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晚上臨睡前, 原程帶着神秘莫測的讓人發寒的笑容告訴她記得看消息。說是梁軟有話說。
早在回顧見消息時初然就看了。
梁軟家裏那堆屁事別說她自個了, 她都頭疼的要命。可畢竟是別人的家事，即便她跟她關系再好, 也不便插手。
有時候，責任心太強也是種病。
初然無法，只能讓她自己小心點, 如果還發生類似情況，盡管把她這當做避風港就好, 雖然就目前來看，她這個避風港安全系數并不高。
第二天是周六。
原本醫院檢查要正常工作日才可以, 但初然昨天查過，今天讓醫生看一下身體狀況便可以回了。所以，與其說是留她隔天複查再回家，實則就是讓她多輸一天的液。
從外面溜達着吃完飯初然才輸了早上的液。除了中途被原程抓着硬着頭皮聽他講了昨天的錯題之外，一早上基本上就這麽無聊的過去了。
等到中午的時候, 顧見他們很夠意思, 一群人提着午餐熱熱鬧鬧的來接她出院, 結果看到大小好幾個輸液瓶後，一夥人來的快去得也快。當然, 去的地方還是網吧。
梁軟因為工作暫時脫不開身，因此一群人來了走了, 又只剩初然和原程兩個人了。
“原程。”
憋了半小時, 初然不甘寂寞，打算跟原程打個商量。
一邊撐着腦袋合上眼的原程, 聞言睫毛輕顫，眼皮動了動，終是沒有力氣睜開，他鼻音濃重的問，“嗯？”
他不睜眼，初然就敢正大光明的盯着他的表情說話了，“我下午的液是四點過輸，這會才一點半……我下周二就要比賽了，你看我能不能……我一定趕輸液前回來！我保證！”初然前面的話越說越弱，唯有做保證時才有那麽點氣勢。
只不過，她還沒等到原程的答案，就聽到走廊裏傳來一陣喧鬧聲，聲音頗為耳熟。
顧見一群人去而複返了。
“艹！他們想糾纏我們到什麽時候！”張欽憤慨。
顧見也是怒氣沖沖，“這他媽好幾個網吧門前都有他們的人守着，還讓不讓老子打個游戲了？”
吳奇點頭附和，“對啊對啊。”
邊上的唐媛翻白眼，“你們就知道打游戲，不想想他們如果追到醫院該怎麽辦？”
“這事怎麽着都得有個解決的辦法啊。”李狗嘆氣，“這段時間過的真的賊他媽累，一大堆糟心的事！”
幾個人嚷嚷着走進病房後，跟商量好了似的，換上了一致的笑容。
顧見：“我們又來看你了。”
唐媛：“游戲哪比然哥好看嘻嘻。”
吳奇：“沒有然哥的絕地求生不叫絕地求生！沒有然哥吃到雞也不香！”
張欽：“對！”
李狗：“……話都讓你們說了，我就問問然哥你作業做完了嗎？”
“……………”初然覺得自己還沒有耳背到這種程度，她盤腿坐在病床上，邊切蘋果邊漫不經心的問，“玉樹他們堵網吧了？”
其他人見暴露，也不裝了，一個比一個氣憤。好在其他兩床的病人出去打麻将了，不然非給他們這一句帶好幾個髒字的流氓氣質給吓懵。
聽完他們話，初然想說什麽，下意識的看了眼邊上的原程，見他依舊閉着眼，以為他睡着了，便壓低聲音，“在沒想到解決方法之前先躲着。我們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其他人覺得好像只能這樣，暫時就先默認了。
一直閉眼的原程眼皮微微掀了一下……
下午輸液初然等的着急，調到最大輸完後，收拾完東西問顧見，“有時間嗎？陪我把頭發弄回來。”
除了顧見和原程，初然讓其他人先回家待着，這兩天沒事別往外跑，以及随時保持聯系。
顧見肯定是沒問題的，這兩天特殊時期，他們最好除了廁所去哪兒都結伴而行，否則被抓單了，那可真的就涼了。
去交住院費的原程回來後，目光在兩人身上游走一圈，“去哪兒？”
顧見：“陪她染頭發，你去嗎？”
