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逢兇化吉
逢兇化吉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是哪位天使一直在給我灌營養液,我真的感動哭了……完全沒有熱度,為愛發電,全靠這腔為鳴佐添磚加瓦的熱情吊着,這種情況下看到不停增加的營養液數,我的感激之情難以言表……哪怕是傾家蕩産(诶等等),我也會把這篇文完結的(爆哭!
【PS:文中我寫的是蛤莫,并不是我打了錯別字,是因為阿晉真的會一直河蟹這個名詞,哪怕我加了三四個分隔符,都會河蟹……所以就只能這樣咯……】
兩年後,一則葬禮的邀請函把漩渦鳴人從妙木山引出。
不久前,現任風影我愛羅被曉組織抽去了體內的一尾,已确認死亡。邀請函的內容是手鞠和勘九郎一起寫的,他們難得放下了平日的架子,再三懇求鳴人應邀前往砂隐村,原因正如信函中所寫:“漩渦鳴人,我愛羅真的很喜歡你。”
當晚,鳴人沒有拒絕遞到面前來的蛋白質大餐,拌着幾只嗓門尖細的蛤莫的撫慰,以及一股充滿了原生礦物的泥土的芬芳,他一口氣吃了幾大碗。軟趴趴的蟲子屍體和硌牙的碎蝸牛殼黏在嘴裏攪動。他哭了。
離開妙木山後,他獨自走在夜間的小道上。往事一幕幕地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并延伸,仿佛擺脫不掉的胃黏膜。
想到我愛羅,覺得想哭,想到自己,又覺得想笑。這兩年來,我愛羅過得還好嗎?他想。我愛羅是怎麽當上風影的?他應該是把以前的脾氣全都改了,憑實力在村中獲得了應得的聲望吧?當年我對他唠叨了那麽多東西,他是不是一直都記得?他身為村長,行程應該排得很滿吧,如果我去找他,不知道能不能預約到?真想和已經是風影的他喝上一杯,一起敘舊啊……不管怎麽說,我已經永遠地失去了一個真心認同我的朋友……
他踢着腳邊的小石子。天色愈黑,寒風漸起。
一個蒼白鬼魅的身影出現在了小路的盡頭,似乎是在等着鳴人靠近。等鳴人走來時,那個身影便開口道:“鳴人君,晚上好。”
鳴人斜瞥了他一眼:“你是誰?”
“我是這次和你一同應邀前往砂隐村參加葬禮的佐井,将代表木葉送去慰問。這是我的護額和一些憑證,請過目。”
“嗯。”
“也就是說,現在我和你是臨時隊友的關系,請多關照。明天我們就要啓程去風之國了,你還不休息嗎?”
“睡不着,出來走走。”
佐井笑道:“鳴人君,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你一個大男人,獨自走在街上默默垂淚是為何?你不介意我這麽問吧?”
“想起了我愛羅,有點感傷。”
佐井聽了,更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既然如此重情重義,那為什麽當初營救風影大人時看不見你的人影?風影大人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在哪兒?哦,我好像太失禮了,真是對不起。”
鳴人現在本就心情不好,又被佐井毫不留情地詢問了一通,更加煩躁了。他覺得佐井對剛剛認識的人一點兒也不禮貌,但他也不打算追究,畢竟只是臨時隊友而已,忍一忍就會永別。于是他對着佐井微微一笑,從兜裏掏出一片葉子,放在佐井的手心上。
“這是什麽?青菜葉子?”
“晚飯時吃剩下的,還沒啃過,很幹淨。”
“恕我直言,這很惡心。”
“現在我全身上下只有這個了,送給你當見面禮吧。”
“鳴人君真是有意思,那我就收下了。祝我們這幾天合作愉快。”
接下來的這幾天,鳴人與佐井相處得有熱有冷,有怒有喜。雖然佐井說話難聽,而且兩人之間沒有什麽共同語言,但鳴人并不讨厭他。至少作為一個隊友而言,佐井已經達到了不拖後腿的基本标準,況且鳴人的交友标準一向很低,只要有朋友就好,不會奢求太多。
離開火之國的前夕,佐井無意中看到一把手裏劍從鳴人的背包裏滑了出來。他出于畫家特有的觀察細微事物的天性,端詳了那把手裏劍很久,卻始終得不出個合适的結論。
他問鳴人:“這把小小的忍具有什麽特殊之處嗎?忍具如果不能割開人的皮肉的話,就沒有任何價值了,配帶在身上也只是累贅。”
鳴人看着地板上的手裏劍,将其拾起,放回包中,解釋道:“重要的故人送的。”
“是宇智波佐助對吧?聽說你們小時候關系很好,這把忍具正是小孩子用的尺寸。”
“你怎麽知道?”
