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那個合歡宗的幻境是不是暗示了什麽?
将夜本是想逗逗他的金絲雀,不想她面色古怪。
這本就是個古怪的女人,水裏生,水裏長,沒學過讀書寫字卻能說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樣的話。
這時候車外的百姓道:“她好美好溫柔啊,是魔後嗎?”
“當然是了,聽說只有魔後才可以在今日與魔尊同辇游街呢。”
百姓和豪閥不同,他們看到的聽到的都很有限,只是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
漂亮的冰花在天空緩緩墜落。
像是能洗去這魔域千年的衰敗和塵埃。
将夜看着這個正在落雪的少女,只是一面之緣,百姓們就喜歡上與曾經王族截然不同,平易近人的她。
巡游結束後,姜姒被再次送回了金絲籠,她提着裙子頭也不回地踏進去時,将夜看着她修長婀娜的背影,對周邊人下了命令:“把她搬回我後院。”
姜姒一聽,緊忙轉過了頭看着将夜。
将夜抱着手,那鋒利的鬼爪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手臂上扣着,“之前說了,今夜侍寝。”
他身後的大臣突然默不作聲。
姜姒突然轉過頭看着将夜。
他目光看似風流,實則冷漠,姜姒一下子分不清他是說真的,還是說給別人聽,做給別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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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若一直把自己挂在這裏不寵幸,別人越會生疑。
“世人也欣賞得差不多,現下本尊只想獨自賞玩。”
他意味深長咬着那個玩字,姜姒整個背脊都繃緊了,臉上頓時變得很是變扭。
将夜似乎很是喜歡她這樣的表情,繼續把目光放在她纖細的腰肢上,道:“等本尊賞玩夠了,再把你挂出來。”
姜姒看了他身後一群還未回去的大臣,都低着頭,神色各異。
姜姒知道他就是用自己就是他韬光養晦的道具,可當衆這般,她臉上卻是一陣紅一陣白,羞惱得全身微微顫唞。
她撇過頭去,不再看将夜。
淵獸上的将夜看着偏頭生氣的姜姒,笑了笑,轉身驅着淵獸離開。
而姜姒則被八條金絲繩拉着,由八頭黑色的枭鳥吊起金絲籠離開,最後挂在了将夜後宮的院內一棵巨大的樹上。
姜姒施法試圖破開籠子上的結界,這時樹林輕輕晃動,将夜從林中走出。
他揚起頭似笑非笑看着空空的金絲籠,道:“不如給你挂個秋千?”
姜姒心中一梗,這是真把自己當成鳥了嗎?
睡眠不足的她眼下有些烏黑,板着臉,不理睬将夜。
将夜哼了一聲,“你還是沒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話音一落,出現在金絲籠中。
本在打坐試圖運力的姜姒立刻站起來,退了幾步看着他:“你來做什麽?”
将夜淡淡問:“你覺得呢?”
姜姒看着這空曠的鳥籠,不,不是吧,她退到籠子邊緣,“別開玩笑。”
“我沒有時間開玩笑。聽話些,少吃點苦。”他說話時很平靜,神色也很淡漠,沒有半點欲/意,“以你的聰明,應該知道自己在劫難逃。”
姜姒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他把自己挂在那裏許久卻一直不觸碰自己遲早會讓人生疑。
這近乎露天席地的地方,這暧昧的籠子,更加能凸顯他的昏庸荒/淫。
姜姒不知道該說什麽。
只能說彼奢也好将夜也好,都是癡迷權力的瘋子。
她指尖微凝,一把冰刀出現在手中向将夜刺去,還真是應了他的話,今晚真用得着這冰刀。
但姜姒并不擅長劍更不要說刀,只是兩下就被将夜單手奪刀擒在懷中,他手臂一勒,她根本動彈不得,他垂眼看着她,低聲道:“螳臂當車。”
卻在此時發現,身後三枚冰錐朝自己襲來。
聲東擊西。
将夜放開姜姒,身形一晃,這才揮開三枚冰錐,另一面又三枚再次襲來。
将夜也是微微一愣:這家夥自從蘇醒就被自己關在了金絲籠中,什麽時候學的這些狡猾的招式。
這些聲東擊西的招式自然是跟江嘯宇學的。
她知道沒有勝算,只能暗算他。
但是無奈,此刻的将夜羽翼已豐,比剛出茅廬的江嘯宇要強悍許多,不到幾招,還是被将夜擒住。
他反剪自己的手,把自己往籠子上一推,他本以為她是個無腦的美人,但想起今天種種,那見識非一般魔族能有,加上她激烈的反抗,讓他很是興奮。
就像遇到一個有趣的獵物。
他低下頭,身體重量壓在她背上,冰冷的氣息在他耳邊響起:“把你鳥爪子磨一磨,以免傷人。”
姜姒貼着冰冷的欄杆,他的冰冷的聲音卻讓她覺得接下來可能是一場侵略。
姜姒想到這裏不禁汗毛倒豎,她喊出聲音來:“救命!!”
