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安可安可
第22章 安可安可
gone的原作《腐爛》, 整體更偏向搖滾和電音, 舞臺效果極好,每次演唱會的時候唱這首歌都會輕而易舉地點燃現場氣氛。
而雲游他們的改編,居然融合了中國風的樂器, 把外文歌詞翻譯成了中文再次加工,加上紅與黑交織的舞臺服裝和迷幻的燈光, 竟成了完全不一樣的病嬌暗黑風。
一般來說,外國歌曲翻譯成中文演唱後, 都會讓聽過原作的聽衆有種莫名其妙的違和感,很少有改編版能超越前作的, 但這首《腐爛》不一樣,它在保留了原曲的和弦調式基礎上,大刀闊斧的進行了改編, 卻完全不會讓人覺得比不上原曲。
這就像把覆盆子派換成了覆盆子慕斯蛋糕, 覆盆子醬的味道還在, 只是形式換了。
所以,怎麽能說覆盆子蛋糕比覆盆子派難吃呢?因為他們的原料都是一樣的啊。
gone的這首《腐爛》非常出名,幾乎在場所有觀衆都聽過, 并且對歌的旋律爛熟于心, 但雲游他們的演唱還是颠覆了他們的想象, 讓人聞所未聞、耳目一新。
他們根本沒想過, 笛子、簫、琵琶這些傳統樂器居然能和電音結合得如此完美,渾然一體,仿佛這兩種東西天生就該融合在一首曲子裏。
而傳統樂器的演繹, 大部分都是偏纏綿的、悠揚的、悲傷的、凄涼的,從來沒有人把這些和病嬌風聯系在一起。
猩紅燈光仿若血海,血浪大把大把地潑灑在舞臺上,四名少年的每一個舞步、每一句歌聲,都輕而易舉地把血海攪得洶湧,強烈的視覺、新奇的聽覺,一切官感都是全新的、未曾體驗過的,觀衆們根本無法将目光從舞臺上移開。
一段激烈的琵琶與古筝合奏中,兩種樂器你追我趕,仿若兵場交戈,铮铮锵锵聲一層疊着一層,激得人的心跳也層層加快。
就在即将達到一個巅峰時,驀地,所有樂器聲音一滞。
一束幽藍的燈光突兀地打下來,雲游半邊臉被赤焰的紅吞噬,半邊臉染上深海的藍,紅藍交織,對比強烈奪目,詭異而又妖冶。
雲游在冰與火中輕阖雙眼,雙唇輕啓,歌聲高亢:“已接近生命的倒數計時
你卻握緊莖刺仍舊固執。”
淩宵行将那支玫瑰別在雲游耳後,玫瑰花瓣紅豔似火,雲游臉龐白皙似雪,兩者都是超越物種的美麗,一時間竟有種雌雄莫辨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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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宵行的嗓音低啞:“是否要讓荊棘深入手指
才奏起這無意義的休止。”
一種聲音高亢嘹亮,一種聲音低沉穩重,并沒有跳戲,反而讓人覺得高低八度,渾然天成。
鼓聲、簫聲、琵琶聲、鋼琴聲、他們的歌聲,在這首曲子裏交叉融合,穿絲走線般地有條不紊,徐徐漸進,終于将這首歌推上了高潮。
燈光轉換激烈了起來,觀衆的多巴胺也随之沸騰,薛一丁唱道:“我把玫瑰送給你。”
梁園醇厚的男中音迅速接上:“連同這腐朽的愛意一起。”
淩宵行低沉的嗓音緊緊綴上:“連同這腐朽的愛意一起。”
三道遞進的聲音把觀衆的情緒調動到了極點,如同一艘大海中航行的小船,一波波浪潮不斷把情緒推高。
就在他們渾身發麻、汗毛都豎起來的時候,雲游的一段花腔直接把他們的頭皮給整個奓起來了。
他一手掐住自己雪白修長的脖頸,一手緊握話筒,仿若吟唱了一夜的夜莺終于迎來黎明,卻在一瞬間被玫瑰的荊棘刺穿心髒,玫瑰貪婪吸食血液,盛放出最馥郁的花朵,詭異又妖冶。
他燃燒着最後金色的血液,唱道:“連同這腐朽的愛意一起——”
轟!地一個浪頭劈頭蓋臉地打過來。
船翻了。
無一人幸免,無一人生還。
難以想象的高音、漂亮的華彩、驚人的轉調。
雲游歌聲如海燕,在最寬廣的音域上下翻飛、自由滑翔、無拘無束、搏擊風浪。
誰都無法想象雲游居然能唱花腔!
