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雞炖蘑菇(8)
第8章 小雞炖蘑菇(8)
禾苗打扮完下樓的時候,秦時修已經等在樓下了,他穿得也很正式,那一身熨燙筆挺的黑色西裝,把他渾身上下那一股子衣冠禽獸、斯文敗類的氣質襯托得愈發明顯。
禾苗小心翼翼地走到他面前,覺得自己像一頭落入狼口的羊羔。
殺千刀的系統這時候還不忘調侃她:【想開點,雖然你是一頭羊,但你至少可以選擇被做成孜然味還是香辣味。】
禾苗:“……就不能紅燒嗎?”
系統:【羊肉不拿來烤,簡直天理不容!】
禾苗:……“你一串數據還讨論起吃的來了,搞得你好像吃過羊肉一樣!”
系統理直氣壯地回答:【我怎麽就沒吃過了?你看你這幾天吃的東西,也都是數據,你不一樣吃得津津有味嗎?】
禾苗簡直被這個邏輯驚呆了,絲毫找不出漏洞:“好像是哦,這麽說,你還真嘗得出味道啊?”
系統無比驕傲地說:【那是當然,我不僅嘗得出味道,我還能修改味道的數據,把味道調成米其林大廚的水準!】
忽然有點羨慕系統是怎麽回事?“那你們吃多了要減肥嗎?”禾苗突然不緊張了,興致勃勃地問了起來。
【減肥到不至于,但是食物是數據,數據多了容易影響運算速度,需要定期清理一些廢棄的數據。】系統解釋道。
禾苗恍然大悟:“就是拉屎咯!那你會便秘嗎?吃了不幹淨的數據會拉肚子嗎?拉出來的數據臭不臭?”
正在偷吃烤羊肉的系統:【……】你可閉嘴吧!
禾苗每次和系統鬥嘴,對外都是一副發呆的模樣,配上她這一身高貴精致的打扮,多少有些違和。
“在想什麽?”秦時修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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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苗回過神,如實回答:“在想等會吃什麽。”
秦時修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跳脫,反問:“你想吃什麽?”
“烤羊排。”禾苗脫口而出,哎!都怪系統,她現在滿腦子只想吃羊肉。
一說到吃的倒是思維敏捷,秦時修眼角染了些笑意,點了點頭,很自然地伸出了一只胳膊。
禾苗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禁不起烤羊排的誘惑,緩緩伸出手,挽住了他的胳膊。結實的臂膀,即使隔着西裝也能感受到裏面硬邦邦的肌肉。
這換成別的男主,那就是妥妥的安全感呀,可換成秦時修,禾苗就不由得擔心自己會不會被這一雙孔武有力的胳膊,勒死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連屍骸都不會留下。
禾苗的動作很不自然地僵了僵,不過在發現秦時修正在盯着她之後,她立刻恢複了正常,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死就死,大不了登出,一了百了!
身旁,秦時修嘴角微不可見的揚了揚:“走吧。”他說。
禾苗點點頭,跟着他走出了別墅。
到了別墅外面,禾苗才發現這間看似沒幾個人的別墅外面竟然站着一排保安,各個人高馬大,兇相外露,像是在等着她被掐死後,将她抛屍大海!
禾苗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頓時又萎了下去,挽着秦時修的胳膊,感覺像挽着一尊冰冷的雕塑。
車已經等在外面了,是一輛黑色的賓利,司機下來給兩人開門,沒等秦時修開口,禾苗已經甩開他的手,一頭鑽了進去。
秦時修緊跟在後面進來,那些保镖到沒有一個跟進來,但是卻上了另外幾輛車,緊緊跟在賓利周圍,嚴陣以待。
電子腳環、高壓電網、保镖随時待命……就是押送窮兇極惡的囚犯也沒必要這麽大陣仗吧?禾苗內心因為收到小豬佩奇的那一點點感動蕩然無存,越看秦時修越不順眼,更不想跟他說話,幹脆縮到角落裏和系統繼續讨論美食。
不讨論不知道,原來系統竟然吃過那麽多數據,說起美食來頭頭是道,俨然一個專業級別的美食家。
一人一系統,從未像此刻這般和諧相處過,聊着聊着,禾苗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我說親愛的系統,要是你幫我攻略男主,有你對美食一半的用心,我們早就完成任務了吧?”
