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儀禮
儀禮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麽本文簡介會變成這樣敷衍呢?這都怪阿晉……
漩渦鳴人一直等待着和奈良鹿丸會合的那一天。他等到了。
鹿丸給他帶來了兩個好消息,一個是豬鹿蝶小隊成功為恩師阿斯瑪複仇,另一個是他們從死者身上獲取了許多情報。這些情報是從貨真價實的曉組織成員的身上提取出來的,可信度非常高。豬鹿蝶小隊投入到了破譯情報的工作中。
鳴人把最新進度彙報給自來也。老樣子,密室內會面。
和以往不同,這次的自來也沒有準備一系列活躍氣氛的俏皮話來逗這個徒兒開心,只是一直在低頭進行無線電談話。看到鳴人進門後,他擡了擡下巴,示意鳴人随便坐。鳴人也沒有開口說話。
自來也緊皺眉頭,語氣沉悶地說道:“你應該也聽說了我們村最近發生的事情……政府上頭要審查綱手了,我現在很需要你們的幫助,要麽讓綱手免于責罰,要麽幫我把舉報人提早搞下臺,你必須得選一個……要是到時候真上了忍者軍事法庭,你也就別怪我不顧及往日情面了……如果我們的合作關系被公開,你們組織的那位老大會怎麽做,你清楚吧?”
鳴人點了一支煙,耐心地聽着自來也的每一句通話,等待他們的談話結束。
約莫兩分鐘後,自來也挂掉了無線電。他滿臉欣喜地告訴鳴人說:“這樣,綱手就得救了……”
鳴人叼着香煙,哼出一聲若有所思的長吟,随後用左手将煙取下,讓它以頭部朝下的姿勢豎立在煙灰缸中。他一邊摁着煙頭左右碾磨,一邊問道:“和你談話的是什麽人?這麽簡單就能讓火影脫身,可真是本領滔天啊。”
“熟人,好多年前就認識了。他們組織提供給了我新的線索:團藏已經開始拉攏一些先進的知識分子,其中就有上一代的豬鹿蝶。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鳴人?鹿丸他們現在和我們是統一戰線的夥伴,他們的父母是不會對子女設防的。讓他們從父母手中竊取一些相關的機密檔案,然後我們就以工作失職和懷揣陰謀的名義反過來舉報團藏。同時,因為檔案的內容很敏感,團藏不敢讓民衆知道,所以也可以拿這點來威脅他……不過,風險還是有的,豬鹿蝶三人很可能會害死自己的父母。雖然很無奈,但別無他法。鳴人,你趕緊就去通知他們,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吧。”
鳴人照做了。先告訴的是鹿丸。鹿丸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答,只是随便點了點頭,然後對鳴人說先不要告訴井野和丁次,讓事情順其自然地發展,觀望一會兒再說。鳴人同意了。
那天,毫無緣由地,他和奈良鹿丸一起,從木葉村出發飛躍整個火之國,來到了海對面的渦之國的一個小村莊,只為了買一包在木葉村從來都買不到的香煙。鹿丸說,我是為了紀念阿斯瑪才開始吸煙,鳴人說,我是為了紀念拉面店的那對父女。月亮像一只在潮水的漲落中被刷下的貝殼,散發着好似發瘋了的鋼鐵一般的光芒。月光在群星的拱動中掉色了,于是發瘋的鋼鐵便砸向了地面,差點把水池給一悶頭砸死。水池沒死透,只是腦門處留下了幾道波浪狀的黑色的疤。他們就這樣,一邊吸煙,一邊聽着抱怨被砸痛了的水波的聲音,夜深人靜時,又一次穿過了國境線,重新向着家鄉去了。
回到村裏後,繼續觀望。觀望的過程并不順利。
幾日後,正在努力整理情報的豬鹿蝶小隊忽然察覺到了異樣的動靜。鳴人不擅長這種工作,就一直在旁邊給鹿丸打下手,當鹿丸對他說有情況時,他還在茫然之中。
井野打開天窗,看了一眼狀況,驚訝地通知道:“外面好像在打仗?我看到一片混亂,還聽到了尖叫聲。”
果不其然,就在她話音剛落時,尖叫聲和吶喊聲便通過那袒露的天窗口直入室內,令他們迅速進入了警惕狀态。
井野出去打探。很快,她便帶着消息回來了:“是曉組織的人來襲擊……”接着,她在牆壁上的曉成員的通緝令中準确地指出了一個人:“就是她,這個頭上戴着一朵白花的女人,我剛才看到她了!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我很确定就是她。”
“只有她一個人嗎?”
