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訂錯房了?
“這有什麽?”蘇驚鵲擡手揉揉黎幽的腦袋帶着黎幽走進去。她又不是沒有陪黎幽一起睡過,雖然蘇驚鵲是彎的,但她對黎幽又沒有那種想法。
黎幽埋着腦袋臉上的小表情很豐富想要悄悄地抿唇笑,又不敢笑出來。
套房很大一張圓形大床擺在中間淺藍色床套,一看就很柔軟。
這時窗簾是拉着的蘇驚鵲摁下床頭的按鈕,半飄窗的窗簾緩緩向兩邊滑開夜色籠罩的水底一點點呈現在她們眼前,散着微光的水母晃晃悠悠,像是一幅燦爛米幻的星圖。
靜谧無聲,美好得難以用語言描述。
有那麽一瞬,蘇驚鵲看着窗外的景色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這就是她幻想中和另一半一起去的,最浪漫的地方。水族館、燭光晚餐、湖邊煙花也是她曾經幻想中,和另一半一同度過的最浪漫的一天。
……但也是很多年前了。
蘇驚鵲已經很久沒有過類似的幻想她覺得以後的自己應該也不會喜歡上什麽人。
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幽幽”蘇驚鵲的目光從水下移開柔和地轉向黎幽在黎幽乖巧看過來的那一下,蘇驚鵲輕柔地笑了,她微微彎腰,認真說:“幽幽,謝謝你。”
“……啊?”黎幽茫然張了張唇,“謝……什麽?”
蘇驚鵲沒有回答,只是伸個懶腰,往浴室的方向走:“幽幽,我先去洗個澡
,你自己玩會兒。”
黎幽乖乖地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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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驚鵲沒耽擱時間泡澡,她草草洗了個澡,再回到房間時,黎幽已經換好了睡衣。秋末冬初的毛茸茸的睡衣,銀灰色毛毛,還有個帶耳朵的小帽子,黎幽穿在身上,就像只小狼崽。
黎幽正戴着帽子,趴在床上玩手機。
小小只的。
聽見蘇驚鵲的聲音,黎幽偏頭看她,眉眼彎得像月牙:“蘇姐姐,洗完啦?”
“廢話。”蘇驚鵲走過去,坐到床邊,手落在黎幽帽子的耳朵上揉了揉,毛茸茸的手感很好,“小朋友,到你了,快去洗,洗完我們睡了。”
等黎幽洗完澡出來,蘇驚鵲放下手機上的工作,朝她勾勾手,熟稔地幫她吹頭發。
絲綢般的發絲落在手心,很軟。
明明和小動物毛發的質感一點兒也不一樣,卻讓人有種面對小動物時想要湊上去吸一吸的本能。
蘇驚鵲忍住了。
她又不是變态。
比起第一次見面時,三個月過去,黎幽的頭發又長長了些,漫過腰際。蘇驚鵲将發絲勾在手中:“該剪短一些了,高三頭發太長了,不方便。”
“好。”黎幽聽話地點頭,“明天玩了過後就去剪。”
頭發徹底吹幹,蘇驚鵲還是沒忍住本能,湊到黎幽頸邊,在頸側發絲上輕蹭一下,鼻尖環繞着那股淺淺的香。
“呼……”
果然吸小動物使人快樂,一瞬間,蘇驚鵲都覺得身心舒暢了不少。
蘇驚鵲轉身關掉床頭燈,房間倏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鑽進被窩,輕輕扯一扯黎幽的袖口,帶着黎幽一塊兒睡進去:“睡吧,晚安幽幽。”
“晚安,蘇姐姐。”黎幽輕輕回應她。
蘇驚鵲抱着毛茸茸的黎幽眯了會兒,閉着眼,卻一直沒能睡着。
懷中小朋友的呼吸也一直沒有變得綿長、規律。
又過了會兒,黑暗中,黎幽小幅度翻了個身:“蘇姐姐,我睡不着。”
蘇驚鵲也還沒有睡意,但身體實在太疲倦了,只慵懶地“嗯?”了一下。
黎幽輕輕說:“蘇姐姐,我今天過得好開心,現在也好興奮啊。”
蘇驚鵲唇角彎起一個柔軟的弧度:“我也很開心。”
黎幽靠近她,抱緊了她的腰,被窩中和她貼得很近:“蘇姐姐,你真好。”沒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蘇驚鵲沒有回話,她的意識開始變得朦朦胧胧,恍惚地感覺,這時候,她們貼得這麽近。黎幽在她懷中,緊緊攬着她的腰,仰頭看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就算在黑夜中,裏邊也有光點閃爍。黎幽的吐息呵在她的下颚,又癢,又軟。
思緒飄飄忽忽,身體的本能告訴她,她應該低頭回應黎幽才對。
可……怎麽回應呢?
