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走馬觀花
第8章 走馬觀花
蕭柏剛欣賞完紅衣美人,就被這句話嗆到。
他這麽大個馬,哪地方看上去像羊了。
解贏洲漫不經心斜撇一眼騎跨在黑馬上的人:“薛紅紅,眼睛有問題就去宮裏叫你姑母請禦醫治一治。”
“勞資叫薛鴻雪。”
薛鴻雪眼刀惱恨地剮向解贏洲,他都騎馬在這街上蹿了幾個來回,解贏洲還在路邊專心致志和他的馬玩小羊頂角角的游戲,視他如無物,眼神飄都沒飄過來。
本來想裝作不經意間路過,好向解贏洲炫耀他剛到手的西域馬王。
他家和解贏洲隔了一條街,兩個人年紀相仿,從小認識,少不了互相攀比。
解贏洲的白馬再如何漂亮,又怎麽比的上他的黑馬王威武雄壯。
解贏洲瞟一眼就知道薛鴻雪腦子裏在琢磨什麽,偏偏不如他意,移開雙目,轉身走到包子攤前,買了一籠包子,十來個大包子用油紙裝着,一手抱在懷裏,胳膊上挂着籃子,另一只手牽着白馬準備走。
薛鴻雪見自己又被解贏洲無視,拉起缰繩,驅動黑馬擋在解贏洲和白馬前開啓嘲諷。
“你這白馬也不怎麽樣嘛,半點及不上我的金烏大王——”
黑馬應景的揚起頭,神氣的甩動鬃毛,在地上重重一踏,噴了個大大的響鼻。
蕭柏又無辜躺槍,嗐,好好的美人為什麽要長嘴巴。
他目光在黑馬身上溜了一圈,黑馬眼神又兇又利,四肢矯健,身形彪悍,威風凜凜,一看就是馬中的大佬。
好吧,他确實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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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們古代人給馬取名字都這麽随意嗎,還有黑馬,為什麽叫你金烏大王你也能這麽驕傲。
真的覺得這名字好聽嗎?
看上去完全不懂人類的起名規則,不是叫大王就是真大王,蛐蛐都有還叫常勝将軍嘞。
解贏洲眉頭微皺,眼神變的鋒利起來,不耐煩道:“讓開——”
“解贏洲,你睜大眼睛瞧清楚,我這黑馬可是馬王!你的白馬也就配給它做個小弟。”
“雪裏紅,你是不是來找揍——”
他的小白天下第一好!
薛鴻雪得意地面色一僵,挺身跨坐在馬背上咬牙切齒,但又不得不讓開一條路,他怕再攔下去解贏洲真的會動手揍他。
薛鴻雪從小長得雪玉可愛,成年後容資更盛,長相肖似他的姑母,曾經的雍京第一美人,現今的皇貴妃,二皇子的親母。
憑着這張臉,他在京中子弟中人緣頗好,備受寵愛,衆人總是對他更為縱容,但是解贏洲才不管這些,看他不順眼,說揍就揍。
他的武功又差解贏洲一籌,一架打輸了,就要被揍得鼻青臉腫,好長一段時間沒辦法見人。
最開始兩人關系尚可,幾個人時常玩在一塊兒,因為他表弟的緣故,發生了點口角,打了起來。
薛鴻雪打輸了,躲在家裏。
有和他倆同時交好的好奇問解贏洲,“你還真舍得打他那張臉啊?”
解贏洲是怎麽回答的,為什麽不能,他又不喜歡男的。
此話一出,很快傳到他耳朵裏,薛鴻雪氣急敗壞,這話什麽意思,他難道就喜歡男的,氣哄哄跑去找解贏洲,兩個人扯皮起來,又打了一架。
最後被兩家大人給罰了。
沒過多久,解贏洲就去了邊疆,混了個将軍的名頭。
解贏洲每次弄出點動靜,他在家裏就要被他任職京防神策軍大統領的爹數落。
你們倆一起長大,看看人家解贏洲,看看你自己,整天就知道和那些京中纨绔混作一堆,我怎麽養出你這麽個不成器的……
薛鴻雪心裏一直憋着一口氣,總是要找地方勝過解贏洲一回。
聽說解贏洲新得了一匹白馬,寶貝的不得了,金烏大王是他花了好幾年存下來的壓歲錢又從他爹手裏摳了點,重金從胡商手裏拍下來的西域馬王。
據說這匹馬王是胡匪最先發現的,為了捉住這匹馬王傷了不少胡匪,最後轉到胡商手裏,圖個好價錢。
薛鴻雪在拍賣會上瞧見馬王後,咬牙買了下來。
見了黑馬王,解贏洲竟然不為所動,還在喂他的白馬吃包子。
馬也吃包子?