原程一秒猶豫也無，直接提起床尾的兩個書包，“走吧。”随，一馬當先的走了出去。
初然緘默，她在原程不在的時候問肯定是不想讓原程去啊！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碰到玉樹那群人，還有，被原程盯着染頭發，她會渾身不自在的！
擡腳給了不會看眼色的顧見一腳，初然把那箱沒喝完的奶和沒吃完的水果塞他懷裏，繃着臉瞪他，“拿着跟上！”
被踹的顧見比窦娥還冤，他這不是昨天夜裏聊天時答應了原程，這幾天他們去哪兒都帶上他嘛！夾在中間，真的很難做人了！
之前初然的頭發在哪兒做的她就去哪裏又染了回來，老板還非常客氣的給她打了個折。
原程全程低頭做試卷，顧見一直用手機打游戲，她這整個過程下來倒也異常輕松。
“行了，看看還滿意不。”老板笑眯眯的抓了抓她的頭發，看上去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
前後看了看，初然本想随意的說“就那樣”，可當聞聲擡頭的原程看過來時，她莫名的開始緊張。
頭發對她來說，随便怎樣弄，反正上學肯定是要綁起來的，所以怎樣都無所謂。但被原程意味深長的盯着，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攥着衣角，頭一次認真看自己的造型。
在彩虹泡面頭之前，她都是留着不厚重卻也不稀薄的劉海，前幾天燙頭發的時候，頭發總體長度好像已經到肩膀了。現在理發師把她那長長後十分礙眼的劉海直接中分到兩側，稍稍卷了一下，露出了美人尖，而被整體拉直的頭發也被老板做了外卷，剛剛搭到肩頭。整體看下來就是，顯得她臉小。
初然自己是覺得這老板手藝也就那樣，這造型也就普普通通，大街上随便抓兩個女生都這樣的發型，可即便如此，她內心還是緊張已經瞅了她有一會兒的原程的評價。
等了半天，原程只是拿出錢包把錢付了，然後拎起兩個書包站在門口等他們。反倒是顧見，左看右看最後，說，“你應該早點把那一堆礙眼的劉海給剪了！現在這樣順眼多了。”
淡漠的“哦”了一聲，初然自動過濾顧見的話。
三人打車回家，中途初然一直等着原程說點什麽，但他全程一句話都沒有，她難免有點失落，而她自己把這“失落”歸結于“連出租車司機都誇我好看，身邊的人都對這次的改頭換面給出了不同的的評價，你卻一句話都沒說，還是不是朋友？這麽多朋友白做了啊……”類似于這種感覺。
回家後，她随便折騰了一下，拍了張照給梁軟發了一張，那邊好長時間才回了一句【這才是你，霸霸美美美】
。
你然霸霸：怎麽這麽久才回消息？你今晚不是休息嗎？
閨女很軟：梁棟那小子闖了點禍，我剛把他從局子裏領回來。
你然霸霸：那小子最近是不是又皮癢了？改天帶過來我們一起吃個飯！
閨女很軟：別，他怕你。
閨女很軟：霸霸。
你然霸霸：嗯？
閨女很軟：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對着消息輕笑，初然回——
【別跟我整這些沒用的，用嘴叭叭不如請我吃頓好的。】
幾分鐘後，那邊回複了一串哈哈哈後，說沒問題。
閨女很軟：對了霸霸，我剛剛在局子門口碰到王阿姨了。
她親媽？初然頓了一下——你然霸霸：她跑局子裏做什麽？
閨女很軟：不清楚，我那會正想上去跟她打聲招呼，結果她看見我轉頭就走……
跟梁軟東拉西扯的又聊了會兒，初然心思還是在梁軟那句“我剛在局子門口碰到王阿姨了”。她媽去那種地方做什麽？犯事了？不像啊，她不一直過的挺安穩的嗎？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初然播了一通電話過去。那邊好半晌了，才傳出一聲“喂”。
