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嗚……”
短促的痛呼聲在昏暗的山洞裏響起, 繼而是重重的喘..息聲，只見一頭巨大的雪豹爬伏在幹淨的幹草上，不知是不是在忍受着什麽劇烈的痛苦，她龐大健美的身軀竟是在不停地痙攣着。
死了。
他們都死了。
在聽到“咚咚咚”重物落地的悶響後, 他們意識到了大事不妙, 紛紛化為獸形, 就想要逃出綠霧森林。
但他們的速度終究是太慢了，看到了追逐在他們身後居然是一頭又一頭的巨型野獸群！
仔細一數，竟然有四頭之多！
其中一頭還是幼崽！
它們應當是一家子，形似象獸人，卻比象獸人的身軀還要龐大，它們身披着細密的黑色長毛, 在朝他們奔來的時候，往後飛舞, 向外生長的一對牙齒彎曲且粗長，呈深黃色, 在日光下泛着讓獸森冷的寒光。
在追逐他們的時候, 那條粗長的鼻子還噴着粗重的氣息, 一雙雙黑眸都染上了暴虐的猩紅之色。
艾薇拉沒見過這種巨型野獸，也不知道它們叫什麽，憂心之際，隐隐約約聽到了盧卡斯咬牙切齒地怒吼了幾聲——
“巨型長毛象！”
“它們不是生活在綠霧森林的內圍, 就算是走動也不會離開它們群居的範圍嗎？現在怎麽會跑到外圍了？還這麽多頭！”
可惜，無人回應盧卡斯的怒吼，他們只想着快一些甩掉身後的巨型長毛象群。
可別看巨型長毛象體積龐大, 看着很笨重，但奔跑的速度卻是不亞于他們的, 很快的，落在最後面的雌性鬣狗被打頭的巨型長毛象粗長的鼻子卷着住了身軀，又高高抛棄，砸落在伯格面前不遠。
被砸在地的泰絲重傷，只能哀求離自己最近的伯格救救自己。
伯格護着背上的意早已自顧不暇，不予理會泰絲的哀求，可他背上的葉意卻見不得有獸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懇求伯格救下泰絲。
泰絲見狀，也不顧自己的身體會不會被其他雄性獸人看見，陡然化形。
伯格無法拒絕意的任何要求，只能咬牙，用尾巴卷起渾身赤..裸的雌性獸人，不停地奔跑着。
泰絲最後被伯格放在了後背上，跟意一起。
可即便他們怎麽用盡力氣狂奔，巨型長毛象就像是認定了他們一樣，赤紅着一雙眼追過來。
“泰絲，你把花蕊丢哪裏了？！”
艾薇拉聽見那個叫吉本的鬣狗雄性咬牙切齒地質問，她隐約明白了什麽，瞳孔猛地一縮。
而在伯格背上，赤..裸着身軀的泰絲跟葉意緊緊靠在一起，沒有回應自家哥哥的質問，但她明顯想到了什麽，往常濕..漉漉的黑眸閃爍着驚恐之色。
艾薇拉注意到了，卻是無暇顧及，因為一頭巨型長毛象的已經奔到了他們的前頭，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奔跑中的雪豹和雪狼對視一眼，與此同時，他們往左右分開，躲避了擋在他們前頭的巨型長毛象。
“啊——”
屬于盧卡斯的痛呼聲響起，艾薇拉下意識看過去，卻只看到那頭傷痕累累的紅狐被巨型長毛象的往上彎曲的牙齒捅穿了腹部，被高高地頂起。
“盧卡斯！”
伯格怒吼一聲，想要回過身，救下自己的好兄弟。
“不要過來，帶着意快逃！”
痛苦之下，盧卡斯察覺到伯格的想法，連忙出聲阻止。
伯格瞳孔猛地一縮，想到自己後背上的意，只能咬牙，繼續往前沖。
盧卡斯見狀，紅眸流露出一絲不舍，很快又被陡然浮現的兇狠覆蓋，他猛地張嘴，咬住巨型長毛象粗長的鼻子，利爪狠狠抓向了它的臉，留下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甚至還劃破了它的赤紅的眼珠子。
最脆弱的眼睛被紅狐抓破，疼痛明顯刺激到了捅穿盧卡斯腹部的巨型長毛象，它瘋狂甩着頭，想把面前的紅狐甩掉，卻發現它牢牢扒在自己的身上，怎麽都甩不掉。
