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親回來?
黎幽聲音很淺幾乎是從鼻腔中呵出的氣音。
如此明顯的誘惑。
黑暗中,蘇驚鵲看不清黎幽的神色,但她聞到鼻尖處圍繞的淡淡香味。黎幽剛剛洗了個澡這會兒身上肌膚又香又軟,脖頸就蹭在蘇驚鵲鼻尖旁。
……還真很想咬上去。
嘗一嘗。
蘇驚鵲閉上眼她想起了曾經看過的許多吸血鬼題材的電影與動漫。
無論是吸血或是初擁人類主角都溫馴地向血族那一方露出白皙纖弱的脖頸,任由對方掌控。在那一瞬無論是生命,還是別的什麽都交給了對方。
蘇驚鵲覺得,這時自己就像那個無良血族,而黎幽就是心甘情願把血液獻給她的可憐小白花。
最終,蘇驚鵲只克制地蹭了蹭。
就這樣,黎幽身體都繃緊一瞬喉嚨緊張地上下動一動,發出一聲極其微弱的嘤咛。可蘇驚鵲退開時,她又仿佛遺憾地輕嘆了一聲雖然很輕,但蘇驚鵲聽到了。
“……?”遺憾個鬼啊!
蘇驚鵲清醒過來又有種自己才是人類黎幽是勾她上當的狡猾血族的感覺。她抱緊了黎幽:“睡吧。”
“唔。”黎幽翻個身往蘇驚鵲懷裏縮。她睜着眼看着不遠處黑漆漆的窗簾布眸光迷惘地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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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周過去。
黎氏分公司的供應商出了點兒問題蘇驚鵲臨時決定出差一趟周四晚就提前給黎幽發了消息:【幽幽,我之後要出差一段時間,這周末不在家。】
意思是,黎幽如果嫌麻煩的話,也可以不回去。
這時已經十一點過了。
等了會兒,黎幽沒有回,這個點黎幽肯定還沒睡,蘇驚鵲怕她沒看見消息白白浪費時間把東西收拾好了,幹脆打個電話過去。
“嘟嘟嘟……”電話鈴緩慢地響了半分鐘,黎幽才接通,“蘇姐姐?”
蘇驚鵲輕聲問:“我剛剛給你發的消息,你看見了嗎?”
“啊?”黎幽怔了怔,“我還在實驗室裏,一直沒看手機……”她的語氣倏地變得慌亂,“很、很重要嗎?”
“不是什麽大事兒,就是……”蘇驚鵲頓了頓,明明以前,她出差是常事,尤其是黎幽高三上學期,她剛剛接手黎氏的那段時間,隔三差五就要出差。可這會兒,她說出口時,卻莫名覺得心虛,“就是……幽幽,我明天要出差,可能下周二才能回海城。”
電話那頭,黎幽怔怔地“哦”了聲,然後她立馬說:“沒事兒,鵲鵲……蘇姐姐你去忙就是了,我在學校也很忙很充實的。”
分明是很輕快的語氣,蘇驚鵲卻從中聽出了幾分酸澀。
蘇驚鵲鼻頭也跟着酸了酸。Ψ
“我下周來學校接你。”蘇驚鵲說。
“……嗯。”黎幽點頭。
莫名沉重。
還沒來得及好好聊幾句,蘇驚鵲就聽見電話那頭有人在喊黎幽,黎幽慌張和她說:“蘇姐姐,師姐喊我去幫幫忙,我繼續去實驗室裏邊啦。”
“拜拜。”蘇驚鵲輕輕道。
挂斷電話。
蘇驚鵲拿着手機,看着窗外闌珊燈火,輕嘆口氣。
另一邊,黎幽慌忙把手機放進白大褂衣兜裏,快步跑去廁所洗個臉,遮住臉上淺淺的淚痕,才回到實驗室裏。
她今天其實是不用來做實驗的。
但她想把明天的時間騰出來。
想早早回家,見到蘇驚鵲。
從掉馬那天晚上開始,盡管蘇驚鵲說,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這段時間裏,她們也一直努力地這樣做着。但她們之間……變了就是變了,是掩蓋不了的。
黎幽清楚地知道究竟是哪兒不一樣了。
是她。
她不夠勇敢了。
她變得小心翼翼,不敢再主動往蘇驚鵲身側靠近一步,好像一瞬之間,所有的勇氣都被懦弱所取代。她怕,怕稍稍做錯什麽,蘇驚鵲就會不要她了。
黎幽“騙”了蘇驚鵲那麽多年,就算不是有意的,她也怕,蘇驚鵲心裏難免有隔閡。當網上那個師姐的形象,和蘇驚鵲的臉重合在一起,她不但沒覺得驚喜,反而感覺陌生,陌生到恐懼。
黎幽清楚地知道,蘇驚鵲喜歡作為網友的她,卻不是愛情的那種喜歡。
那麽發現她就是那個網友之後,蘇驚鵲對她本身的愛……還剩幾分呢?