“是我。”初然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
聽筒那頭哽咽了兩聲，“我知道。怎麽了？這麽晚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你哭什麽？發生什麽事了？”初然眉頭緊皺，“噌”的從床上彈了起來。
那邊緊張道：“沒什麽，就是好長時間沒見你，想你了。你這段時間過的好嗎？那女人對你好不好？”
她話題轉移的快，初然也被她那“想你了”所牽動，便忽視了那頭莫名其妙的聲響和緊張感說，“過的很好，她對我也很好。”後又幾次三番的握拳，咬咬牙補了一句，“我也想你了。”
這話對初然來說很羞恥，即便隔着聽筒，她依舊漲紅了臉。打小對于這種肉麻的話她都難以出口，“想你”“愛你”這種詞能從她嘴裏說出來，也算是能讓聽到的人吹噓好幾年的事兒了。
兀自覺得害臊，初然幹咳了幾聲要轉話鋒，“我今天換了個發型，你要——”
她話說了一半，就聽那邊傳出了很大的動靜，像是什麽東西摔碎了，然後她媽急匆匆說，“先挂了，媽這邊還有點事，你好好學習，我過些天打給你。”說完就火急火燎的掐斷了。
“嘟—嘟—嘟—”
提示音徹底沒了時，初然煩躁的把手機扔在一邊，撲在床上把臉埋進了被窩。
每次都這樣。每次打電話都不能等她把話說完，她一天到晚怎麽那麽多事？前幾次也說會打電話過來，可有哪次是她主動打電話過來的？
算了，她或許真的有事，剛剛聽那邊動靜那麽大。她不會真出什麽情況了吧？
自己腦補了一通通奇奇怪怪的事件，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
一瞬間，初然以為是她媽打過來的，開心之餘板着小臉故作生氣的抓過手機，結果一看來電顯示——原程。
初然：“……”算了，管她有沒有出事，反正她也一直沒在意過自己，就她自己，每回都跟個二缺似的，期待她對自己多一點關心。
原程打電話是叫初然過去吃飯的。
這時候，初然就會有“全世界的人都比她親媽好”這種想法。
今晚原桦親自下廚，做了參雞，炖豬蹄等等，反正只要是能補的有利的她都做了一遍。
見她這麽大費周章，初然不好意思道，“其實，原阿姨你真的不用做這麽多的。我就是一些小打小傷，皮都沒破一點，用不着這麽……補。”
原桦才不管，她扒了兩只雞腿分別給初然跟原程，聽到門外的動靜後，又把鍋裏另一只雞都腿掰下來放到初然隔壁碗裏。
尋着香味進來的顧見，不用別人提醒，先去洗了手。
“大老遠就聞到香味了，原阿姨今天又做了什麽好吃的？哇！這十全大補啊！我算是蹭某人的光嗎？”他呲着牙坐下來，把手中的袋子遞給原桦，“顏料。”
初然邊咬雞腿邊踩了他一腳，吱吱嗚嗚道，“你清楚就好。”
飯吃到一半，原桦在接收到自己兒子那一記眼神後，想起了他們的約定。便清清嗓子，夾了一個豬蹄給初然的同時，道：“然然今天睡我家吧，你這身體還沒完全恢複，走路也不穩，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已經吃了兩個豬蹄的初然，默默把那個看一眼就撐到吃不下的豬蹄往一邊趕了趕，“我一個人沒事的，原阿姨不用擔心。”
原桦對着原程挑了一側的眉，用嘴型問他怎麽辦。
原程睨了眼認認真真啃豬蹄的顧見跟想方設法把豬蹄往顧見碗裏送的初然，确定他們都沒看過來後，才微微動了動嘴皮，“多念叨幾句。”
他話裏的意思是，媽，拿出你女唐僧的本事來。
原桦會意。
之後，豬蹄眼看着就要送到顧見碗裏了，初然突然聽到原阿姨叫她，手一滑，豬蹄掉地上了。
