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馬平川
第23章 一馬平川
走過群山,越往南走,接下來的地勢越來越開闊平坦,植被變得低矮。
蕭柏和解贏洲走到一望無際的草原,一條玉帶一樣的小河蜿蜒其中,一陣微風吹過,青草像水波似的碧波蕩漾。
蕭柏不再像走山路一樣束手束腳,撒開四蹄,像風一樣,在平坦的綠地上急奔,轉眼已在百米開外。
天色将暗,解贏洲停下馬,找地方過夜休息。
在河岸邊,地勢高的地方,鋪了一塊布,當做簡易的臨時睡鋪。
蕭柏在水邊啃着鮮嫩的青草,解贏洲在水裏摸魚,很快就抓了幾尾巴掌長的清水魚上來。
刮去魚鱗,剖洗幹淨,解贏洲将處理好的魚抹上調味粉,穿在樹枝上,點火燒烤,時不時翻轉一下,很快烤魚就發出誘人的焦香。
解贏洲拿起放在火邊一起加熱的幹馍,就着烤魚一起吃,白馬擠了過來,解贏洲從手裏撕了點喂給它。
蕭柏也知道解贏洲也就這點吃的,嘗了兩口解解饞,就又去乖乖啃他的青草。
夜幕降臨。
草原的天空分外的潔淨,月亮又大又圓,好似一伸手就能摘下來。
月明如晝,清輝灑遍大地,繁星點點,蟲鳴陣陣,不遠處的小河流淌着清淩淩的水聲。
篝火邊,蕭柏安靜趴着,解贏洲靠在他的身上仰望星空,不知不覺間合上了眼睛。
蕭柏感覺他又有變身的征兆,爬起來,往外走。
解贏洲被他起身的動靜震半醒,迷糊睜開一只眼,慢慢爬起來,含糊不清的問:“小白?你要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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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柏把尾巴一撅,拉屎,你也要跟着來?
解贏洲見狀,閉上眼睛又躺了回去。
蕭柏往遠處走些,确保解贏洲瞧不見他了,安心等待變化。
在月光的照映下,蕭柏變回了人身,這一次馬耳朵不見了,馬尾巴又冒了出來。
月光如水,草地上一覽無餘,蕭柏半蹲着縮成一團,包裹都在解贏洲當枕頭壓着,他都沒辦法順件衣服來,光禿禿地站着就非常尴尬了。
蹲了一會兒,腿就開始麻了,蕭柏盯着不遠處的河水,想,要不先去水裏洗一洗,總比在這裏傻蹲着,幹等變回去強,從出門起,解贏洲都好久沒給他洗澡了。
擡腳跨進了水裏。
夜裏的水有些微涼,蕭柏先是抖了一下,開始在水裏活動起來,很快就适應水的溫度,在河中如魚得水,玩的暢快,忘乎所以。
解贏洲睡一小覺醒來,轉頭發現白馬還沒回來,起身去找。
河水潺潺,解贏洲順着河邊尋找。
他聽到前方的水邊有嘩啦的玩水聲,一定是小白在淘氣。
解贏洲沒找到白馬,走在河邊,他發現河水中有一只白色的精靈,又或者是水妖。
月色朦胧,一身雪色的人形,背影纖細,搖晃着手臂,在河中戲水,偶爾發出一聲清脆的笑聲。
月輝撒在它的身上,皮膚反射出瑩瑩的光輝,解贏洲情不自禁走近,想看的仔細些。
蕭柏聽到河邊動靜,一側過頭,瞥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的解贏洲,下了一個激靈。
好險,幸好他的尾巴藏在水裏。
立馬,一骨碌鑽到了水底。
解贏洲只來的及看到對方的側臉,飽滿的唇,挺翹的鼻,從眼前一閃而過,很快遁入水中,沒看到全貌,解贏洲略微有點可惜,又繼續前行去找小白。
蕭柏在水底憋氣游了半天,終于躲開解贏洲,急切從水裏冒出頭,再潛下去,他就要憋死了,手腳狼狽的爬上岸。
好不容易等又變回白馬,渾身濕漉漉的去找解贏洲。
解贏洲和白馬碰上頭,看它渾身濕透,欲言又止,這麽長時間才回來,該不會是上一半的時候掉水裏去了吧……
他當然不會當面戳破,畢竟小白要面子。
兩人各自心虛,一路無言走回去,繼續補覺。
……
又走了兩天,終于可以看到鎮南軍營地飄揚的旌旗,黑紅的旗幟上标着大大金色南字。
營地裏傳來高喊和呼嘯聲音,人山人海圍一大圈,解贏洲走近了才看清,一群人在踢蹴鞠。
是鎮南軍的士兵和當地的戎民。
戎人從小吃牛羊長大,個個身材魁梧,體格彪悍,鎮南軍這邊的大良人也不遑多讓,兩隊鬥得你來我往,不管哪一方進了球,在場觀衆都歡呼連連。
解贏洲拿着調令找到主帥大營,等人通報過後,踏了進去。
說是将軍府,實際是一間三進的黃土大院,土牆外塗了五顏六色,建築很有邊民的特色。
解贏洲一入門,聞到一股濃烈的羊肉味,再往裏走,看見一發須皆白紅鼻頭的精神老頭,穿着邊民風格的花色長袍,挽着胳臂,腰間系着圍裙,在院子裏繞着爐火一邊抹調料,一邊翻轉羊肉,烤全羊。
解贏洲上前同夥夫打招呼:“大爺,請問,樊高遠老将軍在何處?”