她怕蘇驚鵲不再喜歡她。還怕蘇驚鵲嫌棄她的懦弱。
王不銘很早之前,就知道黎幽對蘇驚鵲的心思。
他那時就對黎幽說過:“你追你喜歡的人,哥哥當然支持你。但你要想清楚後果。別的不多說,就例如公司裏的流言蜚語,你得承受得住,還得處理好。不僅僅是你,你還要讓她也接受。”
當時才高三的黎幽回答得很順暢:“我知道我知道!”
她那時一點兒也不帶怕的。
可這會兒,再回想起王不銘的話,她竟然也覺得怕。
不是怕流言蜚語,而是怕,怕她的鵲鵲,會因為那些流言而受到傷害,然後,遠離她。
明知道蘇驚鵲不可能抛下她,她仍然不可抑止地覺得怕。
蘇驚鵲可能不知道,這個暑假剛開頭那幾天,黎幽經常陪她去公司,無意間在茶水間聽了不少小八卦。
其中就包括……柳律師和蘇驚鵲的關系。
黎幽當然知道蘇驚鵲一點兒不喜歡柳律師,可公司裏八卦的員工不是這樣想的。她聽見他們說,柳律師年輕有為,人又溫柔帥氣,和蘇驚鵲很配。
從那時黎幽就把這些話記在了心裏,強忍着醋意和心痛,盡全力沒把它當回事兒。
現在終于壓抑不住地,覺得心痛。
好痛。
除了柳律師,還有上回送蘇驚鵲回家的刁雨雯,漂亮,年輕,氣場強大。
就算蘇驚鵲誰都不喜歡,以後蘇驚鵲也肯定會遇上更多、更多足以與她相襯的人,那些人比黎幽年長,比黎幽穩重,可以好好照顧蘇驚鵲,不像黎幽自己都只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孩子,而且……還
是個阿斯伯格小孩。
黎幽知道,蘇驚鵲經常會去幹預中心做義工。蘇驚鵲是為了她才去的。
她這時覺得自己像個累贅。
她怕蘇驚鵲遲早會喜歡其他人。
很怕很怕。
黎幽厭惡這樣怯懦的自己,越是怕,就越厭惡,可又止不住地怕,陷入一個惡性循環中。這段時間,她只要從學習中抽離出來,就過得渾渾噩噩。
……
蘇驚鵲出差的這段時間,仍然和黎幽保持着以前一樣的聯系,早安晚安彙報日常,偶爾視頻一下,該有的一項都沒落下。可她就是感覺,這一周她和黎幽的相處,比上一周還要怪,還要微妙。
也說不出具體哪兒不對勁,但就是感覺哪兒哪兒都不對。
終于又到了一周周四,再等一天,蘇驚鵲就可以去學校接黎幽。
今晚卻是她接到了黎幽的電話。
電話裏,黎幽聲音委委屈屈的:“蘇姐姐,我這周……”
她話沒說完,蘇驚鵲卻立馬猜到了:“這周回不來了?”
