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懸崖勒馬
第6章 懸崖勒馬
清晨,蕭柏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好久沒睡的這麽滿足過。
從草堆裏爬起來,前腿一伸,後半身高高翹起,撅着臀,伸了一個大大懶腰,然後扭扭脖子,踢踢腿,抖抖耳朵,甩甩尾巴。
真舒坦。
美好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蕭柏擡腿潇灑走出馬廄。
解贏洲正在院子裏打拳,動作勢如破竹,他沒有穿上衣,身軀完美的好似雕刻品,大概已經練了些時辰,蜜色的皮膚上挂着汗水,像是抹過油,隆起的漂亮肌肉在清晨的陽光下閃閃發亮,溝壑分明。
拳風陣陣,威風凜凜。
蕭柏對着解贏洲的八塊腹肌一飽眼福,沒想到解贏洲的身材這麽有料,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大清早就瞧見這副美景,蕭柏站在一旁目不轉睛觀賞的津津有味。
別誤會,他只是純潔的欣賞。
解贏洲打完最後一套,收起勢,擡手拿起挂在樹枝上的衣衫披上,轉回身,目光悠悠地飄向白馬。
蕭柏被解熠洲盯的渾身不自在,不會是發現他在偷看吧,擡起腿準備溜。
剛往外走幾步,解贏洲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清朗好聽的嗓音傳到了蕭柏耳中卻如同惡魔低語:“昨晚我放在房間裏燒雞被偷吃了。”
意味深長地瞧一眼白馬。
“小白,你說那個賊是誰呢?”
未免誤會,解贏洲今早起來後在将軍府問了一圈,結果就只有他的房間沒了東西,白馬到将軍府兩個月,從沒被他拘着過,卻連他的院子門都懶的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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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面面,坐實了,白馬就是偷雞賊。
蕭柏腿腳一僵,慌神地低下頭,尾巴和耳朵都快壓平,眼神亂飄,在解贏洲看來,完全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蕭柏驚慌了一會兒,才想到解贏洲只是懷疑又沒有證據,故作鎮定昂首挺胸起來,梗着脖子,裝模作樣搖搖馬頭,表示不知,表面若無其事繼續散步,心裏偷偷緊張。
馬妖蕭柏偷的雞,跟他白馬小白有什麽關系,他可是吃素的。
解贏洲旁觀白馬慢吞吞的走動,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眉梢忍不住挑起,樂不可支。
繼續裝,裝的再像點,要是四條馬腿不是順拐就真像那麽回事了。
解贏洲大步流星轉身走進房裏,蕭柏立刻松了口氣,看樣子是混過去了。
剛要開心,就見解贏洲拿着個東西,步履輕盈走到他面前。
一面鏡子豎在他面前。
鏡子裏,清晰可見,白馬嘴角邊沾着油漬,脖子和胸口的馬毛被染成紅色,偷吃的痕跡在一身白色裏無所遁形。
蕭柏看一眼鏡子,又看一眼,渾身一顫,才終于承認,鏡子裏髒兮兮的那個白馬是他。
瞳孔震驚,不敢置信。
他剛才就這樣髒兮兮的外表在解贏洲面前瞎晃蕩?
白馬哀怨的望向眉開眼笑一臉得意的解贏洲,嘴唇顫抖,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鐵證如山。
白馬的腦袋都快要垂到了地面,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四個蹄子在原地局促的踢踏着。
如果蕭柏現在是人,大概整張臉都應該已經漲的通紅,低着頭,緊張的絞着手指。
兩輩子第一次偷吃就被抓包。
偷吃那是因為他嘴饞嗎,不是,他只是一時不覺被妖性控制了,他還是一匹無辜又可憐的小馬。
蕭柏可憐兮兮的站在那裏,整個馬又喪又頹,呆呆的等待對方的裁決。
解贏洲和白馬鬧着玩,沒想到白馬膽子這麽小,收回鏡子,讪讪的用手指刮了刮眉毛,仰頭望天,他跟一匹馬鬥什麽心眼。
一只燒雞而已,吃了就吃了,沒了可以再去買,馬又不懂這些,他不應該跟白馬計較。
怪就怪白馬太像人,讓他忍不住逗逗。
咳咳。
咳嗽兩下,解贏洲不動聲色,憋着笑,強壓着嘴角,怕自己沒忍住笑出來,表面上板着一張臉,一本正經的假裝教訓白馬。
“知道錯了嗎?”
