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站着抽泣
剛才被撇下的小二兒哥，終于趕了上來，道了聲：“魔君。”
南淵點了點頭，表示聽到。
“一會兒你負責保護好小小崽子，必須要讓他在你的視線範圍內呆着。趙府的魑魅很是有些厲害。你看看這烏黑的怨氣，越往府裏面走，越嚴重。此魑魅生前一定是與此府中的人結怨很深。”南淵分析道。
“放心，魔君。我一定保護好……嗯，保護好小鬼。”小二兒一邊慎重說道，一邊雙手合十，在朱萊頭上畫了一個結界。
朱萊看着小二兒哥在自己頭上畫了一個又一個的圓圈，問道：“這是啥，傳說中的結界嗎？結實嗎？是它結實，還是城牆結實？”
“結實，十頭驢都撞不碎，更別說魑魅那種凝結之物。這是佛家的金剛結。”小二兒哥回答道。
“你不是修魔的嗎？”朱萊好奇問道。
“修魔之前是修佛的，由佛入魔。”小二兒哥笑着說道。
“為何？是想吃豬肉了，還是日飽思□□，破了佛門的清規戒律？”朱萊好奇問道。
“如果非要算的話，應該是第二條吧。那時年紀小，恰逢春季，青黃不接之時，寺內的糧食吃完，皇糧還沒有撥下來。寺內的大小和尚都出來化緣，我也跟着出來化緣。捧着一只從寺中帶出來的破碗，乞讨一般從城南一家一戶的走的城北，沒有一家能夠拿出一點兒口糧分給我一些。那年北方大旱，南方暴雨，家家口糧都很緊，連自家孩子的嘴都喂不飽，哪裏有多餘的糧食給來化緣的小和尚。但我也餓，只能從城南一家家的敲門，一家家的化緣，希望有戶人家人善，家裏也有些多餘的糧食能過給我一些吃的。”小二兒哥心平氣和地敘說，嘴角含着微笑，仿若那時挨餓的孩子不是自己一般。
“那然後呢，沒有人願意将自己的糧食分給你一些，于是不出三日，你餓死了，心生怨恨，就此入魔。”朱萊接着小二兒哥的話茬，推理說道。
“入魔哪有那麽容易。心生怨恨，死後祭奠靈魂，成的是惡鬼。我之前佛修，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心生怨恨。雖然入魔的無論是鬼還是人都是經歷過大悲大傷的。那年我沒有死，被一戶的名叫秋水的丫鬟救了，她從府裏偷偷拿出了一些剩下的饅頭給我吃。我抱着從寺裏面帶出來的破碗，坐在她家的後門石階上，将那個饅頭啃了，放進肚子裏。”小二兒哥接着說道。
“我知道後續發展了，需要劇透？”大魔頭用胳膊碰了碰朱萊，一副你快讓我說的表情。
朱萊直接略過大魔頭，看向小二兒哥。
“那接下來魔君您說吧。”小二兒哥眼睛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幾年後，秋水情窦初開，喜歡上了她家府上的少爺，做了府上少爺的妾。”大魔頭說道。
“翻身農奴把歌唱，挺好的呀？”朱萊疑惑地說道。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為了美好的生活而努力奮鬥，本就該如此！
“對，到那時候一切都看起來美好，無邪！但小二兒出寺廟化緣，順路去看秋水的時候，偶爾會看到秋水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小二兒問其原因，秋水閃爍其詞，左右而言他，推脫說是不小心摔的。姑娘的事情，小二兒又不好多問。卻不成想，府上少爺有家暴的習慣，一次家暴中，秋水躲閃不及，直接被打死了。”大魔頭情緒波動起伏，蕩漾着漣漪地說着。
“小二兒哥知道後，才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了秋水。為了替秋水報仇，直接将府上少爺誅殺。接着，自己舉起了木魚，将蠢成一頭豬的自己拍死。”朱萊接着大魔頭的話繼續推測道。
“但是沒有死成，被路過的魔君我所救。之後，就跟着魔君我，修了魔。”大魔頭擺出一副我是不是來的很及時的表情，嘚瑟地看着朱萊。
“看了這是一個喜劇的開始，悲劇的結尾啊！”朱萊感慨道。
“然後，你就不在廟裏面念經吃素喝茶水，該去魔界端茶倒水了？那小秋水投胎了哇？”朱萊問小二兒哥。
愛情的力量就是這麽的偉大！連和尚都能夠走火入魔，遁入魔道！
“十幾年前投胎了，大概方位就在這個鎮子上。”小二兒哥點了點頭，放慢腳步，說道。
“不會是趙家的小姐哇？”朱萊好死不死地猜測道。
如果真的是趙家的小姐，那這個世界真的是太小了，太惡趣味，太兇殘了。
