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
第 54 章
這孝鎮雖然沒有離和山市太遠,但兩個地方卻完全沒有太多相似的地方。本地多是原住民,而且少數民族居多,民族文化深厚。
但奇怪的也是雖然具有很好的民族風特色景點,但是卻沒有發展旅游業,以至于孝鎮的經濟一直比較落後,沒有太大的實質性的進展。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時候,危進他們才得知,原來早些年不是沒有開發商想來這個地方撈一筆,但是問題就出在本地的人身上。
剛開始那會兒,因為宣傳的力度比較大,加上本地的樓房建築特色豐富,來旅游的人也不少,但人一多了,各種問題就接連出現了。
不少當地的人都還在過着比較勞動化的生活,這麽游客一來,原本的集市就變的擁擠了不少,更重要的是當地設施也不太進步,大街上随處可見丢棄的包裝紙。
就連種莊稼的田坎上都丢滿了塑料垃圾袋,各家養的牲畜也不知是受了驚還是怎麽的,接二連三的死了一片。
本來這些問題也是景區剛開始會面對的,可重要的就是在當時發生了一件不得不停止旅游業的事故。
當時來旅游的一個男人,因為性格比較奇葩,對當地的一個本地居民的男孩子就說了幾句重話。
本來建立旅游區以來,當地的很多人都覺得原本的生活被打亂了,再加上這個男的這麽一說,那男孩子心裏就憋着氣,當晚就偷摸着去了民宿想要教訓那個男人一頓。
好巧不巧的那男人正好有心髒病,大半夜醒過來見床頭站着個人,一下子差點就背過氣,所幸的是後來送去醫院去的及時,人沒死。
不過自那次以後,事情就怕傳了出去,還越傳越離譜,導致去的人最後幾乎沒有了。
就這樣,當地的人又過回了原來的生活,游客也不往這邊來了。高興的是本地人,難過的就是那個開發商了。
聽到這兒陳亦燃端着手裏土碗裝的熱酒回到:“那開發商還真是沒有眼力見兒。”
“哎,你這話就不對了,那是他倒黴,要是沒遇着這事兒,肯定得賺個盆滿缽滿,我看這個地兒要是真能弄好了,那可是一塊大肥肉啊。”
“陳老板打住,不想被我七大姑八大姨趕出去那你就想也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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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亦強笑笑回到:“我開個玩笑嘛,二狗別放在心上。”
游旺笑了笑,跟陳亦強碰了碰杯,然後對着陳亦燃和危進說到:“你們啊真是來對時間了,你哥之前來幾次都沒碰上呢,你們這一來就遇上了,你們少吃點東西兒,呆會兒跟我一起下平壩去。”
危進問到:“是要舉辦什麽活動嗎?”
游旺把手裏的酒一口喝了下去,神秘的說到:“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說完他去屋裏換了身他們民族的服飾走出來,說到:“差不多了,我們先下去吧。”
陳亦強面露興奮,酒氣明顯有些上頭了,說到:“終于讓我又遇着了。”
危進也站起身,對着游旺問到:“那個廁所在哪,我想先上個廁所。”
游旺撓了撓頭,說到:“我帶你去吧,不然你們呆會兒找不着路下去。”
“沒事的,你告訴我往哪走就行了,呆會兒是要去在下面那個燃着火的大平壩嗎?”順着危進的視線往下,的确在最下面房屋圍着的中間有一個很寬的圓壩,有人正在往中間燒火。
“對就是那兒,廁所在後面那個稻草堆的旁邊,有些暗你注意安全。”
危進點點頭,轉身朝院子後面走去。
果然在稻草堆的旁邊看到了一個點着一盞黃油燈的茅廁房,他剛想擡腳過去,身後就被人碰了一下,他回頭看到陳亦燃的臉。
他面無表情的說到:“幹什麽?”
陳亦燃捂着肚子,着急的說到:“你不說想上廁所還好,你一說我也急起來了,能不能讓我先去。”
說着他一把推開了危進,看到那個不太亮的茅廁,頓時哀嚎到:”不是吧!這真的不會掉進去嘛!”