這個掉地的豬蹄就是一切的開端。
原桦從不能浪費糧食到“你看，你連個豬蹄都夾不穩了，晚上起夜找水喝可怎麽辦”，整整唠叨了半小時。
最後，初然艱難的咽下口中的米飯，生無可戀道，“今晚就麻煩原阿姨了。”
一夥人“熱熱鬧鬧”的吃完飯，原桦去畫室繼續跟她的作品耗時間，初然顧見跟原程分工明确的把餐桌收拾了。
老顧不在，又是周末，顧見好不容易可以在家打游戲到通宵，自然不想跟他們“混”在一起。早早洗完碗腳底抹油的溜了。
剩下初然跟原程四目相對。
“我，能不去看看我電腦，零件嗎？”初然出聲。
見到自己支離破碎的電腦後，初然又問，“明天周末，我能……”
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什麽，原程把自己電腦解鎖後，道：“兩個小時。九點半過來寫作業。”
沒想到他能答應的這麽快，初然震驚了好一會兒，她本來已經做好了被他用眼神教育的準備了。
等她回神時，原程已經沒影了，電腦的光照在她的臉上，讓她有一種久違之感。
原程的電腦桌面很簡單，steam混在其間有些格格不入，而其中游戲裏也就只購買了絕地求生這一款。在她印象裏他有點暈3D，是不玩這類游戲的，也可能是她記錯了？不管怎樣，若是以後有機會，她們可以一起玩。
挂好了yy，初然跟其他人連了麥。
初然：“就打亞服。”
吳奇：“好嘞。”
張欽：“然哥你不是電腦被大卸八塊了嗎？”
顧見：“讓我猜猜，你該不會是用原程的電腦吧？！”
初然登好賬號把他們一個個拉進來，“嗯，我只有兩個小時時間。”
她這聲“嗯”，讓yy靜了那麽幾秒，随後……
吳奇：“？？卧槽？？我沒聽錯吧！原程的電腦？”
不知什麽時候也擠進了yy的唐媛插嘴，“原程電腦上不應該都是一些模拟試卷或者什麽學霸專用寶典嗎？”
李狗：“沒想到學霸也是個網瘾少年。”
看了眼整個屏幕上只有steam的桌面，初然沉思，“也許吧。”
顧見聽完後嗷嗷直叫，“早知道我就不提前回來了！我日！原程電腦那配置絕對頂尖好嗎！”
初然：“……廢話真多，你們到底打不打！都快半小時過去了。”
幾個人四排兩小時玩了五把，吃了兩把雞。這戰果跟平時幾個人四排練習比起來水平低了很多。
約好明天再練一練後，初然掐着點關了電腦出了卧室門。
一般刷題不是在客廳便是剛剛打游戲的那卧室。那卧室是原程的。
聽到開門聲，樓下的原程将手機收好後，拔了下音量，“下面。”
抱着自己的書包，初然去了樓下。
此時，原程正在驗算大題，見她下來了，動了動屁股給她挪位置。
屁股剛挨着他桌對面的毯子，見他動作，初然乖乖拿着試卷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等原程一道大題驗算完，去取其它作業時，初然正咬着筆杆對着最後一道大題胡編亂造。
他眼角一抽，暫時不打亂她的思路，想待一會兒她做完再慢慢給她講，便先擡手去取自己的書包。
他的書包在初然的身後，本來沒什麽，可偏偏書包系被她坐在屁股下面。原程有些頭疼的拽了拽，哪知這時把題編完的初然正好後仰伸懶腰……
初然的後背猝不及防的撞上了原程的胳膊，她條件反射的要彈開，腦袋又不小心蹭到了他的下巴，吓得她脖子一縮不敢動了。
近在咫尺的呼吸聲，讓她後背發涼耳朵發燙，吞吞口水，她開口，“對——”
又是只說了一個字就被阻斷。頭頂的人輕聲道，“別動。”
初然半仰着，昨天被那群死猴子踹過的腰，這會又開始火辣辣的酸痛了。她咬牙強忍，額上浮了一層虛汗。正堅持不住欲動一動時，原程另一只胳膊忽然從她面前伸過，她以背靠原程胳膊的姿勢變成了被他完全環抱在懷。