将夜覺得好笑,“你覺得誰會來救你?”
說罷狠狠一扯姜姒腰帶。
卻在這時響起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哥哥,你在做什麽?”
……
……
姜姒更是一僵,就連将夜都身體一繃,但反應極快的他,攥住了姜姒的衣帶。
将夜松開姜姒,恢複了神色,對籠子下的裹着黑袍的小小身影道:“怎麽來這裏?”
彌夜:“我去找姜姜姐姐,他們告訴我她搬到了這裏。”
将夜:……
他一瞬間出現在彌夜面前,摸了摸她的頭,“夜深了,回去睡覺。”
彌夜搖了搖頭:“沒有姜姜姐姐,我睡不着。”
将夜:……
後來只見他不動聲色地将姜姒的衣帶系上,将地方讓給了彌夜。
從此之後,天色一黑,穿着黑袍的彌夜公主就會準時來到這裏,她有鑰匙可以打開鳥籠,進去讓姜姒給她說故事,困了就像小貓一樣蜷縮在她腿上睡覺。
這日将夜款款而來,看着姜姒腿上的彌夜,不知他在想什麽。
而姜姒看到将夜來,不行禮也不說話。
将夜嘴唇微微勾起:“怎麽?恃寵而驕啊?”
姜姒黑着眼圈看着空蕩蕩的鳥籠,淡淡道:“還真是寵。”
将夜:“說了給你個秋千,你又不要。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想要什麽?”
姜姒:“我要出去。”
将夜笑了:“出來可以,我就拿着金絲鏈拴住你的腳,将你鎖在我床上。”
姜姒一怔,不可置信看着他,他此刻神色冷淡,繼續道:“我說過你是我金絲雀,你以為我在說笑?”
姜姒聽到此處垂下眼,抱着懷中的彌夜,不再理會将夜。
不吃不睡的姜姒一天天虛弱下去,但是只要彌夜來她還是會給她說故事。
将夜性格涼薄,他可以手刃生父,又怎麽會在意一只不聽話的雀鳥是死是活。
她死了,又會有下一只美麗的金絲雀。
直到彌夜跑到他面前,對他道:“我不想她死。”
這時候将夜一邊看着書,一邊看着冶金爐裏鍛煉的神兵,摸了摸彌夜小腦袋:“我會找千千萬萬個會說故事的人給你說故事。”
彌夜搖了搖頭,“他們定不會說出長發公主,灰姑娘,七個小矮人的故事。”
冶金的駝背老匠,道:“老奴活了那麽久,倒第一次聽說這些個名字的故事。”
将夜道:“彌夜,還有其他很多的故事。”
彌夜:“可是說故事的只有她一個。”說完她淚眼婆娑,然後緩緩拉下自己蓋着半邊臉的鬥篷,露出一張被火燒傷猙獰的面孔。
“只有她不害怕我,願意跟我玩。”
将夜面色一冷,道:“誰敢嫌棄你,我殺了誰。”
彌夜道:“尊上這麽做他們只會更怕我,更不會真心實意跟我玩。”
将夜嘆了口氣,道:“彌夜,若非因為她,你怎會變成這樣?”
