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國粹

第30章 ：分手！

第30章：分手！

第二天一早，鐘欽把程最的行程安排發下來，他坐在季鳴昶的位置上打開了文件。趴在桌上，用手指頭一點一點地滑。

每個字都看到了，又每個字都沒過腦子。

這種類似于旅游的綜藝，充分地滿足了他想玩又想吃的要求。但是程最被上一次那檔美食綜藝整怕了。

心一橫，就想混吃等死。

他不太關注內娛，翻看常駐嘉賓時，被一個個陌生的面孔和名字為難地頻頻蹙眉。

高跟鞋的脆響由遠及近，程最停了手上的動作，擡眼皮想看看誰來了。

不巧。

正是上次把他從這裏轟出去的秘書小姐。和她一塊兒來的還有一個長相豔麗的女星？

應該是女星。

身材火辣，容貌養眼，程最對女人沒興趣都忍不住側目多欣賞幾眼。

見程最坐在季鳴昶的位置上，推玻璃門進來的兩人相視一愣。

女秘書先開口：“先生，這是季總的辦公室，不能坐。還有，如果沒別的事，也最好不要在季總的辦公室逗留。”

他指的別的事，是程最趴着玩手機這件事。句句禮貌，句句不中聽。

“你的經紀人是誰。”漂亮女人問道。

程最心裏酸溜溜的，上次就因為這個秘書，他才決定離家出走。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大事了，可季鳴昶卻沒往心裏記，還是沒有告訴秘書他的身份！

程少爺煩躁地按滅手機，往桌上一扔，顯得有幾分蠻不講理，蹙眉說：“我是經過季總的同意，我才坐在這裏的，也不行嗎？”

“不行。”秘書看一眼身側的人，歉意地笑了笑，道：“先生，這裏是辦公室，要不我帶你去休息室？”

“我就要在這裏！”

被忽略了的女人敲一敲桌面，動作有禮，卻隐隐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高傲，“我剛才問你的經紀人是誰，你還沒有告訴我。”

“我沒有經紀人。”程最實話實說。

“先生，請您配合，不然我就得找……”

程最：“找保安？好你找，讓保安給我拖丢出去！”

秘書：“……”

“季鳴昶不說，難道你也不會問他嗎？你不奇怪我為什麽次次在這個辦公室嗎？我說是他讓我在這裏等着他，你沒聽到嗎！”

程最又氣又委屈，可他謹記秘書也只是個打工人，撿起手機站起來頭也不回大步往外走。

秘書則愣在了原地。

程最還沒走遠，一不小心就聽她二人提到季鳴昶的名字，好奇心驅使，稍微放慢了步子。

女秘書溫溫柔柔的聲音傳來：“姜小姐，不好意思，您先坐在這裏等一下，季總這個會馬上開完了。”

姜唯：“沒關系，我今天不忙，可以再等等。”

“哦呦，竟然不是公司裏的藝人……”程最冷哼着，厚着臉皮折回來，不由分說坐在那位姜小姐的對面，跷着二郎腿，一派閑适。

姜唯多看了他幾眼，等女秘書端了杯咖啡送來，又看到了程最，心裏有疑惑，但礙于他有些火爆的脾氣，委婉說：“先生要咖啡還是水？”

“不要。”程最側首，問：“姜小姐？我只是好奇你找季總有什麽事？”

姜唯給他一抹大方得體的笑，說：“我和鳴昶約了今天去吃飯，等他開完會一起過去。”

鳴昶？

程最微微蹙眉，“看來姜小姐和我們季總的關系還不錯啊。”

“我們是同學，四五年了，關系确實還不錯。”她說：“國外進修那幾年，常常一起出去玩。”

“哦？同學關系，看姜小姐的穿着打扮，今天的日子應該很特殊吧？”程最頂着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說着最冒犯的話，愣是讓人察覺不出有幾分壞。

姜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天是我生日，鳴昶會陪我過，餐廳就在附近，所以我直接來公司等他。”

“我們這位秘書小姐也認識你，你和季總的關系，肯定不只是同學那麽簡單吧？”程最扯出一抹幹巴巴的笑。

“這個，這個不方便說，不過…”她猶豫了。

“不過什麽？”程最問。

“不過，我想快了。”

程最點點頭，明白她這句‘快了’是什麽意思，深吸了一口氣，說：“今天是江小姐生日，既然遇到了，我就祝姜小姐生日快樂，另外也祝您早日和我們季總修得正果。”

姜唯回以他一個笑容，“謝謝。”

鐘欽打包早餐放在休息室，上來喊祖宗下去填肚子。不料在電梯裏就碰見了人，他還沒說話，程最先道：“你給我發的那個綜藝我看過了，挺不錯的，就那個吧。”

