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字畫店迷情⑤
曉夏陪了個笑臉：“BOSS, 坐個地鐵就不用送了吧？”
“我願意，上車吧。”覃奇站在她身後排隊。
答應過狄野保持距離的，可是覃奇似乎非送不可。曉夏看一眼緩緩停下的地鐵笑說道：“人有些多，等下一輛吧。”
覃奇說好, 曉夏笑笑, 在車門即将關閉的剎那, 飛身跳了上去，他也想跟上去，車門啪一聲合上了，曉夏看着隔門瞪着她的覃奇, 揚起手大大陪了個笑臉，地鐵徐徐開動瞬間加速, 飛快駛入黑暗的隧道，不見了蹤影。
坐回長椅上發呆，地鐵站的人越來越少，到後來寥寥無幾, 覃奇依然坐着，手機振了一下，看一眼，是母親谷麗媛的號碼，他接了起來：“媽媽, 我在加班，今天回不去了。”電話那頭谷麗媛很詫異：“說好今天回來的，以前只要說好, 多晚都要回來。奇奇，沒事吧？”覃奇笑笑：“媽媽放心，我沒事，就是今晚通宵加班。”
谷麗媛又殷殷囑咐幾句，天冷了要加衣服，吃飯吃熱飯之類，雪天開車注意安全，然後挂了電話。
看着地鐵來來往往，車內的人越來越少，跟他的心一樣越來越空，以前只要媽媽來電話，他都會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她身邊，可是今天，他突然就不想回去了，是因為趙曉夏嗎？
下午她打電話請假，挂了電話跑到窗邊，遠遠看到後街警燈閃爍，趙曉夏又有狀況？
從公司出來雪下得正大，冒雪到了後街，咖啡店關着門，隔窗看見狄野和羅虎在，摁響了門鈴，狄野沒有出來，羅虎出來了，看到他臉上浮起笑容：“覃經理啊，來喝咖啡？字畫店報了人口失蹤，我正在查案，咖啡店今天不營業了，抱歉啊。”
那口氣，好象他不是查案的警官，而是咖啡店的老板。
覃奇不肯罷休：“我不是來喝咖啡的，我來找我的下屬，趙曉夏。”
“趙曉夏？”羅虎一副回憶的表情，“對了，見過，你的助理，沒在咖啡店，要不，你去按摩院找找看？”
看到覃奇進了書店，羅虎轉身看着狄野：“他和席書文很熟？”
狄野嗯一聲：“似乎有些來往。”羅虎關了門，狄野問道：“席書文的來歷，查得怎麽樣了？”
“身家清白。”羅虎手指輕叩桌面，“徐老板讓查，你也讓查，我就說嘛，一個白面書生有什麽好查的，江南一個小鎮出來的，名牌大學中文系畢業，畢業後就來後街開了博文書店，他那幾個鎮店之寶，是他祖上的收藏，不是偷來的搶來的，放心了吧？”
“不放心。”狄野看着他，“徐盼弟最近有所好轉，她說博文書店裏十分古怪，她在那兒過夜的時候，夜裏總有奇怪詭異的聲音，而且總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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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劑？”羅虎猜測道，“席書文是不是觊觎盼盼按摩院？說實話，後街就按摩院生意最好，你們這些都比較冷清。”
狄野搖頭：“按摩院現在是娜娜代管，席書文并沒有插手那兒的生意。”
“那他沒所圖，就沒嫌疑。而且一個找道士作法的蠢人，能成什麽事？”羅虎指指對面椅子，“接着說正事，從朋友的角度，我希望盡快幫你擺脫嫌疑。玉畫和你的關系，說說吧。”
狄野心不在焉看一眼樓上：“我不怕被嫌疑，也不用着急擺脫。玉畫七年前來到後街開的書畫店，來歷我不清楚。我是開店賣咖啡的，她有時候進來坐坐要杯咖啡，我不能把人趕出去……”
羅虎擺擺手：“等等，聽說你總和她聊天，用一句文绉绉的話，相談甚歡？
“她開字畫店，難免曲高和寡，我呢，對字畫略懂一些皮毛。她可能覺得還能說上話。”狄野誠懇看着羅虎，“與其盤問我，不如一起梳理一下，昨天我剛見過玉畫，她端走了一盤紅燒竹筍，你看過現場，冰箱裏應該還有剩的。可是她的屋裏一股黴味兒，而且滿是灰塵，我也不明白。”
羅虎有些興奮：“跟我想到一起了，有人僞造現場。”
接下來的讨論越來越熱烈，羅虎走的時候拍着狄野肩膀：“哥們兒，不做偵探可惜了。“
狄野靠着車身看着地鐵口笑，比起上次露絲被殺，這次玉畫失蹤很容易就能擺脫嫌疑，跟羅虎信任他有很大關系。