“因為他們都說我和宇智波佐助長得有點像,所以我也多少聽說了他的事情,”說着,他稍加偏頭,仿佛正在面對鏡頭一般,找好了最佳角度後,便綻放出一個平面模特似的笑容,“你覺得呢?像嗎?”
“也就那樣吧。佐助比你好看無數倍。”
“恕我直言,這話很傷人心,不過我不會介意的。相反,”他不怒反喜,笑得反而比剛才自然多了,“你真誠相待了,既沒有奉承我,也沒有在背後說佐助的風涼話,我很開心,這證明了我當初的判斷沒有出錯:你果然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如果可以,真想和你喝上一杯,聽一聽你的故事,可惜沒有這個機會了。”
鳴人面露疑惑:“葬禮結束後你随時可以找我,怎麽會沒有機會?”
“一言難盡啊……”
黃昏時分,兩人已逐漸接近目的地。越靠近風之國,周圍的環境就越空曠沉寂,植被也越稀疏。遠處,玫瑰色的雲朵航行在蔚藍色的天空,為地平線附近的那一片田地鍍上一層金光粼粼的靓衣,光禿的白楊樹把一雙雙白如奶昔、直如勺柄的長腿嵌入黧黑的溝渠。
走至國境附近時,濃霧驟起。
鳴人知道這是遇襲了,連忙向佐井的方向看去,只見幾位戴着疑似暗部面具的神秘人拽着佐井的手臂,不知道要把他帶去哪兒。鳴人救友心切,一時亂了方寸,直接沖了上去,卻被敵人趁機偷襲,右臂受傷。待他反應過來時,已被前後夾擊。
鳴人拖傷帶痛,與一群神秘人展開了對決,雖然不落下風,但因初出茅廬,缺乏實戰經驗等原因,逐漸慌了手腳。果然,趁他不經意間露出破綻之時,一團黑色的不明物體便以迅雷之速向他沖來,在頃刻之間自他眼皮子下閃過。他感到右臂一沉,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只水墨畫成的鷹隼正在啄食自己的手臂。一時之間,血飛如雨。
意識到自己被佐井賣了,鳴人不禁亂了方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敵人又抓住了他分神的這一刻向他撲來,攻擊他已受傷的右臂,将他制伏。鳴人見自己的右臂血流不止,難以擡起,便想通過把查克拉集中于右臂的方式,強行讓右臂運作起來。敵人先一步看穿了他的心思,使勁一腳踩在他的手臂上。他臉色煞白,呼吸急促,喉結像被拉響的警報似的跳動着。敵人們的動作如同戲臺老生般幹練有力,絲毫不拖泥帶水,幾下踩跺之間,已将他的右臂完全踩爛。
佐井收起畫筆,慢悠悠地朝這邊走來。霧漸漸散去。
鳴人右臂的靜脈血管已經肉眼可見地斷裂,整條手臂如頭巾般軟綿綿、松垮垮地懸吊着,完全動不了了,好像一塊翻爛的紅黑色細長肉片似的挂在右肩膀下面。
佐井看着這一幕景象,緊皺眉頭,一言不發。背後跟着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的任務你做得非常不錯,要不是漩渦鳴人真的把你當朋友了,我們還不一定這麽容易就得手。”
“謝謝前輩的誇獎。”
“事不宜遲,我們快把九尾妖狐帶走吧。”
有人提議道:“人柱力的生命力很頑強,以防萬一,現在就把他身上所有的武器都搜出來。”
敵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鳴人緩緩地低下了頭,看着地上那一灘逐漸變淺的墨水,什麽也沒有說。
直到剛才,這灘墨水還是一只眼尖喙利的隼,可一旦完成了偷襲敵人的任務後,它們就只能分崩離析,歸于下土了。之前那種讓他驚豔過的迅雷般的鋒芒,明明才剛剛從畫筆下孵化而成,才剛剛自畫卷上凝神而出,卻在眨眼間就已經虛弱到連完整的墨點都無法凝聚起來了。
這也是我的命運嗎?鳴人不禁這樣聯想。轟轟烈烈的人生是每一位熱血少年的心之所向,但我已經活成了這種樣子,早就不能回頭了,最後就像這堆墨水一樣,完成使命後便悄無聲息地死去,或許也不賴吧?我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保護佐助,也沒來得及救下我愛羅,現在以為終于交了佐井這個新朋友,結果是假的……不知不覺間,我已經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這樣的人生,過下去也不會幸福的。死在這裏,或許是我唯一能做的正确的事。
他閉上了眼睛。
忽然,佐助的面孔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佐助回頭對他微笑:“鳴人,你不喜歡當火影了,又會喜歡什麽呢?”随後,佐助又低下頭,把臉埋在圍巾裏,只露出一雙黑眼睛,悄悄地看向他,似乎有點難為情:“你看着我幹什麽?”他看着佐助,嘿嘿傻笑:“我沒有啊。”