危進走上前撞開了陳亦燃說到:“不上就讓我。”
陳亦燃趕緊拉住危進,捂着肚子說到:“別,我快憋不住了,我來我來。”說完他走到了門口,十分嫌棄的看了廁所一眼,然後摸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皺眉拉開門走了進去。
因為游旺家院子壘的比較高,所以站在院子裏能看到旁邊貫穿的石路和不少的人家。
見陳亦燃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危進只能無奈的又走回了院子裏,站在那裏百無聊奈的抽起了煙。
下方不遠處的石路上,游旺和陳亦強正在往大壩裏面趕,時不時的陳亦強大嗓音的聲音還能聽到。
一條崎岖不平的石路,貫穿着幾家人戶,危進看着一家一家的慢慢走出人倒也覺得有趣。
這時不遠處斜下方的那戶人家也被人敲了門,門外站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手裏還拿着一套他們的民族衣服,像是要送去給那戶被敲門的人家。
過了一會兒,門裏院子的燈亮了起來,木門被吱呀的一聲從裏面打開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闖進了危進的視線裏面。
他拿煙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吸進嘴裏的煙也忘了吐出來,只能目不轉睛的盯着下方門裏面出來的人,生怕下一秒那人就要不見了。
那人身子削瘦,穿着一件灰色的長袖衣服,頭頂的碎發長的有些深了,蓋了大半的眼鏡,手裏拿着一張白色的紙巾捂着嘴,即使是離了些距離,還是一眼就能看出那人的皮膚不正常的發白。
削瘦的男人夠出半個身子,對着那婆婆笑了笑,那婆婆把手裏的衣服往男人面前一遞,像是要把衣服給那男人。
男人推遲了半天,不知說了什麽又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退進屋去跟婆婆隔開了一些距離,然後搖了搖頭,門就被輕輕的又給關上了。
那門都關上了半天,危進含在嘴裏的煙才慢慢的吐了出來,雖然他面上沒什麽太大的變化,但狂跳不止的心跳和顫抖不停的雙手卻出賣了他。
心裏有什麽東西一下子爆開了,五彩斑斓的炸了危進一胸膛,炸的他生疼。
他知道自己沒有看錯,那個身影,那個頭發,那個眼睛不管任何一個地方都在告訴危進那人是誰。
說不清是興奮還是激動還是憤怒,危進隔遠看着那緊閉的木門,突然一股窒息感湧了上來,讓他無法呼吸。
五年了,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遇見他了,可就在這麽個地方,這麽個不起眼離煙港十萬八千裏的小地方,他從一個破敗的木門裏面走出來了。
整個人看起來跟一個臨死之人沒什麽兩樣,甚至比危進第一次見到他時還要脆弱,還要弱不禁風。
憤怒一下替代了驚訝,危進覺得自己甚至憤怒到想要現在就去推開那扇門質問他,問他這就是你所謂的好好的活着?這就是你離開以後得到?
手裏拿着的煙被捏變了形,危進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眼睛氣的通紅,他一下子轉過身就想出去。
剛剛上完廁所出來的陳亦燃還在不明所以,看着危進要出去,立馬喊道:“危哥!你不上廁所了啊?”
危進腳步一頓,一下子回過了神,呆呆的看着陳亦燃,他這才發現自己呼吸急促,心髒快的要跳出嗓子眼了。
沉默了半晌以後,他回到:“要上。你等我一下。”
陳亦燃有些疑惑,但見危進一下子去了後面又沒能問出口。
等危進上了廁所出來,又恢複了原樣,陳亦燃被他這變化無常的樣子給愣住了,他開口到:“那......咱們去找我哥他們?”
危進點點頭先拉開門走了出去。
兩人走到那房子旁邊的時候,危進揣在包裏的手都掐緊了才控制自己不往那邊看,但腳步還是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見他停了下來,陳亦燃問到:“怎麽了危哥?”
