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lv.30
第30章 lv.30
[你怎麽會有這麽多黃金和鑽石裝備?]
虞安安看着溫時序送來的禮物, 整個人都懵了。
她聯想到剛剛看見的系統公告,忍不住問:[我心匪石是你?]
仿佛能看見光幕另一邊,虞姑娘因為驚訝而睜大的烏眸, 下了一夜副本的溫時序攥緊了蒼白的指尖,彎了彎唇,[嗯。]
這半月來, 他一直住在醫仙谷,時不時能收到虞姑娘送來的補品, 身體早已恢複,心疾也在靈草的滋補下得到了控制,只剩下一些微不足道的疼痛。
受了虞姑娘這麽大的恩惠, 他也想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回報一二。
看見溫時序承認了,虞安安大為震撼——
前段時間還在囚牢裏奄奄一息的少年,僅過了數日,這就搖身一變,成了連續通關六個副本的大佬了?
不,通關六個副本還是其次,畢竟溫時序在新手副本就擊殺了boss,當時就已經升到了lv.3, 再加上自己給他的那兩件黃金裝備, 運氣好一些的話連續通關還是可能的。
最匪夷所思的, 是他逆天的運氣。
一共也就幾個黃金寶箱和一個鑽石寶箱,他竟然能開出來那麽多自己能用到的裝備……
心裏劃過一個念頭,虞安安連忙問了句:[你只開出來了這些裝備嗎,都給了我, 你自己怎麽辦?]
鑽石寶箱的爆率是很低的,溫時序送她的這件神聖法袍很可能是他開出來的唯一一件鑽石裝備。
想起少年人超強的自尊心, 虞安安覺得自己應該想一個比較委婉的理由,勸溫時序不要把珍貴的裝備随便送人,就算暫時用不上也可以留着交易。
然而她這邊還在斟酌用詞,那邊溫時序就将自己的倉庫截圖發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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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姑娘不用擔心,寶箱掉落的裝備數量很穩定,我這裏還有兩件鑽石裝備。]
虞安安:“?”
她深吸一口氣,點開溫時序發來的截圖,發現他裝備那一欄果然多了兩件鑽石裝備——
【破空喵喵槍(鑽石)*1】
【喵喵铠甲(鑽石)*1】
除此之外,黃金裝備那一欄,數量也突破了十件。
虞安安下意識數了下,欲哭無淚的發現溫時序說的竟然是真話。
他開寶箱出的裝備數量真的很穩定,黃金寶箱出兩件,鑽石寶箱出三件,沒有騙她。
虞安安:“……”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噢。]
心碎的回了個‘噢’字,虞安安領取了溫時序的禮物,關閉了聊天界面,悲傷的嘆了口氣。
特麽的,有的人,只有幾個寶箱,卻能開出她幾十個寶箱相同數量的裝備,屬性還比她的好。
“铛——”
集訓開始的鐘聲響起,虞安安還站在角落裏懷疑人生。
萬能甲班的負責長老溜達過來,看見她一臉心碎,還以為她是在擔心今天要一個人進副本,搖了搖頭,從兜裏摸出一個樸素的銀色長命鎖。
虞安安:“……長老,這是何意?”
玄正長老摸了下自己長長的胡子:“你職業是牧師,技能又沒什麽攻擊力,我擔心你一個人進入副本沒什麽照應,所以特地跟宗主申請了一件白銀裝備,到時候你戴上,也能增加一點存活率。”
虞安安驚訝的看着手裏的白銀裝備,“長老,這真的是給我的?”
白銀裝備,系統商城裏賣好幾千下品靈石,她還欠着宗主一百萬債務呢,宗主怎麽會願意買裝備給她?
玄正長老憐憫地看了她一眼,“宗主說了,這裝備算你三萬,到時候一起還。”
虞安安:“???”
這裝備頂天了也就五千下品靈石,宗主居然賣她三萬,這是逮着她一只羊拼命薅啊!
她不就吃了宗主一只噬靈豬嗎,至于這麽記仇嗎?
虞安安捧着長命鎖,心痛到無法呼吸。
“玄老龜,這是你弟子吧?”
