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字畫店迷情①
玉畫，人如其名，身段窈窕膚白如瓷，柔順的長發垂到腰際，白色呢子長裙羊皮小靴，坐在靠窗的位置，白皙修長的雙手交握着放在桌面上，一雙清亮的烏眸安靜看着狄野，眨動的時候波光輕漾，象是微風吹過澄澈的湖面。
曉夏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玉畫是山河字畫店的老板，她聽吳虹提起過，聽徐盼弟提起過，聽大毛和小茸提起過，卻沒有見過，這次是第一見。
剛入冬，樹葉還沒有掉光，殘存的枯葉零散挂在枝頭，更顯冬日的蕭瑟，正午的陽光和暖透進玻璃窗，灑在玉畫和狄野的肩頭，玉畫坐的位置是曉夏常坐的位置。
曉夏站了一會兒，狄野背對着她，跟玉畫說着什麽，他在說，玉畫在聽。從來沒見過狄野會有那麽多話，曉夏悻悻然走進吧臺，清洗堆放着的咖啡杯。
吱呀一聲廚房門開了，大毛端着盤子出來：“曉夏，快來看看今天的菜，清炖鯉魚紅燒竹筍涼拌金針菇，很豐盛哦。”
曉夏探出頭哇一聲：“看着就很香，今天不吃西餐了？”
大毛朝窗戶那邊呶呶嘴：“今天玉畫姐在，這些都是她愛吃的，紅燒竹筍是老爸親自下廚，我們沾玉畫姐的光，有口福了。”
曉夏哦一聲，低了頭使勁擦着杯子：“你們先吃，我幹完活就來。”
狄野聽見他們說話，回頭看了過來，只看到曉夏的側臉，鼓着腮幫，齊肩的短發随着動作垂落下來，遮住了眉眼，忍不住笑了，跟杯子盤子較勁，今天在公司不高興嗎？
玉畫不動聲色觀察着他，好不容易等他回過頭，微微一笑問道：“怎麽？對她有興趣？”
狄野毫不猶豫：“是，不知不覺，等到想要克制的時候，已經晚了。”
玉畫嗯一聲：“你也從來不是克制的人。她知道你的底細嗎？”
狄野搖頭：“想要告訴她的，沒想到……”
那個雨天在醫院外，話都說到那份上了，自己覺得到了非說不可的地步，沒想到曉夏看着他的手，“我知道了，一定是魔術，你手裏有一把透明雨傘，會給人造成視覺上的錯覺，對不對？”
他當時愣了愣，沒想到還有這樣一種解釋。無奈看着她，笑一笑說是。
狄野想着又忍不住笑：“早晚會告訴她的，再等等，別吓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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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畫目光幽幽轉向窗外，翹起唇角微笑：“太陽可真暖和。”
狄野認真看着她：“盼盼的事，你知道多少？”
玉畫倏然變了臉：“你懷疑我？”
狄野忙說：“我只是問問。”
玉畫站起身：“這麽多年了，我想對她怎樣，早就下手了，不用等到今天。”
大毛跑了過來：“玉畫姐，開飯了，都是您最愛吃的菜，紅燒竹筍是老爸親自下廚的，您一定要賞光。”
玉畫看了曉夏一眼，她剛忙完，從吧臺裏出來，坐在高腳蹬上下巴支在吧臺臺面上發呆，走到飯桌前看了看，臉色溫和了一些，淡淡說一聲走了，端起那盤紅燒竹筍揚長而去。
大毛撓撓頭：“玉畫姐這脾氣……”狄野笑笑：“她在我面前總是任性一些。”
曉夏額頭也抵在了吧臺上，兩腳不停晃蕩，狄野走了過來：“怎麽？公司有不開心的事？”
曉夏頭也不擡：“沒有啊，很開心，覃奇約我吃晚餐。”
十二點的時候，覃奇打了分機，只說一句話：“晚上一起吃飯，不用到處嚷嚷，就你和我。”然後就挂了。
她沒來得及拒絕，覃奇已經陪着總經理午餐去了。
曉夏說着話偷瞄一眼狄野，只看到他的長腿和帆布鞋，有點賭氣得想，BOSS約我吃飯是我的榮幸，為什麽要拒絕？擡起頭沖着廚房喊：“小茸，出來吃飯了，呆會兒我刷碗。”
小茸從廚房出來，看一眼桌子變了臉色：“讨厭死了，又被她整盤子端走了，我就說鍋裏要留一半，大毛非不讓。老爸，你以後做兩盤。”狄野看着曉夏：“如果她晚上過來，我就再做一次。”
大毛笑說道：“肯定要過來的，對吧？”小茸也難得帶了一絲笑容：“一定要過來，老爸做的紅燒竹筍，吃一次回味一個月，你一定要嘗嘗。”
曉夏不說話，大毛笑嘻嘻說：“小茸說的沒錯，一直惦記這口。要不是玉畫姐來，我們沒這口福。”
曉夏咬一下唇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大毛小茸，上司約吃飯，我不敢不去，晚上不能過來了。”
快速回頭瞟一眼狄野，張羅着開飯，低頭扒了幾口，聽到狄野蹬蹬蹬上樓去了，擡頭看向大毛，大毛鼓着腮幫唔哝：“Let’s begin......”