疼痛加劇，濃郁的血腥味也在刺激着它的每一根神經，本就沒有理智的巨型長毛象更瘋了，直接頂着還挂在自己牙齒上的紅狐，用盡全力往前沖，直直撞上了跟它在同一條水平線上的黑熊。
黑熊被撞得一個趔趄，嘭地一聲摔倒在地，還沒等他爬起來，後背就是一陣劇痛，原來是巨型猛犸象一腳踩在了他的背脊，咔嚓一聲，他的脊椎骨斷了。
“安德烈！”
多賓和安德烈是好友，見安德烈幾乎被巨型猛犸象踩成肉泥，他心神俱裂，想也不想地就調轉過頭，要救下自己的好友。
雄獅多賓從鬣狗吉本身邊擦肩而過，吉本諷刺地咧嘴笑了笑。
愚蠢！
巨型野獸的力量也是他們能撼動的？
這個時候不逃，是準備送死嗎？
他想送死！
他可不想死！
然而剛這麽想完，一頭不知從什麽地方出現的撞撞牛沖撞到了他的身側，他只覺得眼前一花，緊接着是一陣劇痛，他整個獸就被撞撞牛撞到了兩頭巨型長毛象的面前，而罪魁禍首撞撞牛在沖撞過他之後，已然失去了蹤跡。
“不！不！不！救我！泰絲！救救我！”
吉本那雙與泰絲相似的黑眸猛地睜大，盛滿了對巨型長毛象的恐懼，以及對生的渴望。
然而，無獸人能顧及，就連他的妹妹，也只是緊緊貼着葉意，似乎想從她身上汲取一些溫暖。
恐慌無聲地在郁郁蔥蔥的林間蔓延，原本獨屬于林間的清新空氣也夾雜了絲絲血腥。
追逐他們的四頭巨型長毛象，一大一小被吉本吸引了，另一頭在艾薇拉和尤金那邊，伯格這邊……
伯格回頭看了一眼依舊被頂在那頭最大只的巨型長毛象身上的紅狐，淡金色的眼眸閃過一絲堅定，靈活的黑色尾巴把背上的兩個雌性獸人卷起，放在了遠處的大樹上。
“躲好！我去救盧卡斯！”
現在正是最好的機會，他和多賓合力，肯定能救下盧卡斯！
泰絲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發展，忍着骨頭斷裂的疼痛，死死抓着葉意的手臂。
“伯格瘋了！盧卡斯已經救不活了！你快讓他回來，帶我們去安全的地方！”
“不！盧卡斯是伯格的兄弟，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死！”葉意說什麽都不同意。
聽言，泰絲一改往常的溫柔，陰狠毒辣地掃向葉意那張蒼白沒有血色的面龐。
“愚蠢！不逃，我們只有等死！”
泰絲已經看到被那一大一小巨型長毛象玩弄得奄奄一息的鬣狗獸人了。
那是她的哥哥。
她不想落得跟她哥哥一樣的下場。
她不想死！
她要活下去！
她堅定地想着，咬了咬牙，從樹上跳下，忍着劇痛變回獸形，直奔綠霧森林外。
葉意眼眸睜大，想說什麽，卻又什麽都沒說，只能蒼白着一張臉，死死抱着身旁的樹幹。
他們會沒事的。
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泰絲如願以償地奔出了綠霧森林的外圍，可還沒等她高興，後腦勺陡然一涼，她堅硬地轉過頭，卻只見一頭比巨型長毛象還要兇猛的野獸死死地盯着自己。
不。
不可能的。
她明明已經逃出來了……
怎麽會……
泰絲瞳孔緊縮，最後的記憶便是她聽見自己喉骨被咬碎的聲音。
……
另一邊，雪豹和雪狼分開越過面前擋路的巨型長毛象之後，他們很快彙合，可身後的巨型長毛象依舊窮追不舍。
他們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冥冥之中，一豹一狼對視一眼，也默契地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在前頭奔跑的雪狼驟然停下，轉身迎向巨型長毛象。
雪豹也緊跟着停下，從另一邊，側面攻擊巨型長毛象。
他們有聯手應對巨型劍齒虎的經驗，除了一開始的生疏，很快便漸入佳境。