所有人都驚了!
所有人都從椅子上蹦起來了!
他的歌聲像電流,通過聲浪拍打到每一個人耳中,竄過神經,沖入大腦,心髒激烈跳動,手腳不受控制,靈魂都在被電擊戰栗。
他們甚至能聽到血液流動、細胞開裂的聲音。
“我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雲游!!!”
“啊啊啊啊啊雲游娶我!!!!!!!”
觀衆們像是完全失控了的野獸,癡迷地望着臺上的那個少年,瘋狂地揮舞應援手幅,他們像潮水一樣往前奔湧,只為了離舞臺中央的那道光更進一步,所有的獸性只為他一人癫狂。
“铛铛、铛、铛——”
在鋼琴大開大合、跨十度的幾個重音過後,所有的樂器聲漸漸收斂歇止,如滾滾冬雷後蟄伏回巢穴的獸。
一道純白的燈光破開猩紅血海,孤執灑下。
原本還癫狂沸騰的觀衆,仿佛受到了神的感召,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喧擾吶喊,摒住呼吸注視着臺上的少年。
所有的瘋狂與掙紮都靜止了,白色的光點在他睫毛上跳躍,他松開脖頸,握住話筒,阖着眼,像是用盡了自己最後一點力氣,近乎耳語的輕聲吟唱道:“等待我,腐爛的死期——”
尾音咬的極長,堪堪吊着一口氣,仿佛激烈彈奏後的琴弦,一切樂器都休止過後,琴弦還兀自幽幽顫動着。聲如游絲,而又藕斷絲連,黏連不斷,仿佛所有人肺部的空氣也被蹂.躏.擠壓,都擔心雲游這一句會不會唱得缺氧。
和他一起默默吊着氣的人們紛紛敗下陣來,雲游的歌聲拖到了一個難以企及的長度後終于歇止,而餘音還袅袅徘徊在場內,揮之不去。
全場有五六秒的靜止。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咳嗽,甚至沒有人呼吸。
直到四名少年pose之後,排成一排站好,整齊劃一的鞠躬時,人們才恍然驚醒。
一根尖細的針輕輕刺破了氣球,尖叫吶喊聲陡然爆發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雲游我愛你!!!”
“淩宵行牛逼!!!!”
“啊啊啊啊啊啊啊卧槽我彎了!!!”
不僅現場觀衆,彈幕也徹底瘋了。
【太欲了太欲了這個眼神我徹底死了!!】
【雲游太媚了我腿都軟了!!!】
【大型媽粉變質現場!雲游嫁給我!!!】
寧鄭玄顯然也被他們組的表演給震撼到了,好一會,他才上場,走到他們組旁邊,虛弱地一笑道:“我發現,你們組總是能給我們數不清的驚喜,淩宵行作為隊長,有什麽想說的嗎?”
淩宵行舉起話筒,道:“我們這組的改編有點大,甚至可以說和原作風格迥異,但是我們改編的過程中很快樂,也希望大家能喜歡。”
話音剛落,全場整齊劃一地爆發出了一聲“喜歡!!”