不知道。
暈乎乎的。
蘇驚鵲逐漸睡了過去。
黎幽的目光落在蘇驚鵲嘴唇的輪廓上,黑暗中,只隐約看見些許上翹的圓潤弧度,她安靜看了許久,直到自己也昏沉沉地睡過去。
……
一覺睡到了上午九點過。
醒來時,蘇驚鵲神清氣爽,只覺得很久很久沒睡得這麽舒服了。手邊的觸感也是暖的,還很軟,帶着點兒滑滑的感覺,總之,很舒服。
因為手感太過舒服,蘇驚鵲迷迷糊糊間,還再摸了一下。
然後,她瞬間清醒過來了
她!在摸什麽啊!
蘇驚鵲睜眼,看見黎幽的臉頰近在咫尺,少女眼睛仍然是閉着的,只是睫毛微微地顫,似乎随時都可能醒來。而蘇驚鵲攬着黎幽的腰肢,手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沿着毛茸茸的睡衣,摸了進去。
……摸了進去。
意識到的那一瞬間,蘇驚鵲覺得自己手都在抖。
雖然都是女孩子,雖然蘇驚鵲也對黎幽沒有一丁點兒那方面的想法,但這一刻,蘇驚鵲心裏還是湧起一股莫大的心虛感,還很罪惡。就好像,自己是個欺負人的惡霸,而被欺負的那個人,不僅渾然不覺,而且還……
睡得很香?
那、那就……讓黎幽繼續睡着,千萬別察覺?
蘇驚鵲手指小心翼翼地往外挪,還好毛絨睡衣比較寬大,她沒費什麽力氣,就将手挪了出來。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因為黎幽的體溫,她的手燙得要命。
連帶着臉頰也跟着燙起來。
好巧不巧,這時,黎幽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黎幽眼睛迷糊糊地睜開。
蘇驚鵲:“!!!”
她下意識轉身去床頭櫃摸手機,掩蓋住臉上的慌亂,把手機扔給黎幽,一溜煙下床洗漱去,假裝自己已經醒了很久:“幽幽,你手機消息,你看看,我先洗漱去了。”
蘇驚鵲逃似的溜進衛生間,猛地關上門,撐着洗漱臺用力喘幾口氣。
鏡中,她第一次看見自己這麽紅的臉。
捧着涼水洗了好幾把臉,仍然紅得要命。
蘇驚鵲:“……”
她平時睡相不挺好的嗎?
前幾次和黎幽一塊兒睡,不也沒有丁點兒問題的嗎?
怎麽就、就昨晚手那麽欠呢!!!
蘇驚鵲迷迷糊糊想到了昨晚的夢,她記不清具體夢到了什麽,只記得夢中感覺是十分美好的
可能、大概、也許……就是睡得太舒服了吧。
人一旦過得舒坦了,就容易放縱。
昨晚就是這麽個情況。
嗯,一定是。
蘇驚鵲心跳漸漸緩下來,反正,也不會有下次了。而且一定要說的話,黎幽那奇奇怪怪的小腦瓜,吃她豆腐的次數可比她多得多,她也就不小心摸了這麽一次,反觀黎幽呢?一次又一次弄得她感覺怪怪的,自己還毫不知情。
想到這兒,蘇驚鵲心底最後一點罪惡感,也這麽消散了。
她洗漱完走出房間,黎幽也換好衣服,對她說:“剛才是楊沐沐發的消息,她把地址發給我了,是十點半的場子。”
“嗯。”蘇驚鵲待會兒開車過去,時間剛剛好。
她們在酒店裏吃個早餐,蘇驚鵲再開車去地址上的大商場,停好車坐電梯上四樓密室逃脫那兒,其他人也正好在門口集合。
楊沐沐、楊卷卷、黎幽班上那個寸頭男生,還有一個人,蘇驚鵲不由得詫異地微微挑眉,竟然是之前向黎幽表白的那個女孩子,梁梓。
“驚鵲!幽幽!這裏!”楊卷卷老遠看到兩人,就誇張地跳起來招手。
黎幽下意識往蘇驚鵲身後躲了躲,只露出一雙大眼睛往那邊瞟,蘇驚鵲攬着她的肩膀,走過去,和他們打了招呼。
“幽幽,還有蘇姐姐好。”梁梓笑盈盈地回了話,神色很自然,仿佛兩個月前的尴尬根本沒發生過。
蘇驚鵲也當什麽都不知道。
楊沐沐是稍微安靜一些的性格,另一個寸頭男生就時不時逗一下她,她姐姐看到了也裝作沒看見,還一臉八卦地朝蘇驚鵲擠擠眼睛。
蘇驚鵲和楊卷卷就差一兩歲,和其他幾個小孩年齡也相差不了多少。蘇驚鵲混在他們之間,久違地有了種,原來自己也還年輕