“不止,聽情報部那邊說好像是什麽佩恩六道吧,至少還有六個人。”
這時,一直坐在旁邊用嘴巴吸煙和用手指抖煙的鳴人站了起來:“我去看看。我去支援,去救人,你們得聯系部隊趕緊張開結界,組織村民避難,還得分配人手好好守在這兒,不要讓來之不易的情報丢失,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三人同意了。看着鳴人跳出天窗的身影,鹿丸欲言又止。他擔心的不是鳴人能否擊退敵人,因為他很相信現階段鳴人的實力,他真正擔心的,是鳴人擊退敵人後該何去何從。
組織工作很順利,所有非參戰的人都在短時間內躲進了避難所。鹿丸暫時放心了。現在,他要繼續回到密室裏,整理那些情報,然而,他的思緒已經漸漸飛遠:鳴人的情況如何了?他受傷了嗎?傷情會不會很嚴重?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為什麽還不見他的下落?失去慣用手對他來說應該很不方便吧?他好像還沒有完全習慣,我真的可以完全放心嗎?如果真的發生了最壞的情況,那我應該帶着這些情報去哪兒?
被鮮血染紅的地面,閃耀着衆多死者的身影。微風送來了甜津津的味道。他受不了了。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明目張膽地違背紀律——身為幕後工作者,卻選擇了奔向前線。他要知道鳴人的安危,他要知道鳴人在哪兒。
跑出去後,遠遠的,他看到了那片被佩恩的神羅天征制作出來的荒地。
周圍渺無人煙,一片白茫,只有佩恩和鳴人在荒地中間靜靜地屹立着。溫度驟減,寒冷突襲,光禿禿的沙塵和黃土淹沒了整個木葉村。木葉村周圍的那些綿延了上千公裏的河流,在一瞬之間填滿了僵硬的塊狀石礫,橋梁和道路變為了神羅天征發動後的微不足道的殘塵剩灰。荒蕪的土地一視同仁地覆蓋住了所有生命,覆蓋住了直到幾分鐘前還能勉強捕捉到的路上行人呼吸出的熱氣、快馬飛揚的大地、美麗夜晚的夢境和無垠的煙火香氣,以及那一輪在忍者們的前進道路的上空懸挂着的蒙塵的白月。
鹿丸迫切地想呼喚鳴人的名字,可理智又告訴他,這個場景沒有他插足的空間,出聲的結果可能會給自己招致禍災。
正在他焦急如焚時,自來也從天而降。自來也是來支援鳴人的嗎?他不敢斷定。已經形單影只的佩恩見勢不妙,及時抽身溜走了。自來也追了上去,鳴人留在原處。
鳴人從褲兜裏掏出香煙,将其點燃,然後轉過身朝這邊走來。他看上去很難過,鹿丸想。
當鳴人走近時,鹿丸便主動跑過去問:“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如你所見。勝利了,趕走了,得救了,安全了。”
“真的?已經全部解決了嗎?”
