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19
上課鈴聲響起，夏志回到了位子上，車厘子明顯察覺出他的不一樣，在後頭悄悄戳了戳他的肩膀。
“喂…你剛剛到幹嘛？”
“沒幹嘛。”夏志頭也不回的答道。
車厘子望着他背影眨了眨眼睛，總感覺他比起平時多了幾分冷意。
一下課，車厘子就看到夏志起身，走到了蘇小輕桌前，不知道說了什麽，後者紅着一張臉出去了。
她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空無一人的陽臺，蘇小輕有些羞澀的站在夏志面前，插在校服兜裏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眸光低垂不敢看他。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她輕輕出聲問道，嗓音比起以往要清甜無數倍，然而頭頂卻傳來了冷冷的一道聲音。
“蘇小輕。”
不詳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蘇小輕擡頭，正對上夏志那雙仿佛結成了冰的眸子，她臉上的薄紅瞬間消退，變成慘白一片。
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他毫不留情拎着一桶水潑在李莎頭上的畫面，蘇小輕吓得打了個寒顫。
“最近針對車厘子的事情都是你幹的吧？”夏志問道，未等她回答，又繼續冷冷的補充。
“希望你收起那些不見光的手段，不然——”夏志面無表情的盯着她，涼薄的雙唇一張一合，吐出不帶任何感情的話語。
“我會讓你身敗名裂。”
蘇小輕連連後退了兩步，握成拳的手感覺到了陣陣刺痛，指甲好像已經陷到了肉裏面。
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在你眼裏，我就什麽都不是嗎？”她不甘心的哽咽道，白皙的臉頰已經布滿道道淚痕，眼眶通紅，看起來十分可憐讓人心疼。
夏志神色沒有任何變化，聲音也是如同方才那樣冰涼得沒有絲毫感情。
“同班同學而已。”
“憑什麽？！憑什麽她就可以不一樣！不過只是因為你們早認識了幾年！”蘇小輕情緒徹底失控，崩潰一般叫道。
如果是一個比她好，比她優秀的女孩子，蘇小輕甘願認輸，可對方卻是一個什麽都不如她的車厘子。
蘇小輕嫉妒得快瘋了。
“與你無關。”夏志說完，淡淡的轉身，蘇小輕再也支撐不住，身體慢慢沿着牆壁滑到了地上，她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自己。
“對了—”夏志忽的想起了什麽，頓住步伐，微微側過臉望着她清淡開口：“希望你記住我剛才說的話，別再做蠢事。”
“你喜歡她什麽？”
在夏志再次轉身離開時，蘇小輕從膝蓋中擡起了頭，露出那張滿是淚痕的臉，她不甘心的追問。
夏志步伐微頓，沒有回頭，只是無比清晰的吐出兩個字。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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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輕轉班了，當天中午就去找的班主任，下午上課時，她的桌椅個人用品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飛重新挑選了班長，直接指定花姒。
她成績向來是年級前三，品學兼優，性格沉穩大氣，又平易近人。
按理來說是比蘇小輕更合适的人選，但好像因為蘇小輕家裏和學校領導關系匪淺，才會一開學就被指派為班長。
最開心的人莫過于車厘子，一下課就立刻跑到了她桌前，興奮的抱着花姒叫道：“太好了！姒姒，以後就有人罩着我了！”
“別，我可是正直人。”花姒連忙伸手拒絕，車厘子眉開眼笑的摟住了她，滿臉讨好。
“嗨呀，咱倆啥關系，就不用來這些虛的了。”
“不不不，還是要來一下的…”花姒含笑道，車厘子拍了她一下，嬌嗔：“讨厭！”
兩人沒聊幾句車厘子就回到了自己位子上，比起花姒被指派為班長，她更加好奇的是蘇小輕為什麽突然轉班。
車厘子伸手戳了戳夏志後背。
“說。”他習慣性的頭也不回。
“你和蘇小輕說了什麽？她怎麽突然就轉班了？”車厘子把身子挪了過去，靠近他後背，仿佛刺探某種情報般賊眉鼠眼。
方小虎看着眼前這半個身子都趴在他桌子上的人，默默搬着椅子往後退了幾步，也是沒了脾氣。
夏志許久沒有回答，就在車厘子以為他又像以往那樣對她冷暴力時，面前這人突然轉過了身子。
他面色平靜，眸光如水。
車厘子微愣，怔怔的望着移不開眼。
夏志聲線平緩的開口。
“你知不知道老師每次上課找你提問都因為她？”
“不知道…”車厘子呆呆的搖頭。
“李莎前兩次針對你也是因為她。”
“啊…”
“你這段時間的運勢不好完全是因為蘇小輕在從中作梗。”
“天哪…”這聲感嘆是方小虎出來的，他滿臉難以置信的望天，喃喃自語：“果然最毒婦人心啊。”