白馬乖乖點頭,表現得十分誠懇。
太丢臉了,第一次沒經驗,下次他一定收拾好作案工具,來個死無對證。
“過幾日,我要牽着你出門。”
牽字被解贏洲故意念的重重的,蕭柏想裝作沒聽見都不行。
行,讓你牽,蕭柏繼續乖巧地點頭,呔,他還以為會有什麽兇狠懲罰呢,就這。
收在腰後的手悄悄握緊,解贏洲面上淡淡的,心裏樂開了花,好耶!初戰告捷,離他訓馬成功又進了一步。
“現在先帶你去洗個澡,看你把自己吃的髒兮兮的。”解贏洲從容掃一眼白馬,不緊不慢往水房走去。
蕭柏讀懂了解贏洲的意思,老實巴交跟在後頭。
……
水房裏頭有用空心的竹竿引的活溫泉水,解贏洲把系着繩子竹竿往下一拉,冒着熱氣的水嘩啦啦的流入下頭的大木桶裏,巨大的木桶能輕松容納下一個成年人。
霧氣彌漫。
不一會兒,木桶就被灌滿。
解贏洲拿着水瓢,從大木桶裏舀出熱水,一勺一勺往蕭柏身上潑,很快就把白馬全身都澆了個透濕。
又拿着肥皂和毛刷給白馬打泡沫,來回刷洗。
蕭柏看着解贏洲賣力的動作,有點羞澀,他好像變成馬之後,還從沒有洗過澡。
做馬經驗不豐富,他以為洗澡那是小貓小狗寵物才有的待遇,像牛羊驢馬,下雨時淋一場就算幹淨了。
蕭柏被從頭刷到腳,解贏洲連他的馬蹄都擡起來刷了個幹淨,一個縫隙都沒放過。
一桶水沖下來,整匹馬前所未有的潔白,落到雪地裏都找不到蹤影。
蕭柏被洗了個爽,抖動全身肌肉,甩幹馬毛,渾身香噴噴的。
再看解贏洲眼神都親近了不少,用脖子親昵地去蹭他,馬頭來回的扭。
真是個好人,非但不怪罪他偷吃,還親自動手給他洗香香。
解贏洲眯起眼睛,眼底掠過一抹勢在必得,伸手去撸毛,饒有興致地享受白馬的信賴。
攻略白馬又進了一步。
白馬洗幹淨了,解贏洲開始脫自己的衣服,給馬洗個澡,他渾身上下也差不多濕透了。
三兩下就剝光了全身衣物,扔在一旁的腳凳上。
不着一物的人站在白馬面前,緊實修長的雙腿随意叉着。
蕭柏瞪圓了眼,等等,這是他可以看的嗎?
如果有手,他現在就要五指張開擋住雙眼了。
巨大的,晃動的。
如果他是馬,那解贏洲就是大象。
雄赳赳,氣昂昂。
眼珠子都移動不了。
這時候蕭柏開始恨自己的視力為什麽這麽好,纖毫畢現。
連顆小痣都看的一清二楚。
不行,他不能因為自己是匹馬就占解贏洲這種便宜,太不道德了。
被他看光光了,解贏洲以後還怎麽找伴侶。
掙紮了半響,蕭柏轉身背過去。
這是他曾經作為人類最後的節操。
解贏洲舀水随意沖洗一下,等他注意到,就看見白馬把頭擠在牆角,不停的搖頭晃腦,不知道在幹什麽。
閃過一絲疑惑,啓聲呼喚:“小白。”
蕭柏聽到呼喚,下意識轉回頭,又看到不得了的場面,趕緊縮回去。
解贏洲看到白馬震驚注視的地方,心下好笑,這馬該不會對男人的那處害羞吧。
公馬也在乎這個?
準備試探一下,光着身子走過去,白馬在水房和解贏洲周旋,最後躲不過,幹脆閉上眼睛。
解贏洲試了幾次就确認,白馬确實是在回避他的身體。
快速洗完穿上衣服,揶揄笑着伸手去拉白馬的尾巴。
“衣服穿好了。”
蕭柏這才睜開眼睛,幽幽地瞥向解贏洲。
解贏洲笑意盈盈。
這個解贏洲根本不懂他的良苦用心,還來戲耍他,希望以後他能守護好自己的身體,做個貞潔的好男人。
見白馬一臉幽怨,解贏洲笑的更明媚,忍不住對馬頭又撸了兩把。
實在是太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