霎那間，初然全身就像被雷激了一般，坐立不安，偏偏她還不能動，不然指不定撞到原程哪兒。
如坐針氈的初然，頭頂不止是虛汗了。她嘴唇緊抿，強忍着別亂動，腦子裏還一個勁的亂猜原程要做什麽。
他該不是嫌她做題太吵，要把她擡出去丢了吧？
胡思亂想間，她覺得有什麽東西被拽來拽去，擦的她屁股生疼。
随，就聽原程側臉，在她耳邊說，“擡一下。”
初然照做，然後就看到原程把自己的書包提走後，不動聲色的坐到了自己對面。
哦，原來是她剛才壓到他書包帶了。可他為什麽突然坐對面？雖然這樣地方寬敞許多也讓她壓力小了很多，但為什麽她覺得如此的……不舒服？
沒給她思考這些的機會，原程單手拖着下巴，用修長手指遮住自己泛紅的耳朵，拿筆點點她的卷面，問，“你平時做題一直這麽效率？”
別人一個多小時一張，初然半小時或者有時只需要十多分鐘。她深覺這些在她看來的“優秀戰績”肯定會被原程嫌棄或者親自監督她做黃岡以示警告，所以很識相的沒接話。
原程看她死閉着嘴不說話，兀自把她的試卷轉了個方向。
一套150的數學試卷，她只做對了十二分。
原程替她将所有的答案擦掉，後轉給她，“好好做。”
初然：“…………”
有了被監督做試卷的壓力，初然哪有功夫想那些有的沒的，老老實實在原程的指導下做完一張試卷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四十了。
本以為會很疲憊，但完完整整的認認真真的刷完一張卷子時，她感覺異常充實之外還能跑去在顧見面前炫耀。
哼着旋律晃着腦袋收拾完書包，初然随便玩了玩手機，等原程也做完之後，才起身。
“那，我就去睡了？”
原程輕微點頭，“早點休息。”
初然拿好手機跟充電器上了樓。快要到卧室門前時，原程叫了她一聲，她一轉身，就聽“咔嚓”一聲——初然：“？”
在她一臉懵逼時，原程已經将手機收回了口袋裏，一本正經道：“有個網上課程，報名需要認證照。”
說完，推門進卧室關門，整套動作連貫性極強。
歪歪腦袋，初然沒覺出什麽不對勁，回了自己房間，等她洗漱好躺床時才猛然驚醒！
她什麽時候說過要報網上課程了？！平常上課都夠折磨人了，還網上課程？
你然霸霸：原程……
那邊隔了十分鐘才回了消息。
原程：？
你然霸霸：我沒說過要報網上課程啊Orz原程：你不想？
初然語文學的還不錯，以她優秀的閱讀理解能力，這僅僅三個字不單單表達出了“作者”的疑問還透露出了他的威脅。
你然霸霸：……其實，平時課程就挺多的。
原程：給你取消了。
你然霸霸：？這麽快？其實，我不是不願意好好學習，只是覺得自己腦子本來就不太好使，聽了也時白搭_(:з」∠)_原程：嗯，知道。
初然：“………”
周日算是風平浪靜的過去了，大家都老實的呆在家裏打游戲。
初然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也沒人叫她，中午吃了飯就想借原程電腦去打游戲，他居然也沒反對，她越發覺得最近的原程好說話了，比起多年前那件事情剛發生後，他現在的狀态又好像有點要回到小時候他們三個一起玩的趨勢。
這是一個好的兆頭，也因此初然心裏慢慢放開了，對原程的“怕”漸漸轉化成“對他再好一些”，如此，她只希望他未來能夠平安幸福。
所以，這會兒打游戲的時候，她主動提議讓原程放松放松，即便不打，坐在旁邊看看也好，就當是交流感情了。他們倆幾乎是從那件事發生後，就再也沒有好好坐一起說過話，雖然這會坐一起也說不上幾句……想想小時候，他們三個真的是無話不談。
只是，那事對于她的沖擊要比原程這個受害者還要大，即便她不好意思承認，但這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平素只要看到他那雙幽深的眸子，腦海裏就會止不住的流出他将她按到桌子底下的場景。