車厘子已經在一旁張大了嘴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夏志默默注視了她半響，見狀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溫柔。
“小姑娘，世界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美好，多長點心吧你！”
他說完，就轉過了身去，車厘子愣在那裏許久，方才反應過來，眼睛漸漸瞪圓，然後抓起桌上的書就往他頭上拍。
“是吧！”
“長點心！”
“我看是你長點心吧！別一天到晚在那裏招爛桃花！最後受傷的是我！”
她一邊用力打一邊咬牙切齒的罵道，夏志自知理虧，乖乖的不敢反抗，縮着肩膀抱頭任由她洩着。
“靠！氣死我了！”
車厘子把夏志狂揍了一頓也難以咽下這口氣，一想到這段時間的糟心事都是因為他就氣得胸口疼，虧自己還對他感激得要命。
真是白感動了！簡直浪費她感情！！！
“我也很無辜好不好！”夏志任由她打完了，方才委屈的揉着頭抱怨，從頭到尾他也是一位受害者好嗎！
“誰叫你一天到晚教人家做題，要是保持距離不就沒什麽事了！”車厘子沒好氣的說道，一說，夏志更加委屈。
“我态度已經夠明顯了，好幾次都直接拒絕叫她問花姒了，還要我怎麽樣！”
“啧——”車厘子忍不住動手捏住了他的臉，然後用力往兩邊拉扯，恨恨道：“都是這張臉惹的禍，你說你一個男的生這麽好看幹什麽？”
夏志蹙眉，一把拍掉了她的手，揉着自己紅的臉頰，小聲嘟囔。
“天生的我也沒辦法啊，而且我現在都不敢随便對別人笑了…”
車厘子再次愣住了，她恍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夏志還是一個非常愛笑的小孩，那張精致漂亮的臉上浮起笑容時，溫暖燦爛得能把冰雪融化。
車厘子最喜歡他那個模樣，每次一見到夏志笑，心情便輕快得要飛上天，然後跑上去拉着他的手舍不得放開。
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突然就變得不愛笑起來，經常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整個人冷冷的，與旁人劃分出明顯的距離。
只有和她倆人私下裏相處時，才會窺見幾分往日的影子。
柔軟的，溫暖又陽光。
車厘子總以為是時間和成長，才讓他慢慢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然而卻突然現，這一切可能都是刻意為之。
“你變得不愛笑，只是因為怕引起別人不必要的誤會嗎？”她輕輕的問，語氣中藏着難以置信。
“當然不是。”夏志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還沒等車厘子松下一口氣來，又聽到他繼續說：“我只是怕她們喜歡上我，畢竟——”
夏志頓了頓，神色有些無辜的看着她。
“我笑起來的時候，那些女孩子眼裏瞬間就會放出光來。”
“我有些害怕。”
“……”
車厘子龇着牙對他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問：“那你對我笑的時候，看見我眼裏的光了嗎？”
“看見了。”夏志乖乖點頭。
“怕了嗎？”車厘子繼續保持笑容的追問，夏志立刻把頭搖成了撥浪鼓，緊接着解釋。
“從小看到大，已經習慣了。”
“……”車厘子無話可說。
“你怎麽這麽自戀呢？！”她最後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的對夏志說道，後者神色嚴肅，一臉認真的反駁。
“事實證明，我的未雨綢缪是對的，不然可能早就出現了千千萬萬的蘇小輕。”
“啪啪啪——”車厘子還沒來得及開口，身旁已經響起了鼓掌聲，兩人不約而同的望過去，只見方小虎滿臉崇拜的望着夏志，感慨道。
“簡直讓人嘆為觀止，一場大戲啊——”
為了不讓人繼續看戲，車厘子和夏志都不約而同默契的閉上了嘴，只是一整個下午，她都用異樣的眼神打量着夏志。
放學兩人單獨回家時，夏志終于受不了了。
“你幹嘛？”他伸手扯了一把車厘子的馬尾，眉眼又是慣有的冷漠和不耐煩，車厘子眯着眼睛從頭到腳看了他一遍，接着冷笑三聲。
“呵，呵，呵。”
“好好說話，別陰陽怪氣的。”夏志蹙眉罵道，車厘子白了他一眼，輕嗤：“沒想到你高冷的外表下，原來藏着這麽多的內心戲。”
“簡直是戲精本人了。”
“被你現了怎麽辦？”夏志勾起嘴角笑了起來，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書包，把人往自己身旁拖了拖，接着彎腰靠近，唇幾乎貼到了她白嫩的耳朵上。
“我內心深處還有更多秘密，關于你的——”
“要不要聽？”
“什、什麽…”他靠得太近，話語間絲絲熱氣從耳朵裏鑽了進來，聲音被刻意壓低，格外的低磁悅耳。
說不出來的感覺。
車厘子莫名有幾分緊張。
夏志低笑了兩聲，接着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