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界三
第10章人界三
第十章人界三
明丘宣:“各位,我想去那邊的書屋看看。”
伯青:“那邊的玉石看起來不錯。”
裴琰:“我要買身新衣服。”
而茶盛濃喜歡去逛藥鋪,堯天華對人界的糕點頗感興趣。
這五人到底還是年輕玩心太大,最後五人因為興趣不合,打算各自分散逛去了,但是伯青放心不下裴琰和堯天華,畢竟他們倆是第一次來人界,同樣的明丘宣和茶盛濃也不能放心的讓堯天華獨自逛。
茶盛濃說道:“天華呀,我和你一塊兒逛吧。”明丘宣說道:“盛濃需得辦事吧,莫要誤了陶靈師母的吩咐,還是我陪着天華吧。”堯天華左右看一眼二人,頗為難,堯天華還是想獨自逛逛,這時裴琰說話了,他說道:“我也第一回來,你們怎麽不想着陪着我呢?”語氣平淡,但是一聽就聽得出來話語中帶有怨氣。
茶盛濃一聽,張嘴就來:“橫豎你也死不了,陪你做什麽,再說了,你這人,無聊。”裴琰聽罷,翻了個白眼,雙手抱胸,微微仰起下巴,說道:“你這人,聒噪。”茶盛濃一聽就來氣,咬着牙就要罵回去,堯天華沒有阻攔,早已見怪不怪,有時候堯天華還真盼着這倆人打一架,打一架打傷了,這倆人沒準能消停會兒。
伯青正要出來主持局面,奈何沒有茶盛濃嘴快,茶盛濃憤憤說道:“悶葫蘆掉棉花裏都比你響,封了嘴的茶壺漏出來的水都比你說的話要多,就你沉靜和緩,就你性子冷淡,你還閑我聒噪,也不知道将來你怎麽承襲你兔族族長之位,每日都發語令指揮部下嗎?“
堯天華聽到“兔族族長”以及“語令”幾個字就暗叫不好,還在人界呢!!不能暴露身份的!!果然還是不能不管,于是堯天華說道:“阿茶我們還在外面呢!”果然路過的行人都投來或疑惑或震驚的目光。
伯青也暗叫不好,說道:“盛濃你的話太傷人了。阿琰确實是個不愛說話的,但是不能以此來說阿琰。”裴琰對茶盛濃又翻了個白眼,撇過臉去,不再看她,獨自生着悶氣。
堯天華看到此,便提議道:“都別氣啦,何必跟自己人生氣呢。伯青師弟,要不你跟着裴琰師弟逛着吧,裴琰師弟第一次來正需要個人來介紹,丘宣,你陪阿茶一起,阿茶心情不好,你勸勸她吧。“
四人聽罷,伯青點頭,明丘宣和茶盛濃同時迅速地說:“不行。”
茶盛濃有些嫌棄地指着明丘宣說道:“你要我和他去逛?我還不如自己去。你不就是想找人分別看着我和那小兔崽子嗎,罷了罷了,我躲着他,我躲着他還不行嗎?”
堯天華讪讪笑道:“不許再去找阿琰的麻煩哦。”
明丘宣仍是一副謙和的樣子,無視茶盛濃的嫌棄。明丘宣說道:“既然盛濃不喜我跟着去,那在下也不好勉強。”說罷将眼光投向堯天華,眼中飽含着某種希望。
堯天華接收到了明丘宣的眼神,有些欣喜,同時又為難,明丘宣跟着,就一定會為了情面,先去他喜歡的書屋,但是她在潭明宮看的書已經夠多了,好不容易出來,她今天不想再看書,甚至對書有些厭煩,千年的時光,盡是和書相伴,書逐漸也帶有了禁锢的意思,同時她也不想讓明丘宣将就地陪她逛,她其實不太喜歡與明丘宣待在一起的感覺,他們的話題其實并不多,堯天華始終覺得,明丘宣與她之間,隔着一道透明的琉璃,互相看見着對方,知道對方的喜樂,聽到地到對方的言語,卻永遠無法真實地觸碰到對方。
她再一次為難,有些苦澀的坦率直言:“我只想自己逛逛人界,你們能不能不要那麽擔心?”