艾薇拉呆在另一個自己的身體裏，看着這讓她熱血沸騰的戰鬥，一顆心也撲通撲通地快速跳動着。
巨型長毛象皮糙肉厚，但不代表它不害怕疼痛，被跳來跳去的雪豹抓了好幾道傷口，它憤怒了，赤紅的眼眸放大，粗長有力的鼻子想要把這個抓傷了自己的遇雪豹卷起，卻被雪狼擋下，狼嘴同時一張，咬住巨型猛犸象的鼻子，用盡全力撕扯，竟是把那條粗長的鼻子扯斷了！
“嘶——”
巨型長毛象凄厲的嘶鳴，原本還在玩弄早已死去的鬣狗獸人的一大一小巨型長毛象聽到同伴的嘶鳴聲，想也不想地就調轉方向，往雪豹雪狼那邊趕去。
至于體型最大那一頭巨型長毛象，被黑豹和雄獅糾纏着，無法趕過去，它暴躁地甩動鼻子，咻地一聲，把已然力竭的紅狐甩了出去。
“盧卡斯！”黑豹淡金色的眼眸也染上了一抹赤紅，死死盯着面前的巨型長毛象，“你該死！”
多賓飛快地掃了一眼已經快成肉泥的黑熊安德烈，心裏同樣悲痛欲絕。
“伯格，我們一起殺了它！”
“好！”
……
“咚咚咚——”
接連不斷地重物落地的悶響聲由遠至近的傳來，知道它們是來支援一頭受傷的巨型長毛象的，艾薇拉暗道不好，雪豹和雪狼的心也是同時一緊，他們對視一眼，不準備戀戰，準備快速逃跑，卻不想被咬斷一半長鼻子的巨型長毛象在劇痛之際，已然恨上了咬斷自己鼻子的雪狼，它再次嘶鳴一聲，微微低頭，頂着自己尖銳且彎曲的牙齒，快速沖向面前的雪狼。
見此一幕，艾薇拉瞳孔緊縮。
尤金，快躲開！
“尤金，快躲開！”
她們的聲音幾乎重疊在了一起。
雪狼敏捷地躲閃到一側，饒是如此，他身體的右側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巨型長毛象的尖牙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尤金！”
兩個艾薇拉呼吸一滞。
這時，那一大一小的巨型長毛象也快趕到了。
尤金沒管身上的傷，腦海飛速轉動着：“艾薇拉，別管我！你先走，我拖住它們！”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一頭巨型長毛象他們聯手對抗還算游刃有餘，現在是三頭，丢下他一個獸人拖住它們？
這叫拖住嗎？
不！
這叫送死！
他要用自己的命，為自己博取生機！
她做不到！
她完全做不到！
她咬了咬牙，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猛地跳躍到巨型長毛象的腦袋上，利爪森森，抓破巨型長毛象的皮膚，深入它的頭骨。
“咔——”
斷了半根鼻子，處在癫狂中的巨型長毛象身軀猛地僵硬住，沒過幾息，它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成功了……
力量剛剛爆發過的雪豹陷入了深深的疲憊，但她不敢松懈。
“尤金，我們快走！”
她一邊催促，一邊要從巨型猛犸象的身上跳下，卻不知危險再次降臨。
不遠處的雪狼藍眸罕見地露出驚恐的情緒。
“艾薇拉！快躲開！”
什麽？
她還沒有明白尤金這話什麽意思，便感覺到身體一痛，她僵硬地扭轉腦袋，只看到一頭比巨型長毛象還要兇猛的巨型劍齒虎咬住了自己半邊身體。
“咔嚓——”
熟悉的咔嚓聲響起，劇烈的疼痛讓她無法思考。
巨型劍齒虎……？
怎麽會？
它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的疑惑沒能得到解答，身體便是一輕，眼前更是一花，接着是自己重重跌落在地，劇烈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好痛。
真的好痛。