【我說親愛的宿主,要你攻略男主,有你對美食一半的用心,我們也早就完成任務了呢。】
雖然系統把話又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了她,但禾苗卻忽然醒悟了,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她的态度一直都很消極,不是在和系統鬥嘴,就是在混吃等死,确實沒盡到做宿主的責任,甚至還想着逃離男主。
如果一直這樣耗下去,那麽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毫無意義了,社區的項目會因她停滞,主任的頭發會因她掉光,社區裏那些單身男女們也可能被她擔誤終身!
這不是在玩游戲,這是工作啊!
【你總算覺悟了!】系統感嘆。
“別打擾我工作!”禾苗頓時向打了雞血似的看向秦時修。
這一看才知道,原來秦時修一直都在看她,兩兩相望,禾苗一改往日能避則避的作風,湊上前問:“我們現在去哪裏?”
“吃飯。”他回答得很簡潔。
“吃飯需要穿成這樣嗎?”禾苗又問。
“順便參加一個晚宴。”
“什麽晚宴?”禾苗發揮了刨根問底的作風,想盡可能多的收集一些信息,看看有什麽突破口。
“慈善晚宴。”
秦時修雖然有問必答,但答案都很簡潔,盡管如此禾苗的腦袋還是迅速的動了起來,這種上流社會的慈善晚宴,肯定是公開的,傻子才會偷偷做善事。既然是公開的,那必然會有媒體到場,有媒體的話……
禾苗的目光又落到了自己的腳踝上。
紅色的貼身晚禮服雖然裙擺很長,卻是開叉的,纖細的腳踝,精致的高跟鞋和飄逸的真絲裙擺,愈發顯得這冰冷的腳環格外顯眼。它一定會被人看到,甚至成為鏡頭裏的焦點。這一點想必秦時修不會沒想到,可是他完全沒有要替她解開腳環的意思。
見禾苗低頭看着自己的腳踝,秦時修難得主動開口:“很漂亮,不是嗎?”這話無論是從遣詞造句,還是語氣神态,都給人十分變态的感覺。
禾苗擡頭,平靜地與他對視:“你羞辱我的同時,也會成為別人的話柄。”
“你覺得我會在意這些嗎?”他笑着反問。
“那我也不在意。”禾苗潇灑地揚了揚下巴,秦時修是秦時修,可她卻不是夏之微,人家要說要罵,與她何幹?
不過嘛,裝逼還是要裝一下的,在秦時修略帶異樣的眼神中,禾苗繼續道:“嘴長在別人身上,人家愛怎麽說,是人家的事。今天就算沒有這個腳環,也會有人在背後質疑我和你站在一起的動機,又或者不負責任在背後罵我一句妖豔賤貨。我習慣了,無所謂的。”
“你習慣了?”秦時修審視她。
禾苗現實中是個孤兒,即使後來被收養,也依然少不了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确實早就習慣了,不過她自然不能如實回答,只能以夏之微的身份回答這個問題。
“我爸做的那些事,我也是等長大了才有所耳聞,那時候有人當面罵我,我難過得要死,曾想過補償,也曾嘗試過勸我爸收手,最後都無能為力。後來我想通了,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我可以選擇自己的為人,18歲之後,我就獨立了,美院是我自己考的,生活費也是我自己畫畫賺的,家裏給我的錢我全都捐了,所以我不心虛,也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
禾苗說完,內心不由得感謝編劇,感謝原主,夏之微雖然從小嬌生慣養,但心腸不壞,性子還倔,從未和她爹同流合污,這才給了禾苗說話的底氣。
“你說這些,無非是想讓我放過你。”秦時修絲毫不為所動,說話的語氣甚至帶着些嘲諷。
“那你就想錯了。”禾苗更正,“我抓我之前,肯定找人查過我,如果我和我父親是同一類人,只怕我早就已經消失了。”
她的話音才落下,原本和她保持着距離的秦時修忽然附身上前,将她壓在身下,幾乎是同時,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既然你那麽了解我,那你猜,我會不會在這裏讓你消失?”