想到這裏,鳴人猶豫了。
他再度睜開了雙眼,仰望天空。夕陽瑰麗,金光璀璨。于是,他挺起胸膛,直視敵人。等到敵人走近時,他的左手上便忽然出現了一把刀片大小的手裏劍。手裏劍上反射着夕陽的橘紅色光芒,刺入眼中。
衆人意識到不妙,但已經來不及了。手握武器的鳴人對着面前人的大動脈處連捅數刀,一股股鮮血頓時自那人的脖頸處飚出,如同被大量的二氧化碳氣泡附于杯壁的汽水般噴湧不止。那人嘴裏還在咕哝着什麽,鳴人又狠狠地刺了一刀下去,令其徹底倒下,癱在血泊中如吃了耗子藥的狗似的抽搐發癫。
形勢在瞬間逆轉。
已消耗掉大半查克拉的神秘人們不敵鳴人,向站在一邊的佐井呼救,請求支援。佐井握着畫筆,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鳴人,面無表情地點頭,随後揮筆而就,畫出幾只猛獸,撲向了他們,鳴人的攻擊也因為這幾只畫獸而停止。畫獸一口咬斷了敵人們的脖子,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咔咔作響。
大霧徹底散去,世界也安靜了。
“鳴人君,想必你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吧,你可以慢慢問,我會如實回答你的。”
鳴人看着佐井,幾番欲言又止,最後只問了一句:“你是誰?”
“我是團藏所領的‘根’組織的一員,這些戴着面具的人也是。兩年前,你打破了他精心布置的計劃,破壞了他當上火影的念想,而且你也知道他的一些不能見光的動作,和他的政敵是同一戰線,所以他一直沒放棄過殺害你的念頭。在調查你的資料的過程中,他發現了你和宇智波佐助交情匪淺,所以特地派了與佐助長得有些像的我來接近你。”
“所以你現在把這些都告訴我,是打算反水了嗎?”
佐井笑得非常用力,嘴角上揚得堪稱誇張:“希望你能将其形容為棄暗投明。”
鳴人把自己的右臂在他面前晃了兩下:“這就是你棄暗投明的成果,恭喜。”
“我本來只打算稍微讓你受點兒傷,在隊友面前演個戲,然後把你放走,沒想到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大霧之中,我又藏在隊伍後方,所以沒能早點出手救你……但好在,還是有我能趕得上的事情的。鳴人君,接下來我說的內容很重要:
兩年以來,我們一直找不到你在哪兒,所以之前沒有得手,是風影的葬禮邀請函讓團藏找到了機會。他說,漩渦鳴人是一個缺乏友情,所以一旦有了後就會分外重視的人,既然風影拿他當朋友,他就絕不會拒絕這次的邀請。他分了兩波人,一波在從火之國前往風之國的路上,一波早就以來使身份在風之國等着你前去。前者剛才已經被我們處理,現在就剩後者了。到了砂隐村後,我會為了救你而在那些隊友面前演戲,希望你能配合我,否則很難全身而退。”
“你為什麽要為了我做這些?如果上頭發現了,你會被滅口吧?”
“确實如此,但我孑然一身,沒有朋友,沒有戀人,沒有親人,被滅口了也不會對他人和社會造成什麽損失吧?”他呵呵一笑,“所以我想做自己真正願意做的事情。鳴人君,你用實際行動讓我改變了對你的看法。你對宇智波佐助的癡情是我親眼目睹的,我深有感觸,初次見面的那天夜晚,你為風影大人流下的那兩行眼淚,也一直讓我難忘……并且剛才你站起來反擊的時候,也沒有趁機報複我,既然你如此有情義,我又豈能颠倒黑白,為虎作伥?
“鳴人君,今天是你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殺人吧?這種事情習慣就好,不要過于自責,忍者怎麽可能不殺人呢?我知道現在你心裏很不好受,況且不久前還失去了風影大人這位摯友,可我希望你能早日振作,活在當下,畢竟馬上就要面對新一波的敵人了,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
我不是很會說話,但看過的書倒不少,以前,我曾在一本詩集上讀到過這樣的句子:‘死亡是活過的生命,生命是迫近的死亡,生命不是別的什麽,而是閃亮的死亡’。認識你後,我多少理解了這句話。鳴人君啊,你當初送我的那片菜葉子是幹淨的,可我的雙手早就被鮮血染透了,這句詩是我現在身上帶着的唯一一件幹淨的東西,作為回禮,我把它送給你。
祝願在接下來的人生中,無論你我,都能逢兇化吉,平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