她眼神開始渙散，但聽到尤金幾近撕心裂劇肺的聲音，她勉強讓自己打起精神，定睛去看。
只見想要奔向自己的雪狼被巨型劍齒虎攔住了去路，他們打起來了。
因先前奔跑逃命，後又與巨型長毛象戰鬥過，雪狼的精力已經被消耗了大半，現在對上明顯神采奕奕的巨型劍齒虎，他明顯有些吃力，加上他擔憂被巨型劍齒虎咬傷的艾薇拉，分了些神，雪白的毛毛都被自己殷紅的血浸透了。
尤金！
看着這一幕，兩個艾薇拉強打起精神，向來怕疼的她忍住了劇痛，想要站起來，幫助尤金。
還好。
還好巨型劍齒虎沒有咬斷自己的脊椎骨，她還能動。
還能動，就意味着自己還能戰鬥！
她艱難地站起來，可還沒有走幾步，一大一小長毛象已至。
小的那頭巨型長毛象不停用鼻子拍打着被她殺死的巨型長毛象，似乎想要把它叫醒，大的那頭巨型長毛象則加入了尤金和巨型劍齒虎的戰局。
三頭獸互相攻擊，太混亂了，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看到了那頭幾乎看不到一絲雪白的雪狼，他已然傷痕累累。
我要幫他。
我要幫尤金！
雪豹微微渙散的黃綠眼眸浮現一抹堅定，可還沒有走幾步，那頭小的巨型長毛象已經意識到地上那頭巨型長毛象已經死了，再也叫不起來了，長長的鼻子輕輕一嗅，猩紅的雙眸鎖定在了不遠處的雪豹。
“嘶——”
它發出悲痛的嘶鳴，猛地朝着雪豹沖過去。
“不！艾薇拉！快躲開！”
劇痛使得雪豹的思維已經有些混沌了，即便聽了尤金的話，往一旁躲開了，但那頭小的巨型長毛象的牙齒還是狠狠捅進了她的腹部。
噗呲——
殷紅的血四濺。
她也被巨型長毛象高高抛起，又重重跌落，壓倒了附近一大片的樹木。
好痛……
她想要繼續爬起來，可那頭小的巨型長毛象繼續沖了過來。
噗呲——
噗呲——
噗呲——
她自己都不知道被捅出了多少個血洞，只能聽到尤金絕望悲痛的聲音。
她費力地扭動腦袋，往尤金那邊看去，卻見他此刻也好不到哪裏去，那健壯的身軀不知有多少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頭頂的三角耳也沒了一只，那條蓬松的尾巴更是斷了。
尤金……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如果，我沒有答應讓你跟過來就好了……
對不起……
雪狼已然氣息奄奄，但還是趁機從戰局中脫身而出，沖到雪豹這邊，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咬死了一心都在雪豹身上的巨型長毛象。
“艾薇拉……”
“艾薇拉……”
尤金痛苦難耐地喚着她的名字。
“尤金，對不起。”
還有阿嫲，對不起，她回不去了，也帶不回百露葉了……
“不，不用跟道歉，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她胡須輕輕抖動，想說什麽，喉嚨卻湧現大量的腥甜，堵住了她想要說的話。
她知道，那是自己的血。
算了，就這樣吧，什麽都不用說了。
尤金仿佛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拖動自己殘敗的身軀，把一直以來想要圈住，卻又圈不住的小雌性，圈進了自己的懷裏。
好，那就這樣吧。
這樣跟艾薇拉一起死去，也挺好的。
至此，夢境破碎，在另一個艾薇拉被巨型劍齒虎咬住半邊身體，與她共感的艾薇拉也被彈出了夢境，陡然驚醒了。
“嗚……”
昏暗的山洞內，雪豹艾薇拉的身軀還在不停地痙攣着，她把自己團起來，蓬松粗長的尾巴被她抱在懷裏，嘴巴咬着自己的尾巴尖，那雙剔透的黃綠眼眸浮現濃濃的水色，它們彙聚成滴，從眼眶滾落。