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了小時候一大堆事，初然苦笑着。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些亂糟糟的事到底是對她的束縛？還是對原程的？
“他們在喊你。”
原程的聲音将初然的思緒拉回了正軌。她“啊”了聲，手足無措的去插耳機，弄了半天才把耳機帶好。
在她點開游戲時，扭頭問坐邊上撐着下巴看電腦的原程，“你真的不玩？你如果不會，我，我可以教你。”心裏一直強調着別慫，原程跟之前不一樣了。但跟他目光相撞時，初然已經弱了下來，問個話也小心翼翼。
她對自己一陣無語，心想，這大概就是唐媛說的天然慫吧……
原程不出意外的，拒絕了。
初然小聲嘀咕，“那還下這個游戲幹嘛？”
把要脫口而出的“給你下的”四個字吞了回去，原程眉毛抖了抖，說：“占內存。”
初然：“…………”
聽到原程回答的yy裏其他人：“………”
他不玩初然也不強求，直接跟吳奇他們幾個開了一局。
然後大家就發現，游戲還是那個游戲，狙神還是那個狙神，只是這全程一句髒話都不說的人，還是初然嗎？
吳奇：“……然哥，你今天怎麽突然轉性了？居然連個“艹”都沒說！”
平時他們玩游戲，初然跟他們這群糙爺們一樣髒話滿天飛，今天她這樣斯斯文文的，讓他們格外不适應。
顧見：“別管她，原程邊上坐着呢！就讓她裝着，看她能憋到什麽時候。”
張欽：“120方向兩個人跑毒。”
初然咬牙切齒的把一句“你們他媽的能不能別瞎雞兒逼逼了”吞進肚子裏，将氣都洩在跑毒的這兩人身上，五狙爆了兩個頭。
顧見：“666哈哈哈你還真能裝得住！加油好吧，為你打call。”
唐媛：“……顧見你不想死就閉嘴。以上是我替然哥說的。”
對于唐媛的表現，初然給予評論：“優秀。”
而初然本以為她會沉住氣，至少沉到原程離開這個房間為止。誰知最後決賽圈的時候，她被一個伏地魔給亂搶掃，隊友一個都沒跟上來，當場她就氣到扔鼠标，“我幹！！你們幹嘛呢一個個，傻了嗎？讓你們好好看盯着屁股，我他媽被人打了你們一個都沒上來！我草！吳奇你盯着左邊，聽不到有人在地上摩擦嗎？！賤人顧你……你他媽就舔盒子的時候最積極！你們想氣死我嗎？就這狗屁狀态，周二比賽怎麽幹的過老貓他們？怎麽拿獎金？！”
她一連罵了好幾個人，大氣都沒喘一下，把一整局沒爆的粗口一次性說了個幹淨。
yy裏靜默了片刻，然後一陣接着一陣的爆笑。
因此，吃雞是不可能吃雞的。剩下的顧見吳奇和張欽三人，只顧着笑，被人家對面一個人全幹死了。
初然：“……”
反應過來原程還在旁邊觀戰的初然：“………………”
好在，原程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的表情。只不過，這讓初然更加郁悶了。
~愉快的度過了周末，第二天一大早初然就跟吳奇他們一群人通了口音，叫他們開心過後別忘了正事，能躲就躲千萬別正面鋼，平時進出學校也多留意四周，最好結伴，被抓單就難受了。
而她布置完七中那邊，又打了通電話給剛下夜班的梁軟，叫她這兩天少打幾份工，她怕那群孫子堵不到他們又去找梁軟麻煩。
一切安置妥當，初然才下樓随口塞了幾嘴面包，小跑着跟上原程。