抛下公司裏的一切,偶爾徹底放松這麽一兩天,的确很不錯。
然而蘇驚鵲的好心情沒能持續多久。
因為……
進了密室逃脫場館之後,她才知道,今天的主題竟然是鬼校
蘇驚鵲怕黑,怕鬼,還怕打雷。⊥
就連之前在黎幽莊園那兒,遇見雷雨天都會覺得怕,看怪獸電影也會怕,更別說鬼校主題的密室逃脫了!而且密室場館布置得很真實,很有質感,走過一段黝黑走廊,等待間是一排排長椅,幽暗燈光下,能看見長椅上斑駁紅痕,不知藏在哪兒的鼓風機正往外吹着幽風,背景音樂也是陰森森的。
而正對面的大電視上,正在介紹密室背景
這是一所被詛咒的高中,每年都會有男生女生相約跳樓,而玩家的任務,就是深入這所高中,探索跳樓的真相,然後……活着逃出來。
活,着,出,來。
音響裏人聲沙啞,蘇驚鵲的身體不自覺顫了一下。
旁邊,另外幾人鬧鬧騰騰,激動地讨論着接下來的分工。
黎幽注意到蘇驚鵲的異樣,握緊了她的手:“蘇姐姐?害怕的話,要不我們出去?”
黎幽也是剛剛才知道,這竟然是恐怖主題的密室逃脫。
蘇驚鵲想點頭,幽暗光線下,看着黎幽乖巧的目光,又莫名頓了頓:“沒事兒,繼續玩。”
偶爾刺激一下也挺好。
更何況,這是黎幽第一次和朋友出去玩,蘇驚鵲不想因為自己掃興。
密室逃脫嘛,再恐怖也是假的……而且她不信了,能恐怖到哪兒去!
黎幽抿抿唇,她以為蘇驚鵲是像之前幾次那樣,害怕卻不好意思說,于是很配合道:“蘇姐姐,我怕,待會兒你抱緊我好不好?”
“好。”蘇驚鵲點了頭。
很快,一行人被工作人員蒙上眼睛,沿着走廊一路往裏走。徹底陷入黑暗中,蘇驚鵲的心一下子提緊了,又因為身側的溫度,心跳一點點緩下來。
盡管看不見,但蘇驚鵲感覺得到,黎幽的溫度。
黎幽始終護在她側後方,小小的身軀,卻把她護得緊緊的,讓人覺得很安心。
走廊上只有他們幾人的腳步聲,走了不知多久,終于抵達目的地,工作人員替他們拿下眼罩,便直接從密道消失了。蘇驚鵲擡頭晃眼一看,正好看見面前挂着一件染血的校服,校服後的床上,似乎還躺着人……
“啊
還好這會兒另幾人也吓得不輕,尖叫聲此起彼伏,她的聲音倒也不起眼。
蘇驚鵲聽見黎幽安慰她:“蘇姐姐,別怕別怕……都是假的。”
黎幽似乎是真的一點兒不怕。
蘇驚鵲:“……”
可能是太害怕了,身體裏激素有點失調,她羨慕黎幽這膽子、緊緊靠着黎幽的同時,竟然還隐隐地想把小家夥拎着打一頓
當然打是不可能打的,蘇驚鵲嘤咛般“嗯”了一聲,她感覺黎幽輕輕摸她腦袋,就像她平時揉黎幽腦袋那樣。
之後,蘇驚鵲度過了人生中最煎熬的一小時。
她都記不清自己是怎樣過的,幾乎全程都沒敢往旁邊看,一直被黎幽帶着往前跑,黎幽說走哪兒她就走哪兒,解謎更是全程沒參與,她都快被吓哭了,哪兒還有心思解謎啊!!!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蘇驚鵲回憶起這一天密室逃脫的經歷,只清晰地記得其中一幕。
是在教室的關卡裏。
他們成功解開所有謎團,教室上方的白熾燈終于亮起,世界一下變得敞亮起來。
終于結束了,蘇驚鵲心跳終于緩下來一些,長長松了口氣。這時這家密室逃脫的經理走進來,笑呵呵的,說是要給他們仔細理一理劇情。
他們在教室的位置上坐下,投影儀打開,上面的畫面是溫馨的顏色。
蘇驚
鵲沒怎麽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懶懶散散地往黎幽肩上靠。
等經理講解完了,一行人徹底松懈下來,往教室外走。
眼看就要走到教室門口,經理突然哀嚎一聲倒地,蘇驚鵲還沒反應過來,教室裏的燈一下就關上,整個教室再度一片漆黑。
所有人都懵了一下,随即是楊卷卷的尖叫聲:“艹!返場了,還沒結束!”
