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號不同不...
第十八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號不同不...
樓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前方影影綽綽,也不知是不是花了眼,一直走不到盡頭。
本來兩人還都兢兢業業的,可走了有十來分鐘,一路上屁都沒有,就牆上一長串霓虹燈發出暈暈的光亮。
兩位大長腿幹脆三階一跨,邊走邊吃。
美男終究只能是精神食量,乍然夢醒,言鯨餓得能吃下一頭牛。
亓玙腦袋還空蕩蕩的,應該是沒好全,但吃得也不少,沒多久包裏的食物就見底了。
“沒吃飽。”
“一樣。”
“走了20來分鐘,下面會不會什麽都沒有,別白跑一趟。”
“白跑一趟算好的。”亓玙吃得不盡興,冷冷道,“燈塔底下,說不定是個‘電鳗’大本營,我們算是千裏迢迢去送死吧。”
“那怎麽辦?”
“去送死。”
·
分鐘又轉了小半圈,周圍環境終于有所改變。
“快到底了。”亓玙說。
兩人不約而同放輕步子,側身擦着牆走。不出兩分鐘,隧道越來越亮,通向一個大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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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拿上。”
沉寂的隧道有了聲響,嘈雜聲逐漸變大。亓玙右手拿槍,左手摸上挂在腰間的收音機,走下最後一階樓梯,踏上平臺。
言鯨離他半步緊跟着。
前方的景物由模糊到清晰。霓虹燈鋪張在一面龐大的彩色牆上,花朵穿插其間,聲音是從底下傳上來的。
亓玙眉頭不自覺擰緊,花好似長了眼睛,讓人渾身不自在。
快到邊界了。亓玙盡量向後傾身,謹慎湊近,難以置信的景象浮現在眼前。
至少離了有十米遠。底下光影與夜場迪吧不相上下,紅藍交錯的頻閃光斑打在牆上,鼓點與追光燈相應和,強行操縱了人類的心髒。無數機器人在舞池推搡,伴着節奏張牙舞爪,傳來機械碰撞的聲音。
好幾首風格迥異的音樂同時播放,震耳欲聾。
“死了都要愛情三十六計,好像一場游喜歡你,那愛笑的眼睛……”
亓玙非常肯定,這段music要成他的置換物,魔音貫耳,有毒。
喲西老巢吧。
“八嘎!”
啧,他這烏鴉嘴。
不堪回首的往事湧上心頭,亓玙低頭狂走,妄想臨陣脫逃。
言鯨一把把他拎了回來,送到身前,哪壺不開提哪壺。
“八嘎,叫你呢八嘎,怎麽不理人啊。喲西,我是呀路,你還記得我嗎!”呀路君興高采烈朝喲西招手。
喲西一只手纏着霓虹燈,腳尖點牆,反人類的懸空,仿佛腳下有一條旁人看不到的路。得到回應,淩波微步飛檐走壁,三兩下跳上平臺。
亓玙雙手扶額,非常後悔當時自己腦抽,取這麽個诨名。
“八嘎,你怎麽了,頭疼嗎?”喲西将天真無邪帶點蠢的臉拱到亓玙面前,好心問。
亓玙退無可退,深呼吸,做好面對大霹靂閃電的準備,慢慢擡起頭。驚訝地發現,喲西五官并不醜。臉上幹幹淨淨,畫了眉毛,還蠻清秀的。
“沒事。”
“沒事就好。”見到故人,喲西打開話匣子,“你別害怕,系統下達指令,後面沒我事兒了,我不能殺人。”
“這是我住的地方,從記事起就在這裏。底下的都是‘電鳗’,一個小時過後就要放出去。你們怎麽進來的?”
喲西好像沒有惡意,亓玙自然不願惹是生非,随口瞎扯道:“迷路了。”
前不久才迷路了的言鯨欣慰鼓掌,看來大家都有迷路的時候,多一分包容,多一寸退路。
“迷路了呀,正常正常,這裏光太暗了,不好走。”
等等,對人不對事,一條直路,總不能刨牆吧,比他還能扯。
言鯨撇了眼相談甚歡的倆人,玩歸玩,鬧歸鬧,誰是正牌誰知道。
“我帶你們下去坐坐?”
【玩家禁止與主理人私通。】
系統無處不在,這次就差點名道姓通報了。
喲西聽到警告,才意識到自己太過嚣張。興致驟降,聳鼻子耷眼望向亓玙。
亓玙想到什麽,眉毛一挑,小聲道:“跟我來。”
他們原路折返回隧道。
【玩家禁止與主理人私通。】
系統再次提醒。亓玙沒有停,反而加快步伐,喲西緊緊跟着,小動作暴露了他的焦急不安。
“系統多次警告會降罰的。”喲西說出顧慮。
“沒事。”
???你沒事我有事啊!
喲西欲反駁,但看到亓玙氣定神閑的樣子,話到嘴邊愣是說不出口。
“就這裏吧。”
亓玙停下腳步。他們向上走了百來階樓梯,已經看不到平臺了,前後無光,幾根霓虹燈單調得很。
“來這裏就沒事兒了?”喲西跟不上亓玙的思維,問。
“系統管不了。”
“管不了?”喲西發出大大的疑問,言鯨聞聲望來,亓玙肯定那不是求知的眼神。
“猜的。”亓玙沒有多解釋,“你有吃的嗎?”
喲西還想問問是怎麽回事,但他單方面結拜的大兄弟提出了請求,哪有不幫的道理:“有很多!每天晚上0點準時投放。你喜歡吃什麽?”