這麽冷淡？

鐘欽咳了咳，極其不自在地問：“你剛在上面和季總吵架還是拌嘴了？”

“沒吵架也沒拌嘴，他還在開會。”程最坐到位子上，悶不吭聲開始吃餃子，“鐘欽，一會兒咱們回去吧，這個綜藝應該還得收拾行李。”

“你……今天不等你的季哥哥了？”

“不用，他今天挺忙的。”程最說。

“嘶？”鐘欽不信這個邪，用胳膊撞了撞他，“怎麽啦？上去一趟還中邪了？”

“沒有...”程最頂不住他的目光，沒幾秒妥協了，“好吧，我是有點難受。”

鐘欽問：“是身體上難受，還是心理上的？”

“心理。”

鐘欽終于不以開玩笑的口吻和他說話，湊過來，擡手貼在他的額頭上，“你今天是不是病了？”

只能是病了，才能解釋他的反常。

如果是單純的吵架，以他對程最的了解，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冷靜。說不定早就大發雷霆甩臉子回家了。

可現在他願意吃東西，也願意繼續工作。

這也太反常了吧。

“行了，走吧。”程最先站起來，看眼牆上的鐘，差半小時就十點整，他說：“今天還是不回家了，去上次那個別墅。”

“為什麽？”

“說來複雜，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麽處理這種複雜。”程最心情肉眼可見的低落。

他都這麽難受了，一路上鐘欽好心地什麽都沒問。因為他太過沉悶，鐘欽一路擔心，到了別墅，醞釀了好久，放低聲音，像哄小孩一般問：“到底怎麽了？你和我說說呗。”

“其實也沒什麽，就剛才我在季鳴昶的辦公室看你給我發的通告，秘書帶進來一個女的，長得特別好看。”

“因為她進季總辦公室，所以你吃醋了？”

“不是，我哪有這麽小心眼，”程最垂下腦袋，捏着手機劃來劃去，也不知到底要玩什麽，“他是我哥同學，四年的同學，而且關系應該特別好，這次過生日，我哥還特意留時間要幫她過。”

“嗯...這……”鐘欽點頭，不知道該發表什麽意見才好。

程最：“其實這些都是其次，她吧，讓我想起了怎麽都見不到我哥的那幾年，那段時間，他真真實實的在躲着我，我憑什麽覺得，他這樣是喜歡我…憑什麽相信他以前就喜歡我…他最知道怎麽哄我開心…他在哄我……”

“怎麽會，哪會用這種事哄你。”

程最嘆氣，一瞬間不自信了，“你看我，長這麽大做什麽都是半途而廢，我知道不應該和別人比，但那位姜小姐感覺各方面都特別優秀。”他略帶自嘲地笑：“我覺得難過的點是，那瞬間，就連我也覺得，她和我哥特別登對。”

“才沒有！”鐘欽還當是什麽事，推了他一把，“你怎麽這個時候不自信了，你要不還是照照鏡子吧，你長得真的很優越了，要不是你非你哥不可，我就下手了！”

程最不理他的玩笑話，自顧自說：“鐘欽，我……我不想待在季鳴昶身邊了。”

“真的？”

“嗯。”程最把頭埋到雙腿間，“這樣好煩，他沒錯，是我覺得我大概不适合談戀愛，像我這種人，脾氣不好，耐心也不夠，就是不适合談戀愛。”

“那...你竟然覺得這麽苦，要不咱們還是回法國當咱們的模特？你樂意了就走一走，不樂意我就陪你玩游戲？”

“那今天早上定下的綜藝，怎麽辦？”程最恹恹地問。

“怕什麽，那只是讓你選，還沒簽合同。”

程最又說：“可我和我哥簽了合同……”

“什麽？”程最連聲咳嗽，“他是你哥，你是他最愛的弟弟，你們兩個竟然還簽了合同？”

“對啊！”程最突然就憤怒了，“我和他有着這層關系，他竟然還讓我簽合同！”程最氣笑了，“所以我對他來說，真的沒有那麽重要，對嗎？”

“不是，我以為他只是為了照顧你方便，才把你帶在身邊，沒想到你們之間還有合同關系。”

“他……和我在一起，可能是因為父母的壓力，他爸媽和我爸媽都不反對我們在一起……這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如果你身上有合同，咱們就不能想走就走，不幹了要付違約金的，”提起這件事，鐘欽又問：“你當時簽合同的時候，有沒有看清楚違約金是多少？”

程最幹巴巴地說：“不知道，我當時什麽都沒看，直接簽了名字。”

“不是？祖宗，您這也太草率了吧，別把自己賣了，還給別人數錢！他是你哥還好，換作別人呢，要有霸王條款，你都找不到地方哭！”