一道和藹的聲音響起,虞安安擡起頭,看見一名陌生的長老不知何時帶着五六名弟子來到了她面前。
“李老賊,你找我們班的弟子有什麽事?”見他和自己弟子套近乎,玄正長老猜到了這人來意,頓時翻了個白眼。
白胡子長老一瞪眼,“你這老龜,叫我什麽呢,弟子面前,也不給我留點面子。”
玄正笑罵一句:“集訓快開始了,你有屁快放。”
李老賊:“……”
他咳了一聲,也不賣關子了,“是這樣,昨天樂園游戲公告以後,又拉了好幾批弟子進入游戲,這次是元嬰期以下的修士都能進入游戲了,我們峰頭存活率不錯,一百多個弟子都活了下來,在二十幾個峰頭裏排名也算靠前。嘿!你都不知道黑白峰那老不死的今天見了我,臉色有多難看,啧啧,跟豬肝一個色兒……”
見他說話半天說不到點子上,玄正長老直接急了,“你這老賊,到底要說啥!”
叽叽歪歪,全是屁話。
虞安安倒是聽得津津有味,她之前看書就知道樂園游戲會繼續拉人,但卻不知道具體什麽時候。
“哎呀,你怎麽那麽沒耐心!”李老賊一跺腳,“我這不是在說呢嘛!”
見師尊和玄正長老的臉色都不好看,跟在白胡子長老身後的一名弟子連忙上前,“師尊,還是我來說吧。”
李老賊哼了一聲,沒有反駁,那青衣弟子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汗珠,言簡意赅道,“玄正師叔,是這樣的,弟子和幾位師弟師妹昨夜成為了玩家,抽到了一個很特殊的技能。”
說着,他從倉庫裏取出了一物,遞到了衆人眼前。
虞安安一看,好家夥,組隊卡。
她沒忍住,多看了兩眼面前這位五官端方、瞧起來像個斯文讀書人的師兄,只覺得他實在是真人不露相。
在書裏,組隊卡是非常難出的神卡,商城不售賣,寶箱開不出,只有職業是“制卡師”的玩家才可以制作,而且也不是每一個制卡師都能制作,要有技能才行。
眼前這位師兄拿出來的這張組隊卡,不僅沒什麽使用限制,還是一張七人組隊卡,足以應付當前狀況下的所有副本。
“弟子運氣好,抽中了可以制作組隊卡的技能,原以為這技能沒什麽用處,不曾樂園游戲的這幾個常駐副本無法組隊。”
斯文師兄口齒清晰,條理清楚,“弟子意識到組隊卡的重要性後,便想着若是弟子能盡快升級,或許就能制作更多的組隊卡。”
玄正:“所以?”
“所以弟子特地拜托了師尊,來尋安安師妹,希望她能加入我們的隊伍,一起下副本,我們一定會保護好她,讓她平安升到三級的。”斯文師兄說完,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誠懇地望向了虞安安。
虞安安:啊?
說了半天,竟然是來邀請自己組隊的?
她仔細觀察了一下面前這幾位師兄的衣着,發現他們都穿着青衣,長袍上紋着太極樣式,應當是小千山二十七峰中排名第七的乾坤峰弟子,以謙和友善在宗內聞名。
想了想,虞安安點點頭,“我可……”
‘以’字還沒說出口,玄正長老就冷下了臉,打斷了她的話,“可以個屁,不行。”
虞安安有些錯愕,聽見玄正長老冷笑道,“這事,你們做的不地道。”
“你們想和我弟子組隊,好處呢,待遇呢,承諾呢,別告訴我,你們準備讓她免費給你們當輔助,掉落的金幣寶箱一概沒有。”
聽着玄正長老的話,斯文師兄一臉窘迫。
先前在峰裏,他就對自家師尊提了這個,可師尊非說他的組隊卡十分珍貴,他們肯帶着虞安安一個沒攻擊力的牧師下副本就是他們好心了,憑什麽還要在給她額外的報酬?
他當時也覺得師尊說的似乎有點道理,剛剛也就沒提。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就是想着趁着現在我們不知道其他峰有沒有組隊卡,先下手為強。搶人就搶人,別搞得好像我們占了你們多大便宜一樣。”
玄正長老斜着眼,還在瘋狂輸出,聽的虞安安目瞪口呆。
她剛剛是真的沒想那麽多,見玄正長老和白胡子長老插科打诨,還以為他們兩關系很好,所以李長老才會在得到組隊卡後第一個想到她,沒想到,竟然是想白嫖她治療技能的。
……她果然還是太天真。
“哪有你說的那麽難聽。”李老賊氣的吹胡子瞪眼,“這互惠互利的事,到你嘴裏就變成我們占便宜了。”
“你細想想,現在副本不能組隊,你弟子一個牧師,自己進入副本是不是很危險?她跟着她師兄們,怎麽也不會讓她因為副本而喪命!”
李老賊振振有詞,玄正長老卻是一概不聽,“你也別在這裏跟我叨叨,等着吧,看看其他峰有沒有組隊卡,要是有,我弟子挑選一番不過分吧?”
