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蘇驚鵲在游戲室裏玩了一下午,黎幽就果然很乖地,在書房寫了一下午作業。
晚上,吃過晚飯,蘇驚鵲回游戲室時,黎幽也悄摸摸跟在她身後,明亮的大眼睛中亮着光,往游戲機的方向瞟。蘇驚鵲把她攔在了門外:“今天的作業寫完了嗎?”
黎幽蔫了下去:“……還差一點點。”
“寫完了再玩。”蘇驚鵲關上門。
蘇驚鵲玩了一個多小時,有點累,就去洗了個澡:“我回房間休息了,你做完作業之後想玩就玩吧,我明早再檢查你的作業。”
黎幽聽話地點了頭:“嗯。”
十點過,蘇驚鵲洗完澡回書房看一眼,黎幽已經不在書房裏了,她翻了翻桌上的作業,今天的已經全部完成了。黎幽還很懂事地,把明天要寫的作業提前拎了出來。
蘇驚鵲又走去游戲室,裏面沒有人。
她突然意識到,黎幽剛才不是想玩游戲,而是……似乎是,想和她一起玩?
蘇驚鵲躺回客房的床上,睜眼看着燦白的天花板,揉了揉眉心。
她感覺得出來,從昨天她們在客廳見面開始,黎幽就對她有好感,小家夥分明有點怕她,卻還是小心翼翼地接近着她,關心她、照顧她。
蘇驚鵲承認,她最初,是不想和這個未來的繼女,産生一丁點兒糾葛的。
她一開始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對黎幽産生一丁點兒好感。
可是這才第二天,她就已經感覺,自己快被攻陷了。
她很喜歡黎幽對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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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得不承認,她也很喜歡黎幽這個小妹妹。
只是,她不知道該怎樣回應黎幽的這份好感。
或者說……壓根就不該回應。
……
第二天清晨,蘇驚鵲起了個大早,陪黎幽練口語。
今天因為上午也要學習的原因,黎幽的任務比昨天重了不少。蘇驚鵲依然在游戲室裏玩,黎幽在外邊學習,各做各的。不過讓蘇驚鵲驚訝的是,晚上七點,黎幽就提前完成任務,眼巴巴等在游戲室外。
蘇驚鵲不知道怎麽拒絕。
幾秒後,她鬼使神差地給黎幽多加了一張卷子,小姑娘可憐巴巴地眨眨眼,蘇驚鵲一本正經道:“早點把作業全部寫完,你暑假最後幾天也輕松些,可以放松地随便玩。”
第三天,黎幽又寫了一整天的作業,蘇驚鵲沒在玩游戲,就在書房裏玩着手機,陪她到晚上十點。
第四天,黎幽卯足了勁兒,寫得比前兩天還要快。下午四點,她把今天的所有作業一股腦塞到蘇驚鵲身前,眼底藏着雀躍:“寫完了。”
蘇驚鵲翻了翻,又看看手機:“時間還早……”
黎幽眼睛倏地亮起來,蘇驚鵲逼着自己不去和她對視,慢條斯理地,又拿出幾張卷子:“那正好,再多寫點兒吧。”
她故意多拿了一張試卷,不管黎幽寫不寫得完,她都準備九點過就回房休息
了。
誰知道,小姑娘看着她多拿的那幾張卷子,一下像漏了氣的氣球似的蔫下去,肩膀也跟着往下耷拉。
過一會兒,蘇驚鵲目光從手機上移開,去看黎幽。
小姑娘埋着頭唰唰唰地寫着題,眼眶卻是紅的。明明很委屈,卻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來,倔強地寫個不停,也沒再擡頭看蘇驚鵲。
蘇驚鵲握着手機的手指,一下子錯愕地捏緊了:“……?”
是自己剛才故意多拿卷子的動作太明顯了嗎?不、不就是多寫點卷子嗎,蘇驚鵲高三的時候,壓根兒就沒有暑假,哪天不是從早晨六點,寫到半夜十二點。
怎麽就哭了?
愧疚感,還有股無措的心疼感,一起從心底冒了出來。
“黎幽。”蘇驚鵲喊了一聲。
黎幽沒擡頭,握筆的手指卻頓了一瞬。
蘇驚鵲放緩聲音,勸解般的道:“不想寫可以和我說,我們不寫了就是,哭什麽哭?”
話音一落,黎幽手中的筆徹底頓住了,她擡頭看蘇驚鵲,就像這幾天的委屈終于藏不住,在這一刻盡數爆發,眼淚不受控制地奔湧而出。
果然像陳阿姨說的那樣,哭得眼睛像兔子一樣。
“黎……”蘇驚鵲亂了陣腳,剛想安慰她,好巧不巧,黎幽的電話在這時響了起來。
黎先生打來的。
蘇驚鵲和黎幽誰都沒接,那道電話锲而不舍地響了兩次、三次,像是有什麽要緊事。第四次,蘇驚鵲對黎幽做了個“噓”的手勢,一邊将她攬進懷中,輕輕拍着她的脊背,一邊接通電話。
“幽幽,你怎麽一直不接爸爸電話?”黎先生的聲音很着急。
“黎先生,是我,蘇驚鵲。”蘇驚鵲有些尴尬地開口。
黎先生顯然也愣了下:“蘇小姐……”
“幽幽她在洗澡。”蘇驚鵲迅速道,她拍了拍躲在自己懷中無聲啜泣,哭得肩膀微微顫唞的小家夥,語氣毫無波動地敷衍着黎先生,“黎先生,您有什麽話想和她說嗎?待會兒她洗完澡出來,我立馬轉告她。”
“沒什麽大事兒,就是幽幽她突然不接電話,我有點擔心。”黎先生溫和道,“不麻煩你了,待會兒我再給她打個電話。”
“嗯。”電話挂斷。
蘇驚鵲長長地舒口氣,懷中的黎幽也終于哭出聲,肩膀哭得一顫一顫,又有點像是哭過了,回想起自己剛才幼稚的反應,反而在笑。
蘇驚鵲也覺得挺好笑的。
蘇驚鵲彎下腰,靠近她的耳朵,小聲問:“不就是多寫點作業嗎?至于委屈成這樣?”