她現在自行車還沒修呢，再加上她渾身的淤青酸痛都還沒好，跑去學校或者擠公交完全不理想。賤人顧那小子倒是随意的很，随便又買了一輛賽車，不像她，零花錢全在原程身上。所以，理所應當的，原程應該捎她一程……吧？不過，最好是她能在賤人顧那擠一擠，坐原程後座她多多少少還是覺得有些別扭，至于別扭什麽，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顧見已經在外面等了十分鐘了，見他們才出來，招手叫，“快點。”說完，腳一蹬，先走了。
一陣失語，初然在原程的招呼下，上了他的後座。
到學校的時候早自習剛上。這還是初然跟顧見自開學以來第一次上早自習，兩人坐後面嘀嘀咕咕的就“你居然丢下我就跑了”這個話題讨論了半天，正話走偏鋒聊死昨天游戲時，他們中間突然出現了一個圓乎乎的腦袋，兩人皆是一震，從桌邊驚坐而起，動靜大的椅子都倒了。
早自習打瞌睡的同學被後面吵醒，跟其他同學齊刷刷的看了過來，就看到老楊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教室後面。
原程嘴角不自覺的抽了幾下，他剛剛已經給他倆暗示了好多遍了……
老楊不由分說，揪着顧見的耳朵瞪了眼初然，“你們給我出來！”
坐在前排心虛的唐媛瑟瑟發抖。下一秒，就聽老楊又吼，“唐媛你也給我出來！”
“你們兩個，周五下午不上課去哪了？！”這話是吼唐媛和顧見的。
聞言，初然一愣，這兩人不是說請假了嗎？還說的信誓旦旦。
被吼道二人相視一眼，用眼神跟對方對好口供後，齊齊出聲。
唐媛：“我怕原程照顧不過來，跟着去照顧初然了。”
顧見：“唐媛她肚子疼，我送……嗯嗯嗯，我也跟着去照顧初然了。”
初然：“……”
兩人最後被罰寫檢讨附加班會有感情的朗讀，另外還承包了教室一周的衛生。
訓完那兩個，老楊轉向初然。看她把頭發染回來了，氣也消了大半，“行了，以後上早讀不準說話！回去上自習！”
顧見跟唐媛紛紛投來怨恨的眼神，初然攤手，“是你們自己對不上口供的，怪我？”
中午幾人打算出去吃，但怕玉樹他們在外面守着，便在食堂随便湊活了幾頓。
今天下午學校除了高三統統取消晚自習，為迎接大一新生去大會堂參加迎新晚會。
這對初然他們來說，無一不是早解放的喜訊。
迎新晚會是下午七點半開始，而最後一節課五點五十就下了，其他時間都是給他們吃飯閑逛的。
想到明天就要比賽了，初然跟顧見商量好了早退。唐媛跟原程聽到後，一個興奮的加入，說可以趁着時間早去初然家溜一圈，一個面上波浪不驚的說要回家刷題。
四人拿了車就要從正門走，還未出校門，就看到了一群不速之客。
“我擦，他們還真堵在學校門口！”顧見扭頭，躲過藍毛胖子的巡視的目光。
唐媛着急道：“現在怎麽辦？我們要不待到迎新晚會結束了再走？”
初然把書包扶正後，正欲開口，就聽一邊的原程冷靜道：“趁這會外出吃飯人多，現在走。晚上被堵，跑起來不方便。”
“原程說的有道理。等會騎車的混進人群前面走。”說到這，初然看了眼今天差點遲到被自己老爸開車送來的唐媛，又看了眼顧見，揚了揚下巴，“賤人顧你把車給唐媛，我跟你翻牆。”
顧見：“好。”
計劃好後，四人便開始分頭行動。
學校操場那邊有處矮牆，是初然他們逃課的必經之路。眼下她同顧見跑到牆根，見四下人并不是特別多，便把書包扔到牆那邊。
後，顧見就蹲了下去，“快點。”
初然本想說自己可以翻過去，但她身上的傷跑幾步都會痛，因此也就沒有逞強，踩上了顧見的肩膀。
這時，她手機鈴聲突然響了。是吳奇打來的。
拍拍顧見，讓他把自己先放下來。接通後，還未等她張嘴，就聽到那邊上氣不接下氣的亂吼，“然哥！別翻牆！那群孫子就在牆角等着你們呢！他們這會把這個澄水都給圍了！艹！少說也來了好幾十人！怎麽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