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繼續推理
第35章 繼續推理
雲游蹲下來盯着那堆淩亂的書籍, 衆人奇怪道:“怎麽了?”
雲游道:“我來跟着公爵立遺囑的時候看過這個書架, 這些又厚又重的書為了方便取用,是放在下層的,而比較輕的書擺在上層, 歸納整理得很好。”
“然、然後呢?”聞嘉問。
雲游擡頭看了眼懵懂的聞嘉,解釋道:“如果書架倒下來, 那麽這些重的書會在書櫃下方,輕的在上面, 但現在,”他指了下雜亂無章書籍, “書的順序被打亂了。”
“你的意思是,兇手推書櫃前先把書扔出來了?”郝磊很快跟上了他的思路。
雲游點了點頭,聞嘉又提問:“那他把書扔出來幹嘛?”
紀遷搭話道:“為了推起來輕一點吧。”
聞嘉繞着扶起來的櫃子走了一圈, 敲了敲, 道:“我覺得如果連這麽重的實木都能搬動的話, 扔書是不是有點多此一舉了?”
“當然是能輕點就輕點啊。”紀遷反駁,“堵門的又不傻。”
雲游把散落在地的書都分別整理起來,其他人也加入幫忙, 想看看能不能發現點別的線索。
書裏沒有什麽玄機, 就是普通的道具, 雲游又把目光轉向了櫃子。
“咦, 這裏有一個釘子。”郝磊忽然道。
幾人立刻圍了過去,書櫃上釘着一個釘子,上面挂着一條極細的絲線, 絲線斷裂,在空氣裏微微擺動。
雲游心裏有了一個猜測,結合公爵手指上的勒痕,重重碎片聯結成線,他開口道:“我好像知道兇手的作案手法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和攝像機都轉了過來,震驚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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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導演:不是吧!這才開始游戲幾分鐘啊!
“兇手把絲線系在公爵握住扳機的手指上,絲線系在書櫃的釘子上,這樣當我們撞開門的時候書櫃倒地,牽動絲線,觸發了握着扳機的手指,然後嘭的一聲,公爵就這樣開.槍‘自殺’了。”雲游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啊!沒錯,一定就是這樣的!”聞嘉激動道,“所以我們沒有聽到.槍聲,因為被書櫃倒地的聲音掩蓋住了!”
其餘人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麽櫃子又是怎麽挪動的呢?”司鴻問,“還能做到一點聲音都沒有。”
“很簡單。”雲游右腳輕輕點地。
衆人随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只是很普通的木地板。
趙孟夏一拍巴掌:“我知道了,地毯!”
經趙孟夏這麽一說,其餘人才明了,果然,公爵的這間卧室沒有地毯!
他們之前逛過別墅,屋子裏、走廊上,到處鋪滿了柔軟厚實的羊毛地毯,走在上面沒有一點聲音。
“所以書櫃壓在地毯上,兇手把地毯拽出門?”司鴻摸了摸下巴,“然後關上門,地毯從門縫裏抽出去,而書櫃被門堵住留在卧室裏,這樣就能制造一個密室了。”
“那我們是不是只要找到地毯就能找到殺人兇手了?”紀遷眼睛一亮。
“應該是這樣?”雲游轉向了攝像,問道,“李導,是不是這樣的?”
本以為他們會花一番功夫才能破解的總導演坐在監視器前很生氣:“……你別問我!”
犯罪現場查證完了,幾人又去各自的房間裏搜證。
搜證時間有限,每個嘉賓被分到了不同的房間同時搜查。
不少嘉賓都提出要去夏夫人的房間搜查,趙孟夏挑起眉毛:“我什麽時候這麽受歡迎了?”
“因為你的嫌疑最大啊。”紀遷心直口快道,“有充分的殺人動機和作案時間,那個殺人的裝置又很簡單,所以你最可能殺死公爵。”
“嘿你這死孩子!”趙孟夏笑罵,随即又正色道,“我承認我很讨厭他,但是人真的不是我殺的。”
打鬧一番後,嘉賓們去各自的房間搜查了。
雲游選擇去園丁的房間。
目前來看,園丁透露的線索最少,雲游直覺有點不對勁。
園丁的小屋在別墅外,草坪邊,除草機還停在門口沒收進去。
雲游推開木門,園丁司鴻的房子很狹小,一覽無遺。左側是床,右側是一個架子,上面都是各種各樣的工具,有修剪花枝的剪刀和斧頭鋸子之類的東西。
小床邊有一個相框吸引了雲游的注意力,他拿了起來,照片已經泛黃變舊,畫面裏是三個人,園丁和一個女人緊緊挨着,懷裏抱着一個大約一歲多的孩子,孩子笑得很開心。
應當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但奇怪的地方在于,女人的臉被破壞掉了,只能從裙子和身材看出來這是位女性。而有妻有子,園丁應當像懷裏的孩子一樣也很開心,但他的笑容很勉強,眉毛皺着,眼睛不安地瞟向了一邊,似乎是在看什麽東西,或者對照相這件事心不在焉。
雲游思考片刻,放下相框,掀起了園丁的被子,沒什麽異常的,擡了下床板,床板無法活動。
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後,就在攝像大哥以為雲游要走的時候,雲游握住架子的欄杆,直接把鐵架子給搬開了。
導演:“!”