茶盛濃說道:“你是最弱的,我們當然擔心。”
明丘宣說道:“總有個萬一嘛,怕王君責罰。”
堯天華嘆氣,然後指着一個人少處,說我們去那邊說話吧。
他們走到人稍少的地方,說道:“伯青師弟,你給我下個追蹤咒,連上他們幾人,讓大家實時查看我的位置,裴琰師弟,你修為最高,還請麻煩你給我下一個防禦咒印,也好讓大家都放心。”
這回四人都覺得合理,伯青在袖子裏施法,法畢,四人的左手手腕上都有了一道青色的線,凡人看不出什麽,但是在他們四人眼裏,在此青線上躍然有一幅唐州地圖,圖上的紅點,就是堯天華的位置。裴琰的手依然交叉在胸前,右手在手肘下兩指并攏,旋轉半圈,停住時,防禦咒印就下到了堯天華身上。
裴琰說道:“咒印下完了。”
茶盛濃說道:“還算靠點譜。但是天華我還是不放心你。”堯天華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便說道:“人販子是吧。我是妖,人如何捉得住我。”
這下子茶盛濃沒話說了。五人約好了天黑前到城郊會合。
分開後,堯天華就去買了些綠豆餅,出來時,想拐兒彎找出去的路,偶然發現一個廟。
還未進去,香火味就飄了過來,廟門前沒幾個人,門也不大,正門上頭挂着牌匾寫着“城隍廟”三個大字。堯天華覺得好奇,從來只是在書上看到廟,從未進去過人界的廟,今日打算進去看看。
從正門進去,才知這廟不小,裏頭還有一道儀門,儀門前擺着一個小木架子,上面擺着一些祈願的香包紅繩和小桃木牌,旁邊挂着一個小牌子寫着“平安香包兩文,祈願紅繩一文,辟邪桃木牌五文,另刻字請願請找廟內師父。”堯天華想着這個攤位,應還有位看攤的師父,左右看不見人,應是有事出去了。
堯天華看着這些祈願物價,感到新奇,打算學人買一個紅繩祈願,擡手就要去挑一根紅繩,還未碰到,堯天華就感覺到一種拒絕,來自于紅繩,更準确地說是,來自于這個廟。這是一種包含着尊重的拒絕,像是在說“我保佑不了你,不必再花這個錢,不要浪費這番心思。”堯天華放下手,同樣回以尊敬,走進儀門,入了大殿去。
到了大殿內,一尊金塑像高高地立在大殿中間,左右兩邊各自擺着一尊金色的塑像,衣裳是彩繪的,一文一武,手裏拿着白色的朝板。大殿的東西兩邊牆面上繪着彩色牆畫,直抵殿頂,牆畫前各自立着三位神像,穿着朝服,大小比北面的小,均是儀态威嚴又慈眉善目。
殿內有不少人,或跪在團蒲上雙手合十祈願,或一手插着腰一手抵在下巴打量着大殿,或四處走動走走看看,或三五成群圍成一圈交談,此處似乎無人管,但無人不敢不尊敬,交談者小聲,走動者慢步,打量者虔敬,祈願者盡心。
堯天華不知此處是何人之廟,看着金塑像的打扮,像是位文官。
讓堯天華心生敬意的,并不是他的身份,而是她走進殿內那一刻,來自他的包容與歡迎,仿佛堯天華面前,活生生的站着一位從容儒雅、年過不惑之年的叔叔,和藹地笑着說:“你來啦。”
堯天華喜歡這裏,即使她知道他做不了保佑她的神明。
堯天華看到一位身穿素衣的師父從金塑像後出來,另一兩位游人從師父出來的地方走進去,堯天華猜測此處有一後殿。順着游人走過的路,走進去,果然有一後殿。
走過一小庭院,後殿大門還未進去,就看到滿牆的裱好的的書畫,走進一看,是這廟所供奉之人的作品,不過不是真跡,是仿寫的。左右牆上也都挂着字畫。繞過這面牆,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模樣。前面是詩情畫意的詩書畫作,這後邊就是一張極大的畫着抗争殺敵的激烈場面,工筆細繪厮殺之狀,潑墨重彩點染戰場之慘烈,頗為震撼。
堯天華沒想到他曾是位将軍。
細看他的生平,白紙黑字,百字有餘。“曹中簡,字繁于,生年不詳……”“一掌珠,甚愛之”“耳順老還鄉”看罷,走來一師父,熱心地說:“香客需要解說否?”堯天華笑道:“不必了,吾還需在日落前趕至城門口,接哥哥。”
師父頗為理解和關切地說道:“好吧,小道為姑娘指條近路,打這兒出去,東南角有一小門,從那兒出去一直往東走,見着一家燈籠店鋪,就往北走,不出三百米就能看到巡街的守衛,看見他們,說明離城門口不遠了。然後再向東北方向走就到了。”堯天華笑着感謝着他,師父将她送至小門口。
東南角的小門處,有一棵桂花,甚香。出了門,堯天華久久地記着這陣清香,又也許不是記着,而是這是這位神明送她一陣香風,香氣萦繞在她周圍,送她出城,久久不散。
走到燈籠店鋪前,堯天華記着師父的話,往北走,剛走沒多久,就有人走上前來和堯天華說話,雖然很和氣,但是堯天華還是被吓一跳。是個男人,眉目俊朗,玉樹臨風。可在堯天華眼中,這人身上的氣和其它人不同,有一股邪氣?堯天華分辨不了,懷着警惕之心,不太想搭理他。
“姑娘是一人出來散心嗎?”那人說得自然,沒有一點讓人覺得他有所圖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