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國粹

第9章 ：憑什麽！

第9章：憑什麽！

下午錄完當地美食介紹，陳槐穿過人群來找程最。

找了個角度在攝像頭面前站着，笑着說：“對不起了程最，我喜歡一個人睡，兩個真睡不着，能争取我還是要争取一下。”

“覺得對不起，就別争取了。”程最笑都懶得笑。

“對不起你是其次，睡覺是大事！”

陳槐以一種幽默且搞笑的表情說出這一句話，尺寸得當，于觀衆而言非常讨喜，但聽到程最耳朵裏就變了味兒。

程少爺看人準，他在裝！

一想到又要吃辣椒，他整個人都不好了，求救導演組，“能拒絕或者直接棄權嗎？這個挑戰我不太行。”

導演組：“不可以，必須接受，這是規則。”

這或許就是鐘欽說的，節目玩得大的地方吧……

程最沒有争搶的心，生無可戀不願面對，看工作人員又擡上了今早的噩夢，沒看到菜呢，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旁邊陳槐始終明星出生，坐下起包袱加身，即便吃這麽辣的東西，臉不紅心不跳，還賞心悅目……

反觀程最，像被投毒一般難以下咽，表情痛苦得不知道怎麽形容，工作人員光給他加牛奶就上來七八次。

“我不行了。”程最可憐巴巴地舉起自己的手，嘴巴腫得紅彤彤的，“真不行了，我棄權。”

“程最，你看看還能不能堅持堅持，你比陳槐吃得快很多，別放棄啊！”

當然快，人家有偶像包袱，而程最只想快點結束！

程最咬牙接着吃，嘴巴反正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導演組看他實在痛苦，狀态不來對，還冒汗，終于做了一回人，“選擇放棄的話，你的單人間就要讓給陳槐了，你考慮一下……”

要不是面前有攝像頭，程最都想給把碗紅辣椒扣導演臉上！開頭就說了自願棄權，這幫人非要他吃過了才肯讓他棄！

“我明白，我認輸。”

程最淡定起身，看似回房間收拾東西，實則直奔衛生間吐。

邊吐喉嚨疼得冒煙，整張臉發麻，腦子裏嗡嗡嗡亂鳴，胃從隐隐作痛到直接劇痛。

鐘欽不在的一天，程少爺要死不活地搬到雙人間。晚點節目組收拾東西準備休息，可程最睡不着，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廁所連着跑了五六趟。

第七趟出來，季鳴昶給他來了電話。程最已然虛脫，有氣無力喂了一聲。

“聲音怎麽回事？”

程最有事是真哭，聽見關切聲，眼淚稀裏嘩啦淌，“不舒服，很不舒服。”

他不說原因，就委屈地說不舒服。早就想發洩，季鳴昶又恰好問了他，那股心酸委屈的勁兒說來就來。

“出來，我在門口。”

“嗯？”程最換了個姿勢趴在床上，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要我進來接你？”

“你真來了？”程最一屁股起來，動作太大扯到了胃，痛地叫了一聲。

電話被對方挂斷，程最呆呆望着，心想季鳴昶肯定在糊弄他。

他剛躺下，門被人從外推開，接着一身灰色高定西裝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季鳴昶。

果真一副剛應酬完的模樣，嚴肅正經地穿着，和暖融融的房間色調格格不入。

程最捏着枕頭，一瞬緊張，更多是莫名其妙的感動，“你怎麽真來了…”

男人坐到他旁邊，看他半死不活的模樣，問：“參加綜藝，還是來找死？”

剛還在電話裏的人，這會兒瞬移在眼前，程最口都不知道怎麽張，一方面真驚吓，另一方面，果然還是他的季哥哥，和以前一樣，需要的時候馬上就出現在他眼前。

程最也理所當然像以前那樣，往他旁邊挪，揪住半邊衣角沒說話，眼裏的眼淚都續滿了。

沒有人和他說當明星會這麽難，一個簡單的綜藝，開頭就給他整怕了，關鍵是有苦不能言，還要裝出好玩有趣的模樣。

“我想吃喝玩樂，可這個綜藝和我想象中的差別太大了……”

季鳴昶幫他抹眼淚，“這是你哭的原因？”

“是，但還有很多。”他渾身不舒服，包括心肝脾胃。

季鳴昶難得耐心，“人家是綜藝，如果讓你舒服的吃吃喝喝，觀衆看什麽，就看你吃喝嗎？肯定要在其中制造看點。”

“我不要當看點，” 程最扯被子捂住臉，變相抹眼淚，“我要拉虛脫了，你帶我吃飯，我也一定吃不下的，要不……”

程最謹慎地沒有把話說全，但季鳴昶了解他，料定沒憋什麽好，依舊非常配合地問了一句，“要不什麽？”

程最語速飛快，“你把請我吃飯的錢折合成人民幣轉我微信上。”

“那你覺得一頓飯應該多少錢？”

程最見他沒反對，一下子來了興趣，正兒八經漏出腦袋躺正，經過一番缜密的計算，保守伸出兩根手指頭。

“兩萬。你這麽有錢，肯定不缺。請我吃飯總不能扣扣搜搜幾十塊錢就把我打發了吧。你不僅有錢還帥氣，身份又尊貴，一定得是兩萬打底才配得上！”