那老頭眼睛一瞪,“你這個小夥子怎麽這麽沒眼力勁,這裏除了我一人,還有別的老頭?”
解贏洲瞧着眼前差不多被羊肉腌制入味,烤羊手法熟練的老廚,很難把他和一方大将聯系起來。
樊高遠從滋滋冒油的羊肉上用小刀割下一片來,遞到解贏洲面前:“來嘗嘗,看味道如何。”
解贏洲接過,送入口中,點頭稱贊:“不錯。”
樊高遠眯眼一笑:“你就是解家的解贏洲,你哥解鈞山怎麽舍得把你丢到我這個地界來的,小子毛頭,是不是幹了什麽大事,惹急他了,哈哈……”
解贏洲不好意思的用食指刮刮鼻尖。
樊高遠話鋒一轉,“不過呢……到了我鎮南軍就要守我這邊的規矩,但凡是新來的,首先要過三關,過了這三關才算正式上任。”
“過三關是何意?”解贏洲好奇問。
“這個過三關呢,是從樊皇後入鎮南軍後,軍中一直保留下來的傳統,首先第一關,要想做将領,必須要手底下人心服,你要先打過……”
……
解贏洲站在營場的擂臺上,他的面前是依次按照軍職高低排列的将領,他必須要從低到高,打贏其中三位,才會被鎮南軍接納認可。
若是敗了,那好,可留在軍中從小兵做起,要不然,打哪來回哪去。
蕭柏在場外緊張兮兮地觀望着,解贏洲才十九歲,身高還在抽條,個子發育都還沒完全呢,哪比的上這一列正值壯年,高大威猛,個個龍精虎壯的。
解家人使槍,出招講究的是一個快準狠,一擊必殺。
即使是不帶武器雙拳肉搏,這些招式套路都深深印刻在肌肉裏。
第一回對戰的是龍門校尉,身長九尺,虬髯大漢,一只胳膊能頂的上別人兩臂粗壯,拳大如沙包,一拳下去,頭都能給你打爆。
解贏洲巧妙避開,攻擊對方下盤,沒看出這個龍門校尉看上去頭重腳輕,下盤卻十分穩健,靈巧躲避開,反手朝解贏洲的門面重重揮上一拳。
蕭柏吓的眼睛一閉,完了,解挺洲要變解凹洲了,可惜了,多直的鼻梁。
再睜開眼,卻見,沙包大的拳頭,被解贏洲緊抓在手中,解贏洲雙臂一震,兩人雙拳撞在一處,互相向後退了幾步。
那大漢呼喝一聲,“好!”
蕭柏這才松下一口氣,回想起來,解贏洲看着不壯卻力大如牛,連他一匹馬都拉的動。
兩人又鬥了幾回,同樣使拳,解贏洲勝在動手速度比對方更迅速,龍門校尉拳法路數被解贏洲看破,很快敗下陣來。
第二回,兵器對戰,兩把長刀相擊,每一次劇烈碰撞,空氣中都發出一聲铮然,對方刀法卓越,和解贏洲越戰越酣暢,白色刀影翻飛,解贏洲見招拆招,提刀格擋,以攻代守,出刀越發迅猛,最後一招,将對方的長刀擊飛,冷刃脫手飛出擂臺,到插入地上的黃沙裏,雁門中将敗。
第三回,不比武力,比的卻是箭術,軍中的神射手那素出場。
兩人比射靶,百米之外,誰射中多誰就勝,最後兩人平局。
又加賽一場。
兩人各自騎馬,射擊活動中的靶子,解贏洲和蕭柏配合默契,成功取勝。
三關勝後,解贏洲成功上任。
原本以為,如此麻煩才能進入的鎮南軍,必定治軍有方,軍紀嚴明,解贏洲等着大展拳腳。
誰成想,入了鎮南軍了竟無事可做。
不用去守城,也不用去殺敵,練兵十分随意。
樊老将軍找到解贏洲:“解小子,你是不是很閑,老夫給你找點事情做?”
解贏洲眼睛一亮立刻來勁了,馬上答應下來。
……
離離原上草。
就是很離譜。
解贏洲黑着臉,騎在白馬之上,他現以在城外二十處。
樊老将軍所謂給他找點事情做,居然是替塞外的牧民找羊。
牧民阿木朵家的羊群夜裏被狼群襲擊沖散了,近百只羊,走失大半在茫茫草原裏,若是不及時尋回,時間長了,必将亡于獸口,那這一家往後數年的生計都成問題。
解贏洲當時聽到時,以為樊老将軍在同他開玩笑。
猶豫開口道:“我記得我的調令上寫的是來守衛南疆的……”
樊高遠一笑:“沒錯呀,替牧民找羊,怎麽不算保護南疆。”
“快點去吧!南疆的百姓需要你!南疆的羊也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