安靜一瞬。
“嗯。”黎幽聲音很弱,像是委屈得憋出了鼻音,“化學實驗課移到了周末,晚上也要在實驗室幫師兄師姐打打雜,沒、沒時間回家了……”
“那……”蘇驚鵲想了想,溫聲問,“要我過來陪陪你嗎?”
她聽見電話裏明顯的吸氣聲。
黎幽似乎很想立刻答應,卻又硬生生憋了回去,搖頭:“不用了,蘇姐姐,我可能一點點時間都抽不出來,免得你麻煩。”懂事得讓人心疼。
“好。”蘇驚鵲點了頭,溫柔道,“那我們下周見,也不急于這一時。”
挂斷電話。
蘇驚鵲皺着眉,盯着手機屏幕看了會兒。
依舊覺得不對勁,也依舊說不出哪兒有問題。
過了會兒,接近十二點,黎幽突然給蘇驚鵲發了張照片,是夜色下她們學校的操場,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影,還亮着燈。黎幽打字:【剛從實驗室出來,在操場上散散步,嘿嘿QWQ】
蘇驚鵲目光柔和,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開,她也給黎幽拍了張辦公室的照片:【在加班,待會兒回家休息。】
黎幽:【嗯!】
然而一直到了家,洗漱完,蘇驚鵲心裏一直有股說不清的淡淡不安的感覺,怎麽也忽視不了。總覺得,自己是不是沒注意到什麽重要的東西。
第二天,周五一天,依舊和黎幽早安、晚安,聊得如常。只是蘇驚鵲依舊覺得不安。
直到第三天中午,她這種不安感終于應驗了。
今天蘇驚鵲和王姐約了午飯,而王姐順便約上了她在海大認識的那位劉教授,做個人情局。蘇驚鵲從黎幽軍訓開始,便時不時向劉教授發消息,請教她一些海大的問題,一來二去,兩人也算是熟識了。
這頓飯上,三人聊着聊着,話題自然而然就偏到海大上邊去了。
劉教授笑着對蘇驚鵲說:“我看見醫學院那邊今年公費出國名額放寬了,尤其是本碩連讀的藥學小班,大一就有幾個名額,是去楓葉國那邊讀兩年半,考個什麽證……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在那邊本科畢業了再回國讀研。驚鵲,你家幽幽考慮出國嗎?”
出國?蘇驚鵲一怔,她完全沒聽黎幽說過這事兒。
劉教授笑呵呵地,還在說:“我是周三聽到這個消息的,還專門去問了問藥學的教授,那邊老師說,她已經和幽幽做過功課了,幽幽說自己也是挺想去的。幽幽她也最好去搶一搶,以她的條件,絕對能夠搶到。嗐,就是我當時太忙了,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蘇驚鵲抿着茶,莫名覺得茶水有點苦:“幽幽她也還沒和我說。”
旁邊王姐笑:“出國兩年多是大事兒,你們是要好好商量商量才做決定。”
是啊,出國這麽大的事兒,黎幽竟然半個字沒和蘇驚鵲提過,卻和老師說了“想去”。蘇驚鵲這時終于知道,這幾天自己心裏的不安究竟來源于哪兒。
黎幽想出國,卻沒告訴她。
黎幽想離開她
蘇驚鵲看過很多戀愛,裏邊都有類似的橋段
心裏一下被恐慌淹沒。
連憤怒都沒有,只有恐慌。
吃過午飯,蘇驚鵲沒喊王司機,自己開車徑直去海大那邊。車子沒停校門口,而是在她那套小房子的地下車庫中。蘇驚鵲一下車,就直奔海大而去。
一路上,給黎幽打了好幾個電話。
黎幽都沒接。
應該是在忙。
蘇驚鵲想了想,先去黎幽宿舍看看,如果沒人的話,她就回自己那套小房子裏等一會兒。
到宿舍樓下,看着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蘇驚鵲腳步忽的又止住了。
突然就迷茫了,她急匆匆地趕來見黎幽幹嘛?
就因為黎幽沒告訴她出國的消息?
說不定黎幽只是和那老師客套客套,心裏壓根就沒想過出國呢?她這些天覺得不安,說不定只是錯覺?
