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開始喜歡他
19．開始喜歡他
葉珎有常識，知道應該盡量避開，避不開最好不要動手，動手了，有勝算時再正面迎敵，沒有勝算時記得躲，盡量留下被打的證據，然後報警。
但這些都是理論知識，誰能在這種情況下保持冷靜？避無可避，賤男也不動手，只是絞盡腦汁地惡心人。
這時葉珎的手機響起來，一看是方預衡，葉珎仿佛多了點勇氣，她接起電話：“你在哪？”
語氣有點沖，方預衡愣了一下，他也是想問她在哪，今天要不要陪護，如果回家，他可以開車過來接她送她：“我在長江路附近，你要是回去的話，我正好過去接你。”
“我在二號口這邊的咖啡店，遇到點麻煩，你過來吧。”
“好。”
唐樂佳憂心忡忡的：“誰啊？”
“小方總。”
唐樂佳想他人高馬大的，應該能頂事：“靠譜，離咱們近不近？”
“不遠，應該很快。”
葉珎把唐樂佳的手機拿過來，打開攝像頭對着那嬉皮笑臉的三個人拍了幾張照，那三人一直盯着她們，立馬指過來：“你特麽拍什麽呢。”
葉珎把手機遞給唐樂佳：“你就對着那三坨錄，惡心人誰不會啊。”說完朝那邊走去。
唐樂佳接過手機舉着：“你要幹嘛！我跟你一起。”
葉珎沒回頭：“你就站這兒錄，我有數。”
店裏人比傍晚的時候多了一點，葉珎走向出去的玻璃門，想試試他們會不會攔路，那幾個人哪裏會讓她出去，擋着她的去路，惡狠狠地問：“你們特麽的拍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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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珎不得已退了兩步，站到桌邊，不給另外兩個人說話的縫隙，單刀直入：“請問你們是同性戀嗎？我看你們打扮時髦，舉止親密，很像同性戀，剛才聽到你們一直在侮辱女性，男同性戀都像你們一樣仇視女性嗎？”
之前過來搭讪的那個人跳起來：“操，放什麽狗屁呢，找死啊你！”
葉珎又退了一步：“你們不是也拿着手機拍來拍去的嘛，我拍咖啡店關你們什麽事？”
“艹XX，臭XX。”
葉珎躲開揮過來的巴掌，唐樂佳失聲尖叫。看到他們惱羞成怒，葉珎反而沒那麽害怕了：“你們沒有母親嗎，是從你們父親的□□裏生出來的嗎？嘴巴這麽賤，是因為短小所以自卑嗎？男的不行就會自卑敏感，對女性無端厭惡反感，你們是因為功能不健全才成為同性戀的嗎？”句句疑問，但又句句陳述。
唐樂佳早把手機扔給店員姐姐，跑過來護着葉珎：“我已經報警了，你們敢動手試試！”
那三個就是痞子二流子，開弓沒有回頭箭，不知哪個說了句：“劃她臉。”
葉珎的臉被唐樂佳擋着，那鑰匙一樣的刀便向唐樂佳的臉襲去，葉珎擡手護住樂佳的臉，拉着她往後躲，刀尖劃過她的手，拉出一道長長的血口。
唐樂佳看到葉珎的手受傷，瘋了一樣抄起旁邊的椅子，一把揮掉了那人手上的刀，又用椅子腿毫無章法地戳人打人，竟然讓對面幾個節節敗退。
方預衡是和警察一起進來的，葉珎知道今天這事難善了，沒有遮掩手上的傷口。
唐樂佳看到警察，安心之餘湧起深深的後怕，她放下椅子捧着葉珎的手，哭到顫抖：“等着坐牢吧你們，神經病，畜生，敗類。警察叔叔，我們要去醫院！”
方預衡進門的時候就打着電話，這會兒挂了電話走過來，沉着臉看葉珎手上的傷口：“對不起，我來晚了。”
葉珎拍拍樂佳的手，也輕輕拍了拍方預衡的手：“是我沖動了，沒忍住。”
方預衡問：“我已經叫律師過來了，要不要去醫院？”
旁邊的民警說：“傷口不深，先去所裏處理一下吧。”
唐樂佳情緒激動：“什麽叫傷口不深，你知道這雙手有多寶貴嘛，你懂什麽，你是醫生嘛就說傷口不深！”
葉珎比她理智一點：“警察叔叔，我們倆現在很害怕，你找個女警察跟我們去趟醫院吧，軍總挺近的，很快就好了。”
傷口的确不深，民警看高個子女生緊張得有點過分：“你是彈琴的？”
葉珎不想多說：“畫畫的。”
民警表示理解，那三個二流子這陣一直在這附近，不是第一回進派出所了，把他們壓回去，警察先和葉珎她們去了趟醫院，葉珎和唐樂佳風格迥異地把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方預衡一直跟着靜靜聽，沒有多說什麽。
再回派出所，方預衡的律師已經到了，很快了解了情況，讓葉珎和唐樂佳稍安勿躁，警察問什麽就如實答什麽。調解室裏，辦案的民警把情況給她們講了：“雖然對方無理在先，但你們雙方都動了手，手上的傷比較輕微，兇器不算管制刀具，所以按照規定，那三個人最多拘留十天，罰款五百到一千。”
葉珎和唐樂對視了一眼，唐樂佳到底沉不住氣：“十天，十天之後他們出來，天天在這附近蹲人報複怎麽辦？我家有人生病，天天往醫院跑，被他們盯上了，再給我補一刀，那時候你們就開心了，有大案子沖業績了，你們這是縱容，是包庇！”