“那作為c位,雲游你又有什麽想說的嗎?”寧鄭玄問。
最後的高音讓雲游氣血上湧,有點頭昏腦脹,他想舉起話筒,但是力氣有點提不上來,正不知道該怎麽辦時,淩宵行越過中間的薛一丁,走到雲游旁邊,為他舉起自己的話筒,穩穩地放在他下颌處。
這個特意過來送話筒的舉動讓臺下又是一陣尖叫。
雲游嘴角上揚了一點,又很快壓了下去,和淩宵行的手交疊,松松握住話筒,道:“我想說,謝謝一丁和梁園兒的編舞,還有……”
他偏過頭,經過劇烈的運動,如空山新雨後,一雙桃花眼洗得更加明亮,他笑吟吟地望過來,那桃花潭的波心就在他眸中微微蕩漾。
“淩哥,你辛苦了。”
淩宵行的心弦一顫。握着話筒的手不自覺收緊。
雲游的手心出了汗,熱熱地貼在淩宵行的手背上,不膩,只覺得暖。
淩宵行斂下眸子,回他一個笑。
等四人一一發表完感言後,寧鄭玄讓他們退場時,觀衆卻不幹了。
無論男女,都在用自己的最大音量,聲嘶力竭地一遍遍吶喊道:“安可!安可!!安可!!!”
安可就是讓他們返場再演一次的意思,這麽多期以來,沒有一組選手遇到過這種情況,他們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
寧鄭玄說了好幾次讓他們退場,無奈觀衆們喊得更兇更瘋,根本控制不住,還有觀衆想不顧一切沖上臺,以至于導演都不得不派安保人員出來維持秩序,一遍遍地安撫觀衆們才讓四人回了後臺。
“我的天吶,反應這麽大的嗎?”薛一丁有點被吓到了。
“這完全就是巨星的待遇啊。”梁園瞪大了眼,也很是不可思議。
雲游老成地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道:“等你們出名了,這種待遇還多的是。”
薛一丁好奇地問:“哥你這麽淡定,遇到過?”
雲游愣了一下搖頭:“我也沒。”
這實誠的反應讓三人樂了,打打笑笑地回了後臺。
一推開門,迎面就是另一波歡呼。
“雲游哥你咋還會花腔啊!你是神嗎!咋啥都會啊!你咋這麽牛逼啊!”
“淩哥曲子是你改編的對嗎!卧槽吊死了!教教我啊!”
又是費了好一陣力氣,幾人才終于坐下了。
等全部的組表演完後才會出成績,在此之前,表演過的和未表演的都要在後臺等待,只是坐的區域不一樣。
目前演唱完的只有兩組,于是雲游就又和祁采蘩他們碰上了。
耿炎連挑釁他們的力氣都沒有了,木然的看着他們落座。
祁采蘩的臉色煞白,勉強打起精神,笑道:“雲游哥你們唱得真棒啊,我覺得我們組要輸給你們了。”
雲游驚訝道:“原來你還有自知之明啊。”
彈幕爆笑出聲:【哈哈哈哈哈雲怼怼不愧是你】
【人家只是跟你客氣客氣你咋還當真了呢(狗頭)】
【看到qcf終于閉嘴了我太爽了,看他礙眼很久了,假模假樣的白蓮婊!】
祁采蘩的臉更白了,嘴唇哆嗦着半晌說不出話來。
在等待其他組演唱的間隙,雲游靠在椅子上輕阖着眼睛養神,這幾周以來的精神壓力太大了,今天陡然消耗完了,有點累。
忽然,坐在旁邊的薛一丁“哇”了一聲:“我們組的公演上熱搜了哎。”
雲游沒理,繼續閉目養神。
過了幾分鐘,薛一丁“喔!”了一聲:“這麽快就從三十幾跳到前十了!牛逼!”
雲游覺得有點吵,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不多時,薛一丁“我操!”了一句,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雲游徹底煩了:“你能不能安靜會?”
薛一丁像是被雷劈了一樣,驚恐地瞪大眼睛,指着手指,嘴巴吃驚地合不上,結巴了好幾個“我”字才擠出來一句話:
“gone組合發推特誇我們唱得好了!我們直接飛到熱搜第一了!!”
雲游睜開眼,眨了眨,蹦出來一個音節:“啊?”
旁邊的1組聞言霍然轉身,祁采蘩不敢置信地抖着嗓子問:“什麽!??”
其餘的選手也紛紛轉身,齊齊盯着薛一丁,懷疑自己聽錯了。
連彈幕一時間都飄滿了【卧槽!???萬年不發動态的gone居然發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