沒一會兒，淚水就打濕了她毛茸茸的臉，連帶她身下的幹草也沒能幸免于難。
好疼。
真的好疼。
艾薇拉還能回想起來，另一個自己被巨型劍齒虎森冷鋒利的牙齒咬住身體，沒過多久又被巨型長毛象捅穿腹部，被它高高抛棄，整個身軀重重跌落在地，繼續被它的鋒利的牙齒捅穿身體的痛苦。
當然這一切，遠遠比不過她親眼看着尤金拼盡最後一口氣，來到另一個自己面前，跟她死在一起來得可怖。
想到那雙因自己的回應忽暗忽明的瑰麗藍眸在死亡那一刻微光破碎，呈灰敗之色，艾薇拉就覺得自己好疼好疼，不光身體在疼，就連心也在疼。
尤金……
嗚嗚，尤金……
豹豹想他了……
艾薇拉的眼淚洶湧，即便身體的痙攣早已平息下，她的眼淚還在往下流。
……
成年狩獵結束這一天，薩達部落參加成年狩獵的成年獸人正彙聚在綠霧森林外圍，準備等他們到齊了，就一起出發回部落。
洛蘭早早地就帶着自己狩獵的野獸來到了綠霧森林外圍，激動又期待地等待艾薇拉的到來。
可是等來等去，都沒有等到艾薇拉的身影。
沒一會兒，一頭黃色巨虎猶豫了一會兒，在一頭金色大犬的陪伴下，走了過來。
“洛蘭。”
“啊，是卡拉和波利啊，你們有事嗎？”洛蘭有些興致缺缺地跟他們打招呼。
“艾薇拉，還沒有回來嗎？”卡拉有些擔憂，雖然知道艾薇拉的實力不錯，但是這麽久了，只差艾薇拉沒有到來，這讓她多多少少有些擔心。
“該不會是出什麽事情了吧？”多賓在不遠處嘀咕了一聲。
這一聲正好讓洛蘭聽見了，金眸瞪大，脖頸處的毛毛炸開，“你別亂說！你出事了，艾薇拉都不會出事的！”
見在場的獸人都譴責地看着自己，多賓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弱弱地縮了縮脖子，嘴巴張了張，最終什麽也沒說。
即便如此，洛蘭還是狠狠瞪了多賓一眼。
這時，黑狐瑪莎驚呼一聲：“艾薇拉！是艾薇拉回來了！”
洛蘭眼眸驀地一亮，連忙轉頭去看，然而只是一眼，她便僵硬在了原地。
……
“艾薇拉，你沒事吧？”
茶色雌獅咬着嘴裏的藤蔓，一邊拖拽身後的野獸，一邊含含糊糊地開口詢問身旁同樣跟她一樣咬着藤蔓的漂亮雪豹。
艾薇拉平安回來了，身上也沒有任何傷口，但洛蘭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回來後的艾薇拉情緒不對勁，看着好像死氣沉沉的。
是遇到什麽不好的事情了嗎？
洛蘭下意識瞥了一眼艾薇拉身後拖拽的野獸，她狩獵的野獸大多以大型野獸為主，數量更是他們這批成年獸人裏最多的。按理來說，艾薇拉是應該高興才對，就算不高興，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情緒呀，莫名讓她怪難受的。
艾薇拉眨了眨自己有些難受的眼睛，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向洛蘭表示自己沒事。
可，真的沒事嗎？
艾薇拉眼眸一黯，還是能回想起另一個自己和尤金死在一起時的痛苦和絕望。
她想阿嫲，想尤金了……
不行，她要盡快見到他們！
這麽一想，艾薇拉咬緊嘴裏的藤蔓，猛地調動了自己的速度，朝前頭狂奔。
洛蘭：“！！！”
好，好快的速度！
不，不對！
艾薇拉，等等我呀！
洛蘭連忙咬緊自己嘴裏的藤蔓，拖動自己身後地野獸，追趕在艾薇拉的身後。
本來速度不緊不慢的隊伍見她們加快了速度，也下意識調動了自身的速度，原定抵達部落的時間，也硬生生讓他們提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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