随即幾只鬼晃晃悠悠地從窗子裏沖了過來,一下子,把人群給沖散了。黎幽被人推進櫃子裏,蘇驚鵲下意識往後一擋,不小心鎖住了櫃門,裏邊打不開。
其他幾人都躲進了櫃子裏,就蘇驚鵲一個人在教室裏,和那幾只鬼大眼瞪小眼。
披頭散發的、渾身是血的、滿臉疤痕的,鬼。
和蘇驚鵲一個人。
艹啊
蘇驚鵲真的要要哭出來了。
然後,或許是那個扮演鬼的工作人員之前看監控,覺得蘇驚鵲實在太太太膽小了,于心不忍,好心地指了指她身後櫃門鎖的方向。蘇驚鵲呆滞地去看了眼鎖,顫巍巍伸手打開。
然後櫃門往外開,黎幽白皙的手從裏邊伸出來,倏地與她相握。
與此同時,她身後的鬼還把她往裏一推,直接把人給推進了櫃子裏,還貼心地關上櫃門。
櫃子很小,顯然是給一個人準備的,這時蘇驚鵲被推進去,一下和黎幽擠在了一起,貼得很緊很緊。黎幽的手攬上蘇驚鵲脖頸,輕輕安撫着。
蘇驚鵲沒空想其他,只覺得這樣狹小黑暗的空間裏,和黎幽緊緊靠在一起,臉頰埋在黎幽脖頸上,感覺到她頸上溫度,聞着那股熟悉的香味,那些恐怖危險的感覺倏地褪去,整個人就要放松下來時,好巧不巧,外面的鬼又瘋狂拍起了櫃門。
“彭,彭,彭……!”鐵櫃的聲音很大,像是随時會被撞開。
蘇驚鵲剛恢複理智的腦袋,就這麽,再度宕機了。
鼻尖一瞬間酸得厲害,憋了一路的眼淚就這麽落了出來。他媽的她以為都結束了,她都完全放松下來了,還搞什麽返場!有病吧!她想弄死工作人員的心都有了……!
溫熱的淚水沿着眼角滑落,沾在黎幽脖頸上,蘇驚鵲委屈地往下蹭。黎幽今天穿着那種領口有些寬的毛衣,一下被蘇驚鵲蹭開,蘇驚鵲的唇落在她肩上,淚水也是,同樣的溫熱。
大腦宕機之下,蘇驚鵲只覺得委屈得要命,抽噎得身體微微顫唞,齒間不經意地滑過黎幽肩頭,嘗到了自己淚水的味道。一點也不苦,是鹹的,那種委委屈屈的鹹味。
委屈得她想直接咬上去。
也的确……咬了那麽幾下,直到抽噎的聲漸漸止住,情緒一點點平息下來。
黎幽的呼吸很快,很小聲地嘤了一下,蘇驚鵲沒有注意到。
不知道在櫃子裏的狹小空間裏待了多久。
外面的鬼終于離開,一群人逃似的沖出教室,外邊一片敞亮,是在密室逃脫入口處的走廊外,這回是真的結束了。
這回他們一行人沒了之前的輕松,反倒真像是劫後餘生般,一個二個彎腰大喘着氣。被吓哭的也不止蘇驚鵲一人,那個寸頭男生一邊抹眼淚,一邊和經理叨叨:
“哥你這也太吓人了!我現在看到你這張臉都有陰影了。”
“給個好評不?”