李老賊:“……”
他這下是真的氣狠了,也不顧自家徒兒羞愧的表情,直接給他施了一個禁言術,又瞪了玄正一眼,氣沖沖地離開了。
虞安安對上斯文師兄愧疚的眼神,剛想說什麽,就見李長老去而複返,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好幾個陌生的長老。
幾人剛落地,就笑眯眯地看向了虞安安,說出了方才李長老的同款臺詞,“玄老龜,這是你弟子吧?”
虞安安:“……”
……
一個時辰的雞飛狗跳後,陸陸續續趕來的七名長老終于在友(群)好(毆)交流後,分出了勝負。
神農峰的商萌萌長老以一敵七,成功在交(群)流(毆)中斬獲勝利,以兩張組隊卡、擊殺順序每個人輪流,十瓶美味辟谷丹的超高待遇,得到了虞安安的組隊首肯。
“那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待會兒咱們就進副本。”商萌萌長老臉圓圓的,笑起來十分可愛。
虞安安點點頭,先給缥靈長老發了個消息,說她這邊有多的組隊卡,接着回院子給自家胖了兩圈的師尊拌了幾盆飼料。
“啾!啾啾!(徒徒,一定要注意安全!)”
白絨小雞大約察覺到她要出門,一個勁兒地用腦袋供她的手。
虞安安覺得這半個月來,師尊越發粘人了,根本不像一個化神期修士,倒像是還未成年的鳳凰幼崽。
她揉了兩把白絨小雞的腦門,答應它自己一定不會死。
[我将此消息告訴了峰主,峰主很高興,說等你從副本出來,要獎勵你入缥缈秘境修煉,無論吃多少苦,都要将你修為提到築基期。]
虞安安正準備出門,一只鴿子飛進了院子,吐出了一道白光,上面寫着缥靈長老遞來的消息。
虞安安:“……”我只想給峰頭做點好事,峰主你為何恩将仇報?
她可是從五師姐那兒知道了峰主的訓練方法,先将弟子扔到時空流速100:1的小秘境裏,接着每日讓她揮劍三萬次,持劍三萬次,紮馬步三萬次,跑圈三萬次……
如此練上十日(秘境內一千天),待底盤穩了,又要化繁為簡,領悟劍道,一日只許揮劍一次,卻要斬斷玄鐵岩石,一次不成,便要回到第一步,每日揮劍三萬次、持劍三萬次……
一想到那個畫面,虞安安就覺得頭皮發麻。
其實她并不是很想當一名劍修,她對劍術不感興趣,反而覺得練丹、養護靈植更讓她輕松自在。
目光落在正埋頭苦吃的白絨小雞上,虞安安嘆了口氣。
等再過一個月,書中因原身而死的師兄師姐和師尊度過這一次劫難,她就正式和峰主提這件事。
将游戲數據調整了一番,虞安安換上了久違的若水法杖,來到了約定的地方集合。
“你就是虞安安吧。”神農峰的一名師姐見她過來,微笑着對虞安安打了個招呼。
她模樣清麗,挽着百合髻,身穿流蘇裙,顯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我叫淩茉莉,你應該聽說過我。”
沒等虞安安搭話,淩茉莉挑了下眉,眼神帶着挑釁和一絲說不出的複雜,“我是大淩朝的長公主,身份地位都比你高,我勸你不要以為自己運氣好抽到了牧師職業,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虞安安:?
她擡起頭,看了這位師姐好幾眼,“淩師姐,如果我沒記錯,從集合到現在,我并沒有主動找你說過一句話。”
她只是在安靜的等待集合,這也叫耀武揚威?
“茉莉,別太過分了!”一個看起來十分穩重的師兄皺着眉,“祈淵要修無情道是他的事,你拿小師妹出什麽氣?”
淩茉莉委屈的叫了聲師兄,故意大聲說了句:“我怎麽拿她出氣了,是她之前非要惹我,當着祈淵的面讓我出了好幾次醜,讓祈淵不喜歡我!”
終于聽明白了的虞安安:“……”
合着都是男主陸祈淵的桃花債。
救命,原身到底惹了多少同門師姐,她是真的不記得面前這位“情敵”是何許人也。
“你還裝?”見虞安安一臉無語凝噎的站在原地,淩茉莉有點崩不住,認真道:“祈淵都是因為你才修無情道的,你當真不知道嗎?”
虞安安:“???”她應該知道什麽???