系統!幫我屏蔽痛覺!禾苗的內心在瘋狂吶喊。
【帥不過三秒,你就不能再堅持一會兒嗎?】系統很是失望,【我可以幫你屏蔽痛覺,可是你知道嗎,被掐死很難看的,眼睛會充血,舌頭會伸得老長,搞不好還會大小便失禁……】
可閉嘴吧你!
被系統這一形容,哪怕秦時修此時只是堪堪将手放在她的脖子上,她還是感到一陣窒息,想說點啥自救,可腦子裏卻一片空白,幹脆豁出去道:“你想清楚啊,被掐死的人很難看的,眼睛會充血,舌頭會伸得老長,搞不好還會大小便失禁……”
脖子上的壓迫感消失了,秦時修支起身子,不僅一臉的嫌棄,甚至還拿紙巾擦了擦手。
感謝系統救我狗命!
【可閉嘴吧你!】
由于出了這個意外,接下來的行程,秦時修都沒再理過她,直到車到達了目的地——慈善晚宴的門口。
能請得動秦時修出席的晚宴,陣仗自然不會太小,會場門口鋪着紅地毯,各色名流接踵而至,閃光燈更是絡繹不絕。
不等禾苗多看幾眼,車門就已經打開了,秦時修邁着長腿先走了出去,一下子就被蜂擁而至的記者給包圍了。不過這些記者倒是都很有眼色,全都向約好了似的,遠遠圍成一個圈,不敢走近,更不敢亂問,甚至連閃光燈都偷偷關了,俏咪咪的調成了夜拍模式,怕閃了大佬的眼睛。
要不是前面那位差點被擠掉胸墊的女明星才剛走,維持會場秩序的保安們,還真以為今天遇到了一群井然有序的記者呢。
秦時修站定,轉身看向車內,伸出了一只手。
此情此景,就連那一圈“秩序井然”的記者都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探着腦袋往裏看,想見識一下車裏人的廬山真面目。
許是剛在裏經過一場地獄模式的洗禮,面對車外這點小場面,禾苗內心出奇的平靜,伸手握住了秦時修伸過來的那只手,從容的走下了車。
周圍無數雙眼睛看着車裏伸出的手,削蔥般的玉指,凝脂似的肌膚,纖細的手腕讓人有種想不顧一切沖上去握住的沖動,更別說這張臉了,妖冶而純情,黑眸閃爍,如星辰浩瀚,人間極品。比起剛才被擠掉胸墊那位,何止雲泥之別?
衆人不禁在心中默默感嘆,從未開過張的秦時修,果然還是眼光太高,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不過下一刻,人群就沉默了,初夏夜的微風拂過,掀起美人裙擺的一角,那突兀的黑色腳環,映入了所有人的眼簾。
沉默中響起竊竊私語聲,即便沒有閃光燈,相機的咔嚓聲也足以證明人們內心的騷動。
秦時修的嘴角微不可見的揚了揚。
禾苗看了他一眼,心想,這人已經變态到無可救藥了,竟然可以通過這種方式,獲得滿足感?他腦子到底怎麽長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學了嗎?
“我已經想不出還有什麽辦法可以拯救他了。”她在衆人的震驚中,開始了內心的吐槽。
【別那麽快放棄,在掙紮一下呗,親。】
禾苗認真地考慮了一下:“除非把他綁起來,強迫他每天看12個小時□□,如此堅持九九八十一天,或許還有挽救的可能。”
【哎呀,差點忘了,今天三十積分還沒學到呢。】
“你開什麽玩笑啊?喂!”
系統走了,走得如此悄無聲息。
禾苗一頭的黑線,跟着秦時修走完了紅毯。
這可能是這場慈善晚宴舉辦以來,最安靜的一場紅毯秀了吧?周圍每個人都安靜如雞,面色凝重,知道的是在走紅毯,不知道的還以為遺體告別呢。
走完紅毯,禾苗的視線恰巧與秦時修得意的目光對上,後者一臉滿足地問:“怎麽樣,好玩嗎?”
前者很不給面子的回答:“不怎麽樣,還不如去□□。”
來自靈魂深處的拷問:今天你學完30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