導演目瞪口呆:“他力氣怎麽這麽大!!”
道具組有事先試過,起碼要兩個人同時擡才能擡開這個盛滿了工具的鐵架子。
“沒事,沒有鑰匙他搬開架子也沒用。”道具組的工作人員自信滿滿。
搬開架子後,牆上是一道一米高的木頭暗門,上着鎖。
他搖了搖鎖,雖然是三簧鎖,但是只憑蠻力沒辦法破壞。
雲游摸着下巴思考片刻,然後轉身,似乎是放棄了。
導演幸災樂禍:“鑰匙我可是藏得很深的,短時間內你絕對不可能找到!”
只見雲游轉身後退兩步,一手抄起了架子上的電鋸,打開電鋸開關,直接朝木質暗門鋸了下去!
導演:“???”
你在幹嘛!??
導演氣壞了,抄起對講機,對雲游喊道:“雲游!禁止蓄意破壞道具!立刻停止!”
耳麥裏導演氣急敗壞地喊着,雲游表情卻沒什麽變化,仍穩穩地握着電鋸。
刺刺啦啦的電鋸聲中,刨花和木屑紛飛,不多時,暗門就被他鋸開了一道豁口,露出了裏面的東西。
那把三簧鎖“當啷”吊在地上,還沒好好使用就無疾而終的它有點孤獨。
雲游看着面前暗門裏的東西,忍不住咋了下舌。
暗門後是一道暗格,裏面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槍.支,有獵.槍,有手.槍,起碼有五六把。
一個園丁,為什麽要藏這麽多槍?
公爵的槍是不是從這裏來的?
這個念頭剛出現,雲游就否決了,他仔細看過那把槍,上面有代表公爵家族的特殊花紋,而且管家也證明了那就是公爵的槍。
“雲游!你聽到我說話沒有!”導演怒喊了一聲,震得雲游忍不住嘶了聲,摘下了一只耳麥,“聽到了聽到了。”
“你沒聽到我說不讓你破壞道具嗎!”導演怒氣沖沖道。
“不好意思啊李導,電鋸聲太大,我沒聽到。”雲游抱歉地道,“我第一次參加這個節目,有很多東西都不懂,實在對不起,下次不會這樣了。”
導演還是氣得不能自已,他親自設計了鑰匙的藏身之處,解密過程十分複雜又環環相扣,導演非常驕傲,認為特別能彰顯自己的聰明才智,他都能想象出來播出後網友們怎麽誇贊自己了,結果就被雲游這麽一鋸子給鋸沒了!!!
但是看雲游的表情又那麽真誠,那麽滿懷歉意,導演又稍稍降了點火,警告道:“下不為例啊!”
“好的好的,謝謝李導。”雲游沖着鏡頭連連鞠躬道謝。
與此同時,機器聲響起:【搜證時間已到,請各位嘉賓回到大廳集中整理線索。】
園丁的屋子都搜完了,雲游回到別墅。
現在是晚上七點,管家為他們打開了客廳的水晶燈。
雲游問:“公爵卧室的毯子大家有沒有找到?”
其餘人紛紛搖頭:“哪裏都翻了,沒有,估計是銷毀了吧。”
地毯憑空消失,憑借毯子找兇手的這條線斷了,雲游沉吟片刻,道:“那我們先說說別的發現吧。”
“我能先說嗎?”聞嘉舉起手躍躍欲試道。
“那你先來吧。”郝磊道。
聞嘉站了起來,清清嗓子道:“我搜查的是紀醫生的房間,然後我發現了一些特別的東西。”
他拿出一張照片,道:“我在紀醫生的書裏發現了幾張欠條,上面寫,紀醫生欠賈公爵好幾萬英鎊,要為公爵工作并在五年內還清,那麽紀醫生你解釋解釋你這欠條是怎麽回事?”
紀遷道:“我家裏很窮,窮得都沒有學上,是公爵資助了我上大學,等我大學畢業後就進入了公爵的莊園,做他的私人醫生。”
“你是什麽時候欠他錢的?”郝磊問。
“這欠條是我剛上大學的時候寫的,”紀遷回憶了一下,說,“今年剛好是工作後的第五年。”
“那你的錢還清了嗎?”