“嗯。佩恩六道,我解決了五個,剩下最後一個,就剛才的,之前打了個四六開,然後我的老師趕來了。幸好啊。”
“你辛苦了……先回密室好好休息一下吧,我還要回收佩恩留下的線索,等會兒再去找你。”
“嗯。”
鳴人失魂落魄地走了。
回到密室後,并沒有像預想中的那樣看到忙碌的丁次和井野,反而看到了一堆身着忍服的陌生人。他們在密室內到處走。正在鳴人疑惑之時,丁次二人現身,解釋說,剛才突發情況,他們也被臨時布置了營救的任務,為了不丢失檔案,只能拜托山中家和秋道家的成員幫忙管理這裏的文件。鳴人沒有發表意見,但也沒有再說話了。不久後,鹿丸率人回收的佩恩用的查克拉棒運送了過來,其中一根留在鳴人這裏以作參考,另外的送去專門的部門進行解析。
丁次和井野在談話。鳴人不敢随便就和他們來往。目前只有鹿丸知道,這項情報破譯工作可能會害死他們三人的父母。雖然鹿丸沒有明說過自己的想法,但他選擇了繼續破譯下去,這無疑是間接告訴了鳴人他的回答,所以鳴人信任他。與之相對的,丁次和井野還蒙在鼓裏,并未完全融入到鳴人他們之中去,且存在一些不定因素,所以鳴人始終對他們保持着距離感。經歷了這麽多事情後,他已經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了。
就在這時,丁次向他搭話了:“鳴人,告訴大家真相吧。”
剛從自己的思想世界中回神的鳴人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什麽?”
“告訴大家,是你擊退了曉,你就是打敗了佩恩、拯救了木葉的英雄。這是洗白的好機會啊!”
“是啊,”井野也勸道,“群衆需要一個感謝的對象……之前,大多數人都躲在避難所,少部分忍者雖然在外面,但也只是負責和一些小喽啰或者佩恩的分身周旋,加上結界班還展開了會阻擋部分視覺信息攝入的結界,所以根本沒有人看到你與佩恩作戰的壯舉。”
“如果人民知道了你其實是正面形象的人物,是拯救蒼生的英雄,以後咱們各方面的活動也會方便很多,不是嗎?恢複名譽吧,何必再受忍辱負重的苦?”
鳴人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抛出了那個曾讓自來也無言以對的問題:“恢複之後,我能做什麽?”
“慢慢來吧,總有一天能重新過上安好的生活……”
“我的色彩在人民眼裏已經定型了,人民是不會輕而易舉改變立場的,如果突然說改變了,從善了,他們只會覺得蹊跷吧?在他們心目中,我只是一個為所欲為的滑稽的小醜而已。殺人是因為想這麽做,救人也只不過是想這麽做,就這麽簡單,誰叫我是個傻逼呢?我在群衆心中的形象,我自己最清楚。”
“目前唯一能洗白你的方法就是,告訴人民說你其實是僞裝成這副模樣的間諜,你的僞裝是為了群衆的解放,為了群衆的安全,而你殺過的那些人,其實都是僞裝成良民的恐┃怖┃分┃子或者毒┃貝┃反或者別國間諜之類的,這樣就能完全洗白……再說了,你也确實在這場襲擊中保護了大家的安全,不是嗎?公關的話,只要肯砸錢,總能做好的……讓人民慢慢開始接納你……現在的人就這樣,随時随地都在被鋪天蓋地的信息洗腦,不是在被洗腦,就是在被洗腦的路上。他們自以為很獨立,很有一套自我的觀念,殊不知早從誕生那天開始就注定了會迎來被意識形态和宏觀敘事強┃奸的命運。無辜群衆的腦子就像處┃女┃膜,早在強┃奸中沒了,而且他們自己還不知道。”
“這樣做又好在哪裏呢?”
“你難道真的打算過一輩子無家可歸的生活嗎?為了名譽,為了活命,為了過得安寧些,撒個謊,把自己的形象和人設美化一點,打造得悲劇化一點,又有何不可!至于反派的戲份,就讓死人去出演吧,反正他們也不能說話了。黑鍋的話,當然是死人來背最合适不過。”
鳴人沉默了。
丁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好好靜一靜,思考一下剛才那些話吧。我和井野還有很多戰後重建的任務要做,先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