彌夜道:“父王要燒我,她又不知情。”
她話音一落,那駝背的老匠笑了起來。
“因因果果,誰能定是非啊。”
姜姒身體虛弱,臉色蒼白,但是上天對她的這身皮囊很是眷顧,只是帶着憔悴的柔弱,卻沒有面黃肌瘦。
就像鳥兒死前也有美麗光鮮的皮毛。
突然一團黑霧出現在籠中,冰冷的手指一把掐起她的下巴,姜姒也是虛弱地看着來人。
那一模一樣的臉,做着一模一樣的無禮的事。
只是心,比那人要狠得多。
他真的是江嘯宇嗎?
少年魔尊眼中帶着幾分冰冷的星火,和按捺的怒意。
“你先是蠱惑了父王,又是蠱惑我妹妹。倒是能耐。”
她大概明白,彌夜幫她求了情,她明明告訴過她不要這麽做,因為越這樣,他哥哥會越生氣。
姜姒也不想跟他辯駁,只道:“嗯。”
這句嗯氣得将夜一口氣噎在喉嚨口,他不知道她什麽總是有那種能夠讓她生氣的能耐。
他被她氣笑,道:“好,你既然能蠱惑我父尊,蠱惑我妹妹,若你能夠蠱惑我,我就讓你活下去。”
活下去?
她其實之前在隕星臺上,求生意識并不強,因為她總覺得也許死了就能夠回到現實。
可是她的命卻是少年用四十九枚滅魂釘換來的,她
怎麽能夠輕易死去?
而他,到底是不是江嘯宇?
為什麽長得那麽像,他的體溫和他的心卻是冰的?
她緩緩看着他,道:“真的嗎?”
将夜沒有想到她還真的有自信能夠妄圖蠱惑自己,眼中露出譏笑,“你試試。”
話音一落,姜姒一個翻身,竟然是将他壓在了身下。
她此刻已經虛弱,可是将夜也沒有反抗,一來是想要看她有多少能耐,二來是她的反應确實出乎他的意料。
她雖長得一副傾倒衆生的皮囊,但确實怕生又害羞,真是像極了一只金絲雀。
試問金絲雀又怎麽可能撲倒主人呢?
他看着她,此刻她面色蒼白,卻又帶着一種破碎前的美。
她本該是用來做戲最好的人選,可是每每看到彌夜那張燒壞的臉,他無法讓她過得舒坦。
但是在她靠近,她合歡花的氣息将他包圍,她柔軟的身體壓在他身上時,他大腦有了短暫的空白。
她纖細小巧的雙手扣住了他的十指。
将夜準備将她推開,來巡邏的一隊宮女前來。
将夜收回了身體中愈發還休的力量。
看到這一幕,宮女們吓得手上的東西都差點掉了下來。
一個個立刻退了出去,面色暧昧,交頭接耳。
“這水女好是大膽,竟然,竟敢……”
“一開始我還以為尊上真的就是養着她玩,沒想到……真是……”
這幾個膽大包天的宮女居然沒有離開,還是在附近偷偷望過來。
光天化日之下,金絲籠中……
好刺激。
聽到此處将夜安收回了将她推開的力量。
他本是魔,鮮有廉恥,況且能夠傳出去,正合他意。
卻在這時,一陣冰涼的氣息從手心侵入了他的靈脈。
他眉頭微微一蹙。
這是什麽?
姜姒用的是合歡宗的煅靈雙修法,不為其他,只為直達将夜靈根,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江嘯宇。
如果面貌,體格,性格都不能确定一個人的身份,那靈根一定能,這個世界的靈根,幾乎可謂是獨一無二的,就跟指紋一樣。
他與江嘯宇雙修時曾經無數次探索過他的靈根。
姜姒通過靈脈發現,将夜體內并非像表面那麽冰冷,而是如岩漿一般滾燙,只是他修為已在化神之上,可以掩蓋僞裝。
姜姒的冰流侵入了将夜的岩漿之中,本因烈火之身時不時被煎熬的将夜突然間感到一種刺激每一條神經的涼意,讓他戰栗的舒适。
姜姒發現他真的很善于僞裝,他冰冷的皮膚下是沸騰的靈脈,除此之外,他看似強健的外表下卻有兩處重傷。
姜姒好不容易在他完全生疏的抵抗下侵入了他的靈根,一點一點慢慢窺探。
漸漸地,她的眼淚慢慢湧了上來。
他不是江嘯宇又是誰?