果然物肖其主,一人一馬都是奇葩。
解贏洲牽着白馬,拿着包子邊走邊吃,順手喂蕭柏一個。
皮薄餡大,蕭柏不挑嘴,吃得噴香。
薛鴻雪咬着嘴唇,不甘心地跟在後頭。
為了趕着到解贏洲面前炫耀,他早飯都還沒吃。
……
行了半裏路,到了一所建在偏僻處的馴馬場。
這個世界的文字也是繁體漢字,蕭柏剛好都認識。
解贏洲在一旁交完錢,領牌子。
蕭柏擡眼一看碩大的招牌就知道不妙,這是要開始折騰他了。
不滿地哼哼唧唧往後撤退,卻被解贏洲一只胳膊橫摟住夾着脖子拖了進去。
蕭柏才發覺自己一直小瞧這個人類了,居然比他一匹馬的力氣還大。
馴馬所裏,是一片廣闊的沙場,場地裏有用欄杆圍成的賽道和各種高低不一的跨欄,和各種練馬的設備。
已經有很多人指揮着馬匹在裏頭訓練。
蕭柏被帶到一處跨欄前,解贏洲用一根竹竿紮在跨欄後頭,上頭用繩子綁上個包子高高吊着。
“小白,我們今天練習跨欄,跨過去了就可以吃到包子。”
解贏洲嘴角勾着,親切地摸着白馬的額頭,但蕭柏并不買賬,他清楚知道解贏洲的用心險惡,原來早上克扣他的馬糧是為這個,他還以為是他飯量變大了,按以往的吃法才吃了個七分飽。
解贏洲帶着蕭柏來到起點,一臉期待的注視着白馬。
蕭柏被看得沒辦法,裝模做樣地起頭快跑了幾步,步子越來越慢,到了最後停到跨欄前,扭頭回望了解贏洲一眼。
解贏洲鼓勵地看着他。
“跳呀!”
蕭柏收回目光,并不聽令,依然我行我素,慢悠悠的從跨欄一邊繞過去,擡頭摘下了包子。
解贏洲無奈拍額。
在外圍看完全程的薛鴻雪發出一聲嗤笑:“這就是你挑的好馬兒?”
朗笑着操縱着黑馬,跳躍進沙場。
黑馬在沙場中疾馳,留下矯健的身姿,鬃毛飛揚,獵獵風起,如同疾風,跨過一道又一道的欄杆,載着薛鴻雪輕松地越過寬闊的地坑,引得在場衆人停下練馬,不約而同集中注視,随着黑馬的奔跑跳躍,發出呼喊聲助威。
薛鴻雪騎馬繞場一周,大出風頭,将黑馬停到了白馬附近,微喘着挑釁地斜睨了解贏洲一眼。
黑馬也沖白馬嘶鳴一聲。
白看了一場表演,蕭柏正樂呵着,就被黑馬打斷,對方漆黑的瞳眼掃過來。
兩匹馬,一黑一白,在空中碰撞。
他怎麽覺得他好像被黑馬鄙視了。
大兄弟,我看你不應該叫大王,應該叫卷王,作為過來人,告訴你卷是沒有好下場的,今天你做到這個,明天他們就會要求你做到那個。
蕭柏無動于衷,慢悠悠地繼續混他的,從容的繞過跨欄,吃掉第二個包子。
你看無論過程怎麽樣,他最後都吃到了包子,不像黑馬,氣喘呼呼白跑一圈,屁都沒吃到過,這樣比較,還是他更厲害。
被薛鴻雪的黑馬吸引過來想要結識一番,商賈模樣的人,也被白馬的行為激起笑意,不約而同哈哈笑起來。
他們都是常玩馬的,還是頭一次見到白馬這種,連第一節的矮欄都跨不過去的馬。
一位說:“兄臺,這白馬太廢物,據我多年相馬經驗,我看你趁早換一匹,沒必要浪費時間馴。”
另一位又說:“要我說這馬也不是一無是處,勝在毛色,要是能交給我,我可以幫忙賣個好價。”
七嘴八舌的,看白馬主人臉嫩欺生,總之就是鼓動解贏洲賤價賣掉他。
蕭柏一看這還得了,想他挖牆腳,立刻飛奔到解贏洲身邊,扭着脖子蹭過去,就是一頓撒嬌。
反正解贏洲最吃他這一套。
解贏洲淡笑着用手指梳理白馬長長的鬃毛,向一行人掃一圈,冷冷地開口:“不賣。”
這幾人看解贏洲并不買賬,語氣冷淡,無意同他們交好,紛紛不滿,聚在一塊兒開始暗諷解贏洲的眼光不行,年紀輕輕,見識少,不懂相馬。
解贏洲眉頭擰起,面色漸冷。
蕭柏聽着也不高興了,刨起蹄子,氣咻咻,他可是解贏洲千挑萬選,一見鐘情的,絕世好馬,豈容這幫人随意诋毀解贏洲的眼光。
讓一讓。
他要開大了!
讓這些凡人見識見識什麽叫——
白玉神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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