“……沒有。”紀遷搖了搖頭,“公爵讓我做他的私人醫生,卻又不付我薪水,我只好自己做點兼職來還債,但即便這樣我還是欠着一萬英鎊。”
“哇這個公爵真的是鐵公雞啊。”聞嘉咂了咂舌,然後眼中精.光一閃,他又甩出了一張照片,“那你再解釋解釋這個是怎麽回事!”
他把一張照片甩在桌上,衆人伸長脖子看了過去。
照片上是一幅畫,整體是暖橙的色調,教堂為背景。
最惹人注目的是畫面正中央,左側是一個神父,右側是一位穿着婚紗的美麗少女,神父手裏握着一枚戒指要為新娘戴上,而新娘的身旁站着一位白發蒼蒼的老頭,顯然就是少女未來的丈夫。
新郎垂垂老矣,已經風燭殘年,而新娘卻洋溢着青春活力,美好得像鮮花一樣,只是眼睛通紅,眼皮浮腫,顯然為這門婚事也哭過不少次。兩者的年紀和相貌都相差太大,以至于讓所有看到畫的人都心生荒唐之感。
“《不相稱的婚姻》。”
在衆人還沉浸在畫中的時候,雲游忽然出聲,其他人詫異地看了過來,雲游莫名有點不自在,繼續道,“是俄國畫家普基廖夫畫的,揭示了這種病态的社會現狀和對婦女的摧殘。”
“哇,你連這個都知道?”聞嘉驚訝道,“厲害了我游哥!”
“偶然看到的。”大家震驚和崇拜的目光太過熾熱,雲游咳了下,“繼續說你的發現。”
“哦哦,好。”聞嘉把那張照片扔到紀遷面前,質問道,“你一個家庭醫生,為什麽卧室裏會有這副畫?你是在諷刺什麽嗎??”
的确,這副畫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年過半百的公爵和才二十出頭的公爵夫人。
紀遷雲淡風輕道:“我就是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的畫,如果你看了我房間裏別的畫,會發現我什麽風格的畫作都有收集,這一幅沒什麽特別的。”
“你是不是暗戀夏夫人?”聞嘉咄咄逼人。
紀遷皺起眉頭:“早在我當公爵的家庭醫生前,我就有收藏這副畫了。”
郝磊管家點點頭:“是這樣,公爵也見過這副畫,雖然有點不高興但也沒說什麽。”
聞嘉剛才嚣張的氣焰頓時被壓了下去,悻悻地“哦”了聲。
“還有別的嗎?”紀遷問。
“……沒了。”
“那輪到我了!”紀遷一躍而起,把一沓照片啪地甩在了桌子上,興奮道,“我掌握了你和夫人偷情的證.據!”
“偷.情”兩個字立馬吸引了大家的全部注意力,都興致勃勃地要看證據。
照片上是幾封信件,很清楚地記錄下來了聞富商和夏夫人的信件內容,各種肉麻的稱呼和暧昧的話讓大家忍不住連連咋舌,目光玩味地在聞嘉和趙孟夏之間掃來掃去。
被反将一軍的聞嘉傻乎乎地“啊?”了聲,趙孟夏則把臉藏在了扇子後,很害羞的樣子。
“我搜的是夏夫人的房間,”紀遷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對着照片念道,“然後搜出來了你們倆偷情的證據,并且,裏面還有一封信,寫的是夏夫人受不了公爵的家暴,向你尋求幫助,你回信說,‘親愛的,放心,公爵已經邀請我去他的莊園做客,等過幾天我去了我們再好好商量怎麽搞垮公爵,把你拯救出來,讓你成為我的新娘’。”
“呀,這不就有了作案動機了嗎,”司鴻驚訝道,“因為喜歡夏夫人,所以殺掉了公爵,而且這裏面的作案動機寫得也很清楚了吧?”
剛才還小嘴叭叭的聞嘉此刻卻忽然啞了火,他憋了半天沒憋出一句話。
“我也發現了點有意思的東西。”郝磊神秘地拿出了自己的照片,“我搜的是聞富商的箱子,然後我發現了富豪的秘密。”
“什麽秘密?”
郝磊把照片擺列在桌上,道:“聞富商其實根本就是個騙子,他的公司已經瀕臨破産了!”
頓時,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聞富商,滿是審視和警惕。
聞嘉被看得頭皮發麻,家鄉話都飙了出來:“幹啥玩意兒那麽瞅着我,公司太多了破個産而已,有啥好稀奇的!”
“我有一個疑問。”雲游忽然開口,“你愛夏夫人嗎?”
“愛啊,我當然愛!”聞嘉立馬道,“我可是要娶她的!”
“那你為什麽要過兩天才去公爵的莊園?”雲游直視着聞嘉,眸子一錯不錯,“如果你真的很愛夫人,在收到邀請後應該迫不及待地要去莊園拯救自己的心上人了吧?”
聞嘉忽然一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