将夜就是江夜是江小野,是江嘯宇。
江嘯宇就是魔尊将夜的轉世來生!
那隕星臺上仙尊哪裏要殺的是自己?
自己不過是個餌,是一個勾江嘯宇上鈎的餌,讓他心甘情願為自己去死,讓世人無法诟病萬劍宗誅殺自己的弟子。
陸滄海以自己之名,将這位讓他夜不能寐,讓他恨之入骨的魔尊寫在了生死簿上。
那系統帶自己到千年前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她看着将夜,眼淚不自禁地掉了下來。
将夜不喜歡見人哭,但他此刻身體卻很舒适,他道:“繼續啊。”
那煅靈雙修也是能夠讓人感受筷感的。
特別是她的冰能滅他火。
姜姒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紅暈,忍住了掉下的淚水,将所有的靈力靈氣都向他的兩處致命傷口湧去。
将夜一愣,“你做什麽?”
姜姒:“幫你療傷。”
水利萬物而無形,況且她是能夠消除他餘熱的水,還能聚五行靈氣。
她此刻已經很是虛弱,這樣的治療方式無異于飛蛾撲火,可是她卻義無反顧。
下一世他用四十九枚滅魂釘保住了自己一命。
她這一世就慢慢還給他吧。
江嘯宇看着她不要命地為自己療傷,雖是驚愕卻沒有阻止,直到最後她一口血噴出,倒在了他的胸口上。
他這才翻身站起,抱着她出了金絲籠。
姜姒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極為寬闊奢華的房間。
曾經萬劍宗上淩霄峰中水神的房間也極為別致,但是卻無法與這一間相比。
看得出即便魔域國力不濟,但是王族依然是王族。
房中的巫醫退去,只剩下坐在精雕的黑木椅上看着卷軸的将夜。
姜姒看着他,仿佛穿過千年看到了那個無論什麽時候都在看書,練劍,都在想要變強的江嘯宇。
而此刻這位少年魔尊卻并非一人強則強,他不僅要自己變強,還要複興整個魔域。
他要成為能夠鐵蹄踏仙山,率領三十萬赤夜軍,讓無數修仙之人聞風喪膽的魔尊陛下。
原來他,就是江嘯宇的前世。
仙尊一眼便可看出,那陸臣風為什麽要收他為徒呢?
那自己又是誰?
這個水女是水神嗎?
她傳到了水神的身上,代替了水神的人生?
想着想着只覺得頭一陣抽痛,氣血上湧,差點又一口血噴出來時,一陣溫暖的力量在她胸中化開,像是幫她化解了淤血。
她微微擡眼,看見将夜雙指中赤光閃爍,直到她那口淤血化去,他指尖的赤光才暗下。
整個過程他沒有擡過眼。
直到她緩過神來,虛弱地喘着氣,這才聽到那冰冷的如金屬一般的聲音響起,“為了救我,命都不要?為什麽?”
那聲音是冰冷的,甚至帶着審訊的意味。
姜姒垂眼看着自己扭着的手指,道:“欠你的。”
別人是報前世恩情,而她卻是報來世的。
将夜擡眼,看着她蒼白的臉,認真的神情。
她居然不像是在說謊。
欠自己的?
她是指先魔尊彼奢為她做的那些荒唐事?
“你覺得救了我,我就會放了你?”
姜姒搖了搖頭,道:“我不會走。”
将夜挑了挑眉,似是并不相信,她道:“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系統消失前,囑咐過她要救江嘯宇,然後将她送到了千年前。
系統将我送到這裏難不成是想要我改變這一世,改變在滄溟大戰中滅族的将夜的命運。
是這樣嗎?
系統?
可是她腦海之中再沒有回音。
将夜狐疑地看着她,嘴角微微翹起,“我美麗的金絲雀漂亮的腦袋中又在想什麽?”