還能挑?亓玙對喲西的好感度直線提升。
“清淡點的。”睡這麽多天,怕胃吃不消。
喲西了然,拍胸脯保證:“沒問題,待會兒你去‘公平公正bar’吧臺,我給你定點投放。”
美好的友誼就這麽結下了。
亓玙對喲西的臉挑挑下巴:“不用畫閃電,很好看。”
“真的嗎?”少男心又被勾起,喲西的小眼睛都瞪大了,“你是真心這麽認為嗎?”
“嗯。”
亓玙本身就長了張懶得編假話的臉,“迷路”是直接套用言某人的,不算。可信度灰常高,說得喲西心花怒放。
“我說怎麽看你第一眼就覺得親切,我的眼光真不錯。”
亓玙無法認同:第一眼要人命的親切嗎?
“咳咳。”倒黴家夥跟系統一樣,無處不在,“還有40分鐘,該走了。如果趕不到內什麽吧,食物可能會被別人撿走。”
“公平公正bar!”喲西對這位一直黏着他大兄弟的人沒什麽好感。
言鯨撇了眼喲西,道不同不相為謀,號相同不可強求,何必苦苦糾纏。
對于沒有競争力的對手,言鯨絕不會因此給亓玙留下壞印象,陳引月除外。
“走嗎?”一打票票塞亓玙荷包。
亓玙對喲西揮揮手,道:“多謝,我走了。”
喲西依依不舍地告別,混像個退休沒事幹的老大爺:“小心‘電鳗’,他們見到人就發動攻擊,但一般不會團體作戰,除非被惹急了。”
亓玙比“ok”手勢,兩人正式冰釋前嫌。
“很高興見到你,你是我遇到過最好的人。”
亓玙詫異回頭,自己要吃要喝套情報,怎麽還成“最好的人”了。但喲西表情真摯,不像玩笑話。
“嗯,再見。”
·
下樓梯容易上樓梯難,亓玙又跟植物人似的躺了七天,剛才說話的功夫食物已經消耗完,體力完全跟不上。
“我背你。”言鯨氣兒都不帶喘的。
“你身體裏是安了永動機嗎?”
“要不你自己來看看?”說罷言鯨就想寬衣侍寝。
亓玙斷然阻止了他,撐着一口氣向上爬。
言鯨也不墨跡,神秘兮兮先行一步,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亓玙緊趕慢趕爬上去,用了将近30分鐘。
剛一落腳,又要趕往對角處的酒吧,望天長嘆感慨自己命中帶苦。
“轟轟呲——”一輛車漂移而來。
“上來。”言鯨宛若神兵天降,皮質手套撩起吹散的長發。
今日看他格外順眼。
摩托車輪子很大,高度快到人腰。車體透明,泛着天藍色,嗡嗡直響,馬力十足。
亓玙也不矯情,腳踩踏板跨坐上去:“哪兒弄的?”
摩托蓄足了力,嗖一下如脫弓箭,馳騁而出。風刮在臉上,有些涼意。
言鯨沒有立刻回答,反問:“你想要?”
亓玙沒搭理他。很顯然,他又要開始扯東扯西了。
“你睡覺的時候,有個人來搶劫。但看我太帥,墜入情網,就fall in love你懂吧,把摩托送我了。當然,我嚴肅且嫌棄地拒絕了他愛意,并告訴他箱子裏的睡美人是我男朋友。”
“厲害。”
“那可不,我勸你把我看緊點,觊觎我美貌的人摞起來肯定能比燈塔高。”
寬肩窄腰,長發碧眼,确實很惹人注目,也确實很會鬼扯。
亓玙糾正他:“首先,我不是你男朋友。”
“別這麽嚴謹嘛,遲早的事。”
遲早個屁。
摩托車比徒步快多了,兩人趕到“公平公正bar”門口時,距0點還有5分鐘。
裏面空無一人,只剩瘋狂後的一片狼藉。劣質香水混雜着烈酒味,揮散不去,濃的可以嗆死人。
亓玙捂着鼻子走向吧臺,臺子上擺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酒,鮮豔的顏色看起來有毒。
酒上的标簽被浸濕,黏黏糊糊的,亓玙用食指擺弄。
“典香塵梁液、金盞玉液、太上皇口服液、柳枝淘春水,翡翠鳳凰汁,取名字很有一套,跟你一樣。”
言鯨拒絕拉踩:“我的菜名都是古文,正兒八經史書上記載的,這種瞎編的跟我才不是一個檔次。”
“抄襲還有理。”
“你就會替他說話!”
這男人開始作了。
“我身材、顏值、內涵、力量,哪個不是一頂一的好,你就為了個剛認識的男人,處處說我不好!”
怨男附身,厄運走開。
“你很好。”
“真噠?”
“頻繁詢問以得到自己內心想要的答案是缺乏安全感并且很讨人嫌的表現,你不應該将弱點暴露得這麽明顯。”亓玙明裏暗裏夾帶私貨。
“嘿嘿。”
傻缺一個字沒聽進去。
“轟”一大堆食物從天而降把傻缺生生砸清醒了。
“靠!”言鯨被埋,猶如五指山下的潑猴,手腳并用蹦噠出來,吃的散落一地,“那個西巴就是故意的!”
“人家叫喲西……”
【作者有話說】:由于某些原因,封面會換一張圖.不舍jpg
不過新封面超好看,有黑白兩款(考慮一下番外來個白發亓玙?),愛你們麽麽
vs.等審龜龜慢爬核……感覺沒個兩三天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