曉夏的身影出現在地鐵口，因為是初冬只穿了單薄的棉服，縮着脖子兩手抱肩低頭快速前行，狄野喊一聲曉夏迎了過去。
曉夏擡起頭：“怎麽是你？”
“不放心你一個人回來，你不敢坐我的車，我就開車過來在這兒等着你。”狄野看着她笑。
曉夏指指不遠處：“很近的，頂多一千米。”
狄野搖頭：“一千米雖短，但足夠發生任何變故。”
曉夏縮縮脖子：“怪吓人的。本來覺得沒什麽，你這麽一說，以後都不敢從地鐵站回家了。”
狄野遞過一件皮外套：“小茸的，順手就拿來了。”
曉夏披到身上舒展了手腳笑道：“好暖和。小茸和大毛好些了嗎？”
狄野看着她笑：“好多了，這會兒睡得正香，我罵他們了，大冬天只穿一件襯衣，病了活該。”
曉夏故意跺着腳走路，聽着腳下的雪吱吱嘎嘎得響，搖頭說道：“不能這樣對病人的。”
狄野嗯了一聲：“說的對，以後注意。”
進了小區到了樓門前，曉夏揮手拜拜，狄野說不行：“電梯也是變故多發地帶。”
說着話跟在曉夏身後上了電梯，看着她進了屋門，聽到吳虹喊道：“大雪天的，總算回來了，大毛和小茸好些嗎？明天我看他們去，飯在鍋裏焖着，菜也是熱的，洗手吃飯去。”
狄野笑着轉身，今天讓她餓着肚子回來，改天加倍彌補。
上了車一路開得很慢，回到後街已經快十一點，今天出了玉畫失蹤的事，各家店鋪都早早關了門，窗戶內黑黢黢的沒有燈光，只有道路兩旁稀疏的路燈亮着。白天的積雪因為人多踩踏，化得只剩了雪水，路面上大大小小的水窪反射着黑冷的光。
狄野低着頭走得很快，徑直到了山河字畫店門口，挑開隔離帶輕輕一擰大門的把手，門開了一條縫，他閃身進去把門掩上，打開手電筒，一幅幅挨個看着大廳裏挂着的古字畫，看到最後沒什麽發現，轉身上二樓直奔玉畫的卧室。
進了卧室掀開床仔細察看，然後是梳妝臺，剛打開衣櫃蹲下身，身後有人說話：“找什麽呢？”
聲音幽幽的，帶着幾分涼意，狄野反應很快，一回頭，手電筒锃亮的光朝着來人的臉照了過去，來人啊一聲擋住了眼睛，狄野站起來笑笑：“羅虎，是你啊”
羅虎啪一聲摁了牆上開關，天花板上的吊燈亮了起來，警惕盯着狄野：“你在我這兒剛擺脫了嫌疑，就又找上門來？”
狄野一臉無所謂：“沒想到你深更半夜會來。”說着話慢吞吞走出屋門：“我來拿回我們家的盤子。”
羅虎喊一聲狄野：“大半夜來拿盤子？你信？”
“那是古董，元青花，你可以去鑒定。”狄野經過走廊上放着的書桌停住了腳步，看着玉匣表情若有所思，不過只是一瞬，随即笑着指指桌上的玉匣，“這個也是古董，宋代的。”
羅虎不說話，狄野擺擺手說道：“不影響你查案了，走了啊，那只元青花的盤子大概被你們的人當證物拿走了，拜托幫我拿回來。”
羅虎依然沉默，隔窗看着他出了店門穿過街道，回了自己的咖啡店，卻沒有亮燈，一直黑着。
下樓進廚房，來開冰箱門，那只青花磁盤放在最上層的擱架上，裏面還有沒吃完的紅燒竹筍。
如果這只磁盤真的是古董，狄野來拿也屬正常，可是哥們兒，盤子就在冰箱裏，你不進廚房卻進卧室，你耐着性子一寸一寸翻找，你在找什麽？
當然，狄野看着玉匣時，那一瞬間疑惑的表情也并沒有躲過羅虎的眼睛，他拿起玉匣看了看，就是一只蓋上鑲了玉的盒子，玉上刻着山水浮雕，看大小應該是用來放畫的。
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又看向放玉匣的長條書桌，這一看咦了一聲，桌面上畫着一幅畫，畫中是一位栩栩如生的古裝仕女，衣裙翩然，裙角似乎在随着走動飄飛，她微微側着頭，臉上的神情帶着憂郁，美麗的雙眼含着淚水，羅虎緊盯着，有一滴眼淚從她眼中緩緩流下，啪嗒一聲落在他的腳邊。
羅虎揉揉眼睛，下意識摸一下畫中人腳下那塊桌面，手指上沾了幹燥的灰塵，并沒有淚水流過的痕跡。羅虎失笑，把玉匣放回原處。
關了燈下樓，經過玉匣旁時，又聽到啪嗒一聲，跟剛剛聽到的落淚聲一模一樣，羅虎用力甩甩頭，都困得發癔症了，趕緊回局裏睡覺，案子明天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要不要改六點更文？或者七點？據說八點太晚了~聽親親們的意見~
明天（6.28）不更，請假，群麽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