“你還不承認,唉,小團子,你變了,我說喜歡陸祈淵,你竟然不吃醋了。”
見自己賣力表演一番,虞安安卻絲毫不為所動,淩茉莉再也裝不下去了。
她用哀怨的目光望着虞安安,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囫囵話,只喃喃道,“變了,都變了。”
淩茉莉至今都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和陸祈淵還有虞安安見面時的場景。
那是一個冬天,大永、大淩、大齊三個王朝聯合舉辦了一場晚宴。
她作為大淩長公主,随母後出席了那場宴會,當時她就覺得冷着一張臉,白玉一樣坐在主位上的陸祈淵很好看,比她見過的所有小公子都好看。
可是沒等淩茉莉端着糕點上前同陸祈淵打招呼,一個紮着紅色雙髻的小團子就從後面蹦跶了過來,直接把她撞了個狗吃屎,糊了一臉糕點。
當時她才五歲,驟然在漂亮的小皇子面前丢臉,頓時委屈的哇哇大哭,偏偏撞了她的小團子很有禮貌,不僅長得可愛,還特別懂事,一個勁兒的跟她道歉,掏出了一堆好吃的糕點說要補償她,搞得她只記得糕點有多好吃,小團子有多可愛,都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
等淩茉莉再長大一些,就開始喜歡給小團子打扮,還喜歡看玉雪可愛的小團子和冷臉溫柔的陸祈淵待着一起。
那個時候她不明白這種感情是什麽,直到一次偶然,她從父王那裏得知,陸祈淵竟然有未婚妻,未婚妻還是當初在晚宴上撞倒了自己的小團子——大永定王嫡女,虞安安。
兩個人從娘胎裏就訂了娃娃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淩茉莉至今都記得自己當時得知這個消息時欣喜若狂的心情,那簡直就是天上下糖果,雪地放煙花,美的不能再美。
等到入了峰,淩茉莉忙于修煉,但她還是盡可能的抽時間關注小團子和陸祈淵的現狀,打聽今年上巳節陸祈淵又給小團子準備了什麽禮物。
她一邊磕生磕死,一邊默默創作以兩人為原型的話本,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雖然這期間小團子性情大變,不僅沒了當初的率真可愛,還耽于享樂,于修煉一途上十分懈怠,但出于某種不知名的濾鏡,淩茉莉還是堅定的認為這只是小團子的叛逆期,等她長大了,一切都會好的。
然而兩年前,大齊覆滅,陸祈淵從地位尊貴的太子,一下跌入凡塵,丹田被毀,靈根消融。
彼時萬劫不複的少年徒步三千裏,叩首登天梯,用滿是血淚的雙手敲響了小千山缥缈峰的鼎鐘,乞求再見她一面。
然而山門洞開,滿身髒污的少年等來的卻只有少女嫌惡的一瞥和一句輕飄飄的驅趕,“哪來的乞丐,快滾開!”
淩茉莉至今都記得自己當時心口絞痛的感覺:
少年白衣染血,登叩山門。
少女高高在上,不染凡塵。
兩人明明相顧而立,卻仿佛漸行漸遠……
“淩師姐,你到底想說什麽?”
見淩茉莉望向自己的目光越來越心痛,虞安安實在忍不住了,“如果你是因為陸祈淵看我不順眼,我想你可能誤會了。”
虞安安決定趁早和男主劃清界限,斬釘截鐵道,“我已經喜歡上別人,不喜歡他了。”
淩茉莉:“…………”心更痛了怎麽辦?
她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沒出息的掉下了眼淚:“小團子,你怎麽能這樣說呢?不要這麽無情好不好嗚嗚嗚……”
“十年的感情,你都不要了嗎?小團子,當初陸祈淵一失勢你就裝作不認識他要退婚,傷了人家的心,現在人家成了天才修士了,你就想把人追回來,雖然渣了點吧但是也沒關系,可是你怎麽那麽沒耐心啊,陸祈淵心都碎了你就不能多哄哄他嗎?”
淩茉莉聲淚俱下:“當初是你先不要他的,他現在只是故意說要修煉無情道氣你,小團子,師姐求求你了,你就開開竅哄哄他吧?”
虞安安:“????”什麽退婚?什麽裝不認識,是她一鍵跳過太多劇情了嗎,原身不是死纏爛打的惡毒女配嗎?怎麽又和陸祈淵有婚約關系了?
見自己把話都說的這麽明白了,虞安安還是一臉懵逼,淩茉莉心态徹底崩了。
她氣的語無倫次,恨鐵不成鋼,幹脆直接發瘋:“好好好,你們一個要修無情道,一個要劃清界限,就只有我是倒黴蛋,非要跳出來給你們的感情打抱不平,什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什麽高冷君子可愛團子,什麽落魄少年渣女回頭,你們都不在乎,我在乎什麽?世界毀滅好了!!”
虞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