“沒事。”
危進轉頭看了一眼關着的門,心裏有一股難以言明的欲望,但最後還是什麽也沒做就離開了。
到了大壩裏面,鎮上的人幾乎都來了,都穿着自己的衣服,老老少少的聚在一起,大壩上擺着一圈一圈的桌子,上面放滿了煮好的涼拌菜和糖果。
其正中間的火堆邊還放着一個挂着紅布的牛頭。
不少的人戴着鬼怪的面具,正在布置中間的祭品,周遭來的人則是在找屬于自己的位置。
剛走到上面就有不少的人看向了危進和陳亦燃,這其中也不乏像他們這樣沒有穿民族服飾的,但也都沒有什麽過分的舉動,都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危進他們還沒坐下就看到在裏面給他倆招手的游旺,還有坐在旁邊西裝紐扣都解了好幾顆的陳亦強。
他們走了過去,坐在了游旺的旁邊,游旺地下身湊近他倆說到:“你們先坐着,桌上的東西暫時還不能吃,等呆會兒祭拜完了,看中間那個吃了你們再動,我得去跳舞。”
說完游旺就離開了位置,朝着裏圈裏面進去了。
過了一會兒,戴着鬼怪面具的先開場表演了一段舞,然後就是最中間的那個老頭對着牛頭不知說了什麽,然後他把碗裏的酒灑了出去,用刀子削下一塊肉放在了嘴裏,周圍的人一下子用危進他們聽不懂的話回應了那人。
到這裏祭祀也就算是結束了,陳亦強酒意上來了,端着面前桌子上的酒也不管旁邊坐着的人認不認識,就要拉着別人喝酒了。
陳亦燃嫌丢臉,趕緊去拉着他哥,但又拉不住,倒還弄的自己滿臉通紅。
中間的人散開了以後,游旺也回來了,看着發酒瘋的陳亦強笑道:“還是老樣子。”他見危進沒有動,便把面前的裝着肉的碗推到危進面前,說到:“吃啊,別怕可以吃了。”
旁邊陳亦燃崩潰的聲音說到:“哥,你認識人家嗎?”
危進回到:“謝謝。”
游旺坐到他的旁邊,擡起酒喝了一口說到:“你還真是腼腆,不過不用這樣的,也有很多外地知道我們這個習俗然後來看的,所以不用擔心。”
“嗯。”
兩人坐着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剛剛還在旁邊的陳亦強已經端着酒杯快要敬酒敬到下一圈了。
看着游旺也有些變紅的臉,危進斟酌半晌還是問出了那個一直想問的問題。
“旺哥,你家下面那個長的很白的男人不是你們本地的吧?”
游旺一下子很驚訝的看着危進,說到:“你怎麽知道我家下面住着個很白的男人?”
危進一下子有些不自在,回到:“我剛剛在院子裏面看到的,他剛好打開門出來。”
游旺笑了笑,說到:“原來是這樣,他啊,他是我一個朋友的朋友,幾年前托我照顧搬來我們這兒的,來了快......快五年了吧。”
危進放在身側的手一下子捏緊了,他喉結滑動了一下,追問道:“他經常生病嗎?”
“嗯?你怎麽知道?”游旺看危進的表情有些奇怪,見危進不回答,他笑着回到:“他身體确實不好,一到現在這種換季的時候就要感冒,還挺嚴重的,你剛剛是不是看見他拿着個手帕了?”
危進面色沉了沉,點了點頭。
“沒事,你別亂想,他人挺好的就是身子虛了點,反正你跟他應該也遇不到了,你就別在意了。啊。”
這時敬完一圈酒的陳家兩兄弟也回來了,游旺便直接坐了過去,跟陳亦強一起喝酒去了。
陳亦燃累的身上出了汗,一下子坐在了危進的旁邊,說到:“累死我了,以後再也不跟我哥一起出來了,丢人。”
危進沒回答,一下子站起了身,轉過頭對着陳亦燃說到:“你們先玩,我回去一趟。”
“哎!危哥你去哪?你等等我啊?”危進轉過身看向陳亦燃說到:“不要跟來。”
陳亦燃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的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