哭得她衣服都濕了大片。
黎幽沉默了會兒,沒有擡起腦袋,抽噎着說:“……你故意的。”
蘇驚鵲心虛地眨了眨眼。
黎幽又說:“作業……你故意的。故意欺負人。”
蘇驚鵲很誠懇地道歉:“嗯,我是故意的,是我不對,我……總之,對不起啊,小黎幽,以後姐姐不瞎逗你了。我錯了,你別不開心了好不好?或者,要怎樣懲罰姐姐,你才開心一點兒?”
黎幽沒說話,抽噎的聲音已經停了,只是呼吸還帶着鼻音,很重。
蘇驚鵲試探道:“姐姐陪你玩游戲?”
“不要。”黎幽搖搖頭,帶着小奶音。
蘇驚鵲這時才發現,黎幽埋着腦袋的位置,正好是她的心口,蹭得她好癢。
她的身體僵了一瞬,又很快恢複如常,輕聲問:“那你要怎樣才原諒姐姐?不原諒也沒關系,你告訴姐姐,姐姐要怎樣做,才能讓你心情好一些?”
黎幽鼻音很重地問她:“為什麽要故意、故意欺負人?”
為什麽?
蘇驚鵲總不能說,因為自己給自己的人設,就是惡毒後媽吧。
她想了想道:“因為……姐姐是壞人?”
“你看,我到家第一天就告訴你了,你這麽聽話的小朋友,是會被欺負的。這不就被欺負哭了嗎?”蘇驚鵲一本正經道,“姐姐很壞的。”
黎幽的身子微微蜷了蜷,被她逗笑了。
“好吧。”黎幽軟軟道。
蘇驚鵲舔舔幹澀的唇,又說:“別告訴你爸啊。”
黎幽點了點頭,蹭得蘇驚鵲更癢了些。
蘇驚鵲伸手拿桌上的濕巾紙,拆開,捧着黎幽臉頰,小心地替她擦幹淨。黎幽緊緊閉着眼,睫毛卻緊張地輕顫。
這之後,黎幽繼續窩在書房寫卷子,寫到晚上九點過,竟然還真把蘇驚鵲多加的那幾張卷子寫完了。她今天沒再看向游戲室,和蘇驚鵲說了晚安,直接就回房間休息。
之後兩天,黎幽和蘇驚鵲的生活都很規律,一個寫作業從早寫到晚,一個從早玩到晚,兩人幾乎沒再有什麽交流。
黎幽寫作業時,蘇驚鵲看得出來,小家夥臉上是不樂意的。不過不再是之前委屈的那種不樂意,純粹是她那個年紀的小孩,面對作業時該有的不情願。
蘇驚鵲徹底松口氣。
她感覺得到,黎幽哭過那麽一次之後,她們的關系莫名其妙的,好像比之前更親近了一些。但同時,她們之間的界限,又如同蘇驚鵲期望的那般,更分明了些。
……
又一個清晨,蘇驚鵲一起床,到客廳吃早餐時,就看見黎幽早早換好衣服,抱着滑板。
蘇驚鵲瞥她一眼,黎幽眨眼道:“我、我今天要去練車。”
“練車?你不是才成年嗎?”蘇驚鵲迷惑地問。
“嗯……二十三號成年,二十四號考了科一,這個月十五號估計就得考科二科三科四,再不多練練來不及了。”黎幽把手機拿給蘇驚鵲看,是她和駕校教練的聊天記錄,一副她才不是想逃避作業的小表情。
“你滑滑板去?”蘇驚鵲挑眉,“教練不來接你嗎?”
“嗯。”黎幽點頭,“因為很近,就在家附近,以前都是我自己去的。”
蘇驚鵲想起來,她坐公交來莊園的路上,的确看見一個駕校點。似乎是私人駕校,場地很寬,當時她幾乎沒在裏邊看見人。
駕校離這兒大概三公裏,一路上幾乎沒什麽車,黎幽滑滑板大概十分鐘就能到。但蘇驚鵲想了想,還是起身:“你爸在家留了車沒?我送你去吧。”
她收了黎先生整整三萬元呢,說好的照顧人,總不能還讓小家夥一個人去學車。
黎幽眼睛亮晶晶地點了點頭。
黎先生平時很少來莊園,就只留了一輛保時捷的小跑車在這兒,蘇驚鵲摸索一下,很快上手,把黎幽送到了駕校那兒。
果然是私家駕校,今天整個場地就黎幽一個學員。教練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很有禮貌,看向黎幽的眼神像是看自家小孩般的寵溺。
也對,黎幽這麽乖的小孩,誰會不喜歡呢?
蘇驚鵲準備開車離開,下午再來接黎幽回家。
手機卻在這時響起,電話裏,蘇戎歡語氣激動:“驚鵲!你奶奶她、她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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