而且……就算黎幽真想出國讀書,也是好事,她為什麽會覺得怕?
蘇驚鵲一下就茫然了,站在宿舍樓外,一時不知道該不該上樓。
“黎幽姐姐?”一聲清脆的少女音突然打斷蘇驚鵲的思緒,黎幽的室友王悅悅正從外邊走回來,“你來找黎幽啦?她這幾天沒住在寝室裏……”
王悅悅看見蘇驚鵲詫異的神色,忽的反應過來:“黎幽她沒和你說嗎?她生病了,前天晚上我們陪她去了醫院,之後她一直住在外邊……”
“生病?”蘇驚鵲眉頭倏地皺起。
王悅悅一下有點慌:“嗯……黎幽她、她感冒,周四那晚還發燒了,我們陪她在醫院輸液輸了一晚上,後來退燒也就沒再住院了。她就住在君悅那邊養病,沒來學校。”
君悅,就是蘇驚鵲那套房子的小區名。
蘇驚鵲聽清後,幾乎是立馬轉身向君悅的方向奔去。
黎幽想出國沒告訴她,生病請假也沒告訴她。
再回想起周四晚上那個電話中,黎幽哽咽般的鼻音,原來不是哭腔,是感冒引起的鼻音。而黎幽發來的操場照片……大概也是室友扶着她去醫院時,她順手拍下的。
小騙子……
艹,小騙子。
蘇驚鵲心在痛。
被氣得心疼。
蘇驚鵲跑得很快,進電梯時她才察覺到,心痛的感覺竟然徹底覆蓋掉劇烈運動後身體的不适感,只剩一陣陣絞痛。
電梯到頂層,蘇驚鵲快步到自家門口,掏鑰匙開門,卻又停下動作,扶着牆喘了會兒,直到氣息徹底平穩下來,才打開門,小聲地推門而入。
寝室門是半打開,蘇驚鵲一眼就看見,蜷縮在床上的黎幽。
小小只的,縮在被窩裏,只剩顆腦袋留在外邊。
似乎是睡着了,可還是病得難受,裹着被子都時不時顫一下。
一瞬間,蘇驚鵲心裏的怒氣散得一幹二淨,只覺得揪疼。
幽幽啊……
她沒穿鞋,光着腳快步走過去,黎幽閉着眼,果然是睡着的。這一腳睡得卻并不甜美,眉頭是微微皺着的,眼角還隐約可見淚痕。蘇驚鵲探出手,去摸黎幽的額頭。
她的手在輕輕顫。
還好,沒有發燒。
蘇驚鵲終于松口氣。
床頭櫃上放着一盒一盒拆開的藥,蘇驚鵲掃了一眼,片劑明顯空了幾格,黎幽是有遵循醫囑乖乖吃的。可是沖劑拆是拆開了,說明書都還在裏邊包着,黎幽壓根沒喝過。
黎幽好像很怕苦。
蘇驚鵲想起來,自己過年時生病喝藥的那回,黎幽光是聞聞,眼睛裏就快滲出淚滴了。
蘇驚鵲輕嘆口氣,看看時間,也快到飯點了。她準備出去買點吃的,給黎幽煮個粥,再哄她吃藥。
剛起身,手就被軟軟地拉住了。
蘇驚鵲立馬回頭看,黎幽半夢半醒,迷迷糊糊地睜着眼,看她:“蘇姐姐?”
“嗯。”蘇驚鵲坐回床上,在黎幽身邊,溫柔點頭。◆
黎幽茫然地眨着眼,聲音軟糯糯:“我是在做夢嗎?”
“不是。”蘇驚鵲摸她臉頰,拇指輕輕撫過,“姐姐在。”
黎幽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只是本能地往她的方向蹭:“那蘇姐姐,你不要走,多陪陪我好不好?”
“好,我不走。”蘇驚鵲坐進被窩,小心翼翼地将黎幽抱進懷中,輕輕拍她的背,哄她睡着。
“我好難受……”黎幽小小聲地說。
“我知道。”蘇驚鵲心疼。
“我一點兒也不喜歡生病,好讨厭……”
“我也最讨厭生病了。”蘇驚鵲手指點過她鼻尖,“那我們就好好吃藥,早點恢複健康,好不好?”