小茸厭惡皺眉：“瞧你那饞樣，滿嘴的飯再噴出來，惡不惡心，吃完再開說。”
曉夏搖頭：“今天智商不在線上，不說了。”小茸又皺了眉：“開始了就堅持，老爸說了午飯一小時晚飯一小時，今晚上不來是吧？明晚補上，紅燒竹筍也得讓老爸給補上。”
曉夏有些不好意思：“批評得對，吃完飯一邊刷碗一邊說。小茸，狄野和玉畫什麽關系啊？”
小茸撇撇嘴：“知己吧，她是他的紅顏，他是她的藍顏。”大毛連忙搖頭：“no，no， no ,friends, only friends.”
小茸翻個白眼：“情商不上線。”大毛很不滿：“你上線，那你說說，羅警官為什麽總往咱們店裏跑？”小茸指指樓上：“跟老爸搞基情。”
撲得一聲，大毛嘴裏的飯噴了出來，小茸厭惡看着他，曉夏也忍不住笑了，三個人輕松愉快吃飯，飯後大毛和曉夏邊收拾廚房邊英語對話，小茸進吧臺等着顧客進來。
随着丁冬一聲響，娃娃音愉快招呼着，歡迎光臨後街咖啡店。小茸看向門口，羅虎大搖大擺走了進來，揉着肚子看着小茸：“餓死了，有剩飯沒？”小茸指指廚房，羅虎探頭進去，快樂洋溢喊道：“蛋炒飯？好啊，辛苦曉夏了，大毛，再給拌個涼菜。”
聽着大毛樂呵呵說好，揉着肚子轉身看着小茸：“狄野呢？”小茸下巴朝樓上指了指：“要上去嗎？”
羅虎在高腳凳上坐下：“不上去，看着那麽多書，忍不住有些自卑。其實，咱也算是文化人……”小茸看着他：“不是特種兵出身嗎？”
“小茸打聽過我？對我感興趣？”羅虎身子前傾着，小茸身子後撤：“你那天跟大毛吹噓，說孤島生存，吃蟲子抓蛇什麽的……”
羅虎趴在吧臺上：“小茸，去我們局裏做法醫吧，有了你，偵破工作一定勢如破竹。你們家店裏雇個服務員不就行了？我給介紹，保準漂亮勤快幹淨利索嘴巴甜，生意翻一番。”
小茸冷冰冰的：“有那麽好的，還不追到手做老婆？”
羅虎噎了一下，指了指她：“牙尖嘴利，當心嫁不出去。”
曉夏端了盤子出來放在羅虎面前，看一眼小茸身後的挂鐘笑着擺手：“走了。”小茸問：“晚上來嗎？”曉夏點頭：“來。”
小茸喊一聲大毛：“晚上有紅燒竹筍吃了。”羅虎忙舉手：“我也來，多做點。”
樓梯上響起腳步聲，狄野看着曉夏的背影，扯起唇笑。回頭認真看一眼羅虎盤子裏的蛋炒飯：“好吃嗎？”羅虎狼吞虎咽：“鹽擱多了，鹹，不過我餓。”狄野從架子上抽一把勺，舀一勺擱嘴裏皺了眉頭。
曉夏一路走一路想，還是不要跟覃奇單獨吃飯，保持距離。
看到覃奇回來，曉夏連忙過去敲門，進去時覃奇正靠窗站着，今天穿了黑色西褲，白色襯衣外罩一件粉藍相間的格子馬甲，嘴唇紅潤眼眸晶亮，對她笑笑：“有事？”
曉夏兩手交叉着：“那個，BOSS，晚上……”覃奇擺手：“等等，我先說。公司批準了信息收集項目，所有部門信息一體化，市場部牽頭，其他部門各抽調一人配合，我是負責人，但是我只管發號施令，具體工作由你來做，部門間的協調意見征集技術公司的協作，你都要做，有信心嗎？”
曉夏欣喜不已，終于可以制度化了，她再不用耗時間跟銷售部死磕，雀躍着說道：“有信心，一定圓滿完成任務。”覃奇點頭：“很好，這項工作做得讓我滿意，升你做主管。”
升主管？聽說公司任何一個職位都要做滿三年才有上升機會，自己才來不到半年，如果完成項目用一年，那自己就是坐了直升機，曉夏腦子裏快速盤算着，不禁有些飄飄然，覃奇看着她：“我們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
“應該。”曉夏緊握着拳頭，“絕對應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