
佐佑率先打開車門上了車，見林荔荔還愣在原地，于是說道：“看見帥哥走不動道了？”
林荔荔被這麽一說，臉先是一紅，然後瞪了佐佑一眼，随後也上了車。
“嗨，又見面了。”謝淩川啓動車子，轉動手裏的方向盤調頭。
林荔荔笑靥如花：“是啊，上次多虧你幫我們，還沒請你吃飯呢。”
見林荔荔笑的這麽開心，佐佑眉峰微挑：“你怎麽不請我吃飯？”
“請你？”林荔荔瞥了佐佑一眼：“你見死不救我還請你吃飯？你怎麽好意思問出口的。”
謝淩川見兩人鬥嘴逗得歡樂，不禁笑了起來。
林荔荔覺得有損形象，于是收起了戰鬥模式。
“看，我說的吧，這好事兒不能多做，好人未必有好報。”佐佑陰陽怪氣的嘟囔道。
林荔荔看了他一眼，沒有再接話。
“同學，你如果要請吃飯的話，還真得帶上他。”謝淩川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林荔荔。
林荔荔不明所以的回看過去。
“那天我幫你們忙，其實是佐佑打電話叫我過去的，不然我也不會開車經過那裏。”
林荔荔聞言，吃驚的看向佐佑。
佐佑哼了一聲：“你這麽看着我，顯然是不相信。”
“那我不理解，你拒絕了我的求救，為什麽還要叫你的朋友來幫我們呢？”林荔荔問出心中的疑惑。
佐佑長嘆一聲，然後解釋道：“我叫淩川幫你，是因為這事要幫，無論是誰都得幫，而我不幫你，是因為我不喜歡你。”
“……”林荔荔聽的面色一僵。
佐佑話音剛落，又覺不妥，連忙糾正：“我說的是那時候我不喜歡你。”
謝淩川透過後視鏡看向坐在後座上的兩個人，嘴角不禁勾笑：“送你們回哪兒啊？”
“學校。”
“家。”
林荔荔和佐佑同時說出口。
“謝同學，你可以靠邊停車，我打車回學校也行。”
佐佑皺眉喝止：“不行，醫生說了，你雖然出院了，但是這幾天還不能有劇烈運動。”
林荔荔頓感無語：“同學，我是坐出租車，又不是坐過山車。”
“……”佐佑。
“我已經訂好了飯，待會兒就會送到佐佑家，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吃飯吧，訂的飯也挺多的，吃不完都浪費了。”謝淩川如是說道。
佐佑瞬間孔夫子上身，義正嚴詞道：“對啊，粒粒皆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