黎幽迷糊糊地點頭。
蘇驚鵲接着說:“等你睡着了,我去買點吃的,給你做晚餐好不好?”
黎幽還是點頭。
哄了十多分鐘,黎幽睡着了,蘇驚鵲才一點點挪出被窩,替黎幽拈好被子,出了門。她原本是想自己煮粥的,但又怕黎幽那虛弱的樣子,中午就沒吃飽,晚上要再吃得晚點,胃痛怎麽辦。
于是蘇驚鵲就在小區旁的一家粥店,打包一份開胃青菜粥,很快回了家。
粥裝在保溫盒裏的,沒那麽容易涼,蘇驚鵲先燒水給黎幽把藥兌好,待會兒喝完粥,藥也稍微晾涼一些,就可以直接喝。
蘇驚鵲忙活一陣,端着粥碗和藥碗回房間,卻聽見了輕輕的啜泣聲。
黎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正蜷在被窩裏小聲地哭。
一聲一聲,脆弱得讓人心碎。
“幽幽?”蘇驚鵲放下碗,立馬坐過去,俯身抱她,聲音都變得蒼惶。
黎幽擡頭,淚眼朦胧地看她:“蘇、蘇姐姐……”
“我在。”
蘇驚鵲話音未落,黎幽就像知被抛棄的小獸似的,惶然往她懷中鑽,手臂緊緊抱住她的脊背:“蘇姐姐……姐姐……不要丢下我,我、我好怕……”
“蘇姐姐,我怕。”
黎幽的聲音在抖。
“別怕、別怕。”蘇驚鵲的聲音也跟着抖,她用力控制着,讓自己顯得鎮定,“我怎麽會丢下你?不會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不可能。
蘇驚鵲不斷重複着。
懷中,黎幽小小的身軀終于停止了顫唞,令人心碎的抽噎聲也越來越小,好像漸漸從睡夢中抽離出來,恢複了理智。
黎幽徹底睡醒了。
她這兩天生病,睡得太昏沉了,到這時她才真的意識到,現在不是在做夢,蘇驚鵲真的在她面前。照顧她、一遍又一遍地說着,不可能抛棄她。
黎幽心卻是冷的。
不是因為蘇驚鵲,是因為她自己。她自己的懦弱。
或許是因為病了,思緒太不清晰,也太脆弱了,黎幽明明醒了,卻還是輕聲說:“可是我怕。”
“我以前,因為鵲鵲,所以有勇氣變得越來越好。”
“但我突然沒有
勇氣了。”
“我很怕。”
怕這麽懦弱無能的自己,會被蘇驚鵲甩開。
黎幽一直埋着頭,沒敢看蘇驚鵲的神色。
在她說完那些話後,蘇驚鵲沒出聲,只是安靜地拆開粥碗的蓋子,舀一勺,送到黎幽唇邊,很溫柔:“啊
黎幽忍着哭,張嘴咽下這口粥。
蘇驚鵲就這麽溫柔地喂她喝粥,一口一口,直到整碗粥見底。黎幽胃口不好,喝不完,蘇驚鵲便仰頭把剩下的喝掉。
粥喝完了,再送到黎幽唇邊的,就是藥了。
黎幽皺緊了眉,搖搖頭:“……苦。”
“苦也要喝呀。”蘇驚鵲終于出聲了,依舊是那種溫柔到骨子裏,哄着她的語氣。黎幽卻忽的再憋不住眼淚,埋着頭淚珠一顆顆往下落:“不喝。”
盛着藥的勺子被撤走了。
幾秒後。
黎幽臉頰忽然被蘇驚鵲手掌捧起,她擡眸,看見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眸子愈來愈近,直至看不真切。唇上觸感是柔軟的,齒尖就這麽毫無防備地被撬開,苦澀的藥水順着淌進口腔中。
……卻一點兒也不苦
作者有話要說:
花吻療法h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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