“給給給,能再騙到一個來玩的算一個,真吓死人了我靠……”
幾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回過神來又笑。
只有黎幽,還乖乖地站在原地,扶着蘇驚鵲,表情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是真的一點兒不怕。
蘇驚鵲還怕在黎幽肩上哭,其實已經哭過了,早就沒了眼淚,只是情緒一時沒停下來。黎幽扶着她坐到一旁長凳上,蘇驚鵲擡眸,看見黎幽一臉平靜,心裏那股委屈又浮上來了:
“黎幽,你為什麽不怕……!”
蘇驚鵲聲音晃悠悠的。
黎幽被她嬌嗔般吼了一下,弱唧唧地眨眼:“……我、我有努力地在怕了。”
蘇驚鵲晃她肩膀,黎幽小小的身軀被她晃得東倒西歪,停下來,兩個人都笑了,蘇驚鵲趴在黎幽肩上喘氣,又說:“靠,以後再不玩兒密室逃脫了。”
“怎麽這麽吓人啊啊啊啊!”
“姐姐這顆心髒都要被吓得跳出來了。”
黎幽抿着唇淺淺地笑,很乖地配合她:“不玩了不玩了。”
“垃圾密室逃脫,垃圾游戲!”
“一點兒也不好玩,哼。”
黎幽聲音很乖,語氣又很軟,一本正經說着哄人的話時,顯得特別甜,甜得過分。
蘇驚鵲被哄好了,在密室逃脫裏受到的驚吓徹底消失了。
她擡頭伸個懶腰,目光落在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上。
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穿着長風衣,正朝她和黎幽看過來,表情略微有些……古怪。蘇驚鵲對她有印象,因為她是黎氏總部這邊市場部的頂梁柱之一,很優秀的一個女孩子,進公司五年,最近正在準備晉升專家,明年可能要往部門經理的位置調。
蘇驚鵲看過她的資料,在公司裏雖然沒說過話,但也偶遇過幾次。
陶笑表情古怪,心裏更是波濤起伏不停,除了震驚就是震驚。
她剛剛來這邊買奶茶,一眼就認出了從密室逃脫裏出來的蘇驚鵲,然後是黎幽
陶笑是那種老實本分、腳踏實地肯做事實兒的員工,黎氏出事兒的這段時間,她從沒想過跳槽,就一心準備着自己的晉升。
但蘇驚鵲直接空降過來,陶笑心裏的确有點不舒服的。
剛開始,辦公室裏各種風言風語,說蘇驚鵲靠臉騙到黎氏的股份,趁機撿漏罷了。陶笑沒信這類話,但心底仍然不可避免地對蘇驚鵲有點偏見,是那種她自己也說不出來的不喜歡。
陶笑最開始以為,自己是怕蘇驚鵲工作能力不好,連累到黎氏的業務,進而連累到她在黎氏的工資。但很快她發現蘇驚鵲并不是個草包,雖然一開始工作的确很生疏,但也一直在努力學習,不到兩個月就走上正軌,公司的騷亂也漸漸平複下去了。
可陶笑對蘇驚鵲的那種偏見依然沒消失,于是她發現,她不太喜歡蘇驚鵲,和工作能力無關,而是純粹不喜歡“後媽”這個詞。
她知道前黎總有個小女兒,她也見過那孩子,小小只的,安安靜靜,而蘇驚鵲那麽明媚張揚的一個人,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氣場就能輕易震懾住公司裏那些老不死的。陶笑下意識覺得,黎家那孩子,在家裏,得被欺負得多慘啊?
……說句不好聽的,蘇驚鵲就長着一副惡毒後媽該有的臉,漂亮、恣意到了極致。
直到今天。
陶笑看見公司裏那個氣場駭人的小蘇總,從密室逃脫的屋裏出來後,在黎幽肩上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說話都帶着嬌嗔的哭腔。
反倒是黎幽,一臉無奈又心疼,認真地哄着她。
陶笑:“……”
這好像和她想像中的惡毒後媽與小可憐繼女的相處有點不一樣。不,何止是有點啊……!這完全颠覆了她的想像好嗎!
恍惚間,陶笑又想到了公司裏說蘇驚鵲□□黎總上位的傳言……這、這這,小蘇總這,要色|誘也分明色|誘的是黎幽吧?
陶笑腦子徹底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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