姜姒不理他的質疑與嘲諷,道:“你不是想要一只掩人耳目的金絲雀嗎?從此以後,我就是。”
即便是金絲雀,也可以在你身邊,守護你。
以此,還來世的你飛蛾撲火般的恩情。
将夜眯起了他漂亮的眼眸,看得出他極為多疑,并不相信自己。
姜姒繼續道:“但是……”
說罷她低下了頭。
将夜:“什麽?”
姜姒搖了搖唇,“但是……你不能強迫我……”
将夜嘴角再次勾起,“什麽?”
姜姒:“……”
将夜:“你不說我可不知道。”
姜姒低着頭卻還是說不出口。
将夜湊到她耳邊,用氣音道:“不準我上你?”
姜姒耳朵一麻,觸電一般急忙彈開。
将夜不懷好意笑道:“本是敏[gǎn]至極的尤物,為什麽不願享受世間極樂?”
姜姒也分不清他是在調侃自己還是認真詢問。
姜姒:“我可以與你修行,幫你療傷,這身皮肉,不算什麽。”
将夜只是沉默了片刻,道:“好。”然後看着她,“非必要做戲,我不會碰你。”
姜姒緊繃的背脊這才放松下來,她既然決定留在這裏,她也要謀求一個舒适一些的生活方式。
他注定讓別人以為自己是他的金絲雀,估計不會輕易讓自己出這個籠子。
姜姒繼續道:“雖然我本就不愛動彈,但我想你把我的活動範圍擴大一些,這個院子,給我可以嗎?”
她看江嘯宇,他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悠悠看着自己,姜姒繼續道:“我都不會飛,你還怕我跑出去嗎?”
将夜露出一個極其淡漠的笑容,“可以。”
這是答應了她。
姜姒繼續道:“還有,我是要吃飯的。”雖然她學了一些辟谷,但是之前的十日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将夜:“我還以為你那麽美的女人是吸日月精華而生的。”
姜姒懶得理他,伸出了三根指頭,“一日三頓。”
将夜眼中露出了點點笑意,“可以。”
姜姒又想了想,道:“我要一張床。不要什麽秋千!”
将夜挑了挑眉,目光暧昧,“多大的床?”
姜姒避開他不懷好意的目光,耳根發紅,撇開頭,“單人床就夠了。”
将夜笑道:“那可不夠。”
姜姒不理他,繼續道:“床上要挂窗幔,不透光那種,有光我睡不着。”
将夜:“我的小金絲雀還真矯情。”
姜姒:“光禿禿的籠子,哪裏凸顯得出你對我的寵愛?養鳥都還在裏面挂幾個玩具呢。”
将夜看着床上面色蒼白的她,過了半晌,道:“還有什麽想要的?”
姜姒搖了搖頭。
将夜轉身準備離開卧室,姜姒突然開口:“我想幫彌夜公主植皮。”
将夜停下腳步:“植皮?”
姜姒:“當初應該是她身上的衣服有法力,所以她身上并未被燒傷,倒是臉被燒了,我想把她身上的皮膚移植到臉上。”
彌夜面貌看起來猙獰恐怖,周圍人都害怕她,所以她越發自卑孤僻,不願與人接觸,沒事就來姜姒這裏聽故事。
将夜聽到此處目光微微一動,道:“可以嗎?”
姜姒:“我可以試試。”
将夜:“怎麽不用你的皮?”
面對他刻薄的話姜姒并沒有感到意外,而是答:“會有排異反應。”
将夜:“什麽?”
姜姒便很認真給他解釋,給這個世界的人解釋這些本是一件很難的事,但是将夜卻很耐心地聽着,無論來世今生,他對新事物有一種包容接納的态度。
然後姜姒給他說了一些手術工具
,并用紙筆簡單畫下來。
将夜看着她,問道:“你到底是誰?”
水裏生,水裏長,非魔,非妖,更不是人。
姜姒看着他,道:“一個異鄉客。”
将夜:“客?”
姜姒:“對,到此一游,旅途結束就會離開的人。”
将夜對她的話不置與否,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