“你的心情我們能理解，但我們都是照章辦事，你還是學生，以後有大好的前程，不要因為幾個混混鑽牛角尖。”
葉珎不知道該怪誰，但她心中滿是悲涼：“警察同志，這幾個人已經渾到你們派出所的人都認識了，光天化日的，他們就敢這麽欺負人，以後他們在路上看到我，在電視上認出我，肯定會用更惡劣更無恥的手段報複我啊。我們哪怕不去假設以後，十天，幾百塊錢，你們真的覺得這樣的懲罰，和我們今天受到的驚吓，受到的侮辱和傷害對等嗎？”
年紀大一點的警察還是說着那幾句話，旁邊年輕的警察低下了頭，也許他也和葉珎一樣感到無力，覺得所謂社會所謂法治，無比悲涼。
律師勸葉珎，葉珎勸樂佳，最終她們還是把要簽的東西簽了，拉着彼此的手走出了派出所。
方預衡的車上，兩個姑娘在後座低落，方預衡和律師在車子外面說話，茆祥點了根煙，方預衡看車窗都關着就沒制止：“你要問我的建議，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擔心有後患，平常多注意點，就幾個渣滓，今天東明天西的，警察也說了，不要鑽牛角尖。但如果你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那就讓小崔去問問，明白我意思吧。”
方預衡點頭，崔鵬家是老碼頭的，早幾年路子野：“祥哥，你幫我了解一下，幾家保險公司哪家醫療險意外險做得比較好，我想給我女朋友買份商保，主要是雙手，比較重要。”
“沒問題。”
茆祥正想問問他女朋友是幹什麽的，小姑娘就下了車，方預衡立馬走過去柔聲問：“怎麽了？你媽媽給你打電話了？”
葉珎搖頭，走到茆祥這邊：“茆律師，倒賣珍惜野生動物的牙齒骨骸，判得很重吧。”
茆祥沒想到她是來和自己說話的，掐了煙回道：“看物種珍惜程度，以及數量價值。”
“象，老虎獅子，十年，涉案金額得到多少？”
茆祥不禁仔細看了看這姑娘，眉清目秀的，冷着臉倒是不兇，但能看出憋着一股勁兒：“十年的話，得百萬級。”
“好，謝謝。”
“不客氣。”
問完了，葉珎抱着胳臂看向方預衡：“你跟我過來。”
方預衡乖乖跟在她身後，葉珎帶他走到邊上，但沒立馬開口說話，她自己還在考慮怎麽說。
方預衡看了看她的臉色：“小五，給我點時間，十天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懲罰。”
葉珎冷笑：“對他們來說，家常便飯吧。我有個熟人，手裏有一批東西，就是我剛才問茆律師的那些東西，他們本來想車一批雕一批，帶着送送賣賣，但現在越查越嚴，他們那量不少，拿着實在不安全，想盡快出手，你能不能幫我查一查那三個人的社會關系，想法子讓他們參與倒賣，我想曲線救國，你覺得行不行？”
方預衡擡眉：“挺厲害啊，怎麽琢磨出來的。”
“被他們逼出來的啊，他們想劃樂佳的臉，那刀是真的沖樂佳的臉去的，他們怎麽敢這麽嚣張！差點毀了一個女孩子，但只要關十天，十天之後，要麽是我們，要麽就會有別的女孩再次被騷擾被傷害，明明知道會有下一個受害者，明明知道他們不會停止為非作歹……”葉珎緩了口氣，“你能明白我的憤怒嗎？我不知道現在的社會規則究竟在保護什麽東西。”
方預衡摟住她：“順順氣，別把自己氣壞了。這件事交給我做，你把人告訴我，後面就不用管了。不過成百萬的東西，你那位熟人想怎麽出手？價格能壓到什麽程度？”
“按回流瓷的價，外幣，約等于收個運費白送了，他們也是在海上偏來的東西，沒花幾個錢，主要是想洗手上岸了，沒想到最後一票撿了個燙手的山芋。”
方預衡沒有問她這樣危險的人物是怎麽認識的：“這哪是山芋，定時炸彈啊，瞄到地方就趕緊扔了，不過越是這種撿大漏的事兒，那幾個人越容易上鈎，他們不懂行，只想着一夜暴富。”
他手摟着人，還越摟越緊，葉珎擡胳膊肘推了推他：“你能找着人幹這個嘛？坑蒙拐騙仙人跳之類的。”
“放心，生意場上別的不多，騙子一抓一大把，交給我吧。”
“我更願意相信你，所以不要讓我失望。”
“這件事，還是所有事？”
葉珎看向他：“不是已經開始了嘛，那就是所有事。”
葉珎決定開始喜歡他，開始一段，必然會結束的戀愛。
她從方預衡的臂膀間掙脫開：“樂佳跟我一起，你送我們回去。”
方預衡依然跟在她身後，心潮澎湃：“小五，”他輕輕拉起葉珎的手，親了親手指，“你很勇敢，今天做得也很棒，但是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吵架站到別人打不到的地方，要打架就喊我來動手，不要讓自己受傷，知道嗎？”
葉珎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傷：“我們在評價南昌起義的時候，從不否認它的失敗，但絕不會有人說它毫無意義，哪怕失敗是必然的，總要有人勇敢不是嗎？”她不敢太用力，但還是把手握成拳揮了一下，“我會盡量保護好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