季鳴昶被他胡說八道一通，逗得想笑。可這時候絕對不能，一旦露出一點類似于笑的表情，程最會蹬鼻子上臉。

他掐着胳膊把人帶起來坐好，撇開了話題，“不舒服就去醫院，晚上還是得吃點東西。”

這話好巧不巧被剛進來的室友孫襲聽到了，甩了手上的水，一臉狐疑地看看程最又看看季鳴昶。

他的眼神并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比較好奇這個陌生的男人到底是誰，或者說，是哪個不知名的明星，畢竟長得還不賴。

程最立刻心虛，別別扭扭地坐在床邊，下一刻老實穿鞋。

“嗯…這我朋友，剛好在這附近，就來找我玩。”

季鳴昶不接程最的話茬，也沒有擡頭看孫襲。見程最穿個鞋笨手笨腳的，直接拎起來，幫他穿另一只。

程最手忙腳亂地推推，“我來，我自己穿。”他就是嘴巴比較厲害，碰上事兒臉紅得比誰都快，特別是他心裏有鬼的情況下。

孫襲一副我明白我都懂的表情進了浴室。

季鳴昶問：“你和他住一起？”

“嗯，本來我是單人間，吃辣椒沒吃過，拱手讓人了。”

“誰和你換的？”

程最擡眼看他，這個時候隔牆肯定有耳，他跳下床，拽着季鳴昶的胳膊往外走。

出了他們住的小院，深深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後，程少爺心情舒暢道：“好像叫陳槐，是一個很紅的大明星，劇組裏的人都挺喜歡他的，嗯…确實長得不錯，看着身材，估計得有八塊腹肌！”

季鳴昶臉色一變，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不準想。”

“你幹嘛，我就感嘆一下，沒有原諒他和我比吃辣椒這件事，他簡直比你的心眼還壞！”程最若有所思看着他，溫情不了幾秒就要急眼。

“想說什麽就直說，欲言又止怕我吃了你？”

“你兇什麽，說不說是我的自由。”程最大步往前，走了沒兩步又覺得不該生氣。

季鳴昶都已經主動來找他，要請他吃飯了，該撈還是得撈。

他重新退回來，勉強理直氣壯地說：“再怎麽說我現在也是個小明星了，真不考慮把飯折成給我？”程最頓了頓，兩萬塊錢他沒同意，那就再少點，“收你兩千？”

“掉錢眼裏了。”季鳴昶輕輕掐他的後脖頸，推着人往前走，“想吃什麽？”

程最有在認真思考，但他沒有任何食欲，火辣辣的灼燒感在胃裏尚有餘溫，不說不代表不難受，“要不你請我吃冰，涼快。”

季鳴昶一口回絕，決定不問他了。

直到程最捏着勺子攪拌面前價值不菲的蛋羹，都沒想明白，他為什麽肯花那麽多錢買一碗水，也不願意給自己兩千塊！

“趕緊趁熱吃！”

季鳴昶語氣不太好，程最小性子上來，一點也不配合。

他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可在季鳴昶面前習慣了被寵的那種感覺，乖都是裝出來的。

大學以前季鳴昶還是很寵他的，幾乎百依百順，十幾年養成的一種習慣怎麽能說改就改。

“一口一百。”程最非常不要臉的提要求。

“沒問題。”

季鳴昶和服務員要了濕紙巾仔細幫他擦汗，面上的表情越來越差。

情緒都不針對程最，而是越過了他指向故意欺負他的那些人。

他不相信，那些人沒察覺出程最的難受，人已經虛成這樣了，這麽大的節目組，竟然沒有一個人管，當真是個新人了！

“季鳴昶你…”

程最沒說完，被季鳴昶打斷，“叫我什麽？”

他立刻改口，“哥。”

“繼續。”

程最捏着勺子，蹙眉回憶，想了好半天越想越氣，“為什麽打斷我，你打斷我就不知道要說什麽，我忘了我要說什麽了！”

他無能咆哮。

“想不起就別說了。”季鳴昶安排道：“一會兒我給你開個酒店，別回去了，這個綜藝不适合你。”

程最還在執着地想他到底想對季鳴昶說什麽，貌似還是挺重要的事情，可他就是忘幹淨了，連點苗頭都捕捉不到。

“你聽到沒有？”

“啊？”程最回神看他。

季鳴昶懶得再問他，這不是征詢意見，是通知。

他給鐘欽打了個電話，通知他把程最的行李收拾回來。

“我就違約了呀！我付不起，就算你給我一口一百塊，吃成胖子我也賠不起。”

程最也挺不想繼續待在這個節目組，被辣出了陰影。他還感覺自己融入不進其他六位嘉賓的圈子，是一種無形的等級關系。

大家默默把對方的等級按火爆的程度排，程最當然是墊底。

整天某某老師長，某某老師短，前輩後輩，程最是一刻都不想再琢磨了。還好有季鳴昶，他心裏竊喜卻還要裝可憐。

季鳴昶不容拒絕說：“這些你不用管，上次阿姨說讓你來我的公司，考慮得怎麽樣？”

“我不去。”他幾乎想都沒想就回答。

他不能進季鳴昶的公司，并不是排斥他這個人，而是覺得不好意思，至少程最自己不好意思。

他和季鳴昶什麽親密的關系都沒有，卻該做的都做了…

“随你，接下來的通告，決定接之前發來我看。”

程最抗議，“憑什麽？”

“憑我是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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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穩定更新啦，沒穩定當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