小二兒哥涼涼地看了朱萊一眼，朱萊用手勢在嘴上打了一個封條，乖乖地閉上了嘴。
看，小二兒哥不開心了哇！飯可以亂吃，話還是不能亂講的。
南淵邁着四平八穩步伐，面帶仙風道骨的神棍表情，走進了趙府的廳堂。
得到家丁通報的趙老爺，快步迎上前。
“大師，您就是大師，一看您的相貌，姿态，就是童叟無欺的大師！”病急亂投醫的趙老爺緊緊地握住南淵的手。
不，他是童叟無欺的大魔頭！趙老爺絕對是太激動，看錯了……
“對，我就是。一入城，就看到趙府上方，黑煙密布。我就是知道，這是有厲鬼在人間作怪！一般的道士是頂不住的，作為天道大師，為了百姓的生命財産我義不容辭！”南淵回握住趙老爺的手，賜予他抵抗住惡勢力的力量，表示完全理解他焦急的心情。
趙老爺頓時熱淚盈眶。
“終于遇到了一位真正的天師，請幫忙救救我可憐的女兒！”說着，作勢就要跪下。
南淵趕緊将他攙扶住，使得趙老爺不得不站立着抽泣。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在肚子裏。不出一個時辰，本天師絕對能夠将趙小姐完完整整、活蹦亂跳的交到你的手裏面。”南淵表态道。
趙老爺聽到南淵的話，瞬間安心了不少。
這些天來幫忙看小女病的道士雖沒有上千，但也已經過百。卻沒有一位能夠像這位天師一般，仙風道骨。一眼望過去，就像是一位真正的正宗天師……不，不是像是，是本來就是一枚正宗天師。
只看長相，這位天師就能夠讓人感到心安；更不要說心腸還是如此的好。
趙老爺心中已經信任南淵有七八分了。
他擡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理了理因為激動而有些褶皺的衣衫，而後帶着南淵往趙小姐的院子中走。
“這邊請。小女就住在後院的第一間。”趙老爺邊走邊說道。
朱萊和小二哥緊緊站在南淵的身後，跟随着南淵的步伐，安靜地充當背景板，默默地看着他表演。
“我們這場表演的演出費是多少？不會是真的是單純的為人民服務吧！”朱萊拿胳膊肘碰了一下小二兒哥的衣袖，好奇地問道。
“如果是呢？”小二兒哥笑着反問。
“那我就一頭撞死在魔君的大腿上，永垂不朽！讓他永遠銘記我在心上！”朱萊用手擦了下眼睛，神色不明地咬着手指，說道。
“你死之前，很缺錢？”小二兒怔了怔，放輕聲音，委婉地問道，“可是你看起來，不像是被餓死的？”
“我家不缺糧，還有我是被你們魔君砸死的。請不要扭曲事實！”朱萊想想就有些抑郁。
“金錢，財富，是我畢生的追求！哪怕我死了，我依舊熱愛冥幣！”朱萊緊接着向夢想表白自己的心跡。
沒辦法，朱萊就是這樣，一直努力的追求着自己的夢想！不懈怠，不放棄！
小二兒哥點點頭，擡頭四十五角仰望前方，沒有說話。
朱萊跟小二兒哥聊天壓低了聲音，在凡人聽來，不過就是一陣陣的陰風吹過。
“今天的西北風有些大,天師要小心注意一些，不要感冒！我小女就是被西北風一吹，成了現在這幅模樣！哎……”趙老爺關心地說道。
南淵回首看了一眼朱萊，接話說道：“趙老爺，雖說我是天師，不食人間五谷雜糧已有許多年，本不應該對凡間的錢財看的太重。但我門下還有一堆不成器的弟子需要養活，故小姐的病若是能夠看好，我的出診費還是需要趙老板支付一下的。”
早就該如此了。朱萊沖着大魔頭的背影欣慰地點了點頭。
自家的蛙兒子就是聰明！體會理解本姑娘話中的中心思想還是很到位的嘛！
“天師，您說！只要能将小女的病看好，就算是砸鍋賣鐵，我都願意！”聽到南淵要錢，趙老爺對南淵的的信任又增加了一兩分。
要錢，就說明小女的病，天師能夠看的好！趙老爺心中一喜。
作為一個在生意場中摸爬滾打許多年的商人，趙老爺從來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并且恰好砸在自己的頭上！
這種想法沒有毛病。
朱萊也是這種想法。
“到不了砸鍋賣鐵的地步，賣個房子就差不多了！鍋碗瓢盆您可以留着繼續做飯！”朱萊趕緊制止住趙老爺的不理智行為。
小二哥擡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陽光明媚。
按照這個趨勢發展，這個月的工資提成能翻倍！
必須緊緊抱住冤死鬼的大腿不松手。
作者有話要說： 朱萊：夢想啊，總是遙不可及；金錢啊，你到底在哪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