程最從來沒覺得自己那麽失敗過，這件事再次印證，他是一個蠢得不能再蠢的蠢貨！

他把手機開成靜音，上樓蒙頭就睡，鐘欽左思右想決定這一次站在好兄弟這一邊，也把手機關成了靜音，專心致志地坐在沙發上看雜志。

臨近傍晚，別墅來了人。鐘欽認得那輛車，忙不疊從沙發上起來。

季鳴昶來了。

他慌裏慌張不知自己在忙什麽，索性拿起手機放在耳邊，裝模作樣地打電話，等人推門進來，連忙迎上去，近乎谄媚的笑道：“季總，您找小最啊，他還在睡，沒醒呢。”

剛說沒醒的人，忽然就出現在了樓梯口，揉着眼睛走下來。

當看到季鳴昶時，腳下的步子明顯頓了一下。倒也沒像以前那麽任性轉身就走。

季鳴昶問：“怎麽走也不和我說一聲？”

“忘了。”程最給自己倒了杯水，說：“你來正好，我有話要和你說。”

聞言，鐘欽揣上自己的手機，“那個…我正好有點事，你們先聊。”他比了個動作，“小最，有事給我打電話。”

這次沒有拐彎抹角，程最喝完那杯涼白開，顏色淡淡道：“季鳴昶，我想了想，我和你還是不合适。”

“什麽？”季鳴昶聽得莫名其妙，蹙眉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我們分手的意思。”程最不再說什麽合不合适的話，把問題的矛頭指向自己，“是我覺得我沒那麽喜歡你，我太自私了，而且總把我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你，這是不對的，我很煩我自己，所以我很累，不想再繼續了。”

“你什麽都不跟我說，直接就分手，你要我怎麽想？”季鳴昶握住他的手，拉到自己身邊，順勢摟住腰抱着，“小最，別和哥鬧，你要什麽我都給，但是別說分手，好不好？”

“我沒在鬧，”程最沒将他推開，而是把下巴靠在他的肩上，“今天什麽都沒發生，你也沒惹我生氣，是我自己想了好多事，想起以前我和你中間隔了太多，起碼，我覺得我還不能夠做你的男朋友……”

“你今天看到了那個姜唯？”季鳴昶捏着他的下巴，親一口因為憋着眼淚而癟下去的唇：“你聽話，我和她沒什麽。過生日這件事也不是我答應的，是我朋友對她有意思，我只是當了個中間人，如果你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過去問…”

他說：“今天本來打算帶你一起去，順便讓你見見我那些朋友，可我開完會你人就不見了，電話也打不通，擔心死我了。”

“我...”程最聽着聽着覺得自己特別可惡，仍要嘴硬道：“不是因為她。我就是很難過，就是想和你分手…”

他推開季鳴昶，保持了兩人的距離，“我也不想再待在你的公司了，你覺得我任性也好，胡鬧也罷，反正就是不想待了。你上次讓我簽的那個合同，我還沒有來得及看違約金是多少，你直接告訴我是多少，我給你打過去，明天我就和我爸媽說回法國。”

“小最！”

“你別叫我，咱們現在什麽關系都沒有。”

季鳴昶擁着人，不由分說便吻他，程最連退幾步，倒在沙發上。被親得喘不過氣了，別開面頰大口喘氣，睡衣的扣子松松垮垮，稍微撩撥就散開了。

程最縮了縮，“不要這樣，我不要…”

季鳴昶擡手扒了，慢悠悠地磨蹭他，“你把剛才的話再和哥說一遍，不喜歡我，要和我分手，和我什麽關系都不是了，是這樣嗎？”

“是……嗯……”程最漏了一聲，還會轉彎，聽得他自己都覺得害臊。

季鳴昶笑了一聲，“小最，真的是這樣嗎？”

他把一絲不挂的人抱起來，幾步走上樓，放在大床上重新壓了下去，“你把剛才的話收回去，不管你是不是認真的，哥哥聽了都會特別地難受。”

“就不收回去，我說要和你分手，就是認真的分手，你不要覺得我是在開玩笑。”程最推了他一把，“季鳴昶，你起開，我不想和你做。”

想不想都由不得他，反正最後程最哭得停不下來，委屈挂了滿臉，趴回床上，不停打顫，嘴裏罵道：“季鳴昶，王八蛋！你王八蛋！”

“好，我是。哥帶你去吃飯，你想吃什麽都行，燒烤也給你吃，好不好？”季鳴昶摟着哄，“洗了澡就去，這兩天我沒什麽事忙，陪着你出去玩，你想去哪裏玩我都陪着你，好不好？小最，別再和我說分手了。”

程最不說話，閉上眼睛把自己埋進被子裏。

“你聽見了，快給我一個答複。”季鳴昶掐一把他的腰。

程最躲了躲，“我要睡覺，不想說話更不想吃東西。”

可